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的可就不是我了。”许仙言辞清晰,却透出淡淡的威胁之意。
梁连顿时一窒,暗自思考,如今形式不妙,这四人自是不放在眼里,可是许仙却不知深浅,看起来莫测高深,观他上次杀倭人时手段毒辣,很不一般,若与四人拼斗时他再插手,岂不危矣?不妥,还是让四人先走,到时派人追杀好了。
思虑妥当,梁连眼中闪过一丝不甘,自小到大,何时受过这等气来,等法海一到,必要出这口恶气。点点头,阴沉地道:“好,我今天就给你这个面子,不过,要他们发誓,不许把今天他们说的话传出去,否则……”
老大众人听二人聊了半天,知道许仙是在为自己分辨开脱,虽知许仙是好意,但看许仙眉清目秀,一派斯文的模样,横竖看来都是一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怎能让那梁公子如此忌讳。当下有些不满,老关首先发言道:“我说兀那书生,老子的事情不用你管,你……呃?”
话未说完,老关四人顿时眼睛发直,瞠目结舌,一幅不敢相信的样子,眼睛瞪的溜圆。原来许仙见老关聒噪缠杂不清,知道如果他们再不走,一会儿梁连帮手来了,定是难逃一死,心里一急,也顾不得惊世骇俗,随手大袖轻拂桌边不远处的巨大大理石屏风,刚好从窗外吹来一股微风,那屏风顿时如同适才小六子的面粉般,变成细的不能再细的粉末。老大四人行走江湖多年,哪里见过如此吓人的功夫,顿时面如土色。
许仙微微一笑,犹如没事人一般,指着梁连说道:“这功夫简单的很,他也办得到。你们自信能抵挡么?如果能,就算我多事,否则,还是赶快走吧。”
老大到底是老大,心下暗惊何时江湖竟出现如此年轻的高手,表面却是从容不迫,双手抱拳道:“谢谢公子,在下方月信,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将来也好让我等相报今日厚恩。”语气诚恳,不卑不亢。许仙心下暗赞,微一摆手,说道:“我不是江湖中人,只是一名大夫,今日你等说起来却是被我牵累,报恩就不用了,快些去吧。”
方月信还待再说,许仙再说一声快些去吧,袍袖一拂,一股温和浑厚却无可抗拒的巨大气墙将四人推向楼梯口,口中喃喃念动。方月信似乎听到些什么,先是一愣跟着便是一喜,说道:“恩公,大恩不言谢,在下告辞。”许仙虽也有些疑问,恩从何来,但也懒的理会,摆摆手,自让他们离去。
方月信四人离开酒楼,老关那张嘴闲不住,连连追问,道:“老大,那人到底是什么来路,真的只是一名大夫?功夫高的吓人啊!”
小六子也插嘴道:“是啊,老大,到底是什么人啊,刚才看你一幅又惊又喜的,快些讲来。”龙清方是众人中最冷静的一个,此时也对许仙起了好奇之心。
四人沿着绿荫重重的杨柳下缓慢前行,微风轻拂四人,同时也吹醒四人有些混乱的头脑。“记得月前我大哥在江南被人击成重伤,伤势严重的事情吧?”方月信低声和众人说着又仿佛喃喃自语。
众人纷纷点头,小六子也道:“我还亲眼看见,请了许多大夫都说没有希望,后来听说快马送到姑苏保安堂,说是那大夫擅长治疗各种奇难杂症,对了,刚才那人说自己是大夫,那姓梁的叫他许仙,刚好和那保安堂的东家同名,莫不是……”
“不错,他就是那个救我大哥一命的大夫,唉,想不到我们两次被同一人所救,更想不到他功夫居然如此厉害,听说他的娘子不但武功高强,更是深通玄门法术。这次事情说到底是我们祸从口出,我们又欠了一个人情啊。”方月信摇头叹息着。
众人默然半晌,老关问起方月信许仙是否说过话,方月信点头,说道:“他刚才密语于我,说他在姑苏有个结拜兄弟,叫李俊,是个卖酒的,他自己在大宋各地都有保安堂的分号,希望我们平时照顾照顾,当作谢他之礼,又说咱们江湖人受伤流血乃是家常便饭,到时只要一纸签字,就可以让我认识的人无偿在他的药铺医治。也算是为大宋保全一丝不断的武性血气,在大宋有难时可以鼎力相助。”
许仙此时却不知道,从此之后,这号称江南四义的四人给许仙带来多大好处,许仙各地药铺从此再无人敢轻易得罪,江湖中人承江南四义的恩惠之人多不胜数,感于许仙的义气,遇有找保安堂麻烦的人,无不深受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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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酒楼之中,许仙和梁连对峙,二人均不言语,只是一人神色阴沉,一人样貌轻松,两厢比较便分出高下。就在方月信刚走不久,只听楼下一声佛号,跟着便是噔噔上楼的声音,同时传来叮当声。
许仙脸色一变,再不负适才悠闲,而梁连则得意的狞笑着,讥讽道:“许仙,天堂有路地狱无门,你却偏偏要往里边钻,今天,你就等死吧。”说罢,得意的哈哈大笑。
果然,从楼梯处出现的正是法海。法海接到侍卫的报信立刻就赶了过来,听说许仙只身一人,而且梁王府盗宝一事也与其有关,当下匆匆赶来。金山寺被重新修建还得多亏梁王爷,许仙的手段他也见过,非常毒辣,担心梁连和许仙一起冲突,那可糟糕。
见两人对峙的剑拔弩张,法海暗叹来的及时。低喧一声佛号,说道:“许施主,别来无恙?”许仙微一躬身,回礼道:“只要大师不打扰我和我家娘子,我就不会有恙。”
虽然许仙上来就是言辞锋利,但法海乃是得道高僧,并不动怒,微笑道:“许施主,老衲再次相劝,白素贞和那小青乃是异类,不能与人相配,难道你还是执迷不悟么?”
许仙点点头,说道:“佛家说想出世必须先入世,大师曾经劝我出家,可我不肯。可大师可曾尝过男女之情,男女之爱?想来没有,那么你又有何资格谈佛论道呢?我心已定,大师不必劝说。”
法海无言,只是叹了口气。梁连见法海被许仙驳斥的无力反驳,当下怒道:“大师,不必做此口舌之争,他为一己私利,唆使丫鬟小青去我梁王府盗宝,作为妖精干涉人间已是犯了天条,大师不如先拿下此人,再以此人要白素贞和小青来寻大师,到时再将其收了,岂不甚好?”
法海闻言双眼顿时一亮,跟着便叹息摇头,说道:“老衲乃方外之人,如无必要,岂能参与人间的好勇斗狠,不妥不妥。”
梁连顿时明白,法海意思是说他没有介入的借口,只要自己与许仙一交手,如果遇到危险的话,法海冲着老王爷的面子是不能不救的,到时自会参与。
许仙也是聪明绝顶,哪能不明白,顿时大怒道:“好你们两个不要脸的,真是不知羞耻,一丘之貉,竟然如此卑鄙。以为我许仙怕你们么?”
法海高声说道:“阿弥陀佛!许施主,你以为你做的事情我不清楚么?天庭知不知晓老衲不清楚,但是你擅自吸引外力,改变人间人妖平衡,已是触犯天条,虽然你不是妖精,但老衲收你并不为过。有种的跟我来。”
说罢,法海一拉梁连当先行去,许仙暗道,正好探探法海的虚实,如有可能,先把那要饭钵子给砸了,免除后患,便也跟着去了。
第七十九章 战斗吧!
跟在法海身后默默行了段时间,从酒楼出来前的些许愤怒此时已化为平静祥和。wwW;不再有争强斗狠之念,即使通过灵魂的融合使得今世的许仙心理变的年轻,但要清楚,是变,而不是不知道,前世今生,加起来毕竟也算小五十年,只要自己存在,没有失忆,这就是无法抹杀的事实。
不断的战斗让许仙产生心理上的疲倦和厌烦,许仙很无奈。难道我的宿命就是不断的战斗直到死去么?我不信,许仙突然拼命摇头,想要把脑海里那些挥之不去的可恶想法完全甩掉。许仙心里拼命呼喊着,不对,那是不对的,你必须要战斗。
蓦然一惊,许仙浑身倏震,同时心里闪过一道明亮,前世自己战斗是为了国家,今生战斗是为了自己,为了家人。许仙突然明白,他已经失去前世的父母兄弟,不能在今世再有相同的遗憾发生。此时此刻,许仙终于再次摆脱自己的心魔,重新涌起无法抑制的翻天斗志,内心一片火热。
前面行走的法海完全感受到许仙适才的心里变化,暗暗叹息。原本法海以为许仙心志不会过坚,施展之法,便能惑其心志,放弃战斗,甚至放弃自己。却不想适得其反,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没有诱惑成功,反而激起许仙这个前世铁血斗士的如海般强烈的战意。
三人离开震泽湖的美好景致,很快来到郊外。站定后,梁连得意的望着许仙,刚要说话,却被许仙抢了话头,率先说道:“梁公子,法海大师,我劝你们收起你那些小聪明,如果梁公子一意孤行,我不介意开战就先置你于死地。”
梁连脸色一变,随即大笑道:“哈哈,好笑,真的很好笑,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动听的笑话。”梁连貌似真的听到好笑的笑话般,捶胸顿足捂肚子,一幅眼泪都要流出来的样子。
许仙歪着头用眼睛斜斜的盯着梁连,半晌不言语,仿佛看白痴似的瞅了半天。梁连从许仙如同黑宝石般亮晶晶的眼眸中读懂其中的不屑,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如同变色龙。梁连气恼的不行,好象自从和许仙占上,就再也没有顺利之时,难道真的是我的克星?不行,不能让这样的人活在世上。鹰目如同一团愤怒燃烧的火焰,恨恨的回盯许仙。
许仙反而不再关注梁连,此时的梁连被他数次的连削带打,已经失去与自己作对的信心,色厉荏苒的梁连不过是只普通的老虎,重要的是自己的气势完全凌驾其上,只要自己不死,梁连永远无法摆脱自己设置在自己内心深处的阴影,即使跟随厉害的修炼者,也无法能够得到强悍的进步,作为修行之人,心若不净,又怎能体悟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