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你会明白的……这件事情如果把‘口子’调正了,没有掉头的危险,甚至弄好了,我属于正当防卫,这就看胡四的能耐了,不是有义祥谦这个实体吗,”我忍不住笑了,“妈的,有组织就是不错。”
金高开口笑了:“这个组织还不知道能不能顶事儿呢,”叹口气摇了摇头,“刚才我在想,如果我跟着你出去,问题应该不大,为什么?刘三那事儿我设计得很好,可以说是天衣无缝……不过我又一想,还是稳妥点儿好。不到最后关头,我的希望就不能破灭。这样吧,一会儿我自己回去。你走以后,家里的一切事情都由我来处理,这样你也就可以放心的走了……唉,我担心的是芳子,她能承受得了吗?”我苦笑道:“没办法,”猛一甩头,“就这样吧,我相信你的口才,你完全可以把这事儿编得顺溜一些,目的就是让芳子相信我,我是无辜的,我他妈是在正当防卫。”
“这个没问题,”金高一顿,指着前面的一个黑影说,“那是不是宋文波?”
“就是,”我看清楚了,宋文波一晃一晃地过来了,像是喝了酒,“他来了以后咱们表现得轻松些。”
“我知道,”金高重新发动了车,“你下去吧,我这就回去。”
宋文波一溜小跑地过来了:“远哥是你吗?”
我抓过金高递过来的一包钱,一蹁腿跳下了车:“是我,哈哈,来得挺及时嘛。”
宋文波不看我,歪着头往车上踅摸:“那是谁?金哥是吧?”
金高按了两下喇叭,边掉头边说:“文波我先回去了,家里一大摊子事儿,好好伺候着你远哥,过几天我来接他。”宋文波抓着车门把手不让走:“别走啊,想死我啦,快下来快下来,我让我老婆炒好菜了都……”我抓着宋文波的手把他拉到了身边:“别那么客气了,你金哥忙着呢,店里全他妈事儿。”宋文波还要罗嗦,金高的车已经驶上了大路。我微微定了一下神,反手拍拍宋文波的脸,笑道:“又来麻烦你了。”宋文波躲开我,不满地嘟囔道:“你们这些城里人啊……操,还是瞧不起我。算了,以后看我怎么去‘滚’你们吧。”我推着他往他家的方向走:“赶紧安排饭,我饿了。”说完这话,肚子忽然咕噜起来,跟打雷似的,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
宋文波家里没有人,我问:“大姨大叔和弟妹呢?”
宋文波笑了笑:“我爹死了……怕你来了不方便说话,我让我妈和我老婆去了我二哥家。”
我歉疚地咧了咧嘴:“瞧这事儿闹的。唉,又给你添麻烦了。”
宋文波把我推到热乎乎的炕上,一别脑袋:“说什么话这是?应该的,你在劳改队没少照顾我。哎,刚才在电话里你说的是真事儿吗?我怎么觉得不大可能呢?你不是那号人啊。”我抓起窗台上的一瓶啤酒猛灌了一口:“谁说我不是那号人?难道我是太监?”心里一下子想起小广说的话来,“上帝不是说了嘛,为人不操十个逼,上帝见了都不依,我这是要趁还没结婚,赶紧完成上帝交给我的任务呢。”宋文波盯着我的眼睛看:“不对,你肯定是惹了不小的麻烦。别骗我,兄弟这几年把眼神可锻炼出来了。说,你到底干了什么大事儿?”我胡乱一笑:“别他妈跟我装逼了,我能干什么大事儿?现在还有我值得干的大事儿吗?喝你的酒吧,喝完了我要睡觉。这几天累得够戗……”
“你还是不拿我当兄弟对待啊。”宋文波拉长脸,不满地偎到了炕上。
“文波,别这么想,”我抓起一条鸡腿大口地啃,故意让话说得不连贯,“有些事情不好,那什么,啊。”
“我知道了,”宋文波变化得很快,“那我就不打听了……你准备在我这儿住多长时间?”
“做好长期抗战的准备吧,少则十天半月,多则三年两年,哈哈。”
“吃大户来了?”宋文波是个财迷,这我知道,他说出这话来我很理解,笑着摸出那包钱来,顺手抽了一沓拍在他的大腿上:“拿着,用完了再跟我要。”宋文波推挡了一下,美孜孜地将钱揣进了怀里:“远哥,别笑话我小人啊,弟弟日子过得太他妈难了。实话跟你说吧,我跟我老婆离了,都三个月了……人家跟着我过够了,咱没钱养活家口啊,孩子也跟了她。妈的,现在我光棍一根。我妈也去世了……这是前几天的事儿。唉,什么也别说了……本来我想去投奔你,魏大郎不让我走,他说我要是跟了你……操他娘,这话我还真说不出口。算了,现在的人就这样。”
“你跟着他,他给你工钱不?”关于魏大郎的事情我有所了解,这个人很“噶古”(吝啬)。
“给,”宋文波脸上的肌肉全堆到颧骨上了,看上去像是在哭,“少啊,跟打发要饭的差不多。”
“以后跟着我干吧。”我的脑子一转,这家伙目前光棍一根,我完全可以利用他一把,这是一个好当差的。
“真的?”宋文波抬起眼皮,考古专家似的来回扫描我的脸,“我能给你做点儿什么?”
“什么都可以啊,比如跑跑腿,打打电话,出个差什么的,只要你勤快,牙口紧。”
宋文波脸上的表情开始丰富起来,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一会儿又像到了大修期的电视屏幕那样没了颜色。我的心不禁别扭了一下,感觉自己比较卑鄙,大小我俩也是打小一起混过来的,以前没为他做点儿什么,现在遇到事情了竟然想利用人家,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连忙喝口酒掩饰道:“其实你到了我那里也帮不上什么大忙,刚才我说的是实话,顶多跑跑腿什么的。”宋文波的脸色恢复了正常,扫我一眼,微微一笑:“也许刚才我想多了,我以为你拿我当‘迷汉’使唤呢。远哥,是这样,我跟魏大郎有些‘不卯’(不合),跟着他干我总觉得自己是在扛活儿,一点自尊都没有。从去年开始他就拿我当……当那什么,呵,这么说吧,我就跟个狗腿子似的,反正我是一点儿感觉找不着。”
“可以理解啊,”我给他倒了一杯酒,感叹道,“我这里不是替魏大郎辩解,他处在那个位置……”
“这我知道,你也别多说了,”宋文波一口把酒干了,将酒杯猛地一敦,“我想跟着你干!”
“刚才你不是表达过这个意思了吗?”我又给他添了一杯酒,“过来吧,我需要你。”
“不是你需要我,是我没有办法了,我赖上你了。”宋文波的脸又开始黯淡起来。
我横下了一条心:在我躲事儿这个期间,我身边的兄弟一个也不能带,他们知道得太多了,我需要的就是宋文波这样的人!将来即便是出了麻烦也没有太“罗烂”的事情,毕竟他平常不在我的身边,出了事儿,他完全可以用“被蒙骗”这个理由过关。想到这里,我轻描淡写地说:“文波,我理解你的心情,现在你一门心思的想离开魏大郎,这也好啊。你想想,你们俩认识这么多年了,魏大郎也有很多不方便告诉你的事情,他平常对你刻薄一点儿这也很正常,这个时候你离开他,完全是亲兄弟所为……哈,我是不是说得有点儿罗嗦?算了,我还是跟你说点儿实在的吧。”
宋文波的眼皮似乎有点儿毛病,一着急就往上猛翻:“你变了你变了,你开始罗嗦了,真的真的。”
我跟他碰了一下杯子:“遇上罗嗦人不说罗嗦话能行吗?来,干一杯我跟你谈谈以后的事儿。”
宋文波不喝,直勾勾地盯着我看:“在谈事儿之前你先告诉我,这次你出来到底是因为什么?”
我把酒喝了,轻轻摇了摇头:“你呀,不是刚才说不打听了嘛……没事儿,为了个女人。”
“你会为了个女人出来躲事儿?”宋文波不屑地晃了一下脑袋,眼皮又是一翻。
“怎么不能?”我的脑子忽然有了主意,“真的,你知道我对象芳子以前在吴胖子那里干过吗?”
“我操,他们两个还真有什么不清不白的事情?”
“你多心了,”我淡然一笑,故作忏悔地叹了一口气,“打错了啊,在这之前我跟你想的一样。”
“这也没错!感觉心里不舒坦就直接‘砸货’,管那么多干什么?”
我横了他一眼:“这就是我跟你们的区别,我不愿意随便干那些没脑子的事情,干错了就应该马上改正。这次我把吴胖子打得挺厉害,这小子把我告了。刚才我在外面跟金高刚刚坐下想吃点儿饭,就听到这个消息了,警察到处抓我呢。”宋文波挺了挺身子:“所以你就找我来了?哈哈,你算是找对人了!你也不用跟我装,我什么都明白。你们这些混黑道儿的一个逼样儿,不遇到事情想不起兄弟来,一遇到……话多了,话多了哦。远哥,我没别的意思,我理解你的难处,一出了事儿你不好找你经常联系的伙计,过来找我这很正常,我也希望你来找我啊,我他妈苍蝇趴在驴鸡巴上——奔了大头了我!好了,咱哥儿俩认识将近二十年了,也别说那么多文言文了,直接告诉我,我能为你做点儿什么?”我有些感动,尽管这小子有些语无伦次,可是我分明看见了他一颗尚未冷却的心。我把手横过炕桌,摸着他的胳膊,话说得有点儿肉麻:“亲兄弟,我杨远能在这个时候听到你这句话,万分激动。你听我说……”
话音未落,我的手机响了。低头一看号码,是金高的,我迟疑了一下,这个电话该不该接呢?按说这么短的时间不应该出什么问题,这应该就是金高打给我的,可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把电话递给宋文波,说:“问问他是谁?如果是金高,你把电话给我。”宋文波接过了电话,一把按开了接听键:“请问你是哪位?”金高的声音很压抑:“文波,我知道是你,杨远在吗?”我冲宋文波摆了摆手,宋文波说:“他走了,走了有些时候了。”我一把抢过手机,贴近了耳朵,金高在那边忿忿地嘟囔:“他娘的,这是玩得什么‘鸡翘脚’?怎么说走就走了?文波,他走了怎么不带着手机?”我放心了,金高的身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