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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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死,我活- 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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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罚。告诉他,朕还是相信他的,让他继续主导救人事宜,不得怠慢。嘿嘿,这个李洛,明明想朕多派人手给他,却说什么另遣能士……再命铁卫中呼延叔、柳青、亨丘巨三人也去扬州协助他。跟他说明白,朕派这么多人去,不是陪他玩的,他若寻不回林芑云,自己缚了来见朕吧!”
    赵无极一一默记在心。他听到李世民最后一句话,心中微讶,看样子李世民是真的想不顾一切的寻回林芑云,甚至不惜以心腹要员为代价。史上为美色滥杀大臣的皇帝不是没有,亡国失身的也不在少数,都是骂名千古的昏君。但李世民乃世所公认的古来少有之圣君,怎也会做这种事……
    李世民见他神情闪烁,笑道:“无极,你在想什么?啊,是了,你在想,朕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好色寡性,轻贱朝庭命臣了?”
    赵无极吓了一大跳,拼命磕头道:“陛下玩笑了,臣、臣怎么敢!”
    李世民无所谓地道:“你有这番心思,原也没有错。国无谏臣,那还成什么话?不过你误会朕了。好多人都误会了朕,朕也懒得跟他们理论。你是朕的股肱之臣,朕今日却不得不跟你说——林芑云虽美貌,朕也只当她是朕的女儿。朕之所以对她如此重视,却是因为朕有件事须借重于她!”
    赵无极吃惊地道:“什么事需借重女流之辈?陛下有事,臣肝脑涂地,也必尽力做到!”
    李世民哈哈大笑,道:“无极,朕知你忠心,你就别再问了。你于战场之上搏命厮杀,江湖之中往来纵横,朕是很放心的。只不过有些人,特别是某些女人……就不是你能应付的了。你去吧,朕今日所言,不可走漏只言半句,连太子也不可,否则,朕要取你的脑袋,那也是很容易的。”
……(本卷结束) ……
第七部
1波起白泽  2风回云覆  3妾心红烛意  4谁言花无语 5铁衫狰狰  6孤火晦暗
    第一章波起白泽
    波起白泽
    林芑云靠在朱红圆柱上,歪着头,望着云海间忽显忽没的月亮。
    今晚的月亮虽然尚未全盈,但极其眩目,单薄的云层,已完全无法掩饰它的光辉。
    有的时候,一、两只夜归的鸟,喳喳叫着掠过水塘,那轻盈的影子,在荷叶上一晃而过,引得趴在上面的青蛙们大声鼓噪,荷叶就在这鼓噪声中摇曳起来,带得那水里的明月也突地一震,化成了千千万万片碎玉。
    林芑云低头凝眸看去,想要从那万千亮色中看出些什么,但隔了良久,终于有些气馁地摇摇头,道:“你说这亭……叫什么来着?”
    “啊,是……白泽亭。”
    阿柯搔搔脑袋,道:“这里明明是荷塘,满眼绿色,却偏偏叫白泽。我也问过七叔,他说是建亭的时候,镇了一只白泽石兽在下面,所以叫做白泽亭。”
    林芑云用丝巾掩住嘴,轻轻咳了几下。
    “白泽……”她低声念了几遍,也困惑地摇摇头。
    一阵夜风袭来,林芑云不由自主的一缩身子,阿柯在旁见了,立即手脚麻利地为她披上一件披风。
    林芑云伸手抚摩着披风上金线绘就的凤舞图纹,突然脑海中闪过了尹萱清澈、无邪的眼睛。她剑眉一挑,将那披风扯下丢给阿柯:“不要。”
    “哦。”阿柯老老实实地将那披风折起放在桌上,可是转眼又是一阵寒风,眼看林芑云消瘦的肩再度一颤,不禁道:“还是披上吧,夜寒露重。”
    林芑云听到这好久都不曾听到的熟悉话语,心中一软,随即又一咬下唇,倔强地摇摇头:“我不要。”她嘴唇哆嗦了几下,终于还是忍不住道:“你的这些闲心,还是给你的未婚妻子留着吧!对我这个外人,终究……”
    阿柯再呆十倍,也听得出这中间的意思,当下也不知从何说起,踌躇了半晌,殷勤地递上茶杯,打个哈哈道:“你看今晚的月亮,不错吧。”
    林芑云接在手里,却不忙喝,闲闲地道:“是啊!可就是在云里时隐时显,叫人看不清楚。你说,究竟是云遮住了月亮,还是月亮自己钻入了云?”
    “啊,这个……这个就不好说了。”
    阿柯搜肠刮肚,想要找两句名言来凑凑风雅,却怎么样也抓不到缰,猛地想到小真说过的话,便道:“月亮和云那么高,谁也不曾到天上去见过。所以……所以,这个……咳咳……古人说——云蒸霞蔚!”
    林芑云即刻头大了三分,皱眉道:“阿柯,是谁教你这句成语的?用在这儿,根本是风马牛不相及嘛。”
    阿柯毫不为意,反而得意地笑道:“这你就不懂了,林芑云。嗯,其实云就是霞,霞亦是云,不过多了些色彩而已。古人说这个云蒸霞蔚,其实也、也就是嘻嘻哈哈,分不清楚的意思。”
    林芑云闻言呆了一呆,老半天方吁出口气,有些唏嘘地道:“说得真好呢,阿柯。云霞尚且分不清楚,人岂非更难辨别?今日是贩夫走卒,谁知明日不会摇身一变,封王拜相?今日还是只知逃命的小混混,明日谁知会不会登高一呼,响应者众?
    “所以啊,不清不楚的时候,还是只有嘻嘻哈哈的好。”
    她说完这话,自己心中升起了一阵莫名的愁绪,不知阿柯听了会怎么想,会不会由此生分起来?
    然而,事实终究是事实,自己被阿柯的手下雷霆万钧地抢回来,到现在却连阿柯的真实身分都不知道,总不由得要想:“他已有了未婚妻子,那我呢,我又算得什么?总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装傻吧。”
    晚饭之后,阿柯约她到这亭里来,然而谈来谈去,始终只是在闲扯些无聊的话题。她的心跳得一阵紧似一阵,觉得每谈一句,似乎便与阿柯生分一些。
    她百无聊赖地端起茶喝了两口,勉强压住焦躁不安,看向池塘的一边,静待阿柯的回应。
    谁知过了半天,阿柯仍一声不吭。林芑云眼角瞟去,却见他兀自依在栏上抬头看天,似乎浑然不觉自己说这话的意思。她打心里叹出一口气,道:“我乏了,要去睡了。”
    阿柯忙道:“啊……也是,夜已经深了。我送你回房,这里太大,乱七八糟,很容易就迷路了。来人!”
    便有一青衣小童提了灯笼过来,在前引路。阿柯陪着林芑云走过曲曲折折的廊桥,穿过一片桃林,来到一处院门前。
    院子里传来淡淡的花香,一栋两层的楼房内亮着灯火。早有几名丫鬟掌了灯在院门前候着,见了林芑云,便一齐行礼道:“林姑娘。”
    阿柯道:“你怕潮湿,就住在二楼。早些休息吧,明日我再来找你。”
    林芑云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多谢。”一名丫鬟上前扶她,其余人在前引着,迳直往里面走去。
    走到楼前台阶处,林芑云微微一顿,回首望去,院门的方向一片漆黑,阿柯已走了。
    林芑云怔怔地站了一阵,那扶她的丫鬟道:“姑娘,夜深露寒,请进屋歇息吧。”
    林芑云回过神来,无言地点点头,进了屋子。
    上到二楼,丫鬟们推开房门,林芑云眼前一亮,原来整个二楼就这么一间房,极其宽大。
    靠南面是一张巨大的床,掩在层层珠帘轻纱之后,旁边立着嵌有青绿底、飞云纹玉的香檀屏风,屏风后是梳妆台、镂花朱漆柜子,屋子正中是一张几,一架琴,一鼎云兽镏金铜香炉,一排低矮的书柜,堆满了书籍。除此之外,再无一物。
    屋子面东的方向是一排门,外面是个露台。
    此刻,屋内只有几上一盏小灯亮着,开着两扇门,月华入室,洒下了一地银霜。
    扶她的丫鬟似乎是领头的,回头低声训斥道:“为什么只掌了一盏灯?刚才是谁上来安排的?”
    一名丫鬟慌忙道:“是……是我。我早已点了灯的,可能……可能被风吹了。”忙闪身进屋去点灯。
    林芑云道:“别掌灯了,这样就好。我喜欢看月亮,替我把门都打开吧。”
    那领头的丫鬟并不多问,点头道:“是。”
    当下丫鬟们忙着将门全部推开,跟着熏香、沏茶,整理床被。
    林芑云靠在门边,向外看去,只见到绵延不绝的桃林,桃林之外,远远的地方波光粼粼,想来应是瘦西湖了。
    桃林不时被风吹得起伏跌宕,便有些花瓣翩翩飞来,落在栏杆上。林芑云拾起一、两片,凑到鼻下深深一闻,但觉得有一股清新之气直透五腑,精神不禁为之一振。
    那领头的丫鬟细心,搬来椅子,放上软垫,道:“姑娘请坐。奴婢们这就备好洗澡水。”
    林芑云回头看她,笑问:“妹妹叫什么名字?”
    那丫鬟道:“不敢。奴婢叫作拂柳,小姐有什么吩咐?”
    林芑云再闻一闻花瓣,顺手抛到楼下林中,道:“研墨,拿纸笔来!”
    拂柳忙叫人将小几搬到露台,掌上灯,摊开宣纸,取出砚台、笔墨。
    林芑云见那砚台雕的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尾鱼,但色泽青紫,便知道是端石中的上品。
    墨上无任何刻花标记,但气息古朴、淡远,磨散开浓而不黏,想来也是上等古墨。
    这些旁人拿来装潢书房的玩意儿,此处返朴归真,毫不招摇,林芑云不觉对这宅子主人的品味大是赞赏。
    待拂柳研好墨,林芑云挽起衣袖,取一支狼毫细笔,饱饱的蘸了墨,略一思索,飞也似地在纸上写起来。
    拂柳在旁见她笔走龙蛇,也不知是写得太好,还是写得太草,只勉强认出几个词,什么“女真子”、“白芷”、“川乌”、“白术”,似乎都是药名。
    林芑云写完了,自己看了一遍,道:“好久没写,笔都生了……都是些寻常药材,只不过有几味,这个季节可能不当时令……明日劳烦妹子给你们主人说,就说今日得罪了两位朋友,需要用这药调剂一下,让人抓去。”
    拂柳忙道:“是,小姐。我们主人说了,小姐在这里,就当是在自己家一样,有任何需要,我们下人自当遵从。”她小心地捧起纸,吹干了墨,折好后放进衣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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