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伯均明显有点气闷。低头喘了几口粗气不说话了,赵大喜想着倒好象在哪听说过曹清河这个名字。想了一阵突然恍然,这个人是当年郑老爷子的旧部,徐伯均的故交好友,他跟徐伯均交恶的原因倒也挺容易想明白。自从他跟郑家交恶之后,他的老丈人徐伯均,自然也被郑老爷子的旧部当成了叛徒。
看来老徐这次真是气疯了,饭也没吃躲进书房生闷气去了,赵大喜和徐燕对看一眼,仍是觉得心里有点好笑,这都多大岁数的人了还这么大的脾气。吃过饭后把刚刚卸任的周天庆约出来见面。
老周对这事倒挺清楚,也轻声笑道:“要说这个曹清河也真是挺扯蛋的,老郑家都是什么年代的事情了,他还对徐副省长耿耿于怀,也不知道这人怎么想的。要说这事也真是巧了,他这一来刚好管着财政拨款大权,这半年来处处刁难徐副省长,弄的老徐苦不堪言,背地里不一定骂了他多少回了吧。”
赵大喜也觉得这事情真是莫名其妙,想想徐伯均这么个职位,要真是被人掐着财政拨款这个命门了。日子过的还真是辛苦。好死不死又碰巧赶上了郑老爷子的旧部,这破事也真是说不清楚道理。
周天庆还是笑着说话:“这一回就过分了,徐副省长是设想把原有的杭州北线物流基地扩建,耗资二十亿尽力建成江南最大的物流采购中心。呵呵,结果可想而知,曹清河仗着专管的职务便利又处处刁难,徐副省长能忍到现在才发脾气,耐性算不错了。”
赵大喜也听到摇头失笑:“这人也太小家子气了吧,区区二十个亿就死掐着不放,他又能掐多久,堂堂一省财政不至于掐着这点小钱不放吧。”
周天庆已经听到失声叫道:“你说的倒轻松容易,二十个亿还算小钱,就这二十个亿还得东拼西凑。”
这回轮到赵大喜小吃一惊,怀疑问到:“老周,你不是开玩笑吧,堂堂一省财政拿不出二十个亿?”
周天庆抓一抓头发,又喟然发出一声叹息:“也是你不了解情况,为了还清郑副省长任上欠下的债,省财政这两年也都是打掉牙往肚子里咽……嘿,你知道郑佩任上一共欠了多少债?”
赵大喜头皮也有点麻了,想想欠的还真是不算少,一百多个亿的风力电站工程算是血本无归,开发黑龙江太阳岛旅游区的计划更是没了下文,前前后后加起来的烂帐可真不少,心叫惭愧这事跟他也脱不了关系。
周天庆又长叹一声,才伸出五个手指头:“五百亿,郑副省长任上一败就是五百亿,省财政连本带利,足足替他还了两年的外债。”
赵大喜一呆过后也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任他脸皮再厚也大叫惭愧,任他千算万算也绝对算不到,郑佩败家的能力如此之强。当年把他扶到这个位置上祸害了一方百姓,又做下了生儿子没**的事情。
两人对看一眼一起摇头,周天庆还来安慰他:“你也别觉得太自责了,这个事情责任根本就不在你。”
赵大喜心里也一阵纠结,还是叹一口气:“老周,你打电话把曹清河约出来吧,我想跟他谈谈。”
周天庆想想也就点头了,仗着一张老脸一个电话打出去,走远一点对着电话说了两句。
再回过头来,周天庆脸色也有点黑了:“我看这人是精神失常了,呃,不肯来。”
赵大喜这回真是觉得莫名其妙了,心说不至于吧,这人不过是个小小的财政厅长,再怎么也不至于连周天庆的面子也不给吧。
转念再一想也就油然说话:“这人倒未必是精神失常,弄不好又投奔了什么明主,又有什么后台。”
周天庆低头想一想也深以为然:“有道理,唉,郑老爷子这一班旧部……倒也挺让人心寒的。”
赵大喜倒被他说到笑出声来,扯着他上车走人,既然人家不给面子。还是得亲自登门拜访,不管怎么样也得尽一尽人事,为老丈人解一解燃眉之急。他自问这时候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曹厅长再怎么拽的人,看在以前同为郑家旧臣的面子上,也不至于把自己和周天庆两个人挡在门外吧。
中午饭之前,两个人到了曹厅长家门口,还真是来的早不如来的巧。
周天庆刚一露头又缩了回来,一脸苦涩:“得咧咱俩走吧,今天中午是见不不成了,那是省委姜书记的车。”
赵大喜跟他对看一眼。再笨的人也明白过来了,这位曹大人手脚居然比老徐还快,这才来了半年就跟姜书记同一张桌上吃饭了。难怪不把老徐放在眼里,难怪老徐要回家大发脾气,不是逼急了他也不会动粗骂人。
周天庆再看一眼姜书记的车,又摇头失笑:“嘿,真是一山还比一山高,要不是亲眼看到了我还真就不信……这两位又是什么时候攀上亲家的?”
赵大喜心里面只有少许担心,更多还是觉得啼笑皆非,又觉得这事也不奇怪,徐伯均那么老实的人,被人排挤或者算计了也实属正常。老徐脑袋要是懂得转弯,也不至于给郑家小三儿当了那么多年的保姆。两个人站在大街上大眼瞪小眼对看了一阵,突然同时心里警觉,再想走的时候就来不及了。
曹清河家门已经打开了,一个五十来岁的领导已经迎了出来。
曹厅长说话态度倒还听和气:“真是你,老周听说你要高升了,来来来快进来坐吧,姜书记也在呢。”
周天庆这回怎么也躲不过去,还是打起精神负责介绍:“呃,给你介绍一下吧,这位是……”
话没说完被曹清河笑着打断了:“有什么话进家再说,呵呵你也来吧小伙子,别太拘束了。”
赵大喜是真的哭笑不得,周天庆也识趣的把嘴闭上了,不再浪费没用的口水,他这都快调走的人了,人家在他面前显摆一下也实属正常。反正有什么话进家再说吧,进了曹家大门看到院子里一辆奔驰轿车,又对看一眼说不出话来。
曹清河眼睛也眯起来,还不以为然:“呃,我又不会开车,这车还是女儿买的,快进来吧老周。”
进了曹家的门看到客厅里正在喝茶的姜书记,赵大喜是真心的叹一口气,老徐啊老徐,你为啥就这么老实呢。这就被人排挤了吧。看这两位这个架势,这一任副省长干完了也就算到头了。
第七卷 第四十章 不讲道理
本来赵大喜跟这位姜书记也有过几面之缘。正想着该不该先打个招呼,哪知道姜书记视线从他身上扫过之后,停也没停就绕过去了,脸上带笑自顾自的跟周天庆说话。赵大喜稍觉尴尬退到旁边,眼看着姜书记跟周天庆挺热情的寒暄两句。
姜书记寒暄了两句,说话时候眼睛也眯了起来:“那个行,就这样吧,我下午还有个客人要见,我祝老周你一路顺风吧,步步高升。”
眼看着姜书记拍拍屁股走了,装不认识,赵大喜心里面也不知道该做何感想。周天庆似乎也觉得这事有点好笑,等姜书记走了之后才扭过头去咳嗽了两声。
再回过头来还能笑的出来:“呃,老曹,这位是北山集团赵大喜,赵总。”
曹清河也不知道真心还是假意,脸上露出惊讶表情:“北山集团赵总,哎呀……久仰,老周你这个人还真是沉的住气,刚才你怎么不跟我说呢,看这事闹的。赵总这是从哪来的,快请坐吧。”
赵大喜和周天庆脸色同时有些古怪,周天庆更是满脸的无辜,心说刚才你给我机会说嘛。
这位曹厅长脸变的也真是快,挽上赵大喜胳膊态度更加热情:“原来大名鼎鼎的赵狂徒这么年轻,意外,真的很意外!”
赵大喜脸上挤出一丝笑意敷衍两句,也知道这一趟来错了,就算他有息事宁人之心,别人也未必肯买帐,尤其那位姜书记的态度更让人一时琢磨不透,赵大喜自问跟此人无怨无仇,实在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他。
周天庆是很稳重的人,也知道替他解围:“老曹,我都是快调走的人了,说话没轻没重的你别见怪,我跟赵总这一次来,还是想给你和老徐当个和事佬,这样吧今天晚上咱们找个地方吃顿饭,就算是你送送我,行不行?”
这话说的如此漂亮,曹厅长看一眼手表答应的倒挺痛快:“行,那我下午就等你电话了,就这样吧。”
出了曹家的门赵周两人回头看一眼,曹厅长家独门独院的小别墅,坐进车里再对看一眼。
赵大喜仍是觉得有点费解,怀疑问道:“老周。是不是我记性变差了,我怎么想不起来,我什么时候得罪过你们那位姜书记?”
周天庆脸上现出有趣表情,放声大笑:“所以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你还觉得你没得罪过姜书记?”
赵大喜第一次觉得自己脑袋变笨了,满心的冤枉两手一摊。
周天庆看着曹厅长小车开走了,才又笑道;“所以说你这个人,还是在官场上历练的时间太短,当年你给郑三儿私自订下了十年发展大计,你先问问你自己,你事先征求过姜书记的意见没有?你是前两年风头出的太多啦,你把风头都出尽了,你考虑过省委一把手的感受没有,他心里能舒服的了嘛?”
赵大喜心中恍然还是满心的冤枉,看他一眼说不出话来。
周天庆又笑了两声心情很愉悦:“你也别觉得冤枉,我看一点都不冤枉,老弟你还是太年轻了涉世不深,你要知道不是每个人都有容人雅量。这世界上小肚鸡肠的人可是占了大多数,反正你心里有个数吧!”
赵大喜想想也忍不住摇头失笑,也知道徐伯均受排挤又是受了他的牵连。以前郑老爷子还在的时候。当然能稳稳压住下面的人,现在郑老爷子不在了,也是该到了秋后算帐的时间。
周天庆又笑了一阵,才摇头长叹一声:“唉,十年大计利千秋,奈何小人胜算君子一筹。就算我周某人倚老卖老劝你两句,你呀还是省省心吧,安心回去赚你的美金,可别再坑你老丈人了。”
赵大喜也摇头失笑摸一摸脑门,又失笑了两声才开车走人,琢磨着周天庆这几句话倒也是金玉良言。这天晚上在周天庆家里请客吃饭,老周有心临走之前做个和事佬,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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