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秦鹤,是台州白相人,也收有不少徒弟,兼开西藏路恒茂里内的恒雅书场和恒雅剧场、八仙桥第一旅馆、东自来火街的恒雅书场和恒雅剧场、八仙桥第二旅馆、顺昌路同乐剧场、同乐旅社等。
陈继藩,较有文化,能说法语,是由法租界领事公馆华董张翼枢介绍来的,杜月笙认为他比较老实,抗日战争发生后,杜月笙去香港后也将他带去了。
高怀礼,北方人,曾在法租界巡捕房做过包打听,在淞沪警察厅担任巡官等职。
不久,杜公馆又购进8部汽车,十几个司机由王宝钰管理。
厨房里,万墨林聘请了苏州帮2人,扬州帮2人,本帮3人,北京帮2人,下手3人。
同时,杜公馆还有夜班卫队4人,门警6人,后弄巡路卫队2人,大菜间专职待客茶房4人。
在烟榻房,还有一个专门为杜月笙装鸦片的人,此人叫郁泳馥。他原在十六铺摆水果摊,身刺花。后来任新城隍庙总稽查、上海纱纺易所总稽查。他带两个助手,帮他烧鸦片膏。
杜公馆中还有杂务工2人,管冷气的2人,打扫天井、大厅、送信等杂役8人,花园司务3人,女佣20人。
除了杜公馆配备各样人手外,杜月笙还广交朋友,张翼枢、章士钊、陈群等都是座上客。
另外,刘春圃、杨度、洪帮大哥高士奎、律师秦联奎、江一平、王荫泰、陆殿东、朱文德、王思默等,工商界的闻兰亭、钱新之、王晓籁、虞洽卿、刘鸿生、潘公展、徐寄庼、吴开先、杨管北、杨志雄等,加上杜的门生金廷荪、陆京士、唐世昌等都常来常往。
有了人,有了广泛的社会关系,1924年初杜月笙的事业开始走向顶峰。
杜月笙天赐智能,又勤恳努力,聚精会神,他在光怪陆离,无奇不有的大十里洋场,接触其心脏,伸展其触角,融会贯通,心中有数,正如砂砾中的一粒宝石,几经磨炼,终于光芒四射,脱颖而出。
他,成为了上海滩的人杰。
祸不单行,黄老板与结发妻离了婚(2)
两天后,杜月笙特地跑了一趟黄公馆。黄金荣见来了救星,知趣地回避了。杜月笙觑个机会,叫声桂生姐,就吞吞吐吐地把事情说了出来。他担心会有一场电闪雷鸣的暴风雨,谁知林桂生却苦笑一声,问杜月笙:“你的意思呢?”
“我赞成。”杜月笙边说边偷偷窥察林桂生的脸色,见她神色平静,便试探地说:“讨了兰春,也许可以收收老板的心。”
林桂生瞅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我不反对他讨小老婆,但不许讨露兰春。论辈分,露兰春是孙女,要我同她称姐妹,太不成体统了。”
林桂生关门落栓了。可是,黄金荣却讨定了露兰春,她却一个棒打回头。这苦了夹在中间的杜月笙。他是黄金荣的心腹,也是林桂生一手栽培起来的,并且两人还……现在他一出面,林桂生还说不定以为他是想和她一起过呢!他此刻心早在那个妙龄少女陈婷婷身上了,哪敢多劝说。老谋深算的杜月笙此刻也是一筹莫展了。
杜月笙不愿卷进这场难断的家庭官司里,便搭讪道:“桂生姐,公司还有事,我走了,有机会我再劝劝老板。”
说完,他就要溜出去。
“慢走。”不料林桂生却忽然下了决心,“月笙,你是受命来的,我不难为你。你告诉老板,露兰春可以进门,但从今后,我与他一刀两断。我有一个条件,要他拿出5万块钱做赡养费。”
“桂生姐,你,你,就只要5万元?”杜月笙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知道应该怎样说才好。他们半世的夫妻,老板娘林桂生一手策划替黄老板打下的江山,难道他们就这样分手了?同心协力赚到的巨大财富就只要5万块,这不过是九牛一毛,谁都会替她抱不平。所以,杜月笙有些惊讶。可是,林桂生是一个多么工于心计的人,连杜月笙这样精明的人都被她蒙住了。
林桂生却不容分说,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了。
在隔壁偷听的黄金荣却如逢大赦。他喜滋滋地出来送杜月笙下楼,并当即派人拿地契向银行押了一笔现款交给了林桂生。其实,林桂生自有她自己的如意算盘,黄金荣的万贯家财主要来源是做鸦片生意的“三鑫”公司,她在公司拥有巨额股份,一年三次分得的红利、数额之巨令人咋舌,她的小金库里的钱多着呢。
第二天一早,林桂生便搬出了黄公馆。杜月笙也不管黄金荣生气,亲自在西摩路处为林桂生租了一幢房子,里面的家具摆设尽量保持黄公馆的样式,算是报答林桂生的知遇之恩了。
林桂生一走,黄金荣就用花大轿把露兰春抬进了黄门。新娘子不愧是色艺双全的红伶,长得亭亭玉立,风流娇媚,齐眉的刘海,天生有些卷曲,一只盘发髻,周围插了一圈茉莉花,更衬着秀发如云,人香花也香。一身大红绣凤的旗袍,满身的珠光宝气,透着那么一股香艳。黄金荣为讨好新娇娘,摆宴三日,请到了法租界所有头面人物,一时黄公馆宾客盈门,贺礼堆积如山,像赶庙会一样热闹。
黄金荣得力的八大生都来讨露兰春的欢心了。其中顾掌生是最起劲的一个。他端着酒杯,走到黄金荣与露兰春的面前,对老夫少妻肉麻地笑道:“掌生敬二老三杯。老板属龙,老板娘属鸡,龙戏凤,凤附龙,真是天就的龙凤配。哈哈哈!”
露兰春羞得满脸通红,但这阵阵红晕更增添了她的美色,乐得黄金荣直搔那光头皮。得意之际,他对露兰春道:“来来,这里没外人,唱一段,大家快活快活。”
露兰春忸怩了半天,才慢慢站起身来,微微启口,轻轻地唱道:“三尺雕翎箭,能开方上弦,弹打飞禽鸟,英雄出少年……”
这是《天霸拜山》里的一段唱腔。露兰春一身大红,镶金嵌玉的新娘装束,倒更使这个黄天霸英气妩媚,风流俏丽。酒席上爆发出一阵震耳的喝彩声。连声叫:“再来一段,再来一段!”
杜月笙面对这热闹的婚礼场面,却坐在角落里默不做声。他坐了片刻,就悄悄退了出来。
空荡荡的街弄里听不见婚宴上的喧哗,昏暗的街灯在杜月笙的身后投下了一个长长的黑影。他想起了一手支撑过黄门的林桂生,不由感到一阵深深的遗憾和伤感。
她有些太刚烈了。不,还是她明智。就像今天的婚宴,如果她在,不会受得了的。更别说以后看着那个新太太作威作福了。但林桂生风云一世,就这样下场了吗?杜月笙不由升出一种“惶惶相惜”之感,轻轻叹了一口气,背着手踱出弄堂,竟没有再回黄公馆,径自到林桂生那去了……
这时,露兰春年仅25岁,而且早已与当时上海的花花世界结下了不解之缘。虽当了老板娘,黄金荣年老得少妻,对于她的吃穿用度都极为上心,身上戴的、穿的、手里玩的、屋里摆的,全都挑着最时髦最名贵的要。但金银珠宝、豪门深院锁不住那颗年轻的心。尽管黄金荣明媒正娶,用龙凤花轿把露兰春抬回家中,黄公馆保险箱钥匙都一概交由露兰春保管,但她还是留恋着粉墨生涯。
蜜月过后,露兰春执意要上老共舞台登场。她觉得,在五彩缤纷的彩灯里,在雷鸣般的喝彩声中,才有她的梦幻美景。黄金荣开始看出她对舞台生涯的留恋,只装作看不出、不接她的话茬。他只想金屋藏娇,把这个美娇娘揽在自己怀里,断了那些浮蜂浪蝶的痴念。但露兰春心意十分坚决,她对黄金荣说:
找回珠宝,神通广大(1)
自从黄金荣在共舞台“跌霸”之后,杜月笙的名气在上海滩上如雷贯耳,很多人开始用目光重新审视起他来。
杨多良坐在何丰林的客厅里,佣人不停地替他烧烟。这大烟膏子是由上等的印度土熬制而成,平时抽起来,杨多良向来是觉得特别过瘾的。但此时,他却觉得索然无味,抽一口,呛几口。
他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那六大皮箱的珠宝古玩使他的心如同被一剪子一剪子剪碎那样疼痛,如果找不回来,他这后半辈子和一家老小的生活便毫无着落了。要是真这样,他会一直睡不着的,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后气死而去。
在福建,杨多良是督军周荫人的秘书长。20年来,他搜刮民财曾让许多人陷入家破人亡的境地;当然,他大肆敛财受贿也曾使许多人飞黄腾达。结果,他自己从上任到离开时,有了这6大皮箱的珠宝古玩。
上海这个花花世界是有钱人的天堂,只要有钱,山珍海味,名酒美人,应有尽有。他以前曾因公事在这住过一个月,最令他难忘的是那些美女,要多少有多少,仪态万方,风情万种,一晚上换10个都有,永远有新鲜的感觉。当时他就想将来一定要到上海来享受享受这一切。
离任后,他马上想到到上海这个花花世界来打发余生。谁知他一来上海,一切都并不像他想像的那样好。当他派4个保镖押运着多年搜刮而来的6大皮箱珠宝古玩,乘着法国邮轮来上海时,却被上海的女人给暗算了。
那两个女人是什么时候上船的,4个保镖都不清楚,他们只记得船到长江口时,她们都出现了。
当时,她们俩在舱门前说笑,声音又大又尖,浪荡得很。
“看他那肚皮,还想和我跳舞,我躬着腰也搭不到他的肩!”
“真是个臭家伙!请我们吃完牡蛎后,又要我们结账买单,这算什么男人?”
杨多良的4个保镖在舱内吸着纸烟,似乎对眼前的一切,谁也没有听见,谁也没有看见似的。
“两个小婊子,还我钱!”这时,外面又响起一个男人粗粗的声音。
“姐姐,快跑!”
“跑,往哪跑?”
“哧———”一声,什么东西被撕烂了。
“流氓!你这个流氓!”
“老子一没摸二没睡,流氓什么了?”
接着,外面又响起了厮打声。
终于,有一个保镖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