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席贾霍夫从帽架上取了自己的军帽,对着整容镜端端正正的戴好,这才微笑道,“今天上午的会议很重要,我绝不能迟到的。你还没有吃早餐吧?那就先不要吃了,先跟我一起去会场,等到了那里,我再让人给你准备。”
“好的将军,”卫队长点点头,替老将军拿过公事包,顺手又替他敞开房门,这才说道,“对啦将军,昨天晚上您睡了之后,斯科涅夫将军来过,他说今天的会议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为慎重起见,咱们应该做一些更加稳妥的安排。”
“哦?为什么我不知道?”席贾霍夫唯一皱眉,说道。
斯科涅夫是总参谋部的副总参谋长,他一直以来也算是席贾霍夫的嫡系将领了,这小子虽然在远东军区的时候没有什么实权,但是在远东共和国成立之后,他却掌握了哈巴罗夫斯克近郊地域的两个装甲营。
“是我没有给他放行,将军这几天都很少有休息的机会,我见您昨天睡得那么熟,所以……”卫队长小心翼翼地说道。
“那斯科涅夫是怎么说的?”席贾霍夫问道。
“噢,他说既然将军休息了,那就他自己去拿主意了,”卫队长回答道,“我听他的意思,好像是准备将不对调动一下,以便随时应对突发状况。”
“呵呵,斯科涅夫这个人啊,始终都是那么的谨慎过头,”席贾霍夫微微一笑,摇头说道,“不过这样也好,能多一份小心总没有什么错,让他安排去吧,他这个人,我还是比较信任的。对啦,莫斯科那边昨天晚上没有送什么消息过来吧?”
“没有,将军,”卫队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眼神,不过嘴上的回答却是痛快的很。
“那就好,”从住处的小门内走出来,席贾霍夫仰头看了一眼刚刚闪现出一丝朝阳的天空,面无表情地说道,“看样子,咱们今天就能彻底锁定胜局了,郭守云,即便是你有回天之力,过了今天上午,你恐怕也没有什么翻身的余地了吧?”
听着老将军这番极为自信的话,卫队长默然不语,他摸摸自己腰间的配枪,又看看正静立在停车场角落里的两名负枪士兵,这才用力一咬牙,紧跟着席贾霍夫钻进了银亮色的轿车内。
当一切准备就绪之后,老将军的车队就像往常一样,缓缓地驶离住宅区,拐上哈巴罗夫斯克的城郊公路,径直朝市中心的方向驶去,不过对于席贾霍夫来说,今天这趟出门将是他人生旅途中的最后一小段路了,在西罗诺夫与挈廖缅科以及远东一大批高层将领的操纵下,他这位远东共和国首任的总参谋长,注定无法到达国防部会场,他所信任的卫队长,将在这条路上,用配枪里的三发子弹,将他直接送入天堂。
席贾霍夫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人物,他是俄罗斯联邦军界的大员,是联邦硕果仅存的几位大将之一,他虽然没有直接参加过对德战争,但是却参加过对日作战,一九四五年八月十日,苏联红军在南萨哈林、库页岛地区对日军发起的进攻中,就有这位老将军指挥作战的身影。试想,就是这么一个人物,郭守云能说杀就杀吗?毫无疑问,那是不可能的,他既然要动这位老将军,就必须找好一个借口,至少呢,要准备好一全套的计划。
就这样,当席贾霍夫喋血车厢的时候,远东共和国军方与内务部方面配合的后续行动,也全面展开了,到上午八时三十分,包括斯科涅夫在内的十六名远东军方高层将领被秘密逮捕,而内务部方面给出的理由是,这些人秘密策划了对席贾霍夫大将的刺杀事件,至于说证据嘛,内务部方面随后几天给出了充分的说明:席贾霍夫将军生前的卫队长就是斯科涅夫等人收买的杀手,他本人的证词以及席贾霍夫将军遗孀、两个儿子的证词,都能充分的证明这一点。另外,内务部方面还掌握了这些人展开秘密会议时所做的会议记录以及部分谈话录音。
到这儿,也许有人要问了,既然是密谋刺杀远东共和国高层军事将领,那么斯科涅夫等人的动机是什么?他们为什么要对如此缜密的计划,作什么会议记录以及“部分”谈话录音?难道他们就不怕因为这些记录以及录音暴露全部的计划?
当然,这些问题固然有人在心里提出来,但是面对权力的重整以及那些出面办理此案的人,却没有谁会愚蠢的提出质疑,就像电视小说中常说的,在权力的神坛上,任何一个人都必须秉承一个原则:少说话,少提问题,多做事,多做坏事。
郭守云对远东的权力重整,首先就是从军方下手的,而这种重整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更没有花费多少的精力,一个上午,仅仅是一个上午的时间,席贾霍夫的势力体系就系数覆灭了,而这恰恰证明了一点,那就是郭守云利用数年时间在远东架构起来的权力网络,的确是经得住任何考验的。
现在,到了那些小丑们正式谢幕的时候了。
第七八四章 专项调查组
“快,到郭氏集团总部,我们必须抓紧每一秒钟的时间,”登上由萨克连科所准备的吉普车,伊万诺夫迫不及待地说道,“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谢钦,席贾霍夫将军有多长时间没与咱们联系过了?”转过头,他又对刚刚上车的伊戈尔。谢钦说道。
“呵呵,你这是多虑了,”谢钦的表情看上去反倒极其轻松,他清理着身上沾染的灰尘,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忘了吗,他在半个小时前才与咱们联系过,按照他的说法,现在郭守云还没有到远东呢而这对咱们来说,应该算是一个大好消息吧?”
“希望如此吧,”伊万诺夫转过头,看了一眼窗外正在迅速登上卡车的联邦安全部特工,长吁一口气说道,“只要郭守云没有回来,那咱们就有足够的能力控制局面了,霍多尔科夫斯基与维诺格拉多夫固然是聪明人,可他们忽视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没有了郭守云的郭氏集团,始终就是一盘散沙,任何人都能轻而易举的将它打散掉。”
“好啦,不要说那么多了,”谢钦拍拍前面司机的肩膀,微笑道,“开车,咱们赶紧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妥当,然后回莫斯科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不瞒你说,这些日子以来,我可是吃不好睡不好的,有时候晚上做梦都会被惊醒好几回,唯恐此次的计划会出现什么错漏,导致最后功亏一篑。”
“是啊,对咱们来说,这次的计划实在是太过冒险了,如果最后不能把郭氏集团收拾掉,那咱们的日子恐怕就不好过了,”叹口气,伊万诺夫说道,“说起来,我还真是不明白弗拉基米尔的用意究竟何在,毕竟从全局的角度来考虑,克里姆林宫以及咱们,最先对付的人应该是别列佐夫斯基他们才对,而郭守云这一边,他们一方面与咱们的关系不错,另一方面,他的根基实在是太深了,要想把他斗倒实在是有些困难。可咱们呢,最先选择下手的,恰恰就是他郭守云。”
“呵呵,弗拉基米尔的考虑要比咱们周详的多,”谢钦抚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就我了解,现在这一场金融风暴已经将别列佐夫斯基与古辛斯基的实力打击的差不多了,相对来说,要动他们的确容易些,可问题在于,远东这边原本受金融风暴的影响就不大,如果再没有了别列佐夫斯基与古辛斯基的牵制,郭守云的做大将成为无法避免的现实。再者,现在郭守云的野心也太大了,他正在一步步为自己营造声望,如果不前先一步把他弄垮,那接下来,他就要把莫斯科也收入囊中了。嗯,至于这最后一点吗,那就有些复杂了,你没看到契卡俱乐部那边送来的消息吗?这段时间,独联体内部支持郭守云的人也越来越多了,按照弗拉基米尔的分析,郭守云已经开始经营老维克托为他留下来的那部分政治遗产了,就像冈卡诺夫所说的,照这样下去,契卡俱乐部早晚也会出现分裂的局面。所以啊,总的来说,这次之所以要对付郭守云,是因为咱们不得不动手了,弗拉基米尔的决定呢,也是被逼出来的。”
“哎,说起来啊,我真还觉得有点过意不去,”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伊万诺夫不无感慨地说道,“想当初,咱们刚刚进入政界的时候,郭守云可是咱们的领路人,他曾经对我说过的那些话,我至今记忆犹新,呵呵,在那个时候,有谁会瞧得上咱们?而他却是万中无一的一个特例。现在,咱们都成熟了,手中的权力也扩大了,更进一步说,咱们也有了自己的阵营,有了自己的组织派系,可回过头来呢,咱们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咱们自己的领路人,这……这或许就是所谓的选择吧?”
伊万诺夫的话,显然引起了谢钦的回忆,他微攒着眉头,陷入了静默的沉思。
搭载着莫斯科专项调查组的车队在哈巴罗夫斯克喧闹的街市上跑得飞快,沿途,小组成员都看到了那些拥堵在远商行总部门前的挤兑民众,同时,也体会到了他们对郭氏集团的怨愤有多深,毫不客气的说,只要这种局势继续发展下去,那么即便是莫斯科不动手,郭氏集团也要玩完了。
从机场到郭氏集团总部,总共用不了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当伊万诺夫与谢钦看到郭氏集团总部大楼的时候,他们的心境在一瞬间便激动起来——毫无疑问,对联邦任何一方势力来说,郭氏集团都是财富与权势的象征,这个总资产高达万亿美元、年营业额度几乎等同于全联邦国民生产总值(98年,俄罗斯国民生产总值为两千四百万美元,不到88的百分之三十)的超级跨国财团,无论站在哪一方,都能对联邦的政治形势产生最为深刻的影响。可以负责任的说,在金融风暴的来袭的情况下,郭守云即便是仅仅支持一个几十人组成的小政党,这个政党也将成为联邦政坛上说话掷地有声的政治存在。
现在,这个超级大财团就要落到克里姆林宫的手里了,如果按照此前总统办公厅作出的决定,郭氏集团的名下产业将在四个月内被拍卖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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