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差板起脸,刷的拔出腰刀:“爷爷我如此跟你说话已经客气了!”
丁晓兰愈发恼火,正待说什么,被高风伸手拉了回去。
高风转身到了晓兰身前,对那官差道:“你往前来上两步说话。”语气甚是平和。
那官差色心既生,胆量亦增,果然出列两步,摇着钢刀,摆出副傲慢神情,道:“想与爷爷单打独斗吗?爷爷……”
他的话未及说完,却听高风喝道:“跪下了!”
众人只觉眼前有人影一晃,又听呯的一声大响,只见一缕青烟自地面而起,定睛细看,那差爷脸色紫胀,宛如猪肝,双腿跪地,仿佛求佛,而腿下跪处,花岗石铺就的地板裂开了一道裂痕!
众官差面面相觑,皆想:“妖法吗?怎么让他跪下的?当真匪夷所思!”
厅中只唐中龙、王进两个高手瞧得明白,高风是以极快的身法绕到那官差身后,掌运内力将他硬生生按跪在地,至于地板上的裂痕也并非那差爷一跪之功,实是高风有意脚踏而成。
只是他这几下动作讯捷至极,在霎眼间完成,众官差当然是瞠目结舌。
丁晓兰也吃了一惊,但稍顷便知道必是高风搞鬼,笑道:“这位爷这么听话,让你跪就跪吗?嘻嘻!有趣有趣,免礼免礼。”
高风不愿伤人,又苦于众官差纠缠,更恼此人刚才对晓兰无礼,便施展了一手功夫,一是对那人加以惩戒,二是希望威慑众人,以便于轻松脱身。
他眼见大功告成,便道:“姑娘既已免礼,你就起身吧,还跪着干嘛?要见面礼吗?”
众官差中已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那差爷又是气恼又是诧然,气恼的是对手本领太也邪门,自己还没看清怎么回事便当众出此大丑,诧然的是,起身来手摸膝盖,既不感痛,亦不感麻,却已将如此坚硬的花岗石地板生生震断!他心中暗骂:“妈巴羔子!原来老子的骨头这么硬?”但终究不敢再说什么,缓缓起身后便退到一边去了。
王进知道遇上了一流好手,暗暗与徐大人商量了几句。
片刻,徐大人道:“几位既是高人,又没伤人,看来亦非歹人,实在是一场误会,那就请自便吧,恕本官不送。”
高风三人眼见对方不再纠缠,当然是拾阶而下,当即向徐大人、王进各施了一礼,转身出了五虎山庄。
到了庄外,唐中龙道:“料这些庸才也难以破案拿凶。高风,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高风道:“如若你姐夫所言属实,我想必是在源头就有问题。”
唐中龙道:“你是说那个韩忠有问题?”
高风一面牵马,一面说道:“你姐夫与他相识不久便得他礼遇,何况数目如此庞大,是可疑之一;下面便是接二连三劫案、反劫案,看似极致巧合,但我却更愿意相信是有人周密策划,这是可疑之二;当我们与当地官府得到讯息赶来时恰巧晚了一步,而且不留任何线索,此为可疑之三。”
他闯荡江湖十五六年,遇事既多,经验丰富,此刻分析的条理分明,唐中龙与丁晓兰都不自禁暗暗佩服。
丁晓兰道:“此案牵连虽大,但此刻断了线索,也没办法呀,我觉得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唐中龙叹了口气,道:“我姐夫威武镖局受此重创,只怕镖局内麻烦从此不断,虽说我那二姐向来不管事务,此刻也难以置身事外,我看我得去一趟京城,照料一下镖局,顺面碰碰运气,看看能否找到韩忠或找到其它线索。”
高风沉思片刻,道:“如若我所料不错,此刻那韩忠必定再难找到。”
三人说话之间已上了马,向山下而去。
第九章 邪教怪事1
高风三人到了山下夜已更深。
天空月色溶溶,薄云浮动,几点星光,时隐时现,山道旁草绿葱葱,树影重重,天地间的一切此刻是如此宁静。
唐中龙记挂姐姐及镖局事务,当即便与高风、丁晓兰作别。
高风与丁晓兰商议了几句,和唐中龙约定半月后安庆丁家庄见。
唐中龙沉思片刻,道:“半个月时间应该够了。”
话语方毕,马已驰出,眼见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高风不由得轻声叹气。
丁晓兰知道他俩情谊深厚,安慰道:“人生聚散本属无常,你又何必放在心上呢。”
高风道:“唐中龙本是桀骜不驯叛逆之人,但这种武林仇怨惹上了他,却也无可奈何。”
丁晓兰道:“对了,你刚才分析的如此条理,你觉得幕后真凶会是什么人?”
高风微一沉吟,道:“劫镖杀人的目的是为钱财,故武林中诸多名门大派可以排除在外,再加上有能力吃掉金氏五虎并有绝顶剑术高手效力的,这样的帮会已经屈指可数了。”
丁晓兰道:“有道理!”
高风道:“武林中近几年来名头愈发响亮的金剑帮、白龙门是最为可疑的对象。”
一听到“白龙门”三个字,丁晓兰若有所闻,喃喃说道:“白龙门,白龙门……”
她忽然哇的叫了一声,脸上表情甚是兴奋:“对了,我想起来了,前一阵子不久,我听师父和我大哥说过,白龙门的一个什么烈火堂堂主与湖北青龙帮的人大战,据说那白龙门的堂主费什么的就是在酒楼里听说了湖北有青龙帮这么个帮会,便一个人找上门去,硬逼人家把青龙帮的名字改上一改,帮名不得用‘龙’字,你说那青龙帮的帮主及几位当家的能愿意吗?”
高风道:“若是我肯定就不愿意。”
丁晓兰道:“就是啦!那白龙门的费堂主一怒之下便与青龙帮的人打了起来,结果呢,那费堂主以寡敌众居然还将青龙帮帮主的人头给割走了!”
高风心中颇感不然,道:“这些邪教人物行事也当真乖张?……”顿了顿,又道:“但话说回来,那姓费的艺高胆大,倒也不失为一条好汉。”
丁晓兰道:“他一个堂主已如此了得,天知道白龙门里还有其他什么样的人物。”
高风叹了口气,暗想:“这镖局案的幕后主谋若真是白龙门,可就有些难对付了。”
正这时候,忽听得远处有马蹄声传来,蹄声愈来愈响,高风已判断出来者共是三骑。
那三人三骑从高风、丁晓兰身旁掠过,借着月光,可以看出马上人携有兵器,甚是精悍,其中一人身材高大已极。
耳听得马蹄声又渐渐去远,丁晓兰道:“这些人好像也是去五虎山庄的?”
高风点了点头:“应该不会错,这些人星夜赶路,所为之事必十分重要。”
他说着又叹了口气:“这八百万两的官银当真害人不浅,搞得我们这半夜三更在这荒道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第十章 邪教怪事2
夜风轻吹,风中似含着花草气息。
丁晓兰深深吸了一口,笑道:“高风,起风了,你感觉凉吗?”
高风道:“还好。”
丁晓兰道:“我感觉有点凉,你抱抱我好不好?”
高风笑了,道:“我也感觉有点凉,你抱我好了。”
丁晓兰娇叱:“你好无赖呀!”一语未完,已纵身向高风扑了过去。
高风似已料到她有此一招,一手一勒马缰,防马受惊,另一手伸出将她接住拥在怀里,立时间一股幽兰香气入鼻而来,着手处又是她腰间肌肤,又温又滑,不由得心头一荡。
丁晓兰握住他手掌狠狠掐了一下,道:“你抱接我的功夫越来越厉害了,你瞧马儿一点都没受惊。”
马儿确实如前一般,仍是缓缓向前,它似乎都没怎么留神背上人儿什么时候多了一个。
高风道:“那是你飞天女侠的轻功越来越厉害了,马儿才没感觉到。”
丁晓兰哼了一声:“你敢取笑我,我咬死你。”说着已将高风手指掰开,在他拇指上轻轻咬了一口。
高风笑道:“你若真将我的手指咬掉一根,你妈见了准不喜欢。”
丁晓兰道:“你以为我妈很喜欢你吗?我妈讨厌你还来不及哩。”
高风道:“是不是呀,我这丁家庄的媳妇可不太好娶了。”
丁晓兰忽地想到了什么,道:“幸好是我姓丁,你姓高,若是我姓高,你姓朱,那可有点儿不妙?”
高风不明所以,问道:“为什么?”
丁晓兰一本正经道:“那不成了西游记中的那回‘猪八戒高老庄娶媳妇’了……”话未说完,她自己已忍不住笑了出来。
高风大笑。
马儿前行,始终不停。
二人谈笑之间,春光无限,到得后来丁晓兰语音渐细,眼皮渐重,迷迷糊糊之中,便睡着了。
当她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很舒服的床上,而高风却正在床边笑嘻嘻的瞧着自己,她极感意外,做起身来,道:“风,这是什么地方?”
高风轻拂她的秀发,道:“这你的家呀。”
丁晓兰显然不信,揉了揉惺忪眼睛,四周扫视一遍,笑道:“你胡说八道。”
她起身着了靴子,走到窗边,开了窗子,窗外阳光灿烂,花红柳绿,一片春色。
高风也笑了:“这是一家客栈,到你家还得一天呢。”
丁晓兰撇嘴道:“我说也是嘛,我总不会一觉睡那么久吧。”沉吟片刻,忽问:“风,你睡了吗?”
高风道:“我睡了两个时辰就睡不着了。”
丁晓兰盯着他的眼睛,正色道:“怎么?你是在想威武镖局的案子吗?”
高风摇头叹息了一声,转身去看窗外景色。
丁晓兰的脸忽地沉了下来:“你在想洛阳花家给你的那个承诺!”
语声尖锐,顷刻之间她就像变了一个人。
高风又转过身来,道:“你说的没错!你若是我,你又会怎么样呢?想到要与你相伴一生,我便……”
他本来极为稳定的手却忽然微微颤抖起来。
丁晓兰走到他跟前,伸出手握住他的双手。
她的目光渐渐温柔:“你不用说了,我能够理解你。可是那个承诺的期限只是十年而以,如今已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