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说:“好,那我等着。”
看看到了十一点钟,和煦的冬阳照在湖面上,照在小梁和玉儿的身上,也照在小梁和玉儿的心里,让小梁和玉儿直觉得暖洋洋的。玉儿说:“回学校吧。”
小梁说:“好,走吧。”
送小梁走的时候,太阳还高高地挂着。
小梁推着自行车,与玉儿肩并肩沿着公路边的小路慢慢走着。玉儿送了一程又一程,小梁说了几次让玉儿返回,玉儿总是不肯。
玉儿惆怅地想,走不完的是路,期待不到尽头的是时光。玉儿甚至自己也真的不知道自己期盼的是什么,即使是知道了,玉儿又感觉到了目标的模糊,明明在那里,想抓,却又抓不住。
玉儿仍是默默跟着小梁往前走。
小梁看着西下的夕阳,有点着急,停住脚步,定定地看着玉儿,说:“玉儿妹妹,我走了,你要学会照顾自己,有事和我联系,你快回学校去吧。”说着,拍了拍玉儿的肩膀,又理了理玉儿的头发,一脸关切的神情。小梁一转身骑上自行车,猛蹬几下,快速向前驶去。
看着小梁远去的背影,玉儿怅然若失,恋恋不舍扭头往回走。不经意间,几滴清莹的泪水慢慢从脸颊滑落。
二、祸起萧墙 祸起萧墙(12)
冬季,是个积累的季节,更是一个让人平静的季节,寒冷似乎冻结了人们的思绪。
元旦期间,房书记在家里静下心来,在细细地思考一个问题。其实在今年夏天入市口工程竣工的时候,房书记就在思考这个问题。甚至更早的,在张乡长调离亚东的时候,房书记已经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了。
那就是,在亚东搞一个什么样的,规模比较大的建筑工程,或一个什么样的道路一类的基础设施工程。因为从政的人谁都知道,这是一个名利双收的好事。特别是入市口工程的结果,更坚定了房书记的想法。房书记甚至迫切地想,要尽早决定,越快越好。
原来房书记来亚东任书记前,也只不过是县委里一个很不起眼的正科级秘书,从没吃过什么大块的肥肉。刚到任的第一年,急着理工作的思路,摸村组里的一些情况,树立廉政勤政的形象,还没有捞一把的念头。原来想着等站稳了脚跟再说,可谁知道第二年就和那个土豹子楞头青张乡长给闹翻了。虽然保持了表面上的一团和气,可房书记在想,在这样的环境中,是万万不能轻举妄动的。
然而,这一等就是两年,这让房书记感到了分外的迫切,房书记的心里甚至有了点急不可耐。况且,房书记还很年轻,政治上进步的欲望正盛。政治上要进步,除了资历的积累,那就是政绩和金钱。资历上,房书记任乡委书记已经四年,也够了提拔副县级的条件。可政治资本和金钱资本就需要房书记去积累和努力。
但机会总是有的。
和小门秘书一起调任亚东的王乡长也是一个机关里出来的白面书生,既没有什么靠山,也没有什么基层工作的经验。现在在亚东,房书记说一就是一,房书记说二就是二,王乡长从来就是唯房书记的马首是瞻,因此,房书记感到在亚东大干一番事业的时机已经成熟。
可今年的事情也一直特别地稠,春上刚完成了千里之外的华西村考察,夏天又是县里下达的入市口道路土方工程任务。进入秋季,又是统筹提留收缴,又是计划生育超生费罚款,还要应付上级的各种检查,直忙得焦头烂额,房书记反复思虑的大事一直没机会实施。
元旦期间,玉儿的事也填满了房书记的脑子。就是和老婆睡觉,玉儿的小脸更清晰地占据着房书记的脑子。其实,自从报道风波发生后,房书记就一直盘算着如何解决玉儿的问题。房书记想,为了自己的前程,一定得想办法了结这段情缘。
尽管现在还没有闹得满城风雨,但小梁的报道已经引起了亚东的一些好事人的猜疑。但房书记想,必须先稳住小梁,然后再慢慢想办法解决和玉儿的问题。不管怎样,解决和玉儿的问题,房书记现在是下了决心的。
元旦节过后刚上班,房书记把小梁找到办公室。房书记漫不经心地,但听得出很关切的口气,问了小梁家里的一些生活情况,又问了最近和珠子处得怎么样,什么时间结婚呀一类的话。
接着,房书记很郑重地对小梁说:“小梁,你这么些年在我身边,跑前跑后很辛苦,在工作上也出了很大的力。尽管有些小失误,那也是不可避免的,也很正常。去年就想给你解决招工的问题,可是苦于没有机会。前天和县劳动局的侯局长在一起喝酒,侯局长说明年可能有一批招工指标,因此我就想,如果指标下来了,我尽量给你争取一个,这事眼下你先不要声张,心里有个数就行了。”
刚开始的时候,小梁像小学生回答老师的提问一样,尽量小心地把房书记问的问题一一作了回答。后来房书记说的这些话,小梁就没了应腔的机会。只是在房书记说话的间隙,很得体地说着,是是,好好,行行,谢谢谢谢之类的话。
接着,小梁平静地说:“房书记,你对我小梁有知遇之恩,今生今世是怎么也报答不了的,我小梁能混到现在全是你房书记抬举。”说到后来,小梁似乎动了真情,说:“如果我小梁能招上工,那你房书记就是我小梁的大恩人,就是我小梁的再生父母,我会永生永世记着你对我的好处”
小梁说完,房书记沉默了一会儿说:“你也不要那样说,你跟我这么长时间了,我会尽力的。那好吧,就这样。”
小梁说着好好,便满腹狐疑,退出了房书记的办公室。
白天,房书记谈了多年来小梁梦寐以求的事,经历了那么多事的小梁心里很是复杂。想想房书记那张永远揣摸不透的脸,那个永远也探测不到底的心,小梁心里七上八下。自己刚做了一件让房书记很不高兴的事,转过身来却要解决自己的招工问题,他房书记到底在想什么呢?
是祸?是福?小梁似乎有了一种恐惧的感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小梁睡不着,也不想再喝酒,便去街上诊所买了几片安眠药。很快起了药效,小梁什么也不再想,什么梦也没做,一觉睡到大天亮。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小梁就象变了个人。
元旦后,房书记安排的第二件事就是,让小门收集集镇建设方面的各种资料。房书记还特意交待小门,春节过后,乡委要立马启动集镇建设工程。
春节前这一两个月,小门除了正常的工作之外,就一门心思潜心研究集镇建设有关问题。小门知道这件事在房书记心目中的位置,也知道房书记把这事交给自己办的重要含义,小门显得格外卖力。果不其然,春节后,集镇建设在亚东乡迅速推开。从研究,到动员,到筹资,再到开工,仅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和其它工作不同的是,房书记把这项工作,搞得既轰轰烈烈,又扎扎实实。
元旦节过后,尽管房书记和小梁谈了话,但小梁却出人意料地调子依然很低。除了尽心尽力给房书记服务好外,其它额外的,一点也不去多想,一点也不去多干,这一两个月里小梁的行为确实让乡委里的人们有点意外。有的说小梁已改邪归了正,有的说小梁看破了红尘,还有的说小梁已另有去意,另有高枝可攀。不管怎么说,小梁听了也只是一笑了之。
二、祸起萧墙 祸起萧墙(13)
腊月说到就到。小梁先接到的,是珠子的电话。珠子说今年想去小梁家过年,并说父母已经同意,问小梁同不同意。嘴上虽是问小梁同不同意,可听语气,好象已经决定了一样。其实小梁听了这话也并不感到意外,小梁知道自己和珠子已经那样,珠子这样说,当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这可也真难坏了小梁,因为和玉儿已有约在先,况且从内心讲,小梁自己也真的不想拂玉儿的意。
但如果拒绝珠子,是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的事。小梁脑筋一转,说:“珠子,你去我家过年,我是巴不得的事,但眼下乡委里还有些事撕掰不清,就这两天,我肯定给你回话,你看行不行?”
性直的珠子相信了小梁的话,仅嘟囔了几句,也没怪小梁什么,就挂了电话。
接踵而至的,是玉儿的电话。
细心的玉儿又是拣了个恰当的时间,正好又是小梁接的电话。玉儿听出是小梁的声音,立马叫了声:“小梁哥哥。”仅这一句话,让小梁听得麻酥酥的,真魂已被勾走了三分,只有那七分在和玉儿说话。
凭心而论,从实质上,小梁已成了珠子的男人,可从内心深处讲,小梁更倾向于玉儿。其实小梁也没想的太明白,再明白的,其实小梁现在的感觉,玉儿才是自己的真爱。珠子是自己的老婆,玉儿才是自己感情的归宿。
小梁就说:“玉儿妹妹,我还有些事要处理,过一两天我再和你联系,你看行不行?”
乖巧的玉儿说:“那我等小梁哥哥的电话。”
到了腊月二十三,亚东乡委放假这天,小梁拔通了珠子厂里的电话。很快珠子过来接了电话。
小梁说:“今年要替房书记和门秘书在乡委值班,珠子,你是想年前去我家,还是年后去我家?这样我才好安排时间。”
珠子听小梁这么说,便隐隐有些不快,说:“怎么样都行!”
小梁说:“那就年前吧,我年三十上午来乡委替房书记和门秘书值班。要是这样的话,我们今天下午就回家,怎么样?”
珠子有点不高兴地说:“好吧。”
小梁说:“那你在镇办厂等我,我现在就去,下午一起回家。”也不等珠子回话,小梁便挂了电话。
自然,紧接着小梁又给玉儿也挂了电话,说了自己的安排,玉儿甜甜地说:“我听小梁哥哥的。”
在小梁家的珠子很是勤快。不是拾掇屋子,就是洗衣做饭,还不停地帮小梁母亲做这做那。一会儿一个梁妈妈,两会儿一个梁妈妈,把小梁的母亲直叫得眉开眼笑,直感到祖上积了阴德,让梁家有这么个好儿媳妇。珠子也真把自己当成了梁家的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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