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瑜,小胖哥是跟你玩,你别当真。再说,他什么时候打过你了?”说这话时,妈妈居然微微地笑了。
“沈小胖!”这三个字仿佛是三座压抑了很久而突然爆发的火山,把我和妈妈吓了一跳。
“小江!小江!”
我四处看看,阳台上只有我和妈妈,江枭,江枭怎么突然不见了?
……
江枭和小胖哥面对面站着,站在校园里最高最粗的那棵柳树下。他们的四周,是老狼明仔他们。
“小胖!小江!”妈妈急促地叫了一声,突然就住了声——妈妈愣住了,我也愣住了。
江枭和小胖哥在干嘛呢?他们就那样挺拔地站着,身子一动不动,仿佛是两枚深探的金刚钻;他们就那样微眯着眼睛看着,眼皮一眨不眨,仿佛是四颗半明半昧的大星星。
老狼他们在干嘛呢?一个个伸着脖子,瞪着眼睛,张着嘴巴——却没像以前那样为江枭呐喊助威。
一阵微风清清爽爽地吹来,柳叶动了,柳条动了,江枭的头发动了,衣衫也动了——天!他还穿着睡衣呀!天呐!他还光着脚呀!
小胖哥呢?他穿的是什么背心呀?又粗又短,下边都没挨到裤腰。他穿的什么短裤呀?那“短”简直能和内裤相媲美。——天!这背心短裤怎么这么熟悉?天!好像是去年暑假妈妈给他买的那套呀!去年长短粗细正好合适,怎么今年短成这样粗成这样?
一阵风温温热热吹来,柳树上发出枝叶相碰相拂的声音。
“小胖!小江!”妈妈着急却迷惘地说道,“你们两个……”
一阵略带着点力度的风吹来,我赶紧捂住眼睛,沙尘把我的脸打痛了。
“啪!”“啪!”两声不大的声音响起。
“耶!”一片喝彩。
拿开手,只见江枭和小胖哥还站着,是老狼他们在怪叫。
“扫兴!”江枭身子一晃就走了。
“没劲!”小胖哥胳膊一甩就走了。
“走咯!”老狼他们一哄也走了。
“他们怎么了?”我问妈妈。可是妈妈看着我只摇头。
“喂!等等我!”我刚一迈步,“唧嘎——”
什么东西在叫?低头一看——“老水牛!”我想跳起来,可腿脚却突然发软发凉,结果是我不但没跳起来,反而跌坐在地上。
“妈妈!”我刚叫出这两个字,心就开始慌起来,眼前也开始黑起来——因为我屁股底下也坐着一个“老水牛”。
……
“小瑜!小瑜!”眼前是三张不同的脸——妈妈除了心疼还是心疼,小胖哥除了心疼还有责怪,江枭除了心疼还有轻蔑。
“妈妈没看到‘老水牛’,你怎么也没看到呢?还踩到了。”妈妈说道。
“早就跟你说过,老水牛不咬人,你怕什么呢?”小胖哥说道。
“切!一个小虫子就把吓成这样!”江枭说道。
……
当我和江枭趴在桌子上喝小米粥、吃油炸饼子时,老狼他们围在边上眼巴巴地看着。
“怎么?”江枭拿起一个圆圆的饼子,喀嚓一声咬成弯弯的月亮,“早上没吃饱?”
“枭哥,哥几个觉得不公平……”老狼刚说了半句,其他几个就争着说了起来——“就是!沈小胖不怕那大甲虫,是因为他知道那虫不咬人!”
“那么可怕的大甲虫,我们都以为它咬人而且有剧毒!”
“这场赌局不公平!沈小胖应该事先讲明,那个虫不咬人,没有毒……”
“你们,”江枭瞪着眼睛看着老狼他们,“每人再吃个饼子吧,这饼子太好吃了!”说着江枭给他们一人手里塞一个饼子。
“枭哥?”老狼他们都傻了、呆了。
“你们知道么?”江枭又咬了一个月亮,“沈小胖头上的那个甲虫是咬人的,而且是有毒的。”
“什么?”老狼他们愣了,我也愣了——我踩的和坐的不都是“老水牛”么?而“老水牛”都是外形可怕、本质良善的,怎么会咬人切有剧毒呢?
“你们,”江枭把手里的饼子全部塞进嘴巴里,“没看到沈小胖头上的那只甲虫的嘴巴特尖,而且有点红么?”
“啊?”老狼他们一声惊呼,我手里的饼子掉进了碗里。
“沈小胖!”江枭摇了一下装饼子的小藤筐,高声叫道,“快拿饼子来!”
第91章红包与黑裙
“你妈妈呢?”刚吃饱肚子,江枭就四处找我妈妈。
“楼上没有么?”
“没看到。”
“厨房里呢?”
“也没看到。”
“哦,我知道了。”我拉着江枭的手就往菜园跑。
转过教室的墙头,就看到妈妈在菜园里摘菜。
“妈妈!”我猛地蹦到妈妈身后大叫一声。
“哎呀!”妈妈手里的一把豇豆掉到地上了。
“妈妈,你吓了一跳吧?”我赶紧帮妈妈捡豇豆。
“小坏蛋!”妈妈直起腰,看了看江枭,“家里不好玩吧?”
“不是啊!”江枭从篮子里拿了一根豇豆,仔细看了看,又放到鼻子下闻了闻,“这是什么菜?”
“豇豆!”我一把夺过豇豆,重新丢进篮子,“连豇豆都不认识,笨!”
“小瑜!”妈妈瞪了我一眼,然后却笑着对江枭说道,“小瑜不懂事,你别见怪。”
“哦!”江枭把脸转向我,挤了挤了眼睛,得意地笑了,“不见怪!不见怪!”
“你们回家吧。”妈妈往篮子里丢了几个黄瓜,抬头看了看了看天,“太阳过来了。”
“不!我帮你摘菜!”我一拽江枭的手,“过来摘黄瓜!”
“唔……”江枭站着没动。
“喂!”我又开始拽。
“唔……”江枭过来了,却站在妈妈面前,手在裤兜里摸索了一阵子,然后把手伸到妈妈脸前,“给。”
“什么?”妈妈看看江枭的手,又看看江枭的脸,“这是……”
“什么呀?”我赶紧凑过去伸着脖子看,可是那只手却被立即握住了。
“小瑜的奖学金。”江枭的手动了一下,一个红红的东西立即从他的手中飞出。
“红包!”这两个字刚叫出,那个红色的东西却在眼前画了个美丽的红弧,落下去了,落在妈妈的手里——落在妈妈手里捏着的那几棵青菜里,红绿相衬,分外动人。
“真的是小瑜的奖学金?”妈妈丢了手里的菜,捧着红包仔仔细细地看,却并不打开。
“小瑜是我们系里成绩最优秀的,奖金4000块呢!”
“这么多呀!”妈妈笑着打开红包,从里面抽出一迭崭新的钞票。
“喂!”我拽住江枭,“你不是说我的奖学金已经请客了吗?”
“切!”江枭甩开我的手,“你以为就你有奖学金啊!请客用的是我的!”
“可是……”我想说那次是我请客,应该用我的钱,可还没说出来就被一个什么东东贴住了嘴巴。
“这是黄瓜?”江枭把那个长圆形的、青中略带点嫩黄的东西在我嘴唇上轻轻碰了碰,“是不是啊?”
“是的!”我赶紧后退,赶紧捂住嘴巴——黄瓜皮上的小刺把我的嘴巴搞得又痛又痒。
“是吗……”江枭颠来倒去地看了一会儿,“怎么不是绿色的细长条呢?”
“这是我们本地的黄瓜,比你说的那种黄瓜要脆一些、甜一些。”妈妈在篮子里翻了一会儿,又拿起一个青青的黄瓜递给江枭,“这个更嫩,更脆更甜。”
“哦。”江枭接过黄瓜——“咔嚓!”
“呀!你没洗就吃呀!”我赶紧去夺江枭手的黄瓜,“浇大粪啦!完了!你把大粪吃到肚子里了!”
“啊?”江枭慌忙捏着脖子,“呕——呕——”可是,一点也没吐出来。
“小瑜!”妈妈笑着瞪了我一下,“还是刚长出两片叶子时浇的,你胡说什么?”
江枭拿着那根咬了一大口的黄瓜,裂着嘴巴,皱着眉头,丢也不是,吃也不是。
“小江,别听小瑜瞎说。”妈妈看着江枭笑了,“去那边泉水里洗一下,就可以吃,没有用过农药,你就放心吃吧。”
“恩。”江枭一把抓住我,“走!给我把黄瓜洗干净!”
……
“姑姑!”小胖哥来了。
“枭哥!”老狼他们来了。
“姑姑,我帮你提篮子!”小胖哥很轻松地提起那个装得满满的篮子,脸不红心不跳。
“枭哥,你吃的什么?”老狼他们围着江枭,看他的嘴巴,看他的手。
“说啊!吃的什么?”老狼他们有点急了。
“黄瓜。”
“黄瓜?”
“恩!是黄瓜!”江枭又“咔嚓”一口。
“好吃吗?”老狼他们都在咽口水。
江枭用一声有些夸张的“咔嚓”回答了老狼他们。
“沈小胖!”
“干嘛?”
“黄瓜!”老狼他们狼一般地围住了小胖哥,围住了篮子。
……
晚饭后,江枭他们照例去白龙泉洗澡,我也照例在厨房洗热水澡。
洗好后,天色还很亮,就不想上楼,搬了小凳坐在门前的场地上等江枭他们回来,也等妈妈——妈妈在厨房洗澡。
那三两小车,平排停在眼前,早已洗去来时的灰尘,在晚霞的映衬下发出异样的光芒。尤其是那辆银白的,此刻是却是白中带红,红里透粉,宛如偶落人间的仙子,新奇中透着娇羞,娇羞中隐着渴望。
……
“小瑜,你洗好了?”江枭他们回来了,一个个浑身上下水淋淋的,挤在车门边吵吵闹闹地找衣服。
“小胖哥,你换套大点的衣服吧。”我一看到小胖哥腰肚那一溜不太白的皮肉心里就难受。
“怎么?这衣服多好啊!”小胖哥使劲拽了拽上衣,总算盖住肚子了,可手一松开,肚子又出来了。他就使劲往上提短裤。
“羞死人了!”小胖哥那又短又小的短裤,因为打湿就紧紧地贴在肉上,现在被他使劲一提,简直不忍目睹。尤其是前面,把他那“宝物”的外形立体化地勾勒出来,而且还要不安分地随着主人的走动“疏活”一下筋骨,我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