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家村能够有这样的荣誉,那也是有关系和门路的,这才是段长贵的依仗所在。
可是,突然杀出这么一个封况,事情就麻烦多了。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随即,段长贵却是皮笑肉不笑的道:“书记大老爷来了。我们应该要盛情款待才是。聂书记,赏脸去咱们村部吃顿便饭如何?”
聂振邦此刻也在沉思起来,这种农村里面,很多事情,自己下次来就不一定能够看到了。毕竟,这些人都是相邻隔壁的住着,有怒气,也是敢怒不敢言,谁知道政府是不是动真格,这万一要不是。以后,这些恶霸缓过气来了。还不把自己往死里整么?
聂振邦也想亲自去看看这个段家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借着段长贵这么说的机会。聂振邦却是转头看着旁边的封况道:“封况同志,你是来新梨市公干的还是其他事情?有空的话,跟我一起去这段家村看看如何?”
段家村的公路还是修建得很有面子的,连通到国道的公路是水泥硬化路面,在旁边,还树立着一块牌子,西北自治区致富模范村,华夏小康示范村。大约一公里的路程,进入到段家村的村子,在村口,一栋两层的办公楼,一字排开,七八间房子,在围墙两侧,各悬挂了一个牌子,新梨市大名乡段家村党支部委员会。新梨市大名乡段家村村民委员会。
两侧的房子都是清一色的两层小楼,再往里面一点,虽然都是平房,可是从外面看起来也是崭新的房子,这样的场面,却是也配得上小康村、致富村的名头。
可是,聂振邦却是惦记着那个段老三,随即沉声道:“段长贵,你们村那个段老三的家在什么地方?”
段长贵的脸色变化了一下,聂振邦这种举动实在是让人讨厌,如果,聂振邦去村委的话,段长贵肯定会揭开之前的事情,客客气气招待聂振邦,然后,把这个市委书记礼送出去。可是,聂振邦如今抓住他的辫子不放,这等于是要了段长贵的命,自己做的事情,段长贵是清楚的。真要是闹僵起来,自己的前途完了不说,搞不好,那是要坐牢的。
随即,段长贵脸色一沉,冷声道:“大书记既然想去视察民情,尽管自己去找就是了。我还有事情,就不陪你了。”
一家家的询问下去,从公路旁边的一条小路,走了进去,大约五百米左右的距离之后,前面,一个低矮的房屋出现在聂振邦和封况的面前。
看着这个房子,用一贫如洗来形容,丝毫不为过。聂振邦等人走进房子的时候,段老三一家人明显是吓了一跳。
聂振邦此刻,尽力用缓和的语气道:“段老三吧,你不要害怕,我是新梨市的市委书记,能把今天的事情说一说么?”
段老三叹息一声,却是摇了摇头,倒是段老三的老婆,此刻却是开口道:“还是我家交不起提留款么?段长贵知道我们养了四五个羊羔子。就要牵走,这是我娘家大哥借给我们的,还指望着养大了之后还账呢。这不,老三一着急,就把段长贵给打了。”
话音刚落下,大门却是哐当一声,从外面被踹开了。段长贵带着一班人从外面走了进来。看着段老三的老婆,段长贵脸色一沉,道:“告状?呵呵,我还真不怕你告状,我告诉你,段老三,今天这提留款,我是拖定了。告到阎王老子那里去也没用。”
这句话,却是让聂振邦的眉头皱了起来,农村农业提留,一般来说称为村三项提留,和乡统筹一起,统称为三提五统。这是这个时代的一个特色,是属于农业税的一种,以后世的目光来看,是属于一种非法的摊派。
三提五统,具体指的是村级三项提留和五项乡统筹。村提留是村级集体经济组织按规定从农民生产收入中提取的用于村一级维持或扩大再生产、兴办公益事业和日常管理开支费用的总称。包括三项,即公积金、公益金和管理费。乡统筹费,是指乡(镇)合作经济组织依法向所属单位(包括乡镇、村办企业、联户企业)和农户收取的,用于乡村两级办学(即农村教育事业费附加)、计划生育、优抚、民兵训练、修建乡村道路等民办公助事业的款项。
段长贵的眼神有些藐视,淡然的看着聂振邦,随即道:“段老三,你可以向书记大老爷汇报嘛。说我在村子里横行霸道,欺压百姓,你的提留,也可以让书记大老爷给免去嘛。”
话音一落,段长贵面色一变,怒声道:“没卵子的东西。竟然还敢打老子。富贵,你们几个,一起上,给我把值钱的全部牵走带走。”
就等着段长贵的这句话,几个人蜂拥而上,就如同是强盗一样,牵羊的牵羊,拿东西的拿东西。段老三此刻,却是噗通一下,再次跪在了地上。哀求道:“段书记,段书记,我求你了。这羊是我大舅哥借给我的。我全家老小,就指望这几只羊羔子了。你放心,等羊羔子长大了,欠村里的钱,我一定还。我一定还。打您是我不对,我下跪谢罪。我去谢罪。”
段长贵,此刻却是淡然一笑,看着聂振邦道:“书记大老爷,你看吧,这不是我指示的,有些贱种,就是骨头软,这不能怪我吧。”
第254章 坚决彻查
“段长贵,你这是什么态度,这是什么意思?村民,不是你段长贵的奴才。你眼中,还有没有法律,有没有公民权利。有没有党纪国法。你这样做,这是要出大问题的。你要承担一切的后果。”聂振邦此刻,有种怒其不争的感觉。段老三实在是太窝囊了。
可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段老三之所以这样,恐怕还是因为段长贵在段家村的淫威强盛。长期这种压迫下来,逐渐让村民都畏惧他,害怕他。才不敢反驳。
段长贵此刻却是冷笑了一下,有些淡然道:“书记大老爷,您也是看到了的,我可是没有让他去下跪,这是他自己要这么做的。我还能阻止他不成么?承担后果?好啊,只要你书记大老爷发个话,说是取消三提五统,取消提留款,我马上就走人。你是市里的大领导,这是不知道我们底下的难处啊。基层干部不好当啊,我们又没有国家工资。乡里问我们要钱,下任务。我们这是两头都不讨好啊。收上来了。老百姓骂。没收上来领导骂。您行行好。发个文件,帮我们取消农业提留,我还轻松了。”
段长贵的话语,让聂振邦有些气急。取消农业提留,在目前来说,还是不太现实的。国家的经济基础还很薄弱。这个时候取消提留对国家都是一个沉重的负担。牵扯到国家政策方面的事情,聂振邦不敢说。新梨市,虽然现在来看已经具备减免农业提留的条件。可是在没有经过市委常委会讨论的情况下,聂振邦一个人,也不敢做主。
旁边,段长贵的跟班却是不屑道:“长贵叔,你跟这小子叽歪个什么劲。是不是真的还不一定呢。哪有市委书记做班车的。先给这小子一点教训,让他知道知道,咱们段家村的事情,不是他可以管的。”
说着,在突然之间,两个粗壮的农村汉子,直接就朝着聂振邦这边扑了上来。旁边,封况也在时刻注意着这一个情况。随即,一个闪身就挡在了聂振邦的身前。
西北民风彪悍,每一个人几乎都有一手绝活,可是,在封况这种特种兵面前,还是差了一点,一个扫腿。其中一个就被直接放倒在了地上,另外一个,打出来的拳头,却是直接被封况抓住了。手腕缓缓扭动,粗壮汉子的手臂也跟着反了过来。整个人也跟着反了过来。这是一种人体的自然反应,根本就无法控制,想不反过来,也可以,除非自己愿意承受手臂扭曲的那种痛苦,承担手臂被扭断的风险。
此刻,聂振邦却是站了起来,这个段家村,聂振邦是一刻都呆不下去了。随即,沉声道:“封况同志,放开这个人,和这些人打架,对我来说,这是一种耻辱。”
两人直接走上公路,此刻,段长贵几个人却是开着摩托车追了上来,段长贵的心情很不错。聂振邦来严查自己,段长贵根本就不担心。只要自己等下全村广播做一下工作。根本就没人敢出头。这点自信,这点权威,段长贵还是有的。
路边上,很快就有一台中巴车开了过来,聂振邦等人正准备上车,旁边,段长贵却是冷笑道:“我有说过让你们坐车么?我倒是要看看,在我段家村的地面上,谁敢让你们上车。”
话音落下,旁边几个男子蜂拥而上,冲到了中巴车的旁边,路边上,随便捡起几块石头,嘭的一下砸到了中巴车的车窗玻璃上,钢化的玻璃此刻在瞬间变成粉碎。
中巴车的司机此刻也有些慌乱的启动车子,飞速离开。段家村的人不能惹,这是跑这条线的中巴司机们的一个共识。
段长贵这个人,小聪明还是有的。这样,等于就是下了聂振邦的面子了。而且,还会让聂振邦有些畏手畏脚。因为,聂振邦要是抓着这个事情不放的话。难免会给人一种公报私仇的感觉。
可是,段长贵却是低估了聂振邦的决心。此刻,聂振邦冷哼一声,随即道:“封况同志,很久没有进行拉练了吧,今天,跟我来比试一下如何?”
封况此刻也笑了起来:“聂书记,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比一比好了。”
俗话说,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聂振邦的步伐和动作,一看就知道是练过的。与此同时,通过两人之间的交流,封况的情况,聂振邦也有了一些了解,西北军区某侦察营退伍的军人,在选择回家乡和留在西北支援边疆方面。封况选择了留在西北。原本是分配在云县这边。可是,去年年底云县突然并入新梨市,得到消息之后,封况在家过完年之后就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却没有想到在去云县县城的路上和聂振邦遇到了一起。
二十分钟的时间,两人在这种轻装状态下,差不多跑出了七八公里的样子,聂振邦却是突然停了下来,因为,聂振邦的大哥大在此刻却是突然响了起来。
这让聂振邦心中一喜,拿起电话一看,竟然是易军打过来的,一接通,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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