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玲打断她,“我不是你,绝不会象白痴似的玩那种守株待兔的游戏。”
“玲玲!”姚华语气一重。
崔玲察觉说错了话,难堪地闭上嘴。
“你是留在这,还是和我一起走?”姚华问道。
“和我生气了?”崔玲不安地去拉姚华的手。
“没有!我看你还是留在这吧!”说完,姚华扭头就走。
崔玲怔了怔,终究还是追了上去。
外面,大雨象麻花似的,在风中扭扭曲曲地飞扬。
直播结束,叶枫从直播间出来,感觉鼻子呼吸不畅,喉咙也痒痒的,急不迭地想赶回家蒙被大睡。小卫背朝她,大概在接男朋友的电话,声音很低,笑得浑身的每一个部位都在颤动。
叶枫没有惊动她,轻轻走了过去。
雨还在下,不过,小了很多,马路两边积水很深,她小心地避开水塘,跳跑着到对面的站台等车。
站台下立着一个人,手中握着把黑伞。
“呃?”她一抬眼,愣住,脱口问道,“你怎么在这?”
夏奕阳耸耸肩,“现在的空气很清新啊!像呼吸纯净氧。又这么静,这么大的站台只有我一个人,想站想坐,都可以。这种享受在北京是很奢侈的。”
答非所问,叶枫白了他一眼,到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偏过头去,嘴角弯了弯。
没让他们久等,出租车很快就来了。两人都坐在后面,中间隔了一臂的距离。两仿佛为了什么重要的秘密心照不宣地守口如瓶,一路上都保持沉默。
下车时,鼻子一痒,她转过身连打了几个喷嚏。
出了电梯,她低头拿钥匙,他看了看她,皱皱眉,“回去冲个热水澡,然后过来我给你煮点姜汤。”
她回身,不眨眼地盯了他几秒,“不去!”一字一顿,好象她经过了慎重的考虑才下了结论。
他困窘地拧起眉,“为什么?”
“不方便!”几天都没有联系的两个人,突然熟稔得大半夜的泡在一起,不是很奇怪吗?
“喝个茶有什么不方便的?何况我和你还有事说!”
“单身男女,凌晨二点呆在一个屋里,如果有人看见了,你可以不顾及你的主播形像,我还要向我爸妈保证我的清誉呢!”
“这个楼层只有我们两人,再说这个时点,会有谁来?”他失笑。
“我是讲如果。”江一树上次不就这个时间从他家里出来的?
“好,如果有人来,我不让他进屋,这总行了吧!”
“她非要进屋呢?”
“除非他向我出示公安部门的搜查令,不然没这个可能。”
“一切皆有可能。”
他抿了抿唇,额头上青筋一根根地耸动,喉咙里象卡了什么,喉结不住地蠕动,“如果那个人真的有非进来不可的理由,我向他坦承,我们是。。。。。。”
她的眼睛终于眨了一下。眨过后,瞪得更大了。仿佛调了一下焦距,因而能用双眼将他的内心活动清楚地拍照下来。
“我们是同学。”她抢声说道。
“嗯,以前是同学,现在是邻居,将来的事。。。。。。难以预料。”他补充道,“这样子呆一起,不犯法了吧?”
“本来就没犯法,我只是讲不方便,或引起别人没必要的误会。”
夏奕阳深呼吸,有好一会都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那眼神隐隐有些失落。“叶枫,你希望我有别人吗?”他问道。
“干吗要问我?我。。。。。。”在他的视线里,她象个做错事的孩子,一双眼睛满含着惶惑不安。心不是跳动的,而是抖动的。
“叶枫,如果你不愿面对从前,好,那我永远不提,但以后的事,不能让你一个人说了算,我要参预。”他轻轻托起她的下巴,深深地看进她的眼底。
“夏奕阳。。。。。。”
“要是今晚不出点汗,你的嗓子明天有可能会哑,晚上怎么做节目?好了,去洗澡,我把姜汤煮好了送到你屋里,还有几盘带子,里面是国内电视台几个知名访谈节目的录像,你好好看主持人与嘉宾如何交流,调节气氛、带入主题有哪些技巧,对你的节目会有帮助的。别眨眼,我一送进去就回我的公寓,不会停留。唉,你这个脑子里尽想些什么!”他苦笑地戳了下她的额头,松开了手。
“夏奕阳。。。。。。”她又叫了一声,长睫极慢地颤了几颤。
“嗯?”他抬抬眉。
“谢谢!”她的眼眶微微发红。
“我最怕听你说这个词,”他自嘲地笑笑,“下次,不要说了。周五晚上有空吗?”
她怔了一下,“不知道节目会不会有调整,如果没有,我有空的。”
“没关系,我只要你十点前的时间,留给我?”
她笑了,然后点点头,“知道了,我会给你买蛋糕的。”
“你。。。。。。”胸膛急促地起伏,脑中象有朵焰花在盛开,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那天你吼那么大声,周五你满三十周岁,我不聋,听得很清楚。”她歪着头,捉狭地向他挤了下眼。
“是的,我想起来了。”他大笑,笑意绽放到眉梢,他突然神色一敛,眼眸深沉幽深,如一面夜海。
窒息的感觉又上来了,她佯装打趣,“是不是很感动。。。。。。呃。。。。。。”下一秒,他突地伸出手,指腹轻轻滑过她的脸颊,嗓音低沉到暗哑,象催眠,又象是感叹。
“我现在可以确定,这次不是我的错觉。”
17,雨后没有彩虹
周五,阴沉了几日的天空终于放晴,明晃晃的阳光照耀着沥青马路,隔着泰迪黛斯宽大的玻璃窗幕墙,叶枫觉得空气干净得能看到门前的草地上蒸腾着无形热气,让对面的街景看上去多了一层梦幻色彩。
“在国外的时候,我曾梦想开一家这样的店,店面不用太豪华,但一定要别致,轻柔的音乐,香浓的咖啡,口感很好的各式蛋糕,各色花果茶饮。。。。。。”她回过身冲艾俐笑道。
“开吧,开吧,然后给我办个打一折的会员卡,把我三餐全包了,我不怕胖的。”艾俐嘴里咬了块小饼干,吃得滋滋有味。
“打一折?哼,不如给你免费,还落个人情!”叶枫从小碟子里也夹了块饼干放进嘴里。泰迪黛斯的蛋糕不仅做得好,烘烤的小饼干也非常不错,不枉她坐了几站路特意过来。
她本来想先过来预定,然后逛会街,回去的时候再来取蛋糕。店员说现在客人不太多,等半个小时就可以了。她叮嘱店员蛋糕不要太大,两个人的份差不多,也不要放太多的鲜奶,多用点水果就好。
她要了一杯玫瑰花茶,店员给她送上试吃的小点心,艾俐的电话这时候过来了。
艾俐周五没课,约她去做护理。
“我在街上呢,你过来吧!”她说了地点。
艾俐的公寓离这边近,很快就到了。“牙套妹,你的生日不是911吗?这买给谁的呀?”
店员正在包装蛋糕,问她要放上几枝蜡烛。
“不要蜡烛了!”她的脸微微发红,避开艾俐探究的视线,“难道一定要生日才能吃蛋糕,平时不可以吗?”
“你的表情怪怪的。牙套妹,这蛋糕不会是为我而买的吧?”艾俐拍拍手上的饼屑,疑惑地看着叶枫。
“为了你的好身材,我就不害你了。我就留着自己独享的。”叶枫让店员又包了两袋饼干,明天带去电台给小卫尝尝。那丫头对她很热心的。
“我都不担心我的身材,你担心什么?你有什么新情况瞒着我?交男朋友了?”
叶枫噗地笑了,“我现在还真的急着想要一个男朋友,不知哪个地方有得出租?”昨天,电台的气压低得人都喘不过气来。崔玲没有来上班,娄洋到是来了,温和谦雅的男人冰着个脸,坐在办公桌后面一枝烟接着一枝地抽。说好要和节目组开会的,他的秘书下午来通知取消。秘书悄悄告诉组长,崔玲要求撤下《午夜倾情》这个节目,不然就要和娄洋离婚,两口子可能吵了一晚,娄台心情很不好。
节目组的人面面相觑,不懂节目怎么和离婚扯一起的?但这个消息,让大家心里多少有点忐忑不安。
叶枫没有参预大家的议论,她想,如果她能领某位男士到电台招摇一下,节目也许还有继续下去的希望。
哪怕是独挡一面、巾帼不让须眉的崔部长,在遇到和自己老公有关的问题时,和普通女人没有二样,弱智而又幼稚。
“大街上有得是,凭你这小模样,人家一定不要你租金,还愿意倒找给你。”艾俐斜了她一眼,也笑了。
结好账出来,把蛋糕送到艾俐的车上。叶枫看了看时间,建议艾俐就在附近几家品牌店转转。
品牌店的衣衫总比时节提前一个季,北京暖了没多久,春装已经开始打折,店里隆重推出的是夏装新款。两个人象捡到宝似的,艾俐买了一条长裙、一条丝巾,叶枫买了件风衣还有一件薄羊绒的齐膝连衣裙。
今天是夏奕阳的三十岁生日,不比平时窜门,叶枫存了心想买件漂亮衣服和他一起吃饭。这件连衣裙很合她的心仪,针法特简洁,一字领,露出她俏丽的锁骨,颜色是浅粉,近似于白,又比白活跃些,让她本来就非常白皙的肌肤越发光泽可人。
在男装橱窗前,她也驻足看了看,但后来还是转身走开了。他们之间还不是可以相互送衣服的关系。
“真不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天傍黑,艾俐把叶枫送到公寓楼下,又问了一句。
“今天不行,以后我会具实向你交待!”叶枫呵呵笑道。
“鬼才相信!受伤了!”艾俐瞪了瞪她,随即又嫣然而笑,挥挥手,飞车而去。
走道上很安静,夏奕阳的门半掩着,这次传出来的不是高亢的原生态歌曲,而是班德瑞的《仙境》。
叶枫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开门的动作象小偷似的,确定他没有发觉自己回来时,她回过身,俏皮一笑,关上了门。
当她放下唇笔,对着镜子最后一次审视,确定一切都很完美时,手机响了。
“叶枫,下班了吗?我过去接你?”夏奕阳的声音柔和安静。
“好啊,你过来吧!”她悄然对着镜中的自己挤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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