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斯眼里有一种冰冷冷透澈的寒光,他使斯劳特不寒而栗。
“好了,警长,我会按照你的要求去办。”
“最迟别超过下周,这是我退休前最后想解决的一件事,唤起黑帮对警察的仇恨。”
穿好风衣,威廉斯放下酒杯,把纸钞压在杯子底下。
“不用再找了。”他对吉姆说。
“再见,警官。”吉姆感激地说。
迎面的风还夹带着一点雨丝,威廉斯打开车门,车窗上挂着简特送给他的小礼物——一只精致的玩具小猪。
在纽约东大街,威廉斯看见简特的切维牌旅行车,从他车的左侧一闪而过,当时他正想着简特送给他的那本亨利·梭罗写的《不合作之合作》,那上面有一段很有趣的话“大多数人对于政府是这样一种情形:他们主要地不是作为人,而是把自己的肉体作机器为政府效劳,他们是常备军、自卫队、狱卒和警察……。”
同时他还在想一个名叫琼·哈佛蒂的百货商店女店员,她还一直保持着独身,他有她房门的钥匙,一周他去一次,给她买不少礼物,大多数是食品,她在练习瑜咖,他们和和气气地在一起吃饭聊天,她对他的禁欲持一种认同的态度。
威廉斯改变了车行驶的路线,他保持着两个车距的位置,他们相互都看不见。
简特的车速不快,威廉斯一直担心她吸毒驾车,她会撞在电线杆上,把线杆当做竖立起来的道路。
威廉斯点着一只烟,打开了收音机,传来伯罗斯主持的电话交谈的节目,他和一个人激烈地辩论着吸毒,那人是个诗人,此时正进了吸毒后的迷醉状态,他骂伯罗斯是一头德州的猪嘴,然后叙述自己处于崩溃状态的情况:“……我感到肌肉像水一样地化掉,只有30磅,脑子像被子弹撕咬,眼前是戒毒所的钳子……”伯罗斯掐断了他的喘息,这会使所有的人感到恐惧。
“这位先生显示出柯克关于鸦片的写作,”伯罗斯评论,真是伶牙俐齿,威廉斯想,“没有人会把吸毒者的幻觉当做人生的真实感觉,它是药物的试验。”伯罗斯断言道。
车行驶了三条街,切维牌旅行车在一幢道旁的建筑物边停下,威廉斯放慢了车速,他看见简特穿着紧身的牛仔裤和皮靴走下来,背上背着一只很大的包。
简特匆匆打开楼门,威廉斯把车停在离简特车不远的位置,他并不下车,只是在等待她下来,他相信她会下来,这是一种直觉,也许1个小时或者更多的时间,反正他不焦急。
自从被托尼送回家的那一刻起,简特产生了一种渴望,虽然他们在血淋淋的场合相遇,但改变不了他对她付出的温情,让她感受到第一次受人怜爱的温暖。人生这么容易受偶然因素的影响。简特常常一个人在黑暗的卧室里去想那一幕,也许她太孤单了,太脆弱了。
甘比诺的战士将在第二天到达,巴拉佐将这次战役的指挥权交给了托尼·卡甘诺,唐对这事有些不放心,他甚至有些记不清托尼的模样,巴拉佐的话他半信半疑,“他杀过多少人?”唐嚼着一块炸鸡腿,问着对面坐着的巴拉佐,“血会不会让他发抖?”
“他可是一个杀人的天才,”巴拉佐说,“我从来不认为杀人是一种荣耀,有时我对他人的死还感到一点点惋惜,可他只当是削一只苹果和一只土豆,他会计算杀人时机和射击的角度,简直把杀人当做一门艺术。”
“一位令人恐惧的人,”唐用葡萄酒把嚼烂的食物送进胃里,很细地品味着各种美食,“这种人没有丰富的思想和感情吗?如果是这样,他不会是家族优秀的人眩”“我从来不敢低估他,”巴拉佐说,“他有狂热的野心,却被彬彬有礼的外表遮盖着,他内心充满着矛盾,却能很好地解决掉。”
“好吧,我的军师,”唐推开酒杯,“诺斯绝不会相信我用一个无名小卒对付他。”
简特不知道有没有把握见到托尼,但这一刻她被一个念头紧紧抓祝她在卧室的镜子里套上最喜爱的玫瑰色的胸罩和内裤,想到一双手轻柔地把它们扯下来时,她感到性欲的冲动。她往身上隐密的部分喷着香水,这会使托尼直打喷嚏的,她对镜子里的面孔微笑。
车进入大街上时,手有些紧张,连打了几次火,才把烟点着,嘴里飘出淡蓝色的烟雾,地上留着雨后的痕迹。
打开车窗,凉风吹着她的面颊,她父亲已经停止给她签支票,他认为这等于把海洛因送到她手里,她口袋里只有25美元,但她也决不会求诺斯,去喝他的尿,威廉斯叔父会给她钱的,但这会让她感到耻辱。
从壁橱里小心翼翼地掏出用油纸包好的微型冲锋枪,托尼仔细地看着它精致的表面,这是瑞士制造的,有着良好性能,连续击发的抖动好像是细碎的鼓点。
明天,它吐出的火苗将把诺斯的公寓烧成焦炭,他察看着弹夹,子弹亮晶晶的发着光。
门铃声响了,他多少有点紧张,没有人会在这个时间敲他的门,他把冲锋枪放进了壁橱里,从枕头下掏出了手枪。
“谁?”
“托尼,我是简特。”
“我的上帝。”他把枪放进了冰箱里,把门打开。
“谢谢,”简特说道,“事情决定得很仓促,恰巧我路过这里,”她努力找点理由。
托尼轻声笑了:“用不着事先计划,搞一次突然袭击我觉得更有意思。”
托尼用冰凿破开冰,给她调了一杯对冰的威士忌。
简特看着橡木床的毛毯,她曾光着身子盖着它。
屋子收拾得井井有条,壁炉还烧着劈柴,屋子里暖融融的。
“没有打搅你吧,警官。”
“恰巧我休息,让自己松松弦,听到警笛声就让我浑身发麻。”
“明天我去戒毒中心,”简特说起慌来,“我害怕今晚捱不过毒瘾,找你聊一聊。”
她的脸色好多了,是一个可爱的美人,见到她总是有异样的感觉,她的一举一动都容纳在心中,让他感到她鲜活的生命和他飞翔在空中的开阔心境。满足了他的爱怜和渴望宁静的想法。
从她的眼光中看见自己的投射,清澈蓝色的眼睛像海水般的波动,有时又像夜空一样深远而单纯。
他们喝着酒默默互相注视着,她回避着他过分炽热的目光,这种对视能在一瞬间跃过她心里的沙漠,找到甘甜的泉水。
“我12岁到意大利去学习歌剧,觉得你和那里人一样冷漠和坚定,有着固定的信念。”
“我是一个意大利人,”托尼笑起来,“可是12岁我已经改变了国籍,并且有个奇特的感觉,我只能记得意大利的干酪了。”
“那么,联邦调查局是怎么回事?”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在德克萨斯州威弗利联邦调查局登记处报了名,现在在斯卡斯达尔抓偷盗卡迪拉克的盗贼,当然也奉命朝毒贩开枪。”托尼看她专注而天真的神情,有些不忍心。
“我并不在乎你干什么,”简特嚼着冰块,“但这不是一个有趣的回答。”
托尼感到在和简特的对话中显得笨拙和辞不达意,他们的膝盖几乎碰在一起,他控制自己激发出来对她身体无穷的欲望,需要一种让她感到安全的节奏,他想。
占有自己喜爱的姑娘是一种很自然的想法,爱包含着一大半性的成分,托尼并不相信永久的爱情过程,只不过是一瞬间激发的闪念,谁也不可能在现实生活中把它放大,除非他是一个圣徒。
“我很孤单,所有人都放弃了我。”简特露出悲凄的神情,她向托尼要了一根烟,点着火。
“你在说你的叔父?”她脸的轮廓在微微的黑暗中有着优美组合的弧线。
“不要再提那个老人,他疯狂地喜爱我,由于性的观念,看不见的血缘阻碍了他。”
“我不能认同你的观念,任何人可以选择和他许可的对象交配,超常的东西会使内心反叛的,我们不光是承受这个孤零零的身体。”
简特在托尼面前脱掉了袜子,露出涂成猩红色的脚趾甲,她的牛仔裤洗得发白,被身体撑得紧紧的。
“你不介意我在这里吸一口吧?”她露出天真的笑容,“你像一个老人,一个会施催眠术的老人,我可以借用你的卫生间吗?躺在浴缸里来一口。”
“请便吧,”托尼说,“这时候我很想进入执法状态。”
她从包里倒腾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她在和胸中的恶魔搏斗,它已经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像下雨一样,笔记本、旅游眼镜、化妆盒,各种衣裤飘落在她和托尼之间。
她像耗子扒开垃圾觅食一样急切地翻找一只烟盒里夹带的可卡因,那是一只雕刻精美的盒子,也是一只潘多拉带着神秘诅咒的盒子。
“也许忘了。”她在撕扯一只镶边绣花的丝质内裤,托尼同情地注视着处于半疯狂状态的她。
他上前拉住她的手臂,帮她把东西—一放进了那只大包里,然后起身走向壁橱。
“亲爱的,你可以用我的。”托尼拿出一只皮包,轻轻地放在地上,解开了皮包的拉锁,里面是各种毒品,大麻、可卡因、hashish、lsd或zoaaludes等样品,足够举办一个毒品宴席了。
简特吃惊地望着他,感到不知所措。
“你算找对人了,”托尼有些刻薄地说,“我们不再做游戏,简特,我这里的毒品足以把你那颗花花绿绿的小脑袋烧成一个个窟隆,虽然我卖毒品,但是讨厌所有吸毒品的人,人缺乏意志才变得低贱。”
“看在上帝的分上,这不是真的。”
“睁开你的眼睛,咱们道德的砝码一样的沉重。”
“天啊,真是一团糟。”
托尼给她拿出一小袋可卡因。
“你可以当着我的面吸它,纯的德国货,能使你飘飘欲仙的。”托尼以兜售者的口吻说。
“叭”的一声,简特挥手打掉了他手中的毒品,她捂着头开始哭泣。
要是没有心理准备,纽约准会使人发疯的。
简特钻进了他的浴室,她管他要了一件宽松的睡衣,从浴室她扔出来让托尼眼花缭乱的衣服,托尼从来还没有见到如此可爱而令人心动的女人内衣。
已经洗过了热水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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