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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仕官- 第3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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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搞摄影的,四年里就拿到了哲学博士学位,这在国内都实属罕见,更何况还是在学术问题上六亲不认的美国呢?毫无疑问,这不得不让人生疑。

见刘副组长紧盯着自己的双眼,就像要看穿自己似地,田文建连忙坐直了身体,若无其事地说道:“这个问题就有点难以启齿了,不怕您笑话,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真不知道我自己还能不能考上。”

“说具体点。”

“其实说起来也没什么,首先,我报考的那一年中美非常紧张,我好像是唯一的中国考生。而哈佛在录取留学生方面,又比较照顾发展中国家,更何况我报考的是极其冷门的哲学,并不是竞争较为激烈的商学院和法学院。”

田文建顿了顿之后,接着说道:“其次,那时候的我并不是对哲学一无所知,事实上我从大二就开始自学哲学和心理学,一直以来没有老师教,对一些理论的理解很肤浅。可能是因为两国之间巨大的文化差异,我的那些似是而非的观点,招生委员会认为很奇特,所以就稀里糊涂的考上了。”

国外是因材施教,宽进严出,与国内的教育体制有着天壤之别。刘副组长这才明白了过来,沉思了片刻后,突然话锋一转,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前天在党校的那番演讲,尽管出发点是好的,但也具有着很大的争议,我想知道是什么促使你讲那些话的?”

到底是中纪委啊,连走过场都搞得这么麻烦。田大教授暗叹了一口气,一脸严肃地说道:“不怕您见笑,我自认为自己是一个有理想的人。为此还曾两次去过德国的特利尔,站在马克思故居前仰视他的头像;同时我还认为自己是一个有风骨的人,虽然无法与苏武牧羊、岳飞抗金、梅兰芳蓄须拒为倭人演戏那种风骨相比,但还是以为一个人可以追求名利,但不能为名利所奴役。

正是因为太理想化了,眼睛里揉不得一点沙子,总容易被外在的一些人和一些事激怒。

回国前一年我去过澳大利亚,见着了一个你们的漏网之鱼。前天站在讲台上,我就情不自禁的想,下面还有没有像他那样的人,想着想着就控制不住情绪了,也就说了一些比较刺耳的话。”

远华大案尽人皆知,可不管姓赖的有多大名气,出逃前也没资格坐在中央党校的讲台下。刘副组长沉思了片刻,猛地反应了过来,禁不住地问道:”高吗?”

“除了他还有谁?”

原南云省委省委书记高严,建国以来携款出逃级别最高的官员。正是考虑到影响太过恶劣,上上下下捂得死死的,都两年了,居然没有漏出一点风声。田大教授之所以哪壶不开提哪壶,就是想尽快结束这次审问式的谈话。

高严就任省委书记不久,就与省电视台的一位美女主持人勾搭上了,该女人并威了他包养的情妇。可能在南云省乐不思蜀了,在调任电力部党组书记、副部长兼国家电力公司党组书记后,姓高的魂不守舍,朝思暮想、心迷神慌,根本无法做到气定神闲、坐班理事。

为了逃避监督,甚至在沪市设立“行宫”,与该女主持人共享奢华。不但要求下属公司为其在高级宾馆包租房间,每天食宿费高达一两万元。而且还在沪市占用下属公司花费300多万元装修的一栋占地558平方米、价值650万元的高级别墅,并由该公司承担管理费用。

同时,他还自己拿出赃款293万元,在沪市购买了一套豪华住房,为两人同居营造安乐窝。

身为国家电力公司总经理,他就这样以养病为由,长期居住在沪市的“行宫”里,在床上拥着女主持人,用电话遥控着国家电力公司的日常工作。他的贴身秘书叫黄雨,他常常是“高屋建瓴”地向黄雨提几条重要的提示,然后由黄雨向国家电力公司的党组班子下达工作任务。

于是就出现了电力公司副总经理、党组成员们,要想见一面,亲自向他汇报工作,比见皇上都困难,只能通过秘书才能接听他的电话。

他儿子高新元更是频频向电力系统的工程项目插手,1998年至2002年的短短4年里,高新元在国家电力系统为他人承揽的项目总造价就高达近3亿元人民币,涉及6个企业。

此外,高严还很有“亲情”,对亲属非常”照顾”。在他的“关心”下,他的七姑八姨统统杀向“钱场”。弟弟、妹妹、女婿、舅舅、表弟和一些朋友,共在国家电力系统承揽了18个工程项目,总计涉及金额5亿多元……可以想象,这么一个大贪官成功出逃,迄今为止还迪遥法外,对中纪委来说意味着什么?如果传出去,这个影响会有多么恶劣?

眼前这个知情人,回国快一年了,仍然守口如瓶,这不是顾全大局是什么?毫无疑问,这次组织谈话进行不下去了,刘副组长不无尴尬的干咳了两声,抓起一份文件,异常严肃地宣读起关于田文建调任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廉政理论研究中心副局级研究员的人事任命文件来。

任命文件很长,从编号到签发人甚至括符,刘副组长是一字不漏。令田大教授啼笑皆非的是,在享受副局级干部待遇后面,还来了个“试用期一年”。下面还有“主题词”、”干部任命”,以及一连串听都没听说过的领导。”,.田文建同志,调你去廉政理论研究中心是组织上对你的信任,希望你在新的岗位上,再接再厉,再立新功。时间不早了,我现在就送你去平安里。”

说走就走啊?过几天就大年三十了,下午还得去机场接吴博澜的田文建,怎么也想不到会这么快,便忍不住地问道:“刘副组长,我怎么着也得给所领导打个招呼吧?”

刘副组长摆了摆手,一边从衣架上摘下外套,一边用不容置疑地语气说道:“今天就是报个到,招呼可以回头再打。理论研究中心丁主任正等着你呢,现在就跟我一起走。“这个乌龙搞大了,看着楼道两侧正往这边张望的人群,田大教授意识到他们肯定以为自己被“双规”了。干脆耷拉个脑袋,装着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愁眉苦脸的跟着刘副组长走进了电梯。

“枪打出头鸟,我没说错吧,就知道这小子没个好下场。”

电梯门还未关上,风言风语就传了出来。

一个眼镜比瓶底还厚的大姐,更是自以为是地说道:”问题肯定出在教育部那边,拔出萝}、带出泥,估计这一批长江学者没几个能逃掉。”

“纪委也真是的,怎么着也得让人家过完年吧?”

“叮”的一声,电梯门终于关上了。肠子都快笑断的田大教授,忍不住地摇头苦笑道:

“刘副组长,看来你得给我恢复名誉了。”

宣布完任命,他也算得上是中纪委的人了,刘副组长一反之前那冷冰冰的态度,笑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没做亏心事,管他们说什么昵。”

中纪委与国务院监察部合署办公,坐落在平安里西大街47号。这个在地图上没有标注,没有门牌,查号台也没有电话登记的大院。被4米多高、近1米厚的灰色砖墙包围着。虽然没有军事禁区的标志,却由军队负责保卫。

搞得这么神秘,让老百姓怎么上访?把自己关在戒备森严的大院里,难怪贪官都跑国外去了还不知道呢。看着荷枪实弹的卫兵,田文建禁不住地摇了摇头。

经过两道安检,刘副组长轻车熟路的把他带到了大院最左侧的一栋办公楼。未来的顶头上司并不像刘副组长所说的在这里等他,而是由李副主任负责接待。

……虽然我们不是办案部门,但经常会接触到一些案例,所以保密纪律同样重要,这些材料带回去好好看看,节后会对你进行一次考试。等会小林带你去二楼拍照,午饭后再去保卫部门办理出入证。”

中纪委的人似乎都是那么不通人情事故,李副主任也是板着副脸,示意田文建坐下后就交代起注意事I员来。

田文建正准备开口,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说道:“李副主任,洪教授到了。”

“请他进来。”

“是。”

见小伙子好奇的打量了自己两限,田文建糊涂了,暗想难不成除了自己之外,廉政研究中心另外还招了新人?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时,一位头发花白的老教授,满面笑容的走了进来。

“洪教授,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的新同事田教授。”

李副主任的介绍,把田文建搞得丈二摸不着头脑,刚伸出了右手,李副主任便继续说道:“这位是咱们研究中心的老前辈洪国忠教授,是一位长期潜心于制度反腐、制度监督、制度建党等领域的制度反腐专家,现兼任纪检监察学院副院长,国家行政学院教授。“反腐专家田文建还是头一次见,连忙热情招呼道:“洪教授好,见到您很高兴。““田教授,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哦。

闻名不如见面,果然年轻有为。”洪教授紧握着他的双手,哈哈大笑了起来。

李副主任坐了下来,一边给老教授递烟,一边和声细语地说道:“田教授,为了让你能更胜任接下来的工作,上级领导特别邀请洪老前辈出山,给你进行一个星期的业务培训。

洪老前辈从部队纪委到地方纪委,从县纪委、市纪委到中纪委,再到纪检监察学院副院长,纪检系统所有的岗位几乎都干过,无论办案经验还是教学经验,都极其的丰富,这可是一次学习的好机会,一定要好好珍惜,认真对待。”

披上中纪委的虎皮让自己去吓唬人不算,居然还给自己找了个老师,田大教授被搞得啼笑皆非,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李副主任继续说道:“除此之外,我们还给你安排了一个助手。老中青结合,希望你们能紧密合作。”

骂人还要组织个团队,有没有搞错啊?田大教授被雷倒了,正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洪老教授便若有所恩地问道:“李主任,咱们就出三个人?”

“恩,就三个。”

李副主任重重的点了下头,一边环视着众人,一边似笑非笑地说道:“这次轮训规模的确很大,但主要目的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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