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内又恢复了之前单调的水流加剪刀切断葡萄藤声,两人的对话像是没有发生过似的,甚至连互相对看一眼都没有。
渐渐袋子空了,柳锦放下剪刀,帮徐白默一同冲洗葡萄表皮上的污垢。
两人距离近了些。
徐白默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别向柳锦这边嗅了嗅:“今天你没喷香水?”
“啊……没喷,昨晚你不是说对香水的味道过敏麽?”柳锦鼻子也闻来闻去,确认没有香味存留在衣服上,“再说男人喷香水这事总觉得怪怪的,哈哈,所以以后都不喷了。”
你都喷了不知多少年了,现在才觉得不合适麽?徐白默明白柳锦的心里想法,不禁露出一丝笑意:“如果你对工作也能像你对待香水这件事上一般认真,我也会少揪住你来说教。”
我巴不得你老找我谈话呢!一个没留神柳锦把脑中想的直接吼了出来,徐白默回过脸低头将水果盘上的葡萄摆整齐,柳锦十分懊恼只好另找话来遮掩过去:
“这几天没怎么听说过周先生的消息……他和你联系过麽?”
或许是触到了先前的揣测,徐白默手抖了一下,跟着给出的回答也有些迷茫:“阿维他很忙的,我们不是一直会见面的……再说,阿维和我并不是……柳锦你误会了。”
“不是什么?”也不管刚才两人之间的气氛多么僵硬,柳锦一跳脚就直接问道,“白默你你和周维不是那关系?”
徐白默的脸虽然红了,但是他直视着柳锦语气很肯定:“所以说你误会了,虽然的确平时会……会互相解决,但并不是……不是你和小黄那种。”
“如果一定要说的话,我和阿维只是认识很多年的好友罢了,我知道他对我也不是那种感觉……嗯,阿维他还是,其实他还是应该结婚的,他和你我不一样,他是直的。”
将与周维的关系全盘托出后,徐白默等了一会儿没听见柳锦的回应,他抬头看柳锦正目光灼灼凝视着自己,也不说话就是这么看着,仿佛自己脸上长了什么他感兴趣的东西让他着迷不已。
如此热烈的视线让即便性子沉稳的徐白默也不得不慌乱不已,他背过身扯纸巾擦干手上的水珠,感觉那两道目光还是执着着不放过他。
“白默你这么急着向我澄清自己与周维的关系,是想暗示我可以行动麽?你看,如果你本意不是如此,像我这样的人还是会硬扳成这意思的。”
徐白默转过身匆忙争辩:“我只是把我和阿维的事情跟你说清楚,免得被你,被人误会……昨晚的事我当你喝醉了,你和小黄再好好谈谈说不定……”
“白默。”每当柳锦真心笑着时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认这人的确有资质成为游戏人间的上帝宠儿。上扬的眉梢高挺的鼻子,徐白默看着有着这么一张帅气脸庞的年轻人走近自己,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是否应该避开。
这个微微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男人伸手替徐白默将碍事的刘海拢去一边,只是轻声又叫了声徐白默的名字就斜侧着头用嘴唇截住了他尚未说完的话语。
刚开始还只是轻轻挤压,似乎在试探对方的反应,在没遭到剧烈抗拒后,徐白默感觉有只手托住了自己的后脑勺,接着原本被紧贴的嘴唇被放开,转而游上某个湿软的东西正反复沿着自己的唇线舔舐个不停。
“唔……”这种痒痒的触感并不怎么舒服,徐白默皱眉刚想挣脱,后脑勺那儿的手一下子用劲按紧了头皮,整个人被拉近拥入怀里抱着。上下嘴唇皮被撬开一条缝溜入了不从属自身的东西,缠绕住与之相似的物事颠转吮吸,害舌尖部位迅速充血变得越发敏感。
徐白默睁开眼对上了柳锦的眼眸,一想到刚才脸上的表情全被人看了去,又是一抹红飞上了双颊,垂目愤恨道:“你……快放手!”
柳锦放过了徐白默的嘴,手臂还是紧紧地圈着:
“呐,这次你不会再说我把你当小黄了吧?”
徐白默想起昨晚自己说过的话,又是一阵羞愧,柳锦笑了笑收紧臂膀将头搁在徐白默肩头,俯在其耳边用极其缓慢的语速一字一句地说道:
“在我面前的是徐白默,是心馨诊所的徐白默,是我柳锦想要抱着的徐白默。”
“这个徐白默呀年纪比我大很多,长得也不那么国色天香,性格古板不说还老是用工作来压我,每次跟我说话时都摆出一副年长者教育小朋友的架势,几乎每次决定做什么事时都喜欢和我唱反调,脸绷得硬邦邦的好像无时无刻都在找我的茬、生我的气。”
“虽然在X市时人稍稍变得柔和了些,也会笑笑不时开些小玩笑,但是一回来后,又立即和我拉开了距离,连原本答应赴约的饭局都不给面子,更是在我鼓起勇气吐露真心话时给了重重一棍子,不把人打晕不罢休,存心曲解了我话中的原意。”
“那时你……”
柳锦浅浅咬了咬徐白默的耳垂让他噤声:“这样的徐白默身边竟然早有了另一个人,还装作不经意似的经常在我面前与那人拉拉扯扯、搂搂抱抱,老是‘阿维,阿维’地叫,用手解决时还把那人当成是性幻想对象。对,那人与你差不多年纪,从大学时就和你交好到现在,那人比我成熟得多有自己的公司且事业也搞得挺成功的,待人风度翩翩简直挑不出什么毛病,就连第一次和他见面的小黄都对这样的男人赞不绝口。”
“可是呢……”
柳锦叹出一口气,徐白默耳边绒毛被吹得颤动:“可是呢,我还是不死心,即便被人拒绝过一次,即便被人误解,即便被人暗示说我心仪的那个人其实已经名花有主……说是死缠烂打也好,说是死不开窍也好……白默,我,我真的……”
脖子上落到一滴水,柳锦止了声伸手去摸,果然怀里的人脸上已经湿漉漉一片,所以他也不再废话,合着泪水直接吻上徐白默的鼻尖,碾转着覆上了先前尝过两次味道的地方。
既咸又甜,还有淡淡的绿茶味。也是,徐白默平日里总是喜欢泡浓茶喝。
当此次唇间的侵入变得畅通无阻时,柳锦心里感叹道:
真好。
终于成功了。
徐白默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与别人不一样是高中住集体宿舍时。
自然,这个不一样是比起他的洁癖来讲是更为羞于启齿的,所以除了他自己,那时整个学校里的人谁都不知道徐白默的秘密。
高中男生身体发育渐渐成熟了,当某种生理现象陆陆续续地在人群中扩大了出现率,关于班上哪个女生身材丰满的投票迅速成为了热门话题。徐白默同寝室的有些人在教室里讨论时没过瘾,往往会在晚上卧谈时故意挑起这争论,你一句我一句,大家都提名心中的“性 感女神”,并表示一定积极为她献出自己的忠诚。
喂,白默你怎么不说话?你中意哪个?
靠窗睡的徐白默半天没说话,有人挠挠耳朵说了句,白默你貌似和罗惠走得蛮近的,难不成你喜欢那类型的?瘦瘦小小的,洗衣板身材。
全寝室人都哄笑,徐白默翻了个身面朝墙壁,意思自己不参与讨论随便你们怎么说。
开玩笑的人也不敢太过分,徐白默与罗惠成绩好,再说又是同桌,老师总是明显偏爱他们俩,如果真成一对肯定也没人会惊讶。若是得罪了这两人,自己必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其余人则说着说着一会儿便没了兴致,散会自管自睡觉。
徐白默黑暗中睁着眼睛,硬撑着睡意,一直思考着自己怎么就没那么一位对象让他也能与大家一般热热闹闹讨论这事,脑中若是浮现出好友罗惠的身影,他就使劲摇摇头把错误的图像给消除掉。
咦,怎么好像除了罗惠以外自己就想不起来任何班中女生的那张脸长啥样?能记得罗惠的脸也是因为两人关系好老一起行动,而绝不会是什么男女之情……自己貌似就没把她当异性来看,就她那板刷头样估计也没人会认她作婉约大闺女。
没对象就没对象呗,徐白默还是与罗惠同进同出,铁得像哥们似的。但随后不久隔壁班级里发生了一件大事,传遍了整个学校。
两个男生晚上在厕所互相帮对方“打手枪”,结果因为过于投入连宿管来查房了都没发觉,被捉了个现行。
本来这种事其实在高中男生群里还是挺常见的,只是大家一般都自己解决完了事。学校明摆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想管太多,最多再多组织几次青春期生理教育。可是偏偏其中一名当事人不知道是一时冲昏头了还是怎样,竟然在办公室里当众承认说自己其实喜欢另一位很久了,所以才会答应帮他“打手枪”。
这话一出口,可怜了另一位不知情的男生,即便他本身不是男同性恋也被学校老师一并归为那人的同类,白白承受了很多冤枉白眼,最后承受不住压力,不到三个月就转学走了。而那位主动坦诚喜欢的人也因学校、街坊邻居方面的重重压力,举家都迁往国外,之后再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此事一出,整个学校的人都像打了鸡血似的。徐白默同寝的那些男生议论起这事时从不会吝啬于表达出自己的好奇。平时私下里讨论还嫌不够,回寝室里还喜欢关起门来研究男人跟男人能怎么做,是不是跟男女一样有多种体位。徐白默发觉自己在寝室越发不能静心看书,于是索性也盘腿坐床上看他们几人在底下折腾。
白默你对同性恋怎么看?睡徐白默下铺的人抬头问了一句。
不知道,没遇到过。
众人笑作一团,说废话,咱长这么大也就看到过这么一例。
徐白默耸耸肩说没遇到过所以不知道怎么看待同性恋这个人群。说罢,终于厌烦起来爬下床去准备洗澡,身后另一兄弟嚷着散了吧晚上再接着讨论,嘿,白默你等等我一起去!
男女浴室隔着一墙壁,水声说笑声都可以清清楚楚地听见。两人都洗完了,徐白默站着换衣服时突然被人一把抓住要害,惊愕之下他的铝制脸盘砸在地上“咣”地瘪了一块进去。
啊呀?白默你怎么一点感觉都没?一想到有女生在我们旁边洗澡,大伙儿都硬了。
浴室里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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