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被冷喝,身形扭摆,掌化万千,若千手观音般扫向利剑,忽见掌影过处,剑身叮叮脆响,每响一记,剑身即偏三寸,连响十数次,竟然轻而易举化去苗若烟一直未曾尝败绩之剑招。
苗若烟一时又惊又怒,不自觉已分神,小被趁此机会猛探身,一指点中她承灵要穴。苗若烟红脸颤身,却哪还动弹得了?
“若非我还有事,没时间奉陪,否则必定好好陪你玩玩!现在只有委屈你,让你在这里站岗半个时辰……也好反省反省,再见!”
说完,不顾苗若烟那张由绯红转为铁青的脸面,他示威地摆摆手,始掠向飘雨,准备带人离去。
苗若烟支支吾吾想怒吼,可惜穴道被制,直急得脸面绯红。
此时的她,倒像个吃了黄莲和辣椒的哑巴,又苦又辣地挣扎着,形态十分逗趣而狼狈!
小被掠及飘雨后,仍自潇洒自如,招招手,冷道:“咱先找到司徒修剑好办事!”
但觉招手招不下来,干脆抓住飘雨腕口,带着她,掠穿于丛山险坡去了。
飘雨先是不觉,但掠行一阵,直觉右手被握,总让人不自在。
于是逮着机会,直指一处朦胧雾区,道:“转了那么久,没找到地头,听说落霞山庄有个烟浮小馆,莫非会在那雾中?”
她技巧地甩开被握的右手。
小被一眼瞧去,直觉有道理,遂点头:“可能吧!去看看!”
说完,引着飘雨,直往雾区掠去。
方掠百余丈,已进雾区。几乎已达伸手不见五指地步,小被只好用听力补足眼力之不足。
他笑道:“落霞山庄的人就是喜欢玩捉迷藏,咱陪他玩一把便是!”
说话间,再往前探去三数丈。为顾及前方有东西挡前,他拿起石块先打出去,直觉射出甚远,并无阻碍,遂提劲一笑:“三两下自可穿出雾区!”
当下他猛一使劲,径往前掠射而出,正觉此方法甚好用之际,猝而撞及某种柔东西,唉呀一声,被弹了回来,跌了一个狗吃屎。
他不敢喊疼,急忙欺近飘雨,直叫“有埋伏!”两人不敢吭声,戒备万分。
然而,分秒过去,仍无动静,小被不由疑神疑鬼:“会是埋伏吗?还是我撞上了什么……”
心想一直蹲着,也不是办法,遂壮起胆子,慢慢摸探过去,方逼近十数丈,忽见衣角摆动,吓得他急而尖叫:“可恶,敢暗算我!”手中石块当暗器,咻咻射了过去。
叭叭数响,直觉穿锦裂袍声传来,衣角依旧翻飞。
小被有了疑心,亦步亦趋摸去。
乃近三尺,始见及是一张业已穿洞的大白布,不禁哑然失笑:“原是这么回事,耍得我好苦啊!”
心情一松,摔伤之处业已传来疼痛,已自呃呃揉搓起来。
飘雨但觉危险已过,亦自摸来,并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被道:“白雾中还暗藏白布墙,而且这布还特别经过处理,耐用得很,咱要直接乱闯,则如飞萤撞蜘蛛网,有得受呢!”
飘雨已掠来,摸摸白布,弄笑已起:“活该,谁叫你耍帅,白布藏在白雾中,根本看不清,足让你栽了筋斗呢!”
小被自嘲一笑:“看来只好一步步摸啦!”
于是两人再次慢行,摸着白雾行前探去,只要碰上白布,立即除去,如此行了半晌,却仍探不出雾区。
小被不禁皱眉苦笑:“看来我们闯入了奇阵、迷区,想出去,还得一番拚劲了!”
飘雨闻言,不禁焦切:“那怎么办?退回去……”
小被道:“现在退回去,跟走出去一样困难!”
飘雨更急:“那,不就落难了?”
小被道:“可以这么说!”苦笑起来。
飘雨无暇笑出,急道:“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在此等死吧!”
小被叹道:“看来,只有先把人引来再说了!”
于是他吊高声音尖叫:“司徒修剑,是号人物,就现身,如此藏头露尾,不免有失威风吧!”
叫声传出,却如深入瓶子般,眨眼不见,连回音都没得传回。
小被不禁更苦:“莫非这迷阵,连声音都可封离?若真如此,喊话亦自无用矣!”
然而,他一直认为落霞山庄之人,不可能放着阵势让人闯而不知不觉,不闻不问,他们必定在某暗处监视自己。
想通此点,小被自是更加小心戒备,循着风向而行——心想上风吹来,自可让气退散下风处,只要时间一久,自可脱离此阵。
当然,他并未抱太大希望,毕竟此阵玄奥无比,并非如此轻而易举就闯出去。
再行百丈,眼前突然出现豆大灯火。
飘雨不禁兴奋,伸手一指:“看,有灯火!”不自觉想往前探去。
小被急忙拦住她:“不可!可能是计谋!”飘雨一惊,再也不敢乱动,焦切道:“不能去,难道只耗在这里?”
小被道:“不是不能去,而是对方可能故意引用‘请君人瓮’之计,咱小心些便是!”
当下,他开始往四周探去。
飘雨问:“你在找什么?退路?”
小被摇头,面露狡黠:“看到火花,我终于想通一件事——雾气遇火热,必定升化天空,咱找些干柴枯枝,点燃它,纵使逼不开雾气,放把火把落霞山庄烧了,不也挺过瘾!”
飘雨闻言,心神顿乐:“对啊!找人不着,就放火烧吧!”
两人似有了出气快感,当下四处找来柴枝,眨眼问,已堆成小山一般高。
小被但觉够气派了,始瞄向小灯火,邪笑道:“司徒修剑,你未免太小气,送我这么一盏小灯?不过,我这人慷慨得很,我就还,而且还得更多,反赠你一座火山如何?”
当下,他引燃火折子,将柴堆点燃,还用掌扇风。这一扇,火花轰然乍现,照得百丈通明。
两人见及成果,不禁呵呵笑起。
小被更是心血来潮,抓着火枝,即往四处丢去,谑笑道:“就来个火烧山吧!”
火枝落处,又自引来火苗四窜,眨眼间,已有六七处之多。
眼看火势将起之际,猝闻暗处喝声传来:“你想干什么?”
话声未落,一道人影直掠过来,七八掌不停打向火苗处,以期将其扑灭。
小被乍见那人,已知是谁,便自呵呵笑道:“司徒庄主送的礼,我总得还吧?这几堆够吗?若不够,我还可以多送几堆!”
说完,又挑起火枝,往四处丢去。
司徒修剑冷喝,凌空发掌,将火枝打落,随又装出气定神闲,掠于小被身前十丈,老谋深算:“原来是丐帮少帮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敬失敬!你的重礼,老夫收下便是!”
小被瞄着司徒修剑一副皮笑肉不笑模样,暗斥道:“老混蛋,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淡声一笑:“如果庄主还要什么‘火’的,在下可以提供提供,而且包你满意!”
司徒修剑道:“不必了,明人眼前不说假话,你大老远跑到这里,该不会只想送我这几团火吧?”
小被见他开门见山,自己也就不打哈哈,淡声笑道:“既然庄主这么大方,在下也就直话直说:这回我来贵庄,实在是想向您借一样东西。”
司徒修剑微微诧然:“东西?却不知少帮主想借什么东西?”
小被淡笑道:“我想借‘冰肌’用用,不知庄主是否首肯?”
“什么冰肌?”司徒修剑心头万分诧异,如此缜密之事,竟然有了泄露之嫌?
他却装出一脸茫然:“这玩意是什么?落霞山庄似乎没这玩意,想来可能是少帮主借错地方了吧?”
“不错不错啦!”小被邪笑道:“我有个朋友,怀了‘玉骨’一只,大约有一个月身孕,人说:‘冰肌’、‘玉骨’成双成对,司徒庄主,你总不好活生生拆散这对苦命鸳鸯吧?那样会遭到报应的!”
第九章血参冰肌
司徒修剑未料小被能知道如此多的秘密,看来,今日之事,恐怕不好处理,自己武功又大多给了小竟,方才用来扑火,还能摆得出台面,但用以对付这小浑蛋,恐怕吃不了儿招吧?还是撑住点,以免偷鸡不着蚀把米。
他故作迷糊道:“我的确不知冰肌事,却不知你这朋友又是谁?”
小被睨眼邪笑:“他叫小竟,是你徒弟!”
“小竟?”
司徒修剑诧然:“他在哪?他怎么了?他怎会沾上什么冰肌、玉骨?”
小被嗤笑道:“别装啦!你落霞山庄庄主也是有头有脸人物,今儿怎全是龟模龟样,有失一派之尊!其实大家心中都明白,冰肌在你肚子里,玉骨则在小竟腹中,你借着冰肌来控制小竟,对不对?你的事,我早已查得清清楚楚啦?”
边说着,他犀利眼神直瞪着司徒修剑老脸上的反应。
司徒修剑乍听之下,更比先前惊惶不已,如此缜密之事竟然让人说得那么清楚?看来纸已包不住火了,不承认,实是弱了名头。
他猛舔干燥嘴唇,冷道:“这件事,只有我跟华陀婆婆知道,你又从何处得知?”
飘雨猛地怒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的手段,天下人都知道,还在那里装?快快交出冰肌,否则后悔将来不及!”
司徒修剑有点后悔,可是要他投降,他岂肯答应?冷森又道:“到底是谁泄了这秘密?”
他只好硬撑威严,希望能唬住小被两人。
小被邪笑道:“你知道又能如何?反正你也奈何不了他!”
司徒修剑疑心生暗鬼,冷道:“莫非是华陀婆婆说的?这贱人!”
照他想法,除了华陀婆婆,又有谁知道如此详尽?
小被摇头笑道:“司徒庄主,你未免疑心病太重了吧!稍有疑虑,便什么都猜?这是很不好的习惯啊!”
司徒修剑斥道:“废话少说,到底是谁泄给你知道的?”
小被重咳一声,讪笑道:“好吧,看在你苦苦哀求份上,我告诉你便是……”
有点故弄玄虚说道:“其实庄主混江湖这么久,当然也该知道,有个跟华陀婆婆齐名的大神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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