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道:“好。”
说罢走了出去。
李易探出身来,盼着谈欣蓉能从门里走出来,可是啪的一声,门却被关上了。
李易来到门前,听着门里的脚步声。每一步好像都踩在了自己的心上,李易终于忍不住抬手敲了敲门。
谈欣蓉道:“是不是忘了东西了?”
门打开,露了那张清丽难言的脸,谈欣蓉显然是刚刚起床,并没有洗漱。头发碎乱的散在前额。不过却更增添了一种无法形容的美感。只是脸上多了一分憔悴,似乎心情不佳。
谈欣蓉一愣,随即微微一笑,道:“原来是你。我听说你了。”
李易向院子里一指,道:“我能进去看看吗?”
谈欣蓉闪身让李易进来。
李易以前在家的时候,这个院子只进来过一次,就是那次,谈欣蓉跟他谈了很多长时间的话。这叫李易永远也忘不了。
如果不是谈欣蓉的那番话,李易也不会奋起学习,考到海州去上大学,就更不会有今天的成绩了。
谈欣蓉将李易让到屋里,李易一进来便见到床上睡着一个小孩,知道这是谈欣蓉的孩子,是谈欣蓉和段凯东的孩子。
谈欣蓉一笑,道:“生了孩子才知道为人母的难处,看来人总是要亲身经历一些事。才能真正的体会。体会,体会,只有体验,才能心领神会。”
孩子睡的正香,李易弯下腰在孩子的小鼻子上轻轻点了点。那孩子嗯了两声,微微一动,接着又睡了。
谈欣蓉轻轻坐在孩子身边,轻轻拍着孩子的肩头。李易见她脸上全是关爱的神色,这是以前从来没见过的。
谈欣蓉轻声道:“孩子叫润生。凯东当初曾经说过,如果我们有了孩子,要叫他灵秀一些,遇山则雄伟,遇水则灵秀,所以就叫润生了。”
李易听她用这样的语调提到段凯东,又见她对这孩子的神情举止,本来准备好的那些“雄心壮志”和“丰功伟绩”,这时忽然烟消云散了,根本一个字都没法说出来,只觉得分量太轻。
哪知谈欣蓉却先提了出来,道:“我听周成提起过你在海州的事,你比凯东发展的可快多了,照这个速度下去,不出两三年,你将是海州的头号人物。”
李易心里一些事,微微一哼,没有答腔。
谈欣蓉接着道:“只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海州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你前进的越快,阻力就会越大。我盼你以后多加小心。”
李易长叹一声,道:“我不知道死了多少次,或许是我命大吧,每次都死不成。”
谈欣蓉似乎触动了心事,幽幽的道:“凯东当年也是这样,每一次都是我陪着他。”
李易把头扭到一边,没有说话。
过了好半晌,李易才道:“你现在还念佛吗?”
谈欣蓉一笑,道:“早就不念了,去念求真看来很难,自打生了润生,我的心虽然静了,却牢牢的跟孩子缠在了一起,育子养儿的俗念一起,佛,是再也念不成的了。”
两人沉默无言,房间里只听到润生轻微的呼吸声。
李易咳嗽两声,道:“怎么,你病了?”
谈欣蓉道:“也没什么,最近胸口有些发闷。周成也劝我去看看医生,其实有什么可看的,我也不想麻烦,平时自己多散散心也就是了。”
李易这时忽然蹦出一句话来,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问,可是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这话说出口了。
“你该不会是因为看见孩子从而联段凯东,这才积郁成疾的吧?”
这话一出口,李易和谈欣蓉都愣住了,四目相对,好半天没人说话。
终于还是谈欣蓉先打破了沉默,她低头看向孩子,轻抚着孩子的头发,轻声道:“润生长的很像凯东,我终究是难以忘怀,佛也帮不了我。”
李易心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烧,可是又没法发泄出来,是嫉妒?是气愤?是自卑?说不清楚,讲不明白,但肯定不是让人愉快的感觉。
李易的自信心在这一瞬间土崩瓦解,轻声道:“抱歉,你休息吧。”
李易慢慢退了出来,心里直翻腾。控制不住翻墙出了院子,一口气跑到很远的地方,扶住一棵大树不住的喘气。
段凯东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谈欣蓉绝对清楚自己今天的实力,可是她说这番话又不是故意在激怒自己,更不是攻击自己。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情感。
对于谈欣蓉这种女人而言。男人的势力与钱财并不是她最为看重的,否则她也不会在段凯东没有成势之前,就一直跟着他。
这个世上可能有相当一部分女人就像是机器上的配件,只要另一台机器合适。她就可以从坏了的机器上跳下来,然后把自己安到另一台机器上。
所以男人在她们眼中,只是符号,只要条件相仿佛,跟着谁都是一样。
而谈欣蓉这种女人却不同。她所看重的东西,是一个男人身上的与众不同的地方,个性、能力、魄力、才干,这些东西的组合,几乎是独一无二的,就算另一个男人跟这个男人有同样的势力,在谈欣蓉的眼里,也是不同的人。
天黑了,李易慢慢起身。长叹一声,正要转身回去,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车声,李易闪到一边,过不多时。几辆开了过去,虽然天黑了,可是李易仍然一眼就看出来,这几辆车正是白天来闹事的那些人开的。
李易反应极为迅速。立刻从手机上摸下信号接收器,身子一伏。快步抢到前面,在树后啪的一声将信号接收器掷到了第一辆车的车窗上。
李易在车队后面跟着,打开手机偷听他们说话,只听一人道:“这回烧了他家,看他们还有什么办法。”听声音正是白天来的那个中年男人。
另一人道:“民哥,要是白天那小子还在家怎么办?”
那叫民哥的中年男人道:“怕什么,他再厉害还能不怕火烧吗?哼,没在东古这种小破地方,还有这种高手,年纪又不大。
这个沈东明的帮手可不少啊,听说这个李家在东古也有些势力,不过充其量也就是个煤老板,手底下养了几个不中用的保镖,能掀多大的浪。
放完火咱们就走,当地公安不敢去咱们家里查,就算查到了也不敢怎么样。哼,煤老板,真拿自己当盘菜了。我今晚叫他自己当煤。”
前一人道:“民哥,这次的事要是成了,回去之后,堂口里能赏多少?”
那民哥道:“你小子就知道钱,先好好给帮里做事,等你混到我这个份上了,钱自己就来了。你没听说过钱随权走吗?”
前一人道:“还是民哥有学问,这沈东明也真是够疯的了,居然惹到了咱们帮派的头上,看他个小白脸要是烧焦了还能不能演戏。”
道路不平,车子开的不算快,李易完全跟的上,听他们说话,似乎是东古的什么帮派,不过从来没听说东古这种小地方会有什么帮派,难道是外来的?
李易正想着,到了家门口,那几辆停下来,那个民哥轻手轻脚的率人从车上下来。
李易见他们每人手里都提着油瓶,知道这东西点着了往地上一扔,那就跟小型的炸弹差不多,放火最犀利的民间武器。
李易哪能叫他们动手,既然自己赶上了,肯定得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那民哥这时将油瓶点着,挥臂正要向院里抛,李易打出一枚硬币,啪的一声将瓶子打碎,这下可坏了,这民哥的右手登时被大火罩住,直烧的他长声惨叫,不住的拍打手上的大火。
可是汽油附在他手臂上,一时间哪那么容易将火扑灭。
李家院里增派了保镖,这时听到外面有声音,侧门一开,十几个保镖从院子里冲了出来,一看就知道外面这些人要放火,只是为什么烧了自己却不清楚。
这些保镖冲上来跟来人打在一处,双方人数差不多,不过李易家里这些保镖的“战斗水准”可不如对方,没出几个回合,就倒下四个了。
李易暗骂:“这些废物,一个个长的人高马大的,没战斗力这么差,当年我就看他们不像样,只是穿黑衣服吓唬人行,要是动真格的全是废物。”
这时周成、李国柱、周飞和江大同听到外面有事。也都冲了出来,他们几个一出来,自然就没有任何悬念了,三下五除二就将这些人打倒在地。
李易晃晃悠悠的从远处过来,拍着手笑道:“打的好。打的好。打的真精彩。我闯荡江湖这么久,头一次看见有人这么勇敢,用火烧自己的手。来,给哥哥瞧瞧。疼不疼?”
李易走到那民哥面前,一脚踩在他手背上。
这民哥又是长声惨叫,身子不住的扭动。
李易将他一把提起,厉声问道:“你们是哪个帮派的?谁叫你们来我家放火的?说!”
那民哥呻吟半晌,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李易将他一把丢在地上。吐了口吐沫,道:“没用的废物。”
回身又提起另外一人,道:“你说。”
那人叫周飞把左手手腕打断了,这会儿正疼的要命,可是这人却横的很,冷笑两声,道:“原来又是你小子,行,我记住你了。你不就是脑袋上有个红印吗?你知道我们是哪的吗?你惹的起吗?说出来吓死你。”
李易道:“那你说说看,看看我能不能被你吓死?”
那人横了周成等人一眼,道:“你小子叫那个沈东明知趣点,别来抢活,大爷我们几个是皇家营的。”
李易一愣。笑道:“你说什么?”
那人重复道:“皇家营,听清楚了吗?哼,谅你这种乡下土包子也没听说过,在北方。我们皇家营的势力最大,你跟沈东明说。这戏他甭想演。
另外,你小子把我们打了,这事可不算完,不把你皮扒下来,我都跟你姓。”
李易回头看看李国柱他们,笑的直不起腰来。
那人被李易笑的直发毛,厉声道:“你笑什么?”
李易松手放开他,道:“也没什么,那你们是哪个堂口的?”
那人奇道:“怎么,你知道皇家营?”
周飞喝道:“少废话,问你是哪个堂口的?你们堂主是谁?”
那人道:“我们是血手堂的,我们堂主姓黄,叫黄震,人称一手天。”
李易记得,这个姓黄的堂主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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