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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抢先发出呐喊的竟是周围那些金兵,声音整齐而突然,竟盖过了激越的战鼓,把我吓了一跳,就这瞬间,五名契丹族斗奴已紧咬牙关向我们冲过来,神情狰狞如出栅猛虎,却又分工明确队形完整,五个人竟像一支冲锋陷阵的军队,楔子般把我们五人从中一分为二,我们不得不后退自保,各自为战。
契丹人几次冲锋后,试出我和托尼是最不容易对付的对手,立刻把主要攻击力集中到其余三名对手身上,一名同伴在两名契丹人的紧逼下忘了身后的枪阵,直退到金兵们平端的长枪上,立刻被刺了个对穿,长长的惨呼极大地打击了我们的斗志。
“一味退缩躲闪,咱们必死无疑,只有跟他们拚了!”我大叫着和托尼当先冲了上去,两名同伴都知道这是你死我活的决斗,如果我们死了,他们也不能幸免,立刻嚎叫着冲上前,挥刀向对方狂攻,爆发出哀兵最后的悍勇。五名契丹斗奴立刻退守成一个圆圈,盾牌向外抵挡我们疯狂的进攻,决斗用的短刀完全无法攻破对方盾牌严密的防守,那种盾牌简直就是这种短刀的克星。不过对没有用盾牌训练过的我们来说,这种盾牌反而成了累赘,影响了我们的步伐和出刀的速度,我们的进攻完全无效。
“杀!”五名契丹斗奴在我们劲力稍懈时,立刻爆发出整齐的呐喊,挥刀向我们反攻,我们不得不退守,但缺乏共同进退的默契,一名退缩稍慢的同伴不幸落入对方三个人的重围,当我们想返身营救时,他已连中数刀,一头栽倒在地,契丹人却不立刻杀死他,故意要让他临死前那不甘的挣扎和惨呼不断撞击我们的神经,以打击我们的斗志。
四周战鼓震天轰鸣,与垂死者绝望的哀嚎交相辉映,更为这决斗增添一抹惨烈之色,一个同伴再忍受不了那种厉鬼吞噬神经般的折磨,嚎叫着向契丹人扑去,对方三前二后的阵形立刻裂开一道缝,任那同伴一冲而入,阵形跟着合上,我暗叫不好,和托尼挥刀想上前相救,却被对方三面盾牌阻住,眼睁睁看着那同伴在两名契丹人围攻下,转瞬间便倒在血泊中。
不到盏茶功夫,我方五人就折了三人,而对方却毫发无损,这让所有人对我们都失去了信心,就连西夏人也只是绝望地冲我和托尼高喊:“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有赚!”他们现在最大的愿望也只是要我和托尼杀几个金国斗奴,使夏国不至于输得太惨。
我和托尼在金人的呐喊和夏国武士的鼓噪中,几乎同时扔掉了累赘般的盾牌,然后对望一眼,俱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信心,这信心又在眼光相互的交流中被无限放大。
“‘一阵风’百多号匪徒都败在咱们手里,死亡之海咱们都闯了过来,难道还对付不了这几个契丹人?”我横刀昂然而立,用过去商队中通用的大食语对托尼道,“咱们先跟他们游斗,觑得破绽后同时进攻,集中力量攻击一人,依年纪把他们分为一至五号,进攻时喊出目标的号数,咱们同时出刀,相信他们没人能挡你我同时的绝杀。”
“就这么办!”托尼信心倍增,五名契丹人却一脸茫然,他们听不懂我们的语言。
契丹人开始逼过来,我和托尼跟他们一触即退,手中少了沉重的盾牌,我们的步伐比他们要灵便迅捷得多,决斗场又足够大,他们根本追不上我们的身影,五人不得不分散开来,对我们进行围追堵截,我们的机会来了。
“注意五号!”托尼听到我的提醒有意识地向我靠过来,我一声厉吼,“杀!”
话音未落,我猛然一刀挑开他乌龟壳一样的盾牌,托尼的刀立刻应声没入盾牌后,五号当即惨叫一声,捂着肚子跪倒在地,那一刀几乎把他的肚子完全剖开。
“好!”夏人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完全盖过了金人的呐喊。
“三!”欢呼声中托尼又是一声厉喝,挑开了三号护在身前的盾牌,我就在白驹过隙的瞬间,一刀切入盾牌的空档,砍中了他的胸膛,立刻让他失去了战斗力。
“好!”夏人再次欢呼,这大出他们的预料,他们甚至看到了赢的希望。
剩下的三名契丹人嚎叫着向我们扑来,我和托尼立刻退走,虽然以二敌三我们已能占到上风,但我们还是不想冒险,对方有盾牌拖累,根本别想沾到我们的边,但要扔掉盾牌,那又是弃长用短,更加不是我和托尼的对手,他们已必败无疑。
“二!”托尼再次大吼,挥刀斩向二号,那名契丹人似有预感,立刻弃盾后退,却被我追上去的一刀逼到场边,一下撞在那些金兵平端的枪上,几个金兵收枪不及,眼睁睁看着他撞在枪上,像落入陷阱的野兽般绝望地嚎叫挣扎。
身后有刀风响起,不需要再和托尼配合,我躲开那不成章法的一刀,跟着一个扫蹚腿把那个几乎疯狂的契丹人扫倒在地,倒地时我听到了他腿骨折断的脆响,他惨叫着还想挣扎爬起来,我踏住他握刀的手,一刀架上他的脖子,几乎同时,托尼也一刀斩掉了另一个契丹人拿刀的胳膊,那契丹人嚎叫着用盾牌砸向托尼,却被托尼一脚踢出老远。
决斗已经结束,场地中除了一死四伤的五个契丹人,两个西夏斗奴也永远地闭上了眼,另一个伏在地上正发出微弱的呻吟。胜负已分,只剩下最后的屠杀,但我对着刀下那失去抵抗的契丹斗奴,尤其对着他那双绝望的眼睛,这刀怎么也斩不下去,虽然早已窥破这个世界的一切天机,我仍为眼前这双眼睛中满含的对生的留恋和对死的恐惧感到心悸,一旁托尼的刀也垂了下来,他是真正的武士,不能对没有还手之力的对手出刀。
“杀了他,快杀了他们!”夏人的欢呼渐渐变成了责骂,“你俩还在等什么,杀了他们你们就是今日决斗的胜利者,就有希望获得自由。”
自由?我闻言心中一动,慢慢放开脚收回刀,向观战台方向走近两步,远远地冲夏皇李仁孝跪倒,为了四条人命,我毫不犹豫地跪倒。众人的嘈杂渐渐弱了下去,大家都不明所以地望着我,不知道我要干什么。
“皇上,”我身子挺得笔直,对李仁孝大声道,“我记得您说过,只要我们能战胜金国斗奴,就给我们自由,并有丰厚赏赐,不知这话算不算数?”
李仁孝失笑道:“朕一言九鼎,说过的话当然算数!”
我立刻追问:“是不是从现在起,我们就算是自由人?”【《游戏时代Ⅰ·天机破》方白羽 著 QQ511050491 流音华韶制作 http://hi。2。/511050491/ QQ群28835476】
李仁孝沉吟了一下,大声道:“朕宣布,你二人从现在起,已是我大夏国子民。”
我心情来不及激动,立刻道:“既然如此,依照草原上的法则,谁的性命被别人掌握,谁就该成为对方的奴隶,如今这几个契丹人的性命就掌握在我和同伴手里,他们就该成为我们的奴隶,我们既然是自由人,就有资格成为他们的主人。”
此言一出,无论夏国还是金国贵族们俱是一片哗然,不说一个奴隶居然敢出言挤兑皇上,还想要拥有自己的奴隶,这在夏国历史上大概是绝无仅有,也难怪他们哗然。完颜希更是拍案怒骂:“荒谬,奴隶也想一步登天,再说金国的斗奴永远属于我大金,他们的生死掌握在本王手里,他们不能在决斗中胜出,就该一死以谢罪!”
“不对,烈王!”我昂然道,“首先我已不再是奴隶,这一点方才皇上已当众宣布过,其次这几名金国斗奴的性命现在也不是掌握在你手里,而是掌握在我们手里,我们理该成为他们的主人,虽然如此,我还是愿意把皇上给我的全部赏赐奉献给烈王,作为这几个金国斗奴的补偿,相信我的同伴也愿意如此。”
“不错,我愿意!”托尼立刻道。
完颜希还要反对,李仁孝已鼓掌笑道:“你二人如此殷切地想要那几名残废的斗奴,甚至不惜用朕丰厚的赏赐来交换,烈王肯定不会反对,是吧,烈王?”
完颜希鼻子里轻哼了一声没有言语,李仁孝立刻对我道:“烈王已经同意,那几个契丹斗奴就属于你们了,你们可以先带他们退下,暂时在近卫营中歇息,待回京城后朕再行封赏。”
“谢皇上!”我笨拙地磕了个头,和托尼一起把四名重伤的契丹人和那名幸存的伙伴带离决斗场,暂时带到军营歇息,期间没有人再给我们带上手铐脚镣,但有几名李仁孝的近卫兵丁在有意无意地监视着我们。我知道,虽然现在不再是奴隶了,但要想离开这儿的话,一样会被人当奴隶追杀。
我和托尼为几名契丹人包扎伤口的时候,他们的眼神十分复杂,既有死里逃生后的庆幸,又有失去兄弟的悲伤,我能理解他们的感情,一方面我和托尼杀了他们的兄弟,另一方面我们又救了他们一命,这恩仇之间实在难以算清,在我们为他们包扎完伤口后,他们的大哥终于嗫嚅着向我拜倒在地,哽声道:“多谢主人不杀之恩,从今往后,我们兄弟几人就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主人的大恩!”
我把断了一臂的老大扶了起来,握着他的手说:“我假意作你们的主人,是为救你们的权宜之计,你们在我这儿永远是自由的,养好伤后随时可以离开,以后为仇为友都悉听尊便。”说完我转向托尼问:“托尼,你看如何?”
托尼轻轻抚着手腕上镣铐留下的疤痕,垂首黯然道:“只有做过奴隶的人,才能真正体会到奴隶的辛酸,如果有可能,我愿这世上不再有奴隶。”
老大的眼眶有些湿润,紧紧握着我和托尼的手没有说话,但从他哆嗦的嘴唇可以知道,当他得知自己是自由人后,心中的激动难以言表,一个奴隶突然成为自由人,就如同获得一次新生,我完全能感受和理解这种心情。
后来我才知道,他们原是契丹贵族,是从小就习武的契丹勇士,他们复姓耶律,断了一臂的老大叫耶律昭,被我砍中胸口的老三叫耶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