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能是因为年纪比较接近的原因,赵大喜对这位刚过中年的段书记。总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好感,他更愿意把这种感觉,理解成这位段书记的人格魅力。此人年纪不过四十五岁,属于真正的少壮派。在场除了赵大喜之外,还有政协里另一号人物,东官新矿业李总,两人都是北山派里很杰出的人物,段书记这一回把老李一起请来,其中自然蕴涵着深意。
段书记说了几句客气话,给两人戴上一顶高帽:“两位都是工商业界的杰出代表,也都是老党员了。我这人说话不喜欢拐弯抹角,这次把两位找来是想问一问计,两位认为省内产业结构升级的时机到底成熟了没有?”
赵李两人都被他问道呆住了,以赵大喜这种见识的人来说,也还是第一次听到产业结构升级这么笼统的说法。
李总不自觉的一脸茫然,还是赵大喜反应的快,赶紧回答:“既然段书记问了,那我就实话实说吧,我认为算是成熟了吧,但是详细实施起来还得具体规划一下……”
自己嘴里说着无关痛痒的官话,连自己都觉得有点心虚,说了半天也等于没说,老李看他头上都冒热汗了,也送过来一个同情的眼神,扪心自问要编出这么一番无关痛痒的官话,赵总也真是挺不容易。好不容易把兴致高涨的段书记敷衍走了,两个人看着段书记小车消失在街口拐角,同时忍不住回头看一眼十几层高的政协办公大楼。
李总先忍不住怀疑问道:“产业结构升级,什么意思?”
赵大喜又被他问到一呆,然后无奈摊手苦笑连连:“我还想问你呢,什么意思?”
老李蒙了一阵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你不知道什么意思,亏你还能说的头头是道?”
赵大喜也真是觉得荒唐透顶,也忍不住摇头失笑,他跟老李都算是这个时代商场上的佼佼者,面对段书记如此天马行空的创意仍是觉得招架不住。两个人再对看几眼真心的怀念苏和,苏和那样的老领导是真正的实干家,就绝对不会提出这么空洞的定义,弄的北山集团堂堂赵总也差点招架不住。
在同车回东官的路上,两个人闲聊一阵慢慢想明白了,产业结构升级嘛就是大胆革新,大胆革新嘛就得打倒一批人然后提拔一批人,大概段书记就是这么个意思吧。赵大喜不自觉的摸一摸头发心叫要命,他祖母个腿的幸亏老子反应的快,说话没出什么纰漏,这要换一个人多半也就被段书记问住了。
跟老李两个人对看一眼同时摇头,隐隐也摸到这位段书记的心性了,此人行事喜欢天马行空不着边际。
第六卷 第四十八章 雄霸一方
段书记回省委之后偏偏还对大喜同志赞不绝口。问了那么多人都答不上来,就是大喜同志能跟他对答如流,大喜同志真是个有水平有思想的企业家。身边人听在耳朵里又面面相觑,也只能跟着附和两句,大喜同志嘛自然是很有水平的,不然也打不下北山集团,省内省外这么大一片江山。
总之段书记现在很器重大喜同志,现在赵大喜哪怕是放个屁都是香的。段书记这一高兴好处接二连三就来了,大手笔免了北山集团两年的所得税,两年之后视情况减半征收。与此同时孟省长也派人来赵家村,催促赵大喜去工商联上任。赵大喜推辞不得也就走马上任,一手捏着段书记批示的免税通知,另一边大大咧咧的当上了工商联副主席。
两边捞好处捞到手都软了,这天刚回东官就被宋市长请到市政府,省城张市长赫然在座,看见他的时候眼神一热赶紧站起来打招呼。赵大喜自问跟这位张市长只是点头之交,也知道段书记这一过问广汽石总案,这位仁兄有点坐不住了。
这人一着急想法就多了,不惜放下身段来求赵大喜,眼下孟省长也未必保的住他,在段书记面前能说上话的。也就只有赵大喜了。赵大喜面子上客客气气的,心里一阵恍惚直到今天,他才敢说称霸一方,连堂堂省城市长都可以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他既然存了自成一派的想法,总要救一救这位张市长,既不能让东风压过了西风,又不能让西风压过了东风,扪心自问正义道德于我何干,那么多专家学者都解决不了的道义问题,我赵某人一个半官半商的闲人就更顾不上了。张市长情急之下,把市内最好的几处黄金地段做主让给北山集团。
赵大喜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让卓婷把怀孕中的周大嫂子从北京请来,她是当年亲手侦办广汽案的检察长。这天约了张汉周萍去见段书记,周大嫂子被他怂恿一阵也不得不说了几句违心的话,算是把段书记想翻旧帐的念头给压下去了,也算是拉拔了张市长那帮人一把,从此成了莫逆之交。
这天在灵山上求神拜佛,周大嫂子倒诚恳的在神仙面前拜了几拜,总要求个母子平安。
卓婷自然懂得笑着说话:“嫂子,这一定是个男孩,尖男圆女嘛。”
几句话说的周大嫂子眉开眼笑,虽然嘴上说是更喜欢女儿,谁都看的出来她是想给田家生个男孩。强留周萍在赵家村住了几天,也该收拾行装陪段书记去一趟北京,参加“非典与亚洲经济论坛”,段书记性格喜欢凑这些热闹,这一去北京难免要带上赵大喜。落在别人眼里自然又是一阵眼热。
赵大喜当仁不让仍是一身笔挺装山装,陪在年富力强的段书记身边,自认在这么多达官显贵里面,自己跟段书记的组合算是最年轻的一对。这天下了飞机住进亚洲大酒店,两个人放下行李后在酒店大堂里碰头,然后各自出门会友,约好了明早再会合。在正在搭建的会场里碰到了田中勤,田副秘书长上下打量他几眼。
自然露出赞赏笑意:“行,挺精神,哈,我发现你比以前帅多了。”
赵大喜心情爽快可以摆几个造型,田中勤哈哈大笑扯着他胳膊,介绍几个外国朋友给他认识。亚洲开发银行驻华首席代表,北大清华的专家一个比一个显赫,赵大喜陪着田副秘书长混迹在这些贵宾群中,自然觉得大大的有面子。正跟一群专家学者聊的很融洽,远远突然看到有人冲着他招手。
等到他看清楚纳兰晴小脸的时候,心里一热凑了过去,还开她玩笑:“你这些天干嘛去了,哈,我前两天还在跟海燕姐商量。要不要扣你工资。”
纳兰晴倒也有好一阵没露面了,也打电话找过她几回,接电话的人都是她爹,北山集团上下也都知道纳兰大律师是真生气了。人家拿出钱来想入股北山集团,被赵总屡次三番的借故推委,结果就是纳兰大律师恼火了把女儿关起来了,害的赵大喜还要另请几个本地名律师做法律顾问。
赵大喜本想跟她开个玩笑,哪知道纳兰晴神色略显惊慌,一个蕴涵深意的眼色使过来。赵大喜微一错愕的时候,已经有人前后脚凑了过来。一个身材高大长相英俊的老男人,领着个美女凑过来。
远远就打上招呼了:“嗨,叶小姐,原来你在这里。”
赵大喜听着这人半生不熟的中文略觉有些错愕,眼看着叶晴又冲他使一个暧昧眼色,心里好笑知道是她的追求者来了,而且还是个外国追求者。到这人站到赵大喜面前的时候,才感受到一丝切实的威胁,此人身高几乎跟赵大喜平头甚至还略高一点,倒三角的黄金比例肌肉扎实,最要命人还长的斯斯文文相当英俊。
心里正觉得有点好笑的时候,叶晴又冲他努一努嘴,才打起精神介绍:“这位是高盛集团亚洲区总裁亨利保尔森先生,呃……这是我老板。”
赵大喜跟对方握手的时候还真是吓了一大跳,大名鼎鼎的高盛集团他当然是知道的,想想高盛集团亚洲区总部还刚好在香港,纳兰认识他也在情理之中。这人身份可真是很显赫了,这时代的企业界也有“高盛系”的说法,传言此人跟上头的交情可比美国官方还要深厚,不管怎么样身处这个时代。终于还是碰上这些人了,这也是早早晚晚的事情。
赵大喜心里还是很雀跃的,前辈子也只能在网络上憧憬这样一天,这辈子真跟堂堂高盛集团亚太区总裁握上了手,才切实感受到自己也终于是人上人了,跟高盛这样的大投资银行打一打交道,再也不是什么奢望。
纳兰可就没他这么好的心情,这美女站在两个高大男人中间,倒显得格外的娇小而且楚楚可怜。眼看着纳兰又一个求助的眼神使过去,赵大喜心里真是觉得十分好笑了,知道她恐怕是被这位自命风流的外国老帅哥,骚扰的有点招架不住了。
不管怎么样还是得帮她解围,随便编个借口出来:“呃,纳兰你跟我来一趟吧,有个案子要请教你。”
纳兰晴赶紧恭敬答应:“好的老板。”
赵大喜本以为这谎话编出来,对方也该知难而退,哪知道对方仍是不为所动。
外国老帅哥说话态度更加诚恳:“叶小姐,赵先生,是什么样的案子我可以知道嘛?”
赵大喜耳朵里听着他别扭的汉语,心里发虚差点一跟头栽倒,这才想到外国男人哪懂什么叫客气。这一套用在外国人身上肯定不起作用,这人应该也是极自负极潇洒的人,只看纳兰的脸色就知道了。应该是被他追的很苦。
眼看着纳兰脸色也僵了,赶紧做出为难表情:“这个恐怕是……不可以。”
他既然把话都说死了,亨利先生也就无奈摊手了:“好吧,叶小姐,我们晚餐的时候见。”
看着这外国老男人潇洒英挺的背影,连赵大喜也觉得砰然心动,自问如果自己是个女人,恐怕被这人连追几天也早招架不住了。但凡是能在历史上留下一笔的人,当然不会是等闲人物,真见到了才知道这外国老帅哥魅力无穷,全身上下都散发着魅力。再反应过来的时候。纳兰已经扯上他粗壮胳膊,有点心慌意乱的进电梯上楼。
片刻之后在她的酒店房间里,这美女也不知道是想到什么了,脸涨的通红低头也不说话。赵大喜走进几步细看她沉吟不定的脸色,心里好笑提不起半点醋意,知道他对这美女也不过就是欣赏,远远还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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