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抱头,面向墙壁蹲下!”
何梦洁喝令春哥那些打手。
眼见得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大哥被人制得服服帖帖,双膝跪地,一动不敢动,眼前又指着乌黑的一支军用手枪,那几个打手哪里还敢抗拒,乖乖双手抱头,面向墙壁蹲了下去,露出背后裤袋里插着的刀子棍棒等凶器。
春哥几曾受过这等屈辱?挣扎着要往起站,梁经纬的枪管在他脑袋上敲了敲,淡淡道:“小子,老子的枪可是开了保险的,当心走火!”
春哥一听,果然不敢再动。
这主,敢在派出所公然拔枪,不是一般的强悍,看来今天踢到铁板了。
“喂喂,你……你们干什么?这里是派出所啊!”
牛所长愣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叫喊道。
“知道你这是派出所!你最好老实点,等会老子的兵过来了,兴许你还有讲理的机会!”
听了这话,原本蠢蠢欲动要去拔枪的牛所长和几个警察,顿时都焉了。敢情这位也是军官,刚才好像是看他们打了个电话来着,却原来是去搬救兵了,而且是真正的“兵”。
对于部队的强悍,也不知牛所长是否领教过,但是最起码是听说过的。
“兄弟,误会误会,全都是误会……”
刚才还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春哥,脑门上冷汗直冒,直挺挺跪在那里,换了一种哀求的语气说道。
梁经纬冷冷哼了一声,淡淡道:“谁叫你派人来砍我们的?”
“兄弟……”
“住嘴!谁是你兄弟,凭你也配?”
“是是,首长,我……”
本衙内哈哈一笑。这位春哥,倒也算个识时务的“俊杰”,改口蛮利索的。
“首长,真是误会,我……我们本是去找1118号房间客人的麻烦,不成想找错了地方……”
梁经纬冷笑道:“找错了地方?要是我们弱一点的,今天不是就交代了?”
“哪能呢?诸位这么了得,我们就全加起来也不是你几位的对手啊……”
春哥一味求饶说好话,一边朝牛所长连打眼色。
牛所长会意,上前一步,满脸堆笑打圆场:“首长,请问你贵姓,哪个部队的?”
梁经纬哈哈一笑:“这时候想起问我了?我姓梁,陆军第X集团军第XX师一团一营营长!”
牛所长倒抽一口凉气。
原先还以为是省军区或南方市警备区的地方部队,虽然也极不好惹,毕竟与地方上关系错综复杂,托些门路,或许不难摆平。谁知竟然是野战部队的。
野战部队自成体系,一般的关系,根本够不着。
眼前这位年纪轻轻,估计也就是二十六七岁的样子,居然就做到了实职营长,可见在部队里靠山不是一般的硬扎。不然也不敢在派出所拔枪了。
“梁营长,其实都是误会,都是误会……你看,这个这个……”
牛所长一时不知该当如何措辞,“这个这个”了好一阵,也没这出个名堂来。
“牛所长,我建议你马上给你们分局和市局领导打电话,叫他们过来处理比较好。”
我笑着提醒道。
如今有梁经纬和何梦洁这一对“恶公婆”出面“大闹公堂”,本衙内却不妨做做好人了。再说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个事,难不成真将春哥一干人等都毙了?
牛所长如梦方醒,跌跌撞撞跑去打电话。
许是跪得久了,春哥双膝疼痛难忍,身子一软,一屁股坐倒在地,伸手擦着脑门子上的虚汗,说道:“梁营长,真是个误会,你要怎么办,立下个章程来,我一定照办。改日再登门谢罪!”
“好啊。你们几个,等市局领导来了,投案自首,主动交代自己的问题……这就是我的章程!”
“梁营长说笑了……”
春哥脸上狰狞的神情一闪而过,随即堆笑道。
“梁营长,冤家宜解不宜结……请你瞧在市局治安支队马支队份上,给个面子好不?”
嗯,这人终于忍不住,抬出了后台老板。
梁经纬“哼”了一声,不予理睬。
一个市局治安支队支队长,也不知是正的还是副的,就算是正的吧,在梁经纬眼里,也不算什么正经“菜式”。我却不免有些感叹,就这么一个“官”,居然便养出春哥这样的恶势力头子,公然将派出所长当手下使唤。瞧来权力这东西,不是一般的好使。
“喂,市局吗?我江滨路派出所老牛啊,找治安支队马支队听电话……”
牛所长嘶哑着声音冲着电话里头喊。
这时已是晚上九点多,也不知这位马支队在不在岗,多半是回家歇息去了。
“什么,马支队不在……”
果然!
牛所长挂上电话,又开始拨号,电话尚未接通,几束闪亮的灯光直照过来,汽车声由远至近,很快停在派出所门前,一连串命令声响起,从车上不知跳下多少人来,呼啦啦闯进派出所,十几支乌黑铮亮的冲锋枪直指而前,看住了屋内诸人。
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两边窗口也伸进来黑洞洞的枪口。
凝神细看,竟然是班用轻机枪。
一名年轻军官大步上前,朝梁经纬“啪”地立正敬礼。
“报告营长,一连长高德盛前来报到,请指示!”
梁经纬收起手枪,还了个礼,说道:“都看住了,一个也不许跑掉!”
“是!”
高德盛朝后面一挥手,十几个士兵大步上前,一干流氓混子头上,都顶上了一支枪口。
“经纬,梦洁,没事吧?”
一个三十几岁的年轻军官越众而出,问道。
“董秘,你亲自来了。”
梁经纬上前与来人握手。
董秘书笑道:“军长亲自下令,我能不来吗?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
何梦洁笑道:“这些家伙,脓包得很,能有什么事?”
见何梦洁没事,董秘书舒了口气,压低声音道:“什么都别说,市局武局长马上就到。”
何梦洁点点头,微笑道:“为这么点小事,惊动武叔叔,真是不好意思。”
董秘书笑笑,不吭声了。
我在一旁听了何梦洁对武局长的称呼,猜测这位武叔叔,估计也是何军长的老部下之类军转干部甚或也是红色后代。
牛所长见来了部队管事的人,强自镇定,上前来和董秘书握手。
“你好,首长,我姓牛,是江滨路派出所副所长……”
董秘书倒不摆架子,笑吟吟和他握了手,但说出来的话却堪堪要将牛所长吓晕过去。
“牛所长略等一会,市局武局长马上就到!”
第二百五十五章 生日礼物
回到家里,已经差不多十一点了。
梁巧兀自余悸未了,上楼的时候紧紧挨着我,丰满的娇躯微微有点抖。
我揽住她的腰,连声安慰,说道:“武局长一定会好好修理那班流氓的,你不用怕。再说了,他们也是走错了房门,不是故意来找我们岔子的……”
这倒不算虚言安慰。
在江滨路派出所,武局长一到,情形那叫好看。
我所料不差,这位武局长,四十几岁年纪,没带帽子,留着当时少见的板寸头,军人气质异常明显,身材虽不算十分的魁梧壮实,但走进派出所时,仿佛整个地皮都在颤抖。
武局长往派出所当中一杵,黑着脸,眼睛左右一扫,不要说春哥这干地痞流氓,也不要说牛副所长一干不着调的混账警察,便是高德盛带过来的那批如狼似虎的士兵,迎上这两道冷电般的目光,都情不自禁垂下了头。
整个房子里尚能保持镇定的,大约只有董秘、梁经纬夫妇,黑子和本衙内这少数几位了。
武局长的目光最后落在面墙蹲下的那干流氓的裤腰带上,冷冷“哼”了一声。
随着这一声“哼”,牛所长整个人都像被抽干了脊髓,软绵绵往地上出溜,其他几名警察也是脸如死灰。
一帮流氓地痞,公然携带凶器大摇大摆出现在派出所,被武局长抓了现行,别人如何不得而知,貌似他这个当班的副所长,头一个罪责难逃。
“武叔叔好!”
何梦洁上前去,一个敬礼,笑吟吟地叫了一声。
她未曾着军装,穿着便服,这个军礼却依旧行得有模有样。
武局长黑乎乎的脸上这才难得地绽出一点笑颜,点点头,说道:“丫头,又调皮捣蛋来着?”
何梦洁一撅嘴巴,乍然露出小儿女的撒娇情状。
“武叔叔,您这回可是冤枉我了,我们好好的在南天酒店吃饭,这几个家伙持刀舞枪的杀进门来,差点就报销了……还指望你来为民作主呢,一来就骂我……”
梁巧骇然而惊。
大约在她心目中,嫂子就是“强悍”的代名词,未曾料到也有小儿女情状。
我笑着拉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以示同感。
这么一个案子,夤夜惊动了南方市政法系统的“一哥”,自然无须再劳动牛所长几位的“大驾”了。武局长带来的市局干警全面接手,循着惯例,问了一下案发的情况。那四个流氓也不敢抵赖,竹筒倒豆子,全撂了。都说是受了春哥指使,去1118号房找一个客人的麻烦,据说那人与春哥有些生意上的龌龊。不成想走错了门,砍错了对象,后果就变得如此严重。
听那意思,他们比我们还“晦气”。
这个讯问结果,倒是与我们当初的分析如出一辙,果然是个误会。
闹清了状况,我们几个自然就可以走了。春哥一干人等,怕是要因为这个“误会”付出很惨重的代价。瞧武局长那个黑脸煞神模样,轻饶不了他们。至于牛副所长这几个与流氓恶势力勾结,执法犯法的警察,武局长估计更不会给他们好果子吃。
要怨就只能怨他们自己运气不好。
都说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这人就更不能乱砍了。你懵喳喳的砍到了驻军最高首长的宝贝闺女头上,那叫活该倒霉!
“黑子,嫂子,今晚就住这里吧,不要回去了。”
见天色已晚,我诚心诚意挽留黑子夫妇。
黑子笑了笑,说道:“明天一早,酒店要开董事会,迟到不好。”
我知道他的脾性,也不强留,一笑置之。
梁经纬和我道别的时候,手上使劲不小,瞧瞧俏生生与我并肩站立的巧儿,再瞧瞧我,用力一握手,又打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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