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严厉惩处QJ犯罪之规定,判决如下:被告人王千里犯故意QJ罪,判处死刑,不许上诉,立即执行,刑场设在本市第二看守所南走廊大六号马桶内,审判长周健,人民陪审员马志强,死刑执行员吴振明。被告人王千里你上诉不上诉?哦,错了错了,本判决为终审判决,不许上诉!”
“那就执行吧,”王千里轻车熟路地走到马桶边上,迅速把脑袋扎进了马桶:“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加强无产阶级专政,坚决镇压反革命!”小蚂蚱带头呼起了口号。
“我操啊!你们那边又开始了?这次执行的是哪个鳖蛋?”隔壁大七号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哈哈,文波哥,这次执行的是王千里这个老鸡巴操的!”小蚂蚱扒着后窗台吆喝道。
我猛然打了一个激灵,宋文波?我一下子想起来了,宋文波比我出去的早,我出去以后曾经跟他联系过,他们村里的人说他跟着魏大郎贩海沙子去了,不大着家,那时候我忙,再也没顾得上联系他。难道他又进来了?我问小蚂蚱,跟你说话的这个人叫什么名字?果然,小蚂蚱说他叫宋文波,进来一个多月了,好象是因为盗窃。我没有多想,站到后窗那里喊了一声,宋文波。宋文波猛地啊了一声:“杨远吗?真的是你?”我说,真的是我,我昨天刚进来的,宋文波刚想问我什么,就被值班的武警呵斥住了,我干脆吓唬吓唬他,我说:“这次麻烦大啦,我杀了人。”
宋文波看样子是豁出去了,大声喊:“是不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儿?死的那个人叫黄胡子?”
他怎么会知道?我感觉鸡皮疙瘩一下子出来了:“你听谁说的?”
武警用枪托猛砸铁门,宋文波也不管:“昨晚我们号里来了一个伙计,今天刚刚释放,有机会我再告诉你!”
隔壁的铁门被打开了,我听见宋文波哎哟哎哟的声音,估计是在挨“帮助”。
我猜测他说的这个人是李俊海的人,释放了?这个人是谁?松井还是别人?肯定不会是松井。
时间不长,我们的号门也被打开了,我连忙让王千里回床位坐好,冲站在门口的段所笑了笑:“段所,刚才我错了,我跟隔壁的一个朋友说了几句话,唉,在外面自由散漫惯了,刚进来还真不大适用呢……段所,能不能原谅我这一次?”段所皱着眉头扫视了号子一眼:“我告诉你们,大家要互相监督,杨远刚来,有些规矩不太明白,你们应该随时制止他这种违反监规纪律的行为!这次我就不处理大家了,从今往后你们要是再犯类似错误,我一定严厉惩处,决不姑息迁就!王千里,你的问题考虑的怎么样了?”王千里站都站不起来了,脑袋在脖子上直打晃:“报告所长,通过大家的帮助,我的思想认识有了很大的提高……以后坚决不‘滚’别人的饭吃了。所长,”他又哭了,“我冤枉。”
段所扭头就走:“冤不冤枉你自己清楚,什么玩意儿!”
王千里想站起来去追段所,被小蚂蚱一把拽了回来:“想跑?爷们儿还没报完仇呢。”
不等王千里辩解,大个子吴振明就亮出了“鬼头刀”,王千里咕咚一声抢在了地板上。
王千里像一条蛆那样在地板上蠕动,大家又围了上去:“别装别装,继续钻马桶,刚才的姿势不标准。”
看着浑身虚汗的王千里,我的心一下子软了,大家都不容易,别这样了。
我对张洪武使了个眼色:“过去把他扶到床位上,以后别这样了。”
刚刚调动起情绪来的那几个小孩唧唧喳喳大发议论,张洪武大吼一声:“滚你妈的!谁是老大?”
第一百二十章 小蚂蚱抗日
第一百二十章 小蚂蚱抗日
晚上放茅的时候我在厕所里见到了宋文波,这小子胖了,我几乎都认不出他来了。他从门后一把拉住了我:“蝴蝶,还真是你!”我拉着他重新躲到了门后:“别的先别说,昨天晚上你们号子里去的是什么人?”宋文波说,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他说他是来报案的,也不知道怎么就被送到这里来了。大家就给他“过堂”,他说,他老大叫李俊海,老大的老大叫蝴蝶,他们奉李俊海的命去抓一个叫黄胡子的,好象这个黄胡子绑架了蝴蝶的弟弟,后来蝴蝶带着一个叫金高的兄弟去了,他们被黄胡子绑了起来,再后来大家全都冲了进去,混乱中黄胡子被打死了,然后大家都跑了……宋文波似乎对这件事情不太关心,说完了就问我有没有烟?我把从审讯室里带出来的烟蒂给了他一个,继续问,这个人还说了什么?宋文波说,当时我正烦躁也没正经听,听到最后才反应上来,原来蝴蝶就是你,后来他一直哭,说他冤枉,不明不白就被送到这里来了……不过这小子挺猛的,半夜爬起来把一个打他打得最厉害的伙计用马桶盖砸了,砸完了吆喝着要出去。半夜他又被提审了一次,回来以后笑眯眯的,今天一大早就走了,他说他这是释放了。
我明白了,这就是那天晚上蹲在黄胡子家后窗上的几个人里面的一个,看来他们还真听我的话,直接就去报案了。我问宋文波,他提没提到过有个叫松井的下落?宋文波好象急着回去抽烟,边往外挤边说,没提,他好象不知道。
我站在门后呆了好长时间,觉得这事儿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了,不然他们是不会这么快就放了这个人的。
松井到底在哪里呢?他应该也进来了,他究竟关在哪个监号里呢?我得抓紧时间跟他见上一面。
放完了茅,我把剩下的那个烟蒂分成两份,用报纸卷了两个小喇叭,递给张洪武一个,问他有没有火?
张洪武摇了摇头,从自己的被子里拽了一团棉花递给小蚂蚱:“搓火,搓好了给你口‘二烟’抽。”
小蚂蚱急急忙忙地找出了一根笤帚苗,缠上棉花,脱下自己的鞋就在地板上忙了起来。
好歹把烟点着了,大家都围了过来,我实在不好意思自己一个人抽,干脆给了周健。
王千里脱下衣服往外面煽乎着烟,忙得像个大厨。
抽完了烟,我问张洪武,你怎么一直没提审?张洪武说,我的这点事儿简单,在铁路看守所的时候就审得差不多了,到这里就等着什么时候发《起诉书》了,发了《起诉书》就好判了,也许明天能提审我吧。我说,如果提审你,你路过别的号子的时候,喊一声松井,替我长点儿眼生,看看松井在哪个号子里。张洪武问我松井是谁,我说我一个朋友,也算是同案吧,我想跟他联系一下。张洪武说,那还不简单?一会儿开饭,我趁乱的时候喊一声不就得了?我一想,他说的也对,就对他说,那就不麻烦你喊了,我喊就是了。张洪武笑了,蝴蝶,我真不知道你这个大哥是怎么当的,这种小事儿还用得着你亲自来?说着把小蚂蚱喊了过来:“蚂蚱,交给你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晚上吃饭的时候,你把头伸出去冒充八路军喊一声松井,知道松井是谁吗?日本鬼子。然后听听哪个号儿有人答应,没人答应你就继续喊,直到有人答应,完成任务以后我奖励你。”小蚂蚱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瞪着懵懂的眼睛问张洪武,咱们这里还真的关了个日本鬼子?我喊了有什么用?还不如让他们号儿里的人砸挺了他拉倒。张洪武笑道,你不懂,这是国家机密,别问了,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是了。小蚂蚱为难地说,所长抓住我怎么办,谁替我挨“帮助”?张洪武火了,一巴掌煽倒了他:“给你脸了是不是?你不干有的是干的!”周健凑了过来:“张哥,什么事儿?我干。”张洪武揪起了小蚂蚱:“听见了吗?有的是干的。”小蚂蚱摸着肿胀的脸苦笑道:“我干,我干,不就是抗日嘛,人人有责。”
晚饭开始了,小蚂蚱很自觉,走廊上刚开始闹嚷,他就把脑袋伸出了窗外:“松井!松井!松井!”
很快就传来了松井的声音:“谁?”
我仔细一听,这声音不是来自走廊,而是来自后窗,我连忙把小蚂蚱扯了回来,一把按到后窗上:“问他在几号?”
“操你娘的小日本,你在几号?”
“你他妈的是谁呀,咋呼什么咋呼?”
“我是你大爷!快说你在几号?”
“我操,听这意思是熟人,你在六号吧?我在四号!你他妈的是谁?”
小蚂蚱还想继续骂,我把他拉了回来:“兄弟,你完成任务了。”大家拥挤在窗口领饭,我问张洪武,怎么能跟四号联系上?张洪武想了好长时间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我笑了,是啊,他怎么会想出什么办法来呢?我当年在这里干了那么长时间的劳动号都没有办法呢……见面是不可能了,有机会见面的只能是临近号子里的人,隔了一个号子,见面的几率几乎为零。怎么办?冒险喊他?问他是怎么说的?那不是一句两句话就可以解决的,话一多就会被别人点了“眼药”,一点“眼药”问题就严重了,这属于串供,弄不好就搞复杂了。写在纸上,先给宋文波“悠”过去,再让宋文波“悠”给松井?顺利的话还好,万一让别人“点”了,那更麻烦……可是不找他,我的心里真的没有底,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跟警察说的,万一他们提前串通好了,一口咬定是我开的枪怎么办?唯一能够向着我说话的金高又跑了……我的脑子又乱了,刚刚整理好的思绪被这一怀疑全都打散了,他们会不会这样干呢?会的,一定会的,种种迹象表明李俊海想置我于死地,很有可能这是他们提前安排好的,只要黄胡子一死,他们就把这事往我的身上按。
李俊海这样干是什么意思呢?如果他想置我于死地,当年我被阎坤捅了的时候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他为什么不把握那次机会呢?难道他贪图的是我的位置和钱财?那次的机会还不成熟,他刚刚出来,直接接手我的地盘还不够资格,现在时机成熟了……对,这么一分析,我的脑子里像豁然点了一盏灯,通明瓦亮,就是这么回事儿!
既然这样,我即便是跟松井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