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桑淡淡道:“你有何贵干?”
他的目光从君玉身上又转到拓桑身上的那柄佩剑,那正是君玉的“追飞”。然后,他的目光又落到了君玉的脸上:“官爷在抓逃犯,这个男人佩戴凶器,行迹可疑……”
“你们是哪个衙门的?要抓什么逃犯?”
“他们是千机门的,卑鄙无耻,惯于栽赃嫁祸、移花接木。他们要抓的人估计早已跑了,相公,小心他们会拿你当替罪羊哦。”
二人自说自话,众人又惊又怒,他们身着便装,又在这偏远异域,却被突然喝破来历,那个胖子怒吼一声:“你们和贼子朱渝是一伙的?拿你也不冤枉了……”
他使了个眼色,众人忽然向拓桑扑去,招招都是致命的。
君玉赶紧退到一边,冲拓桑眨眨眼,声音“惊恐”万状:“相公,好可怕喔……”
拓桑大笑:“娘子,莫怕莫怕,我会保护你的。”
刀剑坠地,旋即响起一阵哀嚎,每个人都是满头大汗,龇牙咧嘴。快滚!”
拓桑大喝一声,众人挣扎着起身,兵器也不敢捡,赶紧逃命。
“拓桑,你的功夫越来越好了,呔,这是奖赏你的。”一朵小黄花飞到拓桑面前。
拓桑伸手接住,一副拼命叹气的模样:“唉,要保护我家娘子。不得不勤练功夫啊。”
“嗯,我的这个贴身侍卫真不错。”“嘿嘿,你的这个相公更是不错。”
拓桑看看地上地兵器:“一路上并没有看见正规军的踪影。估计出动到异域搜寻的都是千机门地便装。不知皇帝安排了多少人马,竟然搜到这里来了!这些千机门的人。要抓朱渝那是想也别想,不过依他们地手段,真不知会借机生多少事情,又有多少无辜会遭殃。”“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皇帝才不在乎会因此死多少无辜之人呢!”
“现在,大草原上的强大势力几乎全部被消灭,一旦朱渝返回军中,重新统率自己的大军,真不知会给他打出一番什么天地来!”种乎?兵强马壮者为之。也许,等某一天朱渝势力足够强大了,他是不会错过机会的。”君玉笑起来,“很多人梦想称孤道寡,其实。做皇帝有什么好呢!唯我独尊、残暴不仁,视天下人为草芥,除了自己。谁都是猪狗不如,这样的人生就真地那么痛快?唉。此去西宁府。真不知还会有怎样的麻烦!”去无论是龙潭虎穴还是刀山火海。只要你做出决定,就没有任何人能够强迫你!”君玉看看自己身上的淡红色衫子,这是走出绿洲后,拓桑亲自为她挑选的。她嫣然一笑:“我早已不是凤城飞帅,只是拓桑的娘子了。相公,就看你的了。”
拓桑拉拉她的手:“剩下的交给我就好,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了。”西宁府。
城门大开,张灯结彩,鞭炮声声,完全是一副喜庆的气息。朝廷嘉奖地金银财帛各种礼品正在络绎不绝地运往城中,今天,在这里将举行三军犒劳盛宴。
军营里,不知多少口大锅正毫不间断地整治着各种菜肴,成千上万的酒坛也已经被拍开泥封,空气里都飘满了各种各样的酒地香味。一个人步行着再一次来到城门口张望,守城的老兵毕恭毕敬地再一次道:“孟大人,君元帅还没有回来。”
孟元敬皱了皱眉头,有些担心,君玉怎么还没有回来?她真地走出沙漠了?会不会有什么意外?按照传来地情报,君玉早该返回西宁府了,可是,直到现在,她依旧没有出现。
“君玉还没有返回?我们就再等等好了。如果主角都没有了,这个庆功大宴还有什么意义?”
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一个身高体阔的大汉在汪均和两名侍卫地陪同下走过来。
孟元敬回头,“皇……先生,您怎么出来了?”
来人正是微服前来的当今皇上。
“按照时间估算,君玉今天也应该赶回来了。她莫非出了什么意外?”
孟元敬看看空荡荡的远方,心里也没底。
皇帝道:“好,我们就继续等,等到她回来为止。”令已经传下,三军已经准备妥当,不举行庆功宴怎么对将士们交代?”
皇帝尚未开口,守城的一名老兵忽然小声道:“如果没有君元帅,庆祝起来也不痛快。将士们等多久也不会有什么怨言的!没有君元帅,我们哪里会有这场大胜啊……”
“哦?”皇帝来了精神,“没有君元帅就没有这场胜利?”
另一个老兵接口道:“正是。小的在这里服役快20年了,这西北边境历任八九个大帅,却从来没有取得过像样的胜利,每次和胡族或者赤金族大军交手都是一溃千里,我们当兵的也常常拖欠粮饷,有时饭都吃不上。直到君元帅来,这种局面才完全改变,我们也再也没有打过败仗。君元帅因为追击真穆贴尔深陷沙漠,生死未卜,虽然有消息说他脱险了,可是他毕竟还没有回来。如果我们不等他,只怕这酒谁也喝不痛快……”
孟元敬偷偷查看皇帝的脸色,心里暗叫不好。昨天,他奉皇帝的旨意,已经召集了军中所有将领商议了庆功一事,众将都异口同声表示无论如何要等君玉回来,就连曾经和君玉不和的监军也是这个态度。
“兵骄逐帅,帅强犯上”一个统帅在部下中拥有绝对的权威和拥戴在战场上自然是好事,可是,如果这个统帅掌握了全国大半的兵马,又功高震主,只怕皇帝对于他的这种威望就会十分忌惮了。这些天,皇帝因为朱渝“暴死沙漠”,心情十分愉快,但是也未及时下令撤回深入搜索的千机门部众,以防万一。如今,以他一向猜忌的个性,只怕对君玉的忌讳更要远远大于对朱渝生还的隐患了。
孟元敬立刻道:“还是按照计划举行庆典,不用等君玉吧。她若赶回来,也会理解的。”
“孟大人此言差矣,这次,我们无论如何都要等着君玉!三军将士都不怕等,我们还怕?不然,岂不寒了将士之心?”
孟元敬不敢再多说,又看了看城门外,依旧没有君玉的踪影。
“孟大人,我们回去等着她吧!”
“是”。
第五卷(21)女装姣好
已近黄昏。
庆典的所有前奏已经准备就绪,西宁府的城门已经快到关闭的时间了。
两名老兵伸长脖子四处看看,前方的来路依旧没有丝毫人影。
两只手正要合上门,只听得远方传来一阵马蹄声,两骑快马并排着飞奔过来。两名老兵呆在那里,目瞪口呆地看着利落下马的女子。
女子穿淡红色的衫子,英姿飒爽,满面笑容:“张兵、赵勇,你们辛苦了。”
两个老兵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样一个仿佛从云端里飘下来的女人如何知道自己二人的名字,并且叫得如此熟练又带了几分惯常的威严。
张兵看着拓桑,这个人,他们都认得,正是军中赫赫有名的军师“君公子”,也是君元帅的贴身侍卫。既然贴身侍卫回来了,主帅应该也不远了,赶紧道:“君公子,君元帅呢?”
拓桑含笑看看君玉,自上路后,她很快又变得精神焕发,尤其是到了军营,不由自主的,她立刻就恢复了她昔日的威姿和风采。
两人的目光随他转向君玉,拓桑点点头尚未开口,赵勇盯着君玉,忽然很小声地道:“君元帅,是君元帅……君玉微笑着看看城里喜庆的布置,点点头,“今夜庆典,你们更要加倍小心。”
“遵命。”
宽阔无比的大校场上,篝火已经熊熊燃烧,大碗的酒、大块的肉早已摆满了营地。
孟元敬和汪均来来回回地走,来来回回地张望,许久也不见那熟悉的人影。
酒碗已经斟满。尽管所有人都情绪激动、欢笑、可是却没有任何人先喝,大家都不时张望,看有没有元帅地踪影。
宽大的校场忽然一茬一茬的安静下来。有两个身影正从容不迫地走来。其中前面地一人,她每走过一地。那一片就立刻安静下来。而后面的地方,因为没有注意到这个情况,依旧在热闹地谈笑风声。
皇帝坐在一个很僻静的角落,端起酒杯看了看。他是微服前来,所以一直不曾暴露身份。
走了几次后。孟元敬在人群中间想着心事,丝毫没有注意到逐渐安静下来的场景,他端了一碗酒,自言自语道:“这酒,我一定要和君玉一起喝。”
“元敬,那我们就一起喝吧。”
一个声音那么默契的接住他的话茬,孟元敬只觉得眼前一花,面前多了个淡红色地身影,熊熊燃烧的火焰顷刻间都黯淡了一下。就像多了许多盛开的花、灿烂的星,几乎让人睁不开眼来。
孟元敬闭了闭眼睛,好一会儿才睁开。看着这生平第一次见到的女子,声音颤抖得厉害。只叫得一声“君玉”。便一个字也说不下去。
“君玉……”汪均的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整个大校场顷刻间安静下来,只听得很多的心跳声和火焰燃烧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所有地目光都盯着这个突然现身的女子。皇帝也不由自主地从僻静之处站了起来。
正中的桌子上摆着一排倒好地酒碗,君玉端了一碗酒,清亮的声音响彻整个校场:“第一碗,祭奠所有战死沙场地人们。一路看中文网我们还在这里,我们还能喝酒,而他们,已经永远回不来了。”
烈酒入地,也不知那些英魂能否闻到这酒地香味。
“这一碗,我们就一起喝了吧,我们胜利了!”
所有人都端起酒碗,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她,她没说完一句话,所有人都跟着做,见她喝酒,众人便也一起喝酒,却再也没有除了喝酒以外的任何声音。
“君元帅……”
“君元帅……”
“君元帅……”
醒悟过来地张原、周以达、刘之远等人端了酒碗陆续抢上前来。
君玉看着每一张熟悉之极、忠诚之极的面孔,大笑道:“好,今天一定要和你们喝个痛快。”
她那样爽朗的笑声感染了周围的每一个人,听在耳里,全然的充满了希望、热情和积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