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郭守云心头一跳,他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的秘书似乎对这个普洛科林斯基的来历了解的太清楚了。
“这个……这个普洛科林斯基,在离开联邦之后去了哪儿?”也许是出于内心深处的那一份警惕,郭守云在意识到问题之后,首先询问的就是这个。
“中东,”波拉尼诺夫先是简单地回答了一句,而后又补充道,“我现在查得到的,他先后就去了阿联酋、阿曼、迪拜等若干个地方,最后,进入了伊朗,再之后的情况我就查不到了,他从零四年冬到零六年初的具体行踪,根本就是一个谜,因此,我怀疑他与伊朗政府方面达成了某种协议。”
“我明白了,”郭守云点点头,说道,“所以你才专门把这份请柬放在最上面,这是故意让我看到的。”
波拉尼诺夫笑了笑,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那他这个波洛克石油公司又是怎么回事?”郭守云转念一想,又继续追问道,“就我所知,伊朗人的企图形形色色,但肯定不会打我们原油的主意。”
“这家石油公司只有一个空壳子,其明面上的注册资金是两千万美元,但实际账面资金不足二十万,”波拉尼诺夫笑道,“在伏尔加格勒成立将近三年,整个公司明里做的生意只有四宗,总价值一千五百万美元的天然气,被他们从联邦运出之后,直接就转赠给了乌克兰人,可与此同时呢,这家公司名下的四艘货轮,却有着四十七次离港记录。”
“你是说,这个普洛科林斯基打着做天然气生意的幌子,背地里却在走私军火?”郭守云恍然道。
“先生说错了,他不是在背地里走私军火,而是在明目张胆的走私军火,”波拉尼诺夫摇头说道,“就我所知,原土耳其军区以及乌克兰军区撤消后所运送回来的武器装备,在伏尔加格勒周边地屯满了整整三十四个军械库,而在过去三年的时间里,这些军械库已经被波洛克石油公司搬空了。”
“岂有此理!”郭守云猛地站起身,啪的一下将那份请柬拍在沙发上,同时怒不可遏地说道,“我说为什么过去这么多年伊朗人都不同咱们做生意,原来这其中奥妙在于此啊,王八蛋……还有,那些伊朗人也蠢得够可以的,难道那些裁汰下来的垃圾废铁,真能比得上咱们远东的行货吗?”
“哦?”波拉尼诺夫暴汗,他刚才还以为老板在为普洛科林斯基的胆大妄为而恼怒了,感情……感情他是不忿人家抢了他的生意。
“嗯,这么说来,这个人还真是有那么点意思,”也许是感觉到自己的表现有些过分了,郭守云揉揉鼻子,重新坐回到沙发上,平心静气地问道,“他,他既然送来了请柬,那现在人也应该在这里吧?你指给我,让我看看这位神仙究竟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先生向左上方看,”波拉尼诺夫也不抬头,他轻声说道,“三层包厢最左侧的那一个就是了。”
按照秘书的说法,郭守云抬头朝左上方看去。
“那个稍稍有些秃顶的瘦子?”在他所看的位置上,正有一个面容消瘦、头顶留着稀疏金发的年轻人在朝在这边掌握,当两人的视线相遇之后,那小子竟然还举起酒杯朝这边示意了一下。
“先生看的不错,就是他。”波拉尼诺夫仍旧垂着头,面无表情地说道。
“很普通嘛,”郭守云端起手边的酒杯,向对方回敬了一下,同时嘴上却不干不净地说道,“不过他身边那三个女人倒是不错,有阿拉伯人的血统,嘿嘿,我听说伊朗人吝啬的很,他们把女人当宝贝一样,素来都禁止与异族人通婚,这小子艳福不浅啊,身边不仅带着伊朗女人,而且一带就是三个,老实说,我都有些羡慕他了。”
“你那两只眼睛就看得见这些,”霍尔尼科娃闻言娇嗔道。
“何止,我还看得出来,那三个女人都是带刺的喇叭花,”冷笑一声,郭守云不以为然地说道,“我敢赌一百万,这三个女人人人手上都沾满了血腥。”
“这你也看得出来?”霍尔尼科娃讶然回头,嘴上对自己的男人说话,那眼睛却瞟向了坐在沙发上的波拉尼诺夫。
“先生的眼里不错,这三个女人的确都是手段高明的杀手,”波拉尼诺夫赞同道,“只不过我查不到她们的身份,这才是我感觉最遗憾的地方。”
“好啦,查不到就查不到,反正这个普洛科林斯基不太可能与咱们结成仇敌,”摆摆手,郭守云语气轻快地说道,“这样吧,你去安排一下,按照他这份请柬上的日期,咱们登门拜访一下,呵呵,我对他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那这些……”波拉尼诺夫指了指地上那些请柬,犹豫道。
“你看着处理吧,不重要的就给我推了,”郭守云心不在焉地说道,“我又不是吃不上饭,凑和那么多的宴会干什么。”
第八七五章 来的有点巧
“起来起来,都几点了还像死猪一样赖在床上,”霍多尔科夫斯基那嚣张的声音伴随着几个结结实实的大巴掌,劈头盖脸的落在郭守云身上,“这么急着把我们找我来,你自己倒好,闷头睡大觉,起来……”
“哗啦”一声,刚刚从睡梦中惊醒过来,还没得及睁眼,郭守云就觉得身上一凉,温暖的热被窝顷刻间不翼而飞。
郭守云即使是不睁眼,即使是不听那个嚣张的声音,他也知道是霍多尔科夫斯基与维诺格拉多夫两人来了,毕竟除了这两个家伙,身边还没有什么人敢于去掀自己的热被窝呢。
舒展开蜷缩成一团的身子,郭守云在床上翻了个身,仰巴拉叉地躺在那儿,先是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这才微微张开眼睛……
“哎呀!”
这一睁眼不要紧,一张近在咫尺的大猪脸险些没把他给吓着,怪叫一声,郭守云也不说犯困了,整个人噌的一下从床上跳起来,抬腿就准备给它一脚丫子踹出去。
“呵呵,你要干什么?”郭守云的动作不可谓不快,可站在床边的霍多尔科夫斯基却躲闪的更加迅捷,他抢先一步退到旁边,怀里抱着那头黑白花、身上还套了一件蓝色马甲的小猪仔,嘿嘿笑道。
“哦,”揉揉眼睛,郭守云这才看清楚那张猪脸其实并不大,小小的眼睛,粉红色的大鼻头,总的来说,看着还挺可爱。
“我说米哈伊尔,”从床上蹦下来,随手扯了睡衣披在身上,郭守云干笑道,“这才几天不见,你怎么就抱上孩子了?老实交代,这不是你亲生的?”
“哈,”坐在卧室沙发上的维诺格拉多夫夸张地笑了一声,扭头又去摆弄郭守云不久前才搞到手的钢质装甲车模型。
“我哪有你那么命好,”霍多尔科夫斯基也不着恼,他将那头小花猪扔在床上,笑道,“这是前段时间一位泰国朋友朋友送的宠物,说是叫什么香猪。嘿嘿,我这个人一向没有饲养什么宠物的嗜好,这不,拿来送给你了。”
嘴里这么说着,霍多尔科夫斯基弯腰在愣头愣脑的小猪脊背上拍了一巴掌,吆喝道:“去,还不到你爹地那去?”
这小泰国香猪固然可爱,但似乎还没有聪明到能听懂俄语的份上,它站在床上甩打着细细的小尾巴,“吱吱”的叫唤两声,而后就上前两步,挺起粉嘟嘟的大鼻子去拱郭守云的被窝卷。
“你说你送什么不好,送这么个东西,”郭守云哑然失笑,他抬起光脚丫子,“咚”的一下将小猪踹到床下。
这一脚可不要紧,小猪头朝下栽在卧室的木地板上,翻了两个滚,而后就那么扯开嗓子,“吱嗷”的叫唤开了,那场面真是好不热闹。
“怎么啦,怎么啦?”脸上还覆着面膜的霍尔尼科娃闻声闯进来,她一眼瞅见正叫唤着朝墙角里躲得小猪仔,那份女人特有的同情心立马泛滥。
“你来得正好,”郭守云笑道,“去,把这东西送到厨房去,不管是清蒸也好,红烧也罢,今天中午这就是米哈伊尔的午餐了。”
“去,说什么呢,这可是人家米哈伊尔送给我的礼物,”狠狠的白了男人一眼,霍尔尼科娃小跑着将那头小猪抱起来,一边朝门外走,一边嘴里还不停的安慰,“喔,维特乖,妈咪保护你啊,看以后还有谁敢欺负你……”
“嘿嘿,果然是你儿子,”霍多尔科夫斯基闻言大乐,他扫了郭守云一眼,嘿嘿笑道。
“哎,女人,不可理喻,”无奈地摇摇头,郭守云服输落败。
“好啦,你们两个别闹了,”就这工夫,维诺格拉多夫也不知道怎么整的,那个做工精美的装甲车模型,竟然被他拆掉了履带,鼓捣半天也没给装上去,他索性放弃了努力。把手里的零碎推到一边,老头拍拍手,笑道,“每次见面都要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争执一通,你们不烦我都烦了。赶紧,守云你去洗漱一下,咱们一会儿到你的高尔夫球场见。”
雀山上有两个高尔夫球场,一个位于山脚下,那是一个半营利性的球场,平日里也对外开放并吸纳了一部分会员。这个高尔夫球场虽然在规模上不是莫斯科最大的,但是条件却是整个莫斯科最高档的、最齐全的,球场旗下现在只有二十三名会员,年费则高达十四万美元。而在雀山的南坡山腰处,还有一个高尔夫球场,那是雀山别墅主人的私产,虽然它的规模要比山脚下那一个球场更大,条件更完备,但是却从不对外开放,霍尔尼科娃拿到别墅区的产权这么多年,也仅仅在那里招待过两次客人,更多时候,那里只是她自己练球的地方。
“怎么,难不成你又迷上了打高尔夫?”郭守云皱眉问道。说真的,他这个人是任何高雅的玩意都玩不转,昨晚看芭蕾舞剧看的个人困马乏,今天又去打高尔夫——高尔夫,说实在的,他连拿球杆的姿势都摆不对。
“呵呵,你能看芭蕾舞演出,我们就不能打打高尔夫?”霍多尔科夫斯基阴笑道。
“得啦,你们就当我什么都没说,”郭守云耸耸肩,说道,“你们用过早餐了吗?没有的话让波拉尼诺夫去给你们准备一下,我换衣服,十分钟内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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