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我们怎么办?”
“还得再想想。”
“要不要再问问江海洋?”
泽叔点点头。
第九卷 第三十章
江海洋正在考虑怎么跟泽叔谈总统来上海的问题,泽叔的电话打过来了,约他找个地方坐坐。
他猜泽叔一定是和自己谈这个事。
泽叔在“乡村”俱乐部包了两个相当安静的套房,江海洋对这个地方相当满意。
泽叔摆手叫那些在一边伺候的服务员们都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南京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总统已经做好了来上海的准备。”
“具体什么时间?”
“那要看三十七军什么时候到,他会在三十七军进驻上海之后动身。”
“你怎么看他这次来?”
“哥,据我了解,他这次是下了决心的。”
泽叔盯着江海洋,好一阵子,“看来他是不准备给我留条活路了?”
“留不留出路我不清楚,只是有一点,如果不按照他的意愿做的话,恐怕是不行了。”
“也就是说必须按照他的意愿办?!”
“现在看来是。”
“如果不是什么结果?”
“哥,你就不能退一步吗?”
“海洋,我总得有条活路哇!?”
“我想总统应该能给我们条路走。”
“我看不出来。”
“哥,有事你不做不行吗?”
“你指哪些方面?”
“我也认为你做的有些东西牵扯到了南京的利益,他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你具体说说看。”
“两白一黑关系太大,他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海洋,你清楚,如果我们不管的话,现在你还能看到华资的面粉企业吗?你还能看到华资的纺织企业吗?”
“我承认这一点,没有你的鼎力支持,华资面粉纺织企业早就给小鬼子挤垮了。
“难道说他宁可叫小鬼子挤垮,也不允许我经营这些企业吗?”
江海洋心道:“他就是宁可叫小鬼子挤垮也不允许你控制那些企业。”可他不能这样说,只好解释道:“总统或许有别的想法吧!”
“他是什么意思?”
“我不太清楚,他的想法不是我们能猜得透的。”
“海洋,我知道我和他斗的话,你夹在中间很难做。”
“哥,谢谢你能理解我。”
“我不愿意为难你,所以我想听听你怎么说。”
“哥,这些日子我就在想,你和他两个人中必须有一个做出让步,否则将是一场大乱。”
“他不会让步。”
“是。”
“所以你希望我能让步。”
“哥,他毕竟是总统。”
“我听明白了。”
“哥,这总比拼个鱼死网破要好。”
“你知不知道这对我意味着什么?”
“我明白。”
“让我考虑考虑。”
“哥,时间不多。”
“我知道。”
第九卷 第三十一章
泽叔不准备与江海洋就这个问题再谈下去,他知道,在江海洋心里,自已的位置即使不比总统低,也绝不会比总统更高。
自己与总统的较量同自己与吴益民的较量在江海洋的心目当中是完全不一样的。
这个时候他更大程度上会倒向总统,虽然自己对面前这个家伙有救命之恩,但自己的对手太强大了,就象江海洋说的那样:“他毕竟是总统。”
自己所能给予的与总统所能给予的差着一个层次。
就在准备与江海洋结束谈话的时候,泽叔突然冒出一个要试探一下自己这个多前的小朋友的想法。
他知道这是个相当冒险的想法,但他还是决定试一试。
“海洋,如果就在这个时候,总统突然没有了,你说形势会是个什么样?”
“哥,你在说什么?总统没有了?怎么会没有呢?他怎么会突然没有呢?”
“我是在说一个假设,总统也是人,也有生老病死。我假设他在这个时候突然得了急病,死了;或者说突然南京发生大地震,无一人生还,总统也在里边;再或者说有一颗流星撞在总统府,撞在总统的脑袋上;也可能是有人发动兵变,围攻总统府,总统被乱枪打死不管怎么样吧,反正就是突然总统没有了,眼前这个局势会是个什么样?”
“哥,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们只是在探讨这个问题,你知道这个世界很大,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哥,我不想探讨这个问题。”
“海洋,如果今天是总统和你在一起探讨这个问题,你也说你不想探讨吗?”
这个问题问得江海洋有些措手不及,他意识到自己已经表露出倾向性,连忙转过话头。
“哥,我只是站在一个比较适合的位置上来对待你与总统之间的冲突的,从感情上讲,我与你和他是一样的,我们是兄弟,我和他呢,你或许不清楚,我对他的感情已经超出对上司的感情。你救过我的命,没有你,就没有了我;他十几年一栽培我,没有他,就没有我的今天的地位。因此在我的一生当中,你和他是我最重要的两个人,我不愿你们之间出现问题,可偏偏就在你们之间出了问题,你说我得怎么办?我不想他没有了,我也不想你没有了,假设都不愿意。”
泽叔听出江海洋的话里边有很大一部分是真的,不过还有一部分存在着问题。
“海洋,你得清醒地认识到如今的形势,我和他已成水火,绝难相容,不要说你现在的地位,就是再往上走一步,也根本无法调解。为什么你知道吗?”
“哥,”
泽叔打断他的话,“海洋,所谓二虎必有一伤,在我和他之间,必须有一个失去一切,这你非常清楚,即使不必去死,也必须交出一切,离开这里,那对于我来说无异于死,所以,我宁愿与他拼死一战,因此我认为你得想好这个问题,是站在他那一边,还是站地我这一边。”
“哥,你就不能听我一句劝吗?”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最不济我什么都失去,拼一下或许还有希望。”
“他掌握着政权,掌握着成百万的军队。”
“你别忘了,他也只是过是个人,一具血肉之躯。只要是一个人,他就无法抗拒客观规律。海洋,你记住,人会死的。”
“哥,难道你想再搞一次刺杀行动吗?”
“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海洋一着急,说走了嘴,自己深悔之,只好自圆道:“哥,我说句明白话吧,上一次的行动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是不是太把我这个警备司令看得草包了。”
“你都知道些什么?”
“汪亚桥的背后是你。”
“总统大概也知道这一点了。”
“哥,这一点他知不知道我不清楚,但有一点我敢向天发誓,即使他知道也与我无关。”
“好兄弟,我相信。”
“我只是不愿意看着你们刀兵相见。”
“兄弟,有些时候事情不会按照我们的意愿向前发展的,这没有办法。”
“原本我知道我劝不了他,现在我又知道我也劝不了你。”
“还是考虑一下你自己吧,夹在中间是很难受的,所以你必须站到一边。”
“这怎么可能?”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江海洋眼睛望着窗外,好半天没有说话。
“兄弟,想不想当总统?”
这句话把江海洋问得有些傻了。
“怎么,没想过这个问题吗?其实每一个人都可以当总统的,包括你。”
“我从来都没想过。”
“兄弟,你手里有上万的军队,就什么都没想过吗?”
“没有。”江海洋有些不安起来。
泽叔一笑,“兄弟,做好准备,没准哪天,我要拥戴你当这个民国的大总统呢!”
江海洋呆呆地望着泽叔,他发觉面前这个人越来越陌生了。
曾有的一种自卑感又重新出现了,在他第一次见到泽叔的时候,那还是泽叔被称呼为健哥的时候,那是一个阶下囚或者说一个小混混站在一个混混面前的那种隐隐的自卑感,这个自卑在自己风风光光地回到上海滩站在健哥面前的那一刻没有感觉到,以为已经消失了呢,没想到这个时候又出现了。
一个堂堂的淞沪警备司令,手握重兵,竟然在一个黑帮分子面前感到自卑,这叫江海洋恼火不已。
江海洋感觉自己的脸色一定变得很难看,他极力地掩饰着,尽量不表露出来,但泽叔还是查觉到了,不过他没有点破这一点。
“兄弟,我还是希望你我能够同心谐力,度过难关,只要我们过得去,你会发现就象二十年前那一场一样,将是一个全新的境界。”
江海洋这个时候只能点头,他感觉到面前这个人的可怕。
他只想尽快地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叫自己都感觉恐怖的人物。
第九卷 第三十二章
泽叔回到自己办公室的时候,红狼正焦急地等在那里。
“哥,三十七军已经到苏州了。”
“看来他们已经加快了行军速度?”
“江司令怎么说?”
“指望不上他了。”
“我们是不是得对他也加点小心?”
“嗯。”
“我们执行第二套方案?”
“安排吧。”
“外勤部都派出去,万一总部这边出事怎么办?”
“我们面对的是三十七军,如果他们对我们动手的话,即使外勤部在的话也无济于事,现在我们只能寄希望于他们在外面的行动了。”
“是。”
“外勤部的命令由您来下。”
“那你就通知他来。”
“是。”
江海洋知道这次是真的需要自己认真考虑考虑怎么做的时候了。
所以他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整整想了一个下午。
从杀老冯开始,入监,遇二诸葛,获救,去广州,进黄埔军校,通过舅舅得到蒋先生的赏识,从此在蒋先生的栽培下步步高升,直到作到蒋先生的少将侍卫长,虽说后被排挤出来,但总统包括总统夫人一直对自己是宠爱有加的,至少到上海后这些年自己与何泽健的所做所为并没有受到追究,还不是因为总统对此睁一只眼闭一眼,这事换成别人麻烦可能就大了。在这一点上他心里是有数的。
从感情上讲,就象他跟泽叔所说的那样,他对双方是一样的。
可人不能只讲感情,更重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