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没问题——不管怎么说,他把官帽子押上了。
那行老赵,辛苦你了,蒋双梁点点头,你把好关,我最近血压有点高,要去市里看一看。
蒋书记这话一说,赵乡长就反应过来哪里不对了,合着是自己光考虑饵料这个项目了,于是他就问,双梁书记你有什么好项目吗?
我没有好项目,蒋双梁摇摇头,又聊两句,站起身走了。
事实上,蒋书记心里也有构思的项目,但是他不能保证挣钱,起码是不能保证一年内就赚钱,原本他是想跟赵印盒讨论一下,不过看到赵乡长根本没考虑自己的需求,只想着那个饵料公司,他心里就火了——尼玛,劳资才是一把手吧?
不过他才因作风问题被陈书记痛骂了一顿,也懒得那么强势,直接转身走人,心说区里要计较起来,那也不是我没项目,是你把钱都弄走了。
就这都不算完,过了两天,赵乡长把工作落实得差不多了,却接到了罗雅平的电话,赵乡长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罗区长的办公室,一般很少主动让男性干部进,她找人谈话,更多是在指定场合。
所以赵乡长这是遇到麻烦了,他进门之后,罗区长拿着报纸看,也不跟他说话,过了差不多五分钟,美女副区长才放下报纸来,侧头看他一眼,“娃娃鱼饵料……谁准许你生产了?”
要不说这官大一级压死人,赵乡长的岁数,差不多都能生下罗区长这么大的女儿了,可罗雅平的谱,摆得足足的,先是学习报纸,然后毫不客气地责问。
“我这个配料,还是从专家那里学到的,绝对没有问题,”赵印盒心里这个憋屈,真的没法提了,被一个小丫头这么搞,他真有暴走的冲动。
“为什么不向娃娃鱼养殖中心打招呼?”罗雅平的脸沉了下来。
“我为什么要向他们打招呼?”赵印盒一听,心里的火气再也按捺不住,一是气养殖中心不配合,二就是气这个年轻的女区长,你这是吃了枪药了?“我这个饵料又不往养殖中心卖,我卖给散户的。”
“你让我怎么说你!”罗雅平气得一拍桌子,“养殖户的鱼苗哪儿来的?他们的成鱼又要卖到哪儿去?这跟养殖中心无关?”
“中心就不跟我谈饵料,去年就谈过了,”赵印盒悻悻地回答,想一想之后,他叹口气,“这个事我提前没有请示罗区长,是我草率了。”
罗雅平气就是气这一点,下面都要搞娃娃鱼饵料公司了,她这个副区长居然没有收到任何的请示,她不生气才怪。
而且就像她说的那样,养殖户再怎么个人养殖,他们的上家和下家,都是养殖中心,这个环节要是出了问题,她难逃监管不力的责任。
就算不出问题,成规模地卖娃娃鱼饵料,居然不经过她允许,这也太目无领导了。
当然,这个理由说不出口,她就说别的,“不是我卡你,是你这个流程不对,你浊水选择什么项目,我也不会过问,陈书记都不过问……但是你选择了娃娃鱼相关产业,打个招呼总是应该的,万一饵料出了什么问题,不但苦了养殖户,也苦了我。”
“这个不可能出问题的,”赵印盒脸红脖子粗地解释,“这个饵料配方,养殖中心都有,是他们不搞,我承认,没事先请示你,是我不对,但是……”
“但是昨天晚上十一点,陈书记给我打电话,说你跟群众借钱,是要搞娃娃鱼饵料公司,问我是否知情,”罗雅平气得又一拍桌子,“你说,我该怎么回答?”
“呦,干什么呢,这么热闹?”一个声音在门口响起,却是陈书记推门进来了,他看一眼赵印盒,然后自顾自地发话,“雅平区长,准备一下,后天下午跟我去京城。”
“这会儿去京城?”罗雅平皱一下眉头,很快点点头,“好的。”
“清阳河要发电了,水利部那边要了解情况,咱们也得去个人,”陈太忠又看一眼赵印盒,“还有就是娃娃鱼养殖的事儿,去一趟林业总局。”
他去林业总局,是要给总局送五十条娃娃鱼过去,算是春节礼物,一个是沟通一下感情,二来也是买通两个人,再有人申请娃娃鱼试点,就算他们不帮着压制,起码通个风报个信,他也好找人阻挠。
不过这个话,不合适当着赵印盒说,只是他想到恰好浊水是养殖中心所在,就看赵乡长两眼,倒也没有别的意思。
可是赵乡长被他这两眼看得毛骨悚然,马上主动交待,“娃娃鱼的事,是我做得草率了。”
“嗯?”陈太忠又看他一眼,眨巴一下眼睛,没有说话。
“就是昨天晚上,你给我打电话说的,”罗雅平见势不妙,赶紧圆谎——陈书记其实没给她打电话,但是赵印盒那个态度,让她很不满意,你这是欺负我年轻?
于是她就扯出陈太忠的大旗,但是谁能想到,陈书记接着就走进来了呢?
“哦,”陈太忠面无表情地哼一声,知道这里有说法,也就没再说什么。
“总之是我的不对,”赵乡长心一横,把责任统统揽过来,“导致两位领导半夜十一点了,还电话沟通。”
“哦,那会儿已经十一点了,”陈太忠微微颔首,轻声重复一遍,又淡淡地看罗雅平一眼——我说,半夜十一点我给你打电话,你能再糟蹋人狠一点吗?
罗雅平的脸刷地就红了,她只是想强调一下事态的严重性,怎么……就成这样了?
“我已经跟罗区长……”赵印盒一边解释,一边也回头看一眼罗雅平,猛然之间,他发现罗区长白皙的脸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一时间,他就怔在了那里。
下一刻,他一转头,抓起手包快步而去,“我跟罗区长解释过了。”
陈书记和罗区长面面相觑,好半天,陈书记叹口气,“娃娃鱼……怎么回事?”
“这个赵印盒,真是莫名其妙,”罗雅平转头看向窗外,以免万一再有人进来,看到她通红的面孔,“我今天把他叫过来,是要训他一顿……”
陈太忠听完之后,点点头,“这个事儿确实有人跟我反应了,不过半夜十一点打电话,唉……行了,你转过身来吧,耳朵已经不怎么红了。”
话音未落,罗区长的耳朵刷地又红了起来,陈太忠看得也有点无语,心说这女人的血条就是长啊,脸一红,耳朵都跟着红,像张馨,那是全身都红……这还是每个月定时掉血呢。
不过这个领导也很难当啊,说话正经吧,别人说你死板暮气沉沉,略略风趣一点,就又有调戏人的嫌疑,真是难做。
罗雅平顿了一顿,才出声发话,“你知道了……怎么看?”
“我才不会为这点事打电话,这两天我遇到的事,比这复杂的多了去啦,”陈太忠其实不太在意她的尴尬——我看到你内裤的时候,也不见你这么脸红,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
不过下一刻,他还是想到了一个比较重要的问题,“赵印盒汇报什么的,你拿主意就行,但是这个饵料公司一旦成立,你一定要不定期抽查,如果有添加剂,必须取缔,并且追究当事人责任。”
第4461章 再进京
陈太忠眼里,那真是没小事,赵印盒没打招呼就搞饵料公司,这还真不算什么,东岔子镇要搞全恒北最大的KTV、洗浴、按摩等娱乐一条街,被他果断喝止。
要说北崇这三省交界地,除开必然的交通便利之外,还有一点就是天高皇帝远,搁在古代说,那就是三不管地带。
交通便利,又是三不管地带,搞娱乐业太合适了,全国这种例子很多的,尤其是北崇最近在搞失足妇女持证上岗的试点,这简直是瞌睡给了个枕头——只要把证件办下来,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啊。
不过东岔子也知道,区里是在严打之后,转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头,也就是说,区里并不鼓励这种行为,只是开始正视了,所以镇领导本来也没多想。
但是这次区里让乡镇自己搞项目,并且绝对不干涉,镇子里就觉得,搞娱乐也是个出路,钱不够?没关系,找人投资就行了。
严打鸡头?也不怕,咱不抽头,就是提供一个消费场所,卖酒水,订客房,照样挣钱,咱还可以让小姐当酒托抽头。
警察不来骚扰就很好,少了抽头挣得少一点,但是安生,只要能把这一片炒起来,让足够多的高素质小姐进驻,咱就能挣钱。
东岔子能搞的项目其实不少,但是镇里领导一联系,发现有不少人愿意投资娱乐业——主要是奔着北崇的政策去的,于是他们就决定搞这个。
三省交界、小姐持证上岗、还有物流中心这种外来人口集散地,这三点加起来,发展的潜力实在太大了。
要搞娱乐中心,截留的那点款项,根本不算回事,镇子里看重的是,让截留的款项参股进来,区里就不会过问。
陈太忠比较早地得到了消息,这就是身为领导的便利之处,信息不对称也是这样造成的——领导获取消息的途径太多了。
而陈书记很注意收集消息,并不掩耳盗铃,这就是渠道畅通;而举报的人也相信陈书记能主持正义,这是良好的口碑使然。
了解消息之后,他直接打个电话给东岔子镇,娱乐一条街停了,再多他也不解释。
按说东岔子镇该据理力争,区里说不管我们的嘛,但是镇领导还真不敢争。
人心是杆秤,大家其实都明白,区里放开一些东西,并不是就认可,实在是现实需要,必须正面对待,北崇的发展和夜间经济,需要那些东西,本质上是要加强管理——很多失足妇女想办证,办不下来,由此可见一斑。
东岔子想打个马虎眼,上个娱乐一条街,就算被取缔,这也不是乡镇上投资失败,是区里不让我们干了,影响不到镇领导的地位。
但是陈太忠直接粗暴干涉,大家也能理解,北崇需要娱乐业,并不等于娱乐业可以成为支柱产业,于是此事就此作罢。
跟这种事情比起来,娃娃鱼的饵料,算多大事?
陈太忠其实也不喜欢出现娃娃鱼饵料公司,吃点血食,原生态的才是最健康的,但是娃娃鱼的养殖数目越来越多,仅从饵料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