“那好吧,”许纯良叹口气,沉吟一下,似乎是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默默地挂了电话。
“乌法省,可是块硬骨头啊,”就在同时,黄汉祥叹口气,原本他是要去跟朋友玩牌,猛地听说乌法省有桥断了,心里登时就是一动,这不会是陈太忠干的吧?
昨天晚上,他派人又将韩伟抓起来,抓人和被抓的都已经认识了,所以略略一问,就知道陈太忠惦记的是什么,黄汉祥就很期待那厮的表现。
不过这次的响动,还是大了一点,黄总也没想到,这家伙会用如此极端的手段,当然,他不能确定一定是小陈干的,但他绝对是重要嫌疑人——小家伙连里昂的法国队皮划艇训练基地都敢炸,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呢?
尤其需要说明的是,黄总是刚刚收到这个消息的,那么就是距离桥断已经有将近五个小时了,这还是他知道小陈要找乌法省的麻烦,特意关注了一下那里,才会这么快地收到消息,由此可见,蓝家真是将那里经营成铜墙铁壁了。
不过,由于他收到的消息晚了,所以更清楚现场的情况,没有死人,只有一辆车停在断面边上,车主弃车逃跑之后,桥又塌了一点,所以那辆车掉了下去。
事实上,黄汉祥更关心另一个细节,“希望不要在废墟里找到残存的爆炸物,也不知道那家伙怎么把桥弄塌的。”
“应该不是爆炸吧?”阴京华今天没乱跑,就跟着黄总,“要是爆炸的话,怎么也该先听到巨响才对,现场没听人这么说。”
黄汉祥侧头看他一眼,微微一笑后摇摇头,“放对位置的话,用不了多大的当量,这个你还不清楚?”
阴京华当然清楚这个,不过,他发现黄总看自己的时候,眼中有点异样,看起来是有考校的意思,于是沉吟一下,坚定地摇摇头,“听韩伟的意思,那桥……没炸药也能塌,而且,就算半公斤TNT,那响声也不得了。”
“唉,你还没弄明白我的意思”黄汉祥叹口气,他是真有考校的意思,“你搞一搞清楚,没炸药的话,这是质量问题,有炸药那就是政治问题!”
“您是说,他们可能为了撇清而……栽赃?”阴京华的眼睛,在瞬间睁得老大,“不至于这么夸张吧?”
“嘿,蓝家好不容易有块地盘,为了保护一个可能成为政治局委员的人,栽个赃算什么?”黄汉祥冷哼一声,“反正乌法省都是他们说了算的,当然,他们肯定不敢在媒体上这么说。”
第2667章 没死人?(下)
所谓的栽赃,那目的不外是通过混淆视听,争取多数人的同情和理解,甚至借此打击某些看不顺眼的势力。
但是这栽赃,也是分三六九等的,蓝家就算再强势,也不敢在媒体上公布,说这个桥是被人炸断的,他们只能在内部圈子里放风,桥是被炸断的,麻痹的我们很冤枉啊——争取民众的同情,跟争取上层圈子的同情,那不是一回事。
“乌法就是蓝家的地盘,他们想说什么不行?”阴京华听懂这话了,于是苦笑一声,“不过目前,没人这么说。”
“但是不能保证,以后他们也不这么说,”黄汉祥轻抚下巴,若有所思地回答,“要是小陈再来这么一次,没准他们就会反应过来,采取类似推诿的手段了……京华,以你对小陈的了解,他还会不会再来一次了?”
“这一次也未必是他吧?”阴京华跟黄汉祥,那是真的熟惯,这话也敢说,“以我的感觉,这家伙是运气好。”
“这你可就小看他了,他可不止靠运气,”黄汉祥知道,陈太忠在陆海省玩过千人大失踪,不过这个事情委实太过灵异了些,知道的人也都不愿意说,“有没有必要,让中央派个调查组下去……你说这家伙也真是的,好歹搞死十来八个的,咱也好师出有名。”
“这还就说明,不是他干的,”阴京华居然就叫上这个真了,不过这是在分析问题,倒也不存在冒犯一说,“陈太忠可是从来不在乎别人的感受。”
这个“别人”泛指普通人,而不是领导或者首长什么的,他这么说是有根据的——小陈屋里莺莺燕燕一大堆,大被同床,可不就是不在乎那些女人的感受?
但是……真的是没死人啊,黄汉祥心里暗叹,这么个趁人不备的机会,没有死人,你就算回头再弄垮一座桥,人家有了防备,没准可就真的会发现“未知的爆炸物”了。
不能派人下去,遗憾呐。
抱怨没死人的,可不止是这几个,晚上九点多的时候,蒋君蓉给陈太忠打来了电话,“那个桥塌了,可是没死人……听说乌法省那边,是决定要捂盖子了。”
“那由他们去呗,”陈太忠冷哼一声,心说你们都觉得没死人是吧……好了,看明天死不死人吧。
第二天一大早,乌法省的消息不见报端——错了,是不见乌法的报端,《天南商报》却是在头版发表了一篇文章,《谁之过?——乌法省古平市罗山大桥昨日坍塌,号称抗震七级,使用寿命一百年》。
发这篇文章的,自然是刘大记者,她从一个游客的角度,讲述了发生在乌法省的事情,事实上她发这篇稿子的时候,人还没回来,不过就是那句话了,别人家的事关我什么事儿?老总一看新闻够震撼,还有图片,于是大手一挥——就是头版发了!
刘晓莉的文字其实是比较过硬的,不过今天的报道,她总共写了五百字不到,倒是套发了三张照片,两张是桥上的裂缝,还有一张是大桥中断落地一刹那,尘埃尚未冲天,但是绝对地触目惊心。
要说这三张照片,也真的来之不易,2000年使用电脑的那些主儿,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人不知道该怎么截图,更别说从DV上截图,并且将日期裁剪掉了。
这是刘晓莉专门找了一家婚庆公司,处理各种录像的那种,才弄出了这些照片,同时还要用电子邮件发回报社,这个时间抢得……真的很辛苦。
但是虽然辛苦,这回报也是很丰厚的,因为是天南的报纸,所以她不怕将观点写得犀利一点,结果她人还在外地,就接到了好多同行的电话,纷纷跟她要真相——你不是说了,要持续关注此事吗?
只有雷蕾打电话的时候,才提醒她,你不能在乌法省呆着了,录像也多备份几份——这点东西刘晓莉想得到,但是雷记者能这么提醒,才是真正的交情。
黄汉祥知道这个消息比较晚,差不多是上午十点的时候了——《天南商报》本来就是地方性的报纸,虽然能卖到外省去,但是这年头小报如此地多,别人也得愿意买呢。
“我就知道是这小子干的,啧,背黑锅了,”黄汉祥苦笑着摇头,陈太忠这次是没借黄家半点力,却是活生生地整出了幺蛾子,但是搁给外人,绝对不会这么看啊,天南那就是黄家的地盘,在黄家的地盘,报道乌法的糗事——除了黄家人的授意,谁会这么干?
阴京华抓过报纸来看一看,一般情况下,他上午陪着黄总的时候比较多,下午就是打麻将干什么的——南宫那帮人上午都是睡觉呢。
他的记性还是比较好的,尤其是有些小人物的名字,黄总不会去记,那就是他的事儿了,“我印象中……这个记者刘晓莉,应该就是陈太忠的人。”
“这家伙的女人也太多了一点,”黄汉祥哼一声,不耐烦地皱一皱眉毛,“啧,这也没用啊,没死亡人数……不好下手。”
以黄老的强势,没死亡人数的案子也能查,毕竟是这么大的桥塌了,但是这事儿要是发生在乌法省,那就不太现实了——有故意找碴之嫌。
“好像那个公司建了不止一座桥,”阴京华轻声嘀咕一句,似有所指。
“那也没办法通知小陈,”黄汉祥叹口气,将报纸往桌上一丢,眉头皱了起来,“不说他能不能再弄塌一座桥,他就算能弄塌……估计里面就有爆炸物了。”
要说这黄家老二说话,也真够肆无忌惮的,居然就这么活生生地说起弄塌桥之后的事情,根本提都不提可能死多少人,不过阴京华听得连连点头,他知道,黄汉祥还真就是这么个性子——黄总不这么说,也卖弄不出他眼光远大不是?
“关键是这些事情,咱还不能当作知情,”他笑一笑,“陈太忠的朋友去乌法旅游,那只是个意外,撞上这事儿了。”
“嗯,只是巧合,”黄汉祥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这恐怕不是巧合,”古平市的市委书记在中午的时候,惊讶地得知,自己要捂的盖子,居然没有捂住,被天南的一张小报刊登了,省里有人指示了,一定要抓住那个胡写乱报的记者——不管用软的还是硬的,总之要让她闭嘴。
“关键是不能让这个后续报道再发下去了,”他指示站在门口的警察局长,“对流动人口,要彻底盘查一遍,再出这样的报道……你后果自负!”
古平市这边并不是最难受的,桥塌就桥塌吧,这段路也不是古平修的,眼下最心急火燎的,是吴田省路桥建筑集团……
“黄总,出大事了!”下午四点的时候,黄汉祥正在跟朋友玩牌,阴京华接了个电话,急匆匆走过来,“您……出来一下吧。”
“汉祥,跟你打一会儿牌,真麻烦,”一个比黄汉祥年纪还大的老头气得哼一声,“昨天你就不来,今天又是这样……下午你不是不接电话的吗?”
“估计是老爷子的,”黄汉祥笑一笑,站起了身子,心里却是非常明白,要是老爷子的电话,小阴就直接把电话递过来了。
果不其然,等他走到一边的时候,阴总汇报了一下情况,声音虽小,可那份兴奋是无论如何压抑不住的,“秦阳市郊一座在建的高架桥坍塌,也是伍田路桥的工程,当时有个副省长正在视察工地……”
“嘿,”黄汉祥听得噗地一声乐了,肩膀抖了半天,才咳嗽一声,“哈,那个啥……嗯,有人员伤亡没有?”
“二十分钟之前发生的,我不知道具体情况呢,”阴京华抿着嘴,强忍笑意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大桥掉了好一截下去,当时桥上两百多号人呢……不过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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