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语气之中,也透露出一种忧伤的情绪,聂振邦,没有说话,仅仅是拍了拍秦朗的肩膀,目光落在了台阶上。
这次的事情,闹得太大了。姚远身为熊长贵的军事主官,不可能不到场。
“长贵这次,算是完了。早知道如此,我不该放他回家探亲的。这个事情,是我的错。如果,我代替他回来,我想,应该不会闹成现在这个地步。”姚远的语气之中,有些自责,有些后悔。
叹息一声。聂振邦却是拍了拍姚远的肩膀,很是严肃和正式道:“教官,不要去想了,这就是命。”
晚上,聂振邦并没有和迁州市当地的这些干部会面。第二天一早。聂振邦刚一起床,迁州市市委书记徐琪就已经赶了过来。
徐琪的年纪,大约在四十岁的样子,在这个年代,这算是比较年轻的干部了。而且,看起来很有前途。身高大约一米七三的样子,一见到聂振邦,徐琪就笑着道:“聂主任,欢迎莅临迁州市,这次,可是要麻烦聂主任了。”
聂振邦也有些诧异,这个徐琪,消息倒是灵通,随即,也微笑着道:“徐书记客气了,这次过来,我们不谈身份。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是熊长贵的朋友。”
徐琪愣了一下,随即也笑着道:“那是,那是,这次的事情,麻烦聂主任了。”
车队很快就准备完毕了。一行人鱼贯而出,车子直接开赴到了仓山下面、此刻,姚远已经从车上跳了下面,面上带着墨镜,此刻,根本就看不出姚远内心里在想着什么。
指着仓山,姚远对着旁边的聂振邦道:“振邦,长贵应该就是在前方大约两里左右的这一片区域,如今,整个山上,四处都被长贵设置了机关陷阱。原本,我和秦朗是准备动手的,不过。长贵说了,这是他临死之前的最后一个心愿。他想见你。你一个人上去吧。”
在其他人眼中,熊长贵那是穷凶极恶的匪徒。可是,在姚远,在聂振邦等人的眼中,熊长贵是他们的战友。战友是什么?那是可以把自己的后背托付给他的人。这种自信。是经过了生死考验之后才有的。三人根本不担心熊长贵会对自己下手。真要是那样,只能说明。熊长贵已经丧心病狂了。
聂振邦点了点头,看着秦朗递给自己的手枪,摆了摆手,微笑着道:“太阳,不需要这个,掌柜的心思,你还不明白么?我相信他,不会对我动手的。”
一路向上,走出大约一里多路程之后,这一路上来,四处遍布在灌木丛,遍布在树林之间的陷阱和机关,让聂振邦都有些吃惊,没有想到,熊长贵的军事素养,已经达到如此恐怖的层次了。恐怕,全力施为,单打独斗的话,就算是姚远,也不是对手了。
小心的避过了路面上的一个机关,一根看似是草藤一样的东西,可是,聂振邦却清楚,这后面,连着的是一个足以致命的机关。
走到这里,聂振邦也感觉到差不多了。随即听了下来,驻足观察了一下四周的丛林,聂振邦随即也开口喊道:“掌柜的。我来了。熊长贵,你这个孬种。你这个逃兵!你大哥我,太子,来了!滚出来,滚出来见我。”
随着聂振邦的这一声怒吼,在前面不远处,一个茂密的灌木丛之后,熊长贵的身影已经从灌木丛下面站了起来。看到聂振邦,熊长贵此刻,再也忍耐不住了。噗通一下,跪了下来。
第315章 流血不流泪
看到熊长贵这一跪,聂振邦心中很不是滋味,熊长贵的性格,聂振邦是很了解的。这是一个倔强到骨子里面的农村兵。可是,此刻,却是下跪了。
可是,就是这一跪,却是勾动了聂振邦的怒火,注视着熊长贵,聂振邦怒吼着道:“跪了!现在,你知道跪了。当初,你干什么去了?能耐了啊。掌柜的。知道用枪了。用得不错啊。还能够射杀同胞了。枪枪爆头,一击致命啊。国家教给你的这些东西,果然是用到地方了。”
“太子,你别说了。我知道,我知道我犯下的罪行,不可饶恕。可是,这些人,他们都该死。他们都要给我父母,给我妹妹陪葬。我别无选择。我别无选择啊。”熊长贵此刻也在哀号起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此刻,在见到了聂振邦之后,熊长贵绷紧的神经,已经彻底的放松下来了,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任何人都有一个敏感和脆弱的地方。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聂振邦却是动了,一个闪身,手中却是多了一个小石块,飞射而出,在身后,大约一百米距离左右的地方。一名武警的狙击手却是埋伏在了这里,聂振邦的石块,准确的打在了狙击手的身上。
此刻,聂振邦脸色阴沉,怒声道:“马上滚。回去转告你们龙司令,这是军队的事情,他自己是军人,告诉他。如果还想让我们管这个事情,就不要做这些动作。”
随着聂振邦的话音落下,下面,秦朗和姚远也跟了上来。秦朗此刻,更是一把抓住了这名狙击手。怒声道:“孬种,要不是我们在这里,你还想狙击掌柜的。到死你能够看到他的样子,我算你本事。”
“太阳,别胡来,放他走。教官,交涉的事情交给你了。这是我们西北军区自己的事情,我不希望出现任何异常。否则,我不介意动用关系。”此刻,聂振邦却是无比的严肃。
一直以来,聂振邦却是从来都不在军队提起自己的背景和人脉。因为,在聂振邦看来,军营是纯粹的。是纯洁的。什么身份高低,什么家世,不应该掺杂到军队里面。
可是,这一刻,江北省这边的武警却是把聂振邦给激怒了。如果,熊长贵真是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那么。聂振邦将会后悔一辈子。
姚远此刻,也惊讶了一下,聂振邦的背景,他也是之后才知道的。当年西北军区副司令,现任京城军区司令员聂国栋的侄子。燕北省省长聂国威的儿子。聂老爷子的孙子。根正苗红的太子党啊。
随即,姚远也点了点头,沉声道:“交给我吧,如果再有人上来。秦朗,我授权给你,以探听军事机密罪,一律逮捕,带回西北军区。”
这句话,很有份量,以姚远在西北军区几位大佬面前的地位,真要是惹毛了他,还真是有的扯皮的时候。秦朗本来就是一个无法无天的家伙,一直以来都是小错不断,大错不犯。此刻,也严肃的点了点头道:“只要不死,其他没有问题吧。头。”
姚远愣了一下,再次点头道:“注意分寸。”
经过了这一个插曲之后,江北省这边的一干人等,再也不敢做什么动作了。对方的大校已经发出狠话来了,再闹僵起来,别人撒手不管了。虽然也要承担责任,可是,江北省却耗不起啊。
丛林里,再次回归平静,聂振邦看着地上的熊长贵,说不出的感觉,有些惋惜,也有一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感觉。沉默了一下,聂振邦也沉声道:“长贵,你想过没有,你这么做,把党纪国法置于何地。你把我们这些战友,置于何地。你把头置于何地。”
你是他的兵,你家里出这么大的事情他会不管。恐怕,如果头知道,他会亲自带队过来抓人吧,你是身份,老虎团的骨干。获得过多次一等功的人。你以为,国家会不管你吗?
你把我置于何地,你给我打电话,我会帮你解决,需要你用这么激烈的手段么?你知道不知道,就因为你这一个冲动。四个家庭,家破人亡,别人会怎么想。你对得起国家对你的培养么?杀之而后快,快意恩仇,那是江湖行径,侠者,以武犯禁,你不是侠,你是军人。军人的荣誉,你懂吗?军人的信仰,你有吗?你不配当一个军人。
这一连窜的反问,彻底的击溃了熊长贵,聂振邦心中,虽然也不好受,可是,这是原则,如果,每一个人都如熊长贵这样,那这国家还有规矩,还有制度可言么?犯了错,就要承担责任,这不是小孩子打架,都是成年人,谁也不可能推卸自己的责任。
熊长贵此刻,面如死灰。哀莫大于心死。这就是熊长贵最真实的写照。看着聂振邦。熊长贵凄然一笑。此刻,在这丛林之中,显得无比的凄凉。沉默了一下,熊长贵低声道:“太子,我知道,我终究是逃不过一死。我很明白。可是,那些人,都是该死。我无怨无悔。国家培养了我。我会给国家一个交代。给人民一个交代,如果再来一次,我想我还会杀了这些人,太子,我求你最后一个事情。我知道,你能够做到。”
聂振邦此刻无从拒绝,也无法拒绝,点了点头,沉声道:“我发誓,不管什么事情,我一定做到。”
熊长贵此刻也笑了起来,是的,笑了起来。随即,熊长贵低声道:“太子,知道我父母怎么死的么?我们迁州市。我们下相县这边,因为在搞旅游城市开发。全县都在搞移民建镇。搞旅游拆迁安置。上面,江北省拨款了接近五个亿的资金下来。可是,我们仓山镇的移民安置款,足足已经有两年的时间了。却是迟迟未能到位。我父亲,带着村民,准备去市里上访。可是,半路上就被仓山镇的干部给截住了,我父亲关押到了派出所,群访啊。呵呵,违法的。之后,就不明不白的死了。我妈去讨说话,却是从派出所的五楼跳下来死了。我妹妹。给我写信之后,也死了。听邻居们说,我妹妹死前,还被人侮辱了。你说,我怎么办,我只是一个兵啊。”
按照西北军区的规定,熊长贵等人,挂的是少尉军衔。可是,事实上,本质还是一个兵,只有等到三十岁之后,才有可能转到其他部队担任军官。
听到熊长贵的话语,聂振邦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沉声道:“长贵,我清楚,可杀之人,必定有可恨之处。可是,这一切,自有法律来制裁他们,为了这些,你赔上了自己的性命,你觉得,值得么?你放心,这个案子,我已经给你查一个水落石出。如果我聂振邦有半句假话。我就不配当你熊长贵的兄弟。”
移民安置款,肯定是已经被挪用了,否则的话,不可能拖欠老百姓的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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