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努力地专心地按着琴键:“嘣嘣咙咙——嘣咙——嘣咙——”
还是不成调!
罢了!不弹了!不弹了!
江枭怎么还不回来呀?我跑到客厅里,跑进卧室里,还是没看到江枭。
这里还有个房间?在“音乐室”略微靠后的地方有一扇红色的门,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是贴在墙壁上的一大副红色图画。
奇怪!其他的门都是以白色为主,怎么这个门是红色的呢?
推了一下,门没开。使劲推!哈!开了!
这屋子怎么空荡荡的?怎么没有一样家具呢?真是“屋徒四壁”呀!
咦?正面墙上挂的那个大大的东西是什么?四四方方的,好象是相框,却被红纱蒙了个严严实实。
究竟是什么呀?还要蒙着!我贴着墙,往上一跳——哈!手摸到红纱了。只要再使劲跳一次,就能把那该死的红纱拽下来。
正要跳第二次,耳边突然响起一声幽灵般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啊?”我立即转身,“福婆……我……我……”我靠着墙,哆嗦得几乎站不住。
“谁让你进来的!”福婆抬头看了一下墙上的东西,“出去!”
“哦……”我赶紧跑出门,跑到客厅里,再跑进卧室,脊背上凉飕飕的,衬衫已经贴在背上了。
“少爷说了,你醒了喝杯奶,吃点葡萄。”福婆把装满牛奶的杯子和装满葡萄的盘子放在窗头柜上,然后就那样站着,看着我。
“快喝。”福婆的表情好象只是在执行一项任务,又好象任何表情都没有。
“快喝。”
“哦!”我赶紧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吃葡萄。”
“哦!”我赶紧抓起一串葡萄,摘一个就丢进嘴巴——我怕她接着说第二遍。
“恩。”福婆看了我一眼,转身走向门,出去了。
“哇——”我捏着嗓子呕起来,葡萄卡在我嗓子眼里了。
……
“在睡觉吗?”
“啊?”我赶紧坐起来——是福婆,她正站在床边看着我,也许是我看花了眼吧,她的目光冷硬中好象有一丝柔和。
“少爷说了,你喝完奶吃完葡萄就到花园里玩一会,太阳已经落了。”
“哦!”我现在不在乎什么少爷不少爷的,我只在乎眼前这位“福婆”。
“走吧。”福婆端着杯盘在前面走,我跟着后面,不敢远离,更不敢靠近。
“你自己去玩吧。”刚到一楼,福婆就拐进一个屋子里了,我迫不及待地从大门跑出去,真有点虎口余生的感觉。
……
哇!好多好看的花呀!红色的,黄色的,白色的,紫色的……哇!真是什么颜色都有呀!
呀!这一丛是什么花?简简单单的花,浅浅淡淡的兰,悠悠柔柔的香。
唉!这花怎么歪着身子呢?是被风吹倒的么?
我蹲下来,轻轻地将它扶正。可我的手刚一拿开,它又歪着了。
可怜!我左手轻轻扶着它,右手开始在周围空处挖土,然后把土培在它的根部。
轻轻放开手。啊!它终于站端正了!
我想抚摩那素素兰兰的花,可刚伸出手又缩了回来——我的手上沾满了泥土,我惟恐弄脏了它,虽然这泥土并不脏;我惟恐弄伤了它,虽然我会轻轻的,再轻轻的。
……
“小瑜!”扭头一看,江枭正站在车门边看着我。
我忽然有点舍不得那丛兰色的花。
“少爷在叫你呢。”
“啊?福伯?”他什么时候也蹲在我身边了?
“少爷回来了,在叫你。”福伯侧着脸看着我,沟沟壑壑里隐含着我看不明白的表情。
“过来!”江枭的声音里已经明显带着怒气了。
“哦,来啦!”我赶紧跑过去。
“你在干嘛!”江枭看着我的手,眉头皱了一下。我赶紧把手藏在背后。
“去把手洗干净!”江枭弯着腰去后箱里拿什么东西了,我站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
“喂!叫你洗手!没听到吗!”江枭搬出了好几个纸箱子,放在地上。
“不知道在哪儿洗……”
“福伯!”
“少爷,什么事?”
“帮小瑜洗洗手。”
“好的,少爷。”说着福伯就过来了。
“来……”福伯拉着我走了没两步,就在一花坛边蹲下了。
“蹲下来……”
“伸手……”
“哇!这里有个袖珍水龙头呀!”我想跳起来,却被福伯拉住了,“别动,没洗干净。”
“我怎么没看到这个水龙头呢?”
“这里好多这样的水龙。”福伯又看了我一下。
“在哪儿?在哪儿呀!”
“每隔5米就有一个,你看,那边,那丛火红的大花下面就有一个。”
“在哪儿呀?哪个大花?”
“在那儿……”顺着福伯手指的方向看去,“哇!我看到啦!”我站起来就往大花那边跑。
“哈哈!好好玩的袖珍水龙头呀!上面还戴着小帽子!”我伸手一按——“呀!”怎么下起雨来了?
“呀!”我赶紧捂着眼睛,雨水落到我眼睛里了。
“哎呀!”一个身影刷地飘过来,雨突然停了。
“衣服淋湿了吧?”福伯站在我面前,他好象还是第一次正面看我。
“雨怎么停了?”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抬头看天,蓝蓝的天空中悠闲地飘着几朵白云,哪里有下雨的痕迹?
“你!”我的胳膊被捏住了,好痛,“看看你的衣服!”江枭凶得像一只老虎。
“少爷,没事,天气热。”福伯那竹根似的食指在江枭的手背上点一下,我的疼痛立即就消失了——江枭的手立即就松开了。
“福伯!”江枭看了福伯一眼,好像想说什么。
“少爷,要不要把那些箱子搬到二楼?”福伯仍然一脸的谦恭。
“搬到一楼,是给你们的。明天我要出去,也许要过些日子才能回来。”
“好的,少爷。”福伯看了我一眼,就向车走去。
第86章 回家
“带我去火车站吧!”眼见得这屋子里已经有些昏暗了,再不走一定坐不上车。
“车票都没定哩!去了也坐不上车!”江枭歪在沙发上,把电视的音量开得大大的。
“你提前为什么不把票买好!”我简直要哭了。
“你自己怎么不去买呀?我又不坐车,干嘛去买票?”江枭不停地按着遥控器,电视屏幕上的画片不停地变换。
“你!”我转身就向门走去,“我自己去买票!”
“喂!你兜里有钱么?你知道去火车站怎么走么?”
“哇——”江枭的话点到了我的痛处。
“哈!”我被一只手拉住了,拉到宽大的沙发上,“不需要买票!不需要坐火车!知道不?小笨!”
“不坐火车我怎么回家!”我一边抹眼泪一边说。
“身长翅膀吧脚生云,再回十堰看母亲!”江枭忽然怪腔怪调地叫起来。
“你!”我“呼”地站起来,指着江枭的脸,可是我又急又气,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好啦!今天晚上不坐车!明天早上保证让你坐上回家的车行不?”江枭说得很真诚,可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喂!”江枭一把将我拉到沙发上,“骗你我是小狗!”
“哈——”我忍不住笑起来,江枭这么高大,若是变成一只狗,不吓死人才怪!
“叮叮叮——”门铃清脆地响起。
“哦!”江枭跳起来向门口跑去。
“少爷,汤好了。”福婆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了,托盘里放着两个小碗。
“喝了汤就吃饭么?”福婆走到门边又回过头。
“恩。把饭菜端上来吧。”
“好的,少爷。”
……
喝着美味无比的燕窝汤,我不禁有些疑惑——那福婆看起来可怕得要命,熬的汤却如此诱人。
“喂!”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福婆与福伯是什么关系呀?”
“这个嘛……”江枭斜着眼睛想了一会儿,“跟我和你的关系一样啊!”
“哦,他们也是同班同学。”
“噗——”天呐!江枭把汤喷得到处都是。
“哈哈!”江枭捂着胸口一边咳嗽一边大笑,“你说的什么啊……你……”
“怎么了?不是你自己说的么?”
“恩……”江枭拍了拍胸脯,“他们年少时也许真的是同班同学呢!”
“天!”我终于大悟了,“他们现在没上学,怎么会是同班同学呢?”
“哟!”江枭从他碗里舀了满满一勺子汤,倒进我的碗里,“你还不算笨嘛!”
“那,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呀?”
“他们现在的关系?”江枭瞪大眼睛看着,“不就和我们以后的关系一样么?”
“我们以后?”我一头雾水。
“夫妻关系嘛!笨!”说着江枭把一块什么东西堵在我的嘴巴上,“吃鱼!不准再问了!”
“哎……”我好不容易把鱼咽下喉咙,“那你为什么一个叫‘福伯’,一个叫‘福婆’?应该叫‘福妈’才对……”
“吃你的鱼!”江枭有些不高兴了。
“对了!”没办法,谁叫我是个肚子里装不住问题的人呢?——“你妈妈呢?我怎么一直没看到你妈妈?还有你爸爸,我也……”
“你再说一个字!我就揍死你!”江枭“啪”地把筷子扔在桌子上,站起身怒气冲冲向卧室走去。
真是奇怪!他为什么对“爸爸妈妈”这么敏感!
……
“醒醒!醒醒!”
“干嘛呀……睡好香啊……”
“车开走啦!”
“什么!”我一骨碌翻下床,“车开走了?”
“终于醒了?”江枭抱着胳膊看着坐在地上的我,居然不伸手拉我起来。
“你骗我!”我揉着疼痛的屁股,不想起来。
“喂!我去坐车了啊!”江枭转身出了门。
“哎哎!”我赶紧爬起来,“等等我!”
……
“完了!”刚下到一楼,我猛地想起我的所有东西都在学校,“我的衣服都在学校呢,我回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