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长有把封口上的土擦干净,慢慢的把盖子揭开,刚只揭了一道缝,李易便闻到一股浓厚的香气,光是闻着就要醉了。
朱长有把盖子完全揭开,对着李易一推,李易见酒面上果然有一层浅绿色的像是果冻之类的东西。
透过这层冻,仍可看见下面微微晃动的酒水,无论颜色和香气都十分的诱人。李易虽然知道这酒里有古怪,却忍不住还是想尝尝。
朱长有迅速的跟胡金全交换了个眼色,道:“兄弟,你是贵客,你先尝尝。”
说罢用汤匙舀了一勺,递到了李易的面前。
李易看着那微微颤动的冻状物,香气直往鼻子钻,还真想尝上一尝,可是还是用意志力控制住了,笑道:“胡哥,这像果冻一样的东西我可不敢喝。”
说罢拿过一只酒杯来,拿起坛子倒了一杯,递到胡金全近前,道:“胡哥,这杯酒是我给你道歉的。请。”
胡金全脸上变色,向朱长有看了一眼,朱长有心道:“大全真是不成话,一点随机应变的能力都没有,你看我干什么?这不明摆着叫李易起疑吗?”
李易笑道:“胡哥。兄弟我可敬你酒哪。你不喝,这也太不给兄弟面子了。”
胡金全心道:“放你妈的屁,这酒有毒,我怎么喝?”
可是脸上却不敢露出痕迹来,这一下脸上的表情十分难看,只是道:“嘿嘿,我,我不大爱喝酒,不是,我主要是一喝就醉。”
李易举着汤匙。手臂半点也不动,就这么在胡金全面前举着,脸上似笑非笑,看的胡金全心里发毛。
双方僵持了足有半分多钟。胡金全再也沉不住气,忽然拍案而起,道:“我不喝怎么了?老子就不喝!”伸手便来拨汤匙。
李易手臂一圈,将汤匙躲开,哈哈大笑。
朱长有一看事情显然败露,心想今天李易肯定是占了上风了,瞧这架势再也制不住他,只是就这么破脸总是不好,便也哈哈一笑,道:“老弟。老弟呀,呵呵,真有你的,跟咱们开这个玩笑。算了算了,瞧在我的面子上就别闹了。我这酒放的年头太长了,虽说酒这东西越久越好,谁知道里面有没有细菌病毒,我看还是不喝了吧。”
李易微微一笑,将汤匙里的酒膏又倒回坛子里。
李易知道这酒必定有问题,看样子也是年深日久的陈酒。只是封口泥土未去,不知道毒药是怎么加进去的。
李易见朱长有打圆场,自己反正占了上风,便也不再挑破。很多时候,身份较高的人总喜欢故意玩一些玄虚。以显自己与众不同,矫矫不群。从容自若。
所以很多情况,明明是可以撕破脸的,却故意在悬崖上走钢丝,而不掉下去,来来回回,颇有意味。
李易现在也是这样,举起那酒坛子晃了晃,这一下酒香更浓,道:“我有一位朋友最喜欢喝酒,这酒我买了,拿回去我们一起喝。”
胡金全兀自没有坐下,他本来并不是笨人,虽说算不上精明,仗着他姐夫的势力,在新东区也是横行无忌,可是在李易手里吃过亏,心里一时虚了怕了,又被抢占了先机,自己十分被动,这才说错了话,办错了事。
胡金全见李易也把话头叉开,不理会前面这茬,又听他说要把酒拿回去,心里便是一动,也不知脑子里是怎么想的,竟然脱口而出,道:“好啊,好啊,这酒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你就拿回去慢慢喝吧。”
朱长有心里直皱眉,暗道:“明摆着李易怀疑了,你还这么说干嘛?你叫他把酒拿回去,人家还能喝吗?肯定是拿去化验了。大全这人可真够笨的。吴哥怎么有这么个笨蛋小舅子?”
朱长有虽然精明奸滑,又是江湖老手,也不等于可以圆好任何一个破烂场面,见胡金全往外冒唬话,眉头紧皱,轻轻咳嗽两下,把头扭到一边,装作没听见。
李易笑道:“如此说来,我就不客气了。我看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这就走了。”
朱长有见李易拿着酒要走,忙笑道:“兄弟,这酒就不用拿了,我回头再找更好的法国红酒给你。”
李易又晃了晃酒坛子,道:“既然朱哥舍不得,那就算了,告辞告辞。”
李易领着江大同向外便走,朱长有和胡金全只得随后来送。李易和江大同上了车,回头对两人笑着招了招手,车子扬长而去。
胡金全见车子走远了,这才破口大骂,朱长有鄙夷的看了他两眼,转身回去,胡金全也骂不出什么花样,跟着也回去了。
李易第一次到胡金全那里拜访的时候,还是孙显才领着去的,当时自己是江湖晚辈,对胡金全十分客气,胡金全却跟自己摆江湖老资格。
可是真没,时间不长,自己就提升了江湖地位,今天能把胡金全挤兑成这样,实在是出了一口恶心,心中自然欢喜。
开了一段,李易道:“大同,调头回去。”
江大同刚才一直没说话,虽然不知道其中详情,也意识到朱长有他们有问题,这时听李易叫他调头,便道:“咱们是不是回去找他们晦气?”
李易道:“不是,我没工夫跟他们浪费时间。我刚才在卫生间里听到有人说话。估计姜丰年被人抓到春风楼里去了。而且看样子。抓姜丰年的那伙人跟朱长有似乎还是一伙的,这事我得回去看看。”
江大同立刻调头,按李易的指示,绕了一个圈子,离着春风楼还有半条街就停下来了。
李易下了车,道:“大同,我是去暗访,你跟着我不方便,就在外边等我吧。”
江大同本来不肯,可是知道自己跟了去一定会暴露痕迹。也只好答应。
这时天色微微发暗,李易绕到春风楼后面,见后面是仓库和锅炉房,仓库后面却有一座二层小楼。中间有一道破墙挡着。这小楼不高,从外面根本看不见。小楼样式古旧,很不起眼,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李易见酒楼的西南角有几扇窗户,这时四周没什么人,李易贴着墙根,迅速的溜到了窗户下。
这窗户外面都是油烟和灰尘,看样子很久没打开过了,李易甩出冥蝶,对着铁条嚓嚓几下。便切断了两根,轻轻一推,见里面锁着,便把刀插到窗缝里,上下一削,咯愣一声,里面的锁便掉了。
李易冷笑两声,推开窗户,身子一飘便到了里面走廊,反手把窗户推上。轻轻向里挨了过去。
这一段走廊没有人,李易记得一楼的格局,知道这里是通向二楼楼梯的后面,楼梯正面的右侧就是最靠里的那个雅间,李易暗叫幸运。正要绕到前面,却听前面有人说话。忙缩回身子偷听。
只听朱长有的声音道:“你们怎么还把人放在这?快点带到后面去。这都是客人,叫人发现了怎么办?”
另一人道:“朱哥,你放心,这人不敢乱喊乱叫。”听声音正是先前在厕所打电话的那个人。
朱长有道:“你们老板呢,怎么还没来,不是说很快就来吗?”
那人道:“我们老板有些朋友要见,所以耽误了一会儿,马上就来了。”
朱长有哼了一声,嘀咕道:“架子倒是不小。”
那人道:“朱哥,最近又运来了什么新鲜货了?”
朱长有还没说话,胡金全的声音抢着道:“都是你想不到的鲜货,八角鹿、坐鳞鱼、小尾……”
朱长有低声喝道:“大全!少说两句不成吗?”
胡金全也知道自己失言,忙住口不说。
李易心里奇怪,不知道胡金全说的都是些什么,听起来像是动物之类,不过名字古怪,从没听说过。
这时朱长有催足那人快些把人抬到后面,那人答应了,过了片刻,只听脚步声响,声音杂沓,似乎是推着一个人。
李易听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原来是向自己这边走来了,李易大急,这地方无处躲藏,再要回去推窗户来不及了。
李易正想硬着头皮出去,却听脚步声渐渐远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微微探出半个脑袋一看,只见朱长有等几个人正在向走廊的里面拐角处,看起来似乎正在推搡着一个人向前走。
李易见没人发现自己,身子一闪,也跟到了朱长有他们身后,等他们都拐过去了,又等了等,这才跟了上来。
李易耳中听得有开门声,等探出头去一看,却愣住了,原来这拐角里面昏昏暗暗的,摆着几个破箱子,却是个死胡同,并没有门。
李易不禁以手搔头,心里起疑,等走过去才发现,原来走廊尽头处向左转,折向里还有一小段,这一小段距离的左面有一扇小门。从来处的方向当然是看不到的。
李易暗道:“这门设计的这么隐秘,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看来酒楼后面大有问题。难道是他们藏尸的地方?”
李易到了这一步,就只能向前不能后退了,当下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不觉门的附近有人,轻轻一推,门却没锁。
李易把门推开一道细缝,一阵凉风便吹了进来,侧耳又听了听,并无异样,这才将门推开一半,身子一侧走了出去,反手将门轻轻关上。
李易四下一看,见前面正是那座二层小楼,自己正处在那道破围墙的墙根处。抬眼望去。只见朱长有他们正推着一个人往小楼里走。
李易轻轻的跟在后面。见前面所有人都进去了,这才闪身到了楼下。
李易见这楼的四周都有围墙,看来如果不翻墙的话,就只前面那道小门这一处通道,这楼如此神秘,其中必定有鬼。
李易本想从一楼上去,一想不妥,便绕到拐角处,轻轻一纵,双手双脚用力扒住墙的两个边角。
墙角都是成九十度的。虽然可以双手双脚内夹,毕竟十分费力,李易仗着跟都邦学过轻功,这种取巧用力的功夫正是自己最拿手的。
当下向左一移。利用下坠之势,身子向前俯去,手脚和墙面之间的摩擦力瞬间变的大了些,李易便借力一攀,左侧身子立即上升二尺,当下左手牢牢抓住了,身子又向移,利用同样的方式右侧身子也上升二尺。
这就样左右交替,像一只壁虎一样爬到了二楼,李易扒住窗台。探过半个脑袋向窗户里看去,这一看不禁吓了一跳。
原来窗户被窗帘挡着,可是有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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