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枭又呆了一小会儿,又伸着手轻声轻气地说:“你可以教我呀,我学得很快的。”
“妈妈!”我懒得理江枭,对着门外大叫,“快来!我累死了!”
可是,妈妈刚过来,还没来得及挽起袖子,那小胖哥就“腾”地从板凳上跳起来:“姑姑!我要理发!”
……
门里门外又是两重天。门外,只听到妈妈一个劲儿地在说话,却听不到小胖哥半点声音。门里,虚心而勤快的江枭在我的指导下很快学会了揉面团,面团都揉好了,他又主动请教我烧火的方法,很快他就领会了烧火的秘诀,并且烧得有声有色。我把做好的桂花糕放到一屉一屉的蒸笼里,江枭赶紧把高高的蒸笼搬到锅里,然后他就守在灶前专心专意地烧火。
当我们的第一笼桂花糕出锅时,小胖哥的头发也理好了。
江枭一手抓起一个热气腾腾的桂花糕,一个喂给我,一个给喂妈妈。
我张嘴咬江枭喂给我的桂花糕时,妈妈却伸手拿过江枭喂给她的桂花糕,扭身递给站在身后的小胖哥。
小胖哥鼓着嘴巴,看着妈妈,半天才接过桂花糕。
江枭就再抓起一个桂花糕喂到妈妈嘴边,同时很惊异地问道:“妈妈,你怎么把沈小胖的头发理那么难看呀?”
“江枭!”小胖哥大概是很久没有说话的缘故吧,嗓子有点哑,“你才难看!”
然后,我们都在妈妈的指导下继续做桂花糕,蒸桂花糕。
妈妈说,今年是个很特殊的年,所以要多做桂花糕。妈妈还说她改进了桂花糕的原料,要做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好吃的桂花糕。
妈妈问我刚才吃的那个桂花糕与往年是不是不同。我说不知道,因为我刚才吃得太快,就像猪八戒吃人参果,没尝出任何味道就下了肚。妈妈就问小胖哥,可是小胖哥除了说很好吃,别的都不会说。妈妈没问江枭,因为江枭没吃。
但是,江枭立即抓起一个桂花糕,咬了一点,微闭着眼睛咂咂嘴,然后睁大两眼,大声叫道:“我知道啦!妈妈在桂花糕里面加兰花了!”
妈妈愣了,我愣了,小胖哥也愣了。
因为忙,午饭就省去了。黄昏时,我们和吴嬷嬷老校长一起吃晚饭。吴嬷嬷咬了一口桂花糕,感叹道:“易妹妹就是心灵手巧,我还担心这兰花坏了桂花糕的味呢!没想到更好吃了!”
晚饭后,天还没有黑。但是江枭一个哈欠就一个哈欠。我本来还想跟妈妈和小胖哥说一会话,玩一会的,可是江枭却趴在椅子上“呼呼”起来。
没辙,只得去睡觉。好在我今天也累得够戗,虽然不瞌睡,躺在床上歇息还是很舒服的。
小胖哥刚走到阳台又转回来,他说吴嬷嬷想跟妈妈说说话,就把妈妈拉走了。
原本在椅子上就已经呼呼大睡的江枭,一上床却神奇地清醒了。他三两下脱了我的衣服,紧紧把我箍在怀里,瞪着眼睛问:“你老实告诉我!妈妈给我理的头发好看不!”
“好看。”我侧着脸懒懒地回答。我不想看他的头发,虽然我知道很好看。
“小瑜!”江枭猛地扳过我的脸,眼睛里冒着火,“你看着我!”
我看着江枭,看着这张紧贴着我鼻子的脸,看着那双冒着怒火的大眼睛,看着那带着怒气带着霸气的嘴唇……
“枭哥哥……”我不禁对着那异常熟悉却异常渴盼的唇吻了上去。
“哼!”江枭下巴一动,我吻到的是空气。
“你说!”江枭好像忍无可忍了,样子凶得像要吃了我,“我好看不!你说!”
“好看,我没说你难看。”我有点害怕了。
“好看?”江枭“腾”地坐起来,一把抓起我,“好看你为什么不看我!你说!为什么!”
“我什么时候没看你了?”我在他的手中瑟瑟发抖。
“你!”江枭“腾”地把我摔到床里边,“我都忍了大半天了!你还敢骗我!”
“哇——”我大哭起来,我终于明白:这理了短发的江枭也只是乍一看起来温和幼稚,其实,他的本质哪里有一点变化?依然是那个霸道的凶狠的家伙!
而且,理了短发的江枭,比以前还多了一点不好——狠心。直到我哭得累了晕了,直到小胖哥送妈妈上了楼进了屋,江枭才板着脸硬邦邦把我搂在怀里,冷冰冰地说了句:“以后再敢这样对我,有你好看!”
我就再哭,趴在江枭怀里哭。仔细想想,我也没怎么对他,他竟然这样凶我,而且明天就是除夕了,他也忍心。
我又哭累了,哭晕了。
“好了,别哭了。”江枭轻轻抹着我脸上的泪水,轻轻叹息,“本来是想抛掉一切过往,过个全新的年,唉,全被你这个小东西给破坏了。
第126章 欢乐除夕
今天是除夕。
一大早,小胖哥就在楼下吆喝“谁去镇上玩”。最先响应的自然是我,接着是江枭。可是等我和江枭套上衣服急匆匆跑下楼刷牙洗脸时,才知道最先响应那个号召的不是我也不是江枭,因为妈妈、吴嬷嬷、老校长他们已经穿戴整齐站在江枭的车边了。
“江枭,别把脸拉那么长,不就是坐一下你的车么?”上车的时候,小胖哥看着江枭撇着嘴巴说。
“切!”江枭一把拉开后面的门,再一把抓起我丢进去,“今天你坐后面!”
“喂!江枭!我不坐前面噢!”小胖哥又在撇嘴巴。
“你想得倒美啊!还轮不到你呢!”江枭转过身拉住妈妈,“妈妈,你坐前面。”
“哦,好。”妈妈弯腰正要坐进车里,却被横空出世的一只手抓住了胳膊,那胳膊的主人是小胖哥。
“不行!”小胖哥刚才还在笑,现在却满脸的寒霜,“不行!姑姑坐后面!”
而我,也有点不愿意坐后面,于是就跟着闹起来:“我要坐前面嘛!”
最后的结果是,我坐前面,妈妈、小胖哥、吴嬷嬷、老校长他们4个人挤在后面。
“自私的小东西!”江枭拧拧我的脸,“呼”地一声,车就跑了起来。
车刚到镇上,就引来了许多年少年的包围者,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包围圈在增大增厚。
等我们都下了车,站在那并不怎么宽阔的街上时,包围圈里顿时爆发出一阵很是响亮的“啊呀”声。仔细搜寻那些惊叹声的落脚点,竟然是惊人地一致——在江枭的身上脸上。
“小不点!”小胖哥很有些不高兴,对着几个跟得最紧贴得最近的小家伙大声呵斥,“站一边去!”可是,小家伙们非但没有站到一边,还挤得更近了。
“哈罗!”江枭手一扬,大眼睛一挤,“小朋友们好!”
“哗啦——”包围圈忽然散了,好像刚才的江枭突然变成了此刻吃人的怪兽。
“哈哈——”小胖哥看了一眼正在发愣的江枭大笑,“怎样?感觉不错吧?”
“小朋友们怎么了?”江枭迷惘地看着我问道。本来我也有些奇怪的感觉,但是,此刻我没有心思去探究,我饿了,我没吃早饭,我要吃东西。
但是,小胖哥却说先办完正事,然后再带我买好吃的。
到现在,我才知道小胖哥所谓的到镇上“玩”的真正意图——他要给吴嬷嬷、老校长、妈妈买新衣服。他的钱打哪里来的?在我坚持不懈的追问下,他才很有些谦虚略有些得意地说他拿了奖学金,至于奖学金的数目等级,他秘而不宣。
小胖哥的“奖学金事件”多多少少对我有些打击,虽然我得了堂堂S大的一等奖学金,其数目也是非常的可观,可是,那笔钱却不翼而飞。我现在总不能拿张空头支票来与小胖哥抗衡吧。况且,若要追问起那钱飞掉的根源,我肯定又少不了苦头吃。
江枭好像一点都不沮丧,尽管他此时身无分文。用他的话说就是:“我有你,有妈妈就足够了,还要什么钱呀?”
小胖哥给妈妈他们买了衣服,还要给我也买一套。原以为江枭会很不高兴的,没想到他居然很支持,并且很热心地帮着挑选。只是最后他表现地有点霸道,他非要小胖哥买他看中的那套衣服。
我们都有新衣服了,惟独小胖哥和江枭没有。我很有些为难,小胖哥倒没什么,我只担心委屈了江枭。他还是第一次在我家过年,总不能让他穿旧衣服吧。
不知道是不是妈妈最了解我的心思,当小胖哥拉着我要去吃王麻子的芝麻饼时,妈妈却拉住我说:“给小枭选套衣服。”
给江枭买衣服有点艰难,因为在我的印象中,江枭穿的全是上千元万元的名牌,而我们这里最贵的也没超过200元。
没想到的是,江枭居然欣然接受妈妈为他买衣服的决定,并且像很听话的塑料模特那样站在那里,我和妈妈要他试穿哪一套,他就试穿哪一套,从不发表任何异议,不发表任何评论。但是,有个人却一直在旁边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语——江枭穿那套难看,穿这套依然难看。结果,我们带着江枭跑遍了镇上所有的服装店,江枭试穿遍了服装店里所有他能穿的衣服,那个人还是那句话,那个词——“难看!”那个人,就是小胖哥。
其实,我觉得只要不是女人的衣服,不是小孩子衣服,不是老爷子的衣服,不是太大也不是太小的衣服,江枭穿着都很好看。可是,小胖哥为什么一直坚持说难看呢?
还是妈妈英明,在小胖哥越来越强烈的“难看”声中,妈妈果断决策,为江枭买下了我们镇最贵的一套衣服——198元的一套休闲装。
接下来,给江枭买衣服的情节又戏剧性地在小胖哥身上重演——妈妈也要给小胖哥买衣服。而那原本并不小肚鸡肠的江枭却“睚眦必报”起来——那沈小胖岂止是穿这个镇上的所有衣服难看,他就算穿遍了全中国全世界的衣服,也找不到好看的。
我有点糊涂了。我不明白小胖哥、江枭这两个让我很有些崇拜很有些敬佩的哥哥怎么在买衣服这件小事上如此不男人、没风度。
妈妈却并没有表现出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