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连捋带抢的整治了不到两个月,这个地下的炼金厂便算是组建起来了,此后,从赤塔方向运过来的矿石,便隔三岔五的输送过来,再在这里经过捡矿、熔炼、提渣等若干道工序,转换为1KG一块的“塔形”标准金锭。对于厂里那三百来号苦工来说,这是他们辛苦换来却一辈子也享用不了的财富,而对于郭守云以及霍多尔科夫斯基、维诺格拉多夫来说,这却是他们充实财富的最佳筹码——凭空捞来的筹码。
仓库下方的地下储存库是新建不久的,正因为如此,从地面直通下来的走道里还显得有些潮湿,在每隔六七步便设置了一处的高瓦白炽灯的照射下,甚至可以看到附着在墙体上的水珠。
从走道上往地下走的时候,霍多尔科夫斯基嘴里抱怨连连,因为通向下方的这条走道没有阶梯,用水泥砌起来的下坡中间光滑,仅仅在两侧留了不足半米宽的两道防滑线。因为不熟悉情况,霍多尔科夫斯基刚下来的时候,险些栽了一个跟头。
好在这条下坡的路并不是太长,最多也就是三十几步的距离,坡度便趋向平缓,随后,一个由两名持枪士兵守卫的拉合式铁门出现在眼前。
“郭先生,”看到郭守云一行人下来,两名士兵从各自的座椅上站起来,眉开眼笑的招呼道。
“嗯,上校呢?”郭守云笑着走过去,随口问道。
“他还没起床,”一名士兵回答道,“昨天晚上厂里有人闹事,两个朝鲜人企图逃跑,最后被狗咬伤了,上校处理这事熬了夜,所以今天早上没有过来。”
“哦,是这样啊?”郭守云点点头,类似这种工人逃跑的事,厂里时有发生,他也懒得多问。
“先生,需要我去把上校找来吗?”另一名士兵插口问道。
“不用了,我就是过来看看,”郭守云摆摆手说道,“去,把门打开。”
“好的,郭先生,”士兵应了一声,双双跑到大门前,各自从军装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枚钥匙,插进门两侧的钥匙孔中,随后,他们数着一二三,同时转动了钥匙柄。
“叮!”“吱吱嘎嘎!”
随着一连串的响动,两扇足有一寸半厚的铁门缓缓开启,露出里面一个虚掩着的铁栅栏门。
“嗯,防卫措施做的不错,”霍多尔科夫斯基跟在郭守云的身后走进铁门,顺手在那厚重的铁板上敲了敲,笑道,“不过这等重要的地方,却只安排两名守卫,是不是有点疏忽了?”
“呵呵,如果有人打这里的主意,而且还能直接闯到仓库,那留再多的守卫恐怕也没有什么效果了。”郭守云推开虚掩的铁栅栏门,在迈进一步的同时笑道。
“霍多尔科夫斯基先生多虑了,”两名守卫中有一位竟然认出了霍多尔科夫斯基,他笑道,“这里可是我们军区的金库,别说一般人不敢打它的主意,即便是有人胆大包天,他们也不可能有机会闯进来的。您要知道,厂区外面有一个连队在把守,而从这里到军区总部,只不过是十分钟的车程,我可不认为有谁能在十分钟里消灭我们这整个连队。”
“哦,原来是这样,”霍多尔科夫斯基别有深意地看了郭守云一眼,他知道,这些负责看守的士兵显然不知道仓库里的黄金是属于谁的,“军区的金库?”远东军区也配有金库吗?他们那点吃饭的钱恐怕都要从郭守云的口袋里掏吧?
“来吧,咱们进去,”郭守云显然不打算让霍多尔科夫斯基与看守士兵聊太多,他回头说了一句,率先朝金库内走去。
整个金库显然是仓促间建成的,一进入铁栅栏门便可以看到,足有三百平的地下金库在四周的墙壁上仅仅是加着了最基本的水泥墙体,一切都那么简单明了,没有半点修饰。不过为保证地下空间的干燥,金库里也安装了四台排风装置,四面的库墙上各有一个巨大的排风扇,缓缓旋转的扇叶将地下潮湿的空气抽取出去,再从地面吸入干燥的气流。
当然,对于每一个进入金库的人来说,真正吸引他们的不可能是金库内的装修条件,而是那一方方的存货架以及那摆放在架子上的成块金锭。
因为提炼时间不长的关系,此时金库内库存的金锭数量还不算很多,但即便如此,在入库的头两个四格金架上,已经摞满了整整的两架金锭,除此之外,在货架边的地面上,还堆放了一圈散放的金锭。两个身穿蓝色制服的工作人员,正通过摆放在货架边的X射线萤火仪一块块的检验这些金锭的成色。
“怎么样,对现在情况是否满意?”径直走到那堆金锭旁边,郭守云弯腰从地上随意捡起一块,放在手里掂了掂,而后就那么往霍多尔科夫斯基怀里一抛,笑道。
在没看到金子的时候,霍多尔科夫斯基兴奋的像个小孩,可如今看到了,他反而冷静下来了。接住郭守云抛来的金锭,这狡猾的狐狸一句话也不说,就那么急匆匆地走到两名验金员身边,借着他们面前的萤火仪仔细查看着自己手上的金锭。
“嘿嘿,满意,何止是满意,我的朋友,我简直想要用赞颂上帝的言辞来赞颂你,”很显然,亲手检验的结果令霍多尔科夫斯基感到满意,他随手将那块金锭扔回地上,而后快步走到郭守云面前,先是给他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而后才笑道,“我可以负责任的说,与你合作是我从小到大以来作出的最明智选择,你就像我生命中的……”
“行啦,行啦,你那些谄媚到让人不寒而栗的话还是留给别人去听吧,我对此一点兴趣都没有,”一把将霍多尔科夫斯基从自己身边推开,郭守云鄙视道,“今天我之所以带你来这,一方面是为了让你看看进展,另一方面也打算消除你与维诺格拉多夫的顾虑,基于此呢,我有一点建议希望你能考虑一下。”
“你说,你说,我洗耳恭听,”霍多尔科夫斯基爽快的答道。
“你们先出去,没有我的同意,任何人不能进来。”郭守云没有直接说出他的建议,而是先朝那两个鉴定员说道。
“是,先生,”两个鉴定员恭声应道,随后放下手头的工作,悄无声息的退出金库。
“你也看到了,现在提炼的工序已经步入正规,”等到那扇铁门缓缓闭合之后,郭守云扯着霍多尔科夫斯基的袖子,两人走到那堆金锭的旁边,一屁股坐在厚重的黄金上,“在这种情况下,我相信此后的投入应该可以忽略不计了,大家都是朋友,我也不与你们斤斤计较。不过话说回来,这前期的投入可是不小,在我的账簿上,先后花在这方面的资金已经远远超出了预算,大家都是采金的利益既得者,就像当初的约定一样,咱们的投入也应该共同分担吧?”
“那是自然,”霍多尔科夫斯基眯缝着眼睛,颇显大度地说道,“且不说维诺格拉多夫那边,单就我个人来讲,只要能够准确无误的拿到应该属于我的那一份,前期的投入,我可以一力承担,在不太过分的情况下,你说要多少,我就给多少。”
霍多尔科夫斯基这话说的慷慨,可实际上郭守云却听出了玄机,这小子要“准确无误”的拿到他那一份,这是什么意思?很简单,在炼金的工作方面,他霍多尔科夫斯基要朝厂里安排人手,进行监督。
怎么说呢,如果放在过去,郭守云肯定会想办法抵制霍多尔科夫斯基的这个要求,不过现在他另有考虑。
“怎么,还担心我会坑了你们?”微微一笑,郭守云说道。
“嘿嘿,那倒不至于,”霍多尔科夫斯基耸耸肩,说道,“不过类似这种合作,大家多准备一份小心总不会错的,更何况你也不希望我们整天疑神疑鬼的吧?”
“这话说得有道理,嗯,和我想到一起去了,”郭守云点点头,笑道,“我现在的想法,是趁着远东证券交易中心成立的机会,在中心内为你们设立专门的运营部,你可以把梅纳捷普的会计师、鉴金员调一批过来。这样,一方面可以解决这边厂里的监督问题,另一方面也可以为几个月后的计划做准备……”
“嗯?你这是说的真心话?”不等郭守云把话说完,霍多尔科夫斯基便讶然道。要知道在过去的一年多时间里,郭守云在对待远东的问题上,一直是执行的一种类似“闭关锁国”的政策,他的势力不向外蔓延,而远东也不许外部势力介入。现如今呢,他突然“智慧大开”,准备敞开“国门”放外人进来了,这一变化多多少少会让人感觉惊讶的。
不过就在问出这一句话的同时,霍多尔科夫斯基便想到了郭守云这么做的最根本原因了,其实这个问题说白了很简单,郭氏集团过去之所以极端排外,其根本原因无外乎就是它在远东根基不稳。而今呢,郭守云在这片地面上经营了年余光景,从政界到军方,再到无孔不入的黑社会组织,他都牢牢的控制在了手心,在这种情况下,他已经不畏惧会有什么外来者抢夺他的既得利益了。因此呢,他大可以大大方方的敞开门户,送给人一个毫无价值的“开明形象”。
别以为霍多尔科夫斯基是个老实人,即便是在过去与郭守云合作的时候,他也不止一次的打算向远东渗透势力,不过他在这方面做出的努力没有收到任何失效。怎么说呢,如今的远东已经再不是过去那个远东了,现在在这里,无论是各州的官员还是军方的将领,基本上都是由郭氏集团送上位的,就拿远东军区那些曾经嚣横一时的二级集团军将领们来说,在失去了军队的实权之后,再加上长时间的金钱腐蚀,他们已经被折磨的没有了棱角,他们现在每天考虑的唯一一件事,就是下个月能够从郭氏集团拿到多少红利,退休之后选择哪个国家定居最合适,退休的时候郭氏集团会给他们多少安家费等等这些问题。在这种情况下,谁要想在远东与郭氏集团争夺利益,那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当然是真心话,”郭守云微笑道,“你近期就可以去安排,厂里进出的通行证我会抓紧为你的人办理,不过我劝你在挑选人手的时候谨慎一点,毕竟这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