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劲甚猛,只不过想夸张作势罢了,岂知那掌劲过处,竟若狂龙暴窜,奇势无比撞向石床,轰然一响,床碎石飞,吓得小竟当场诧愣,搞不清是怎么回事。
丐医满意一笑:“这掌至少千钧劲道,普通人根本挨不起!”
小竟失神道:“这是真的吗?真的是我劈出来的吗?……”
瞧瞧双掌,瞧瞧碎石床,他仍一脸不肯相信。
丐医道:“难不成,我还拿张假床不成?你若不信,多试几掌便是!”
“是该试试……”
小竟抱着兴奋、证实之心,猝又运劲往碎石打去,一连数掌,石块皆迎掌而碎,他更觉得体内一股劲流澎湃不已。
终于雀跃起来:“我当真有了武功?当真?”
边叫又边试掌劲,越试越够味,石床已被砸得稀烂,他干脆往地面劈去,印出三寸深掌印。
这更让他欣喜欲狂,直叫:“我真的有了武功?”
二目瞄去,似想疯狂找人打斗似的威风。
飘雨呵呵直笑,道:“你现在知道我们所言不假了吧!刚刚一副想吃馒头的死样子,现在倒像疯了心的野小孩呢!”
小被道:“凭你这两下子,天底下要让你吃闷棍的,已经不多啦!想欺负你的,现是自找麻烦,你现在可以大胆、嚣张地闯荡江湖啦!”
小竟瞧着双手,翻来翻去,兴致甚浓:“我真的可以嚣张闯江湖啦!”
小被道:“当然,不信,我现在就带你逍遥去!”说完,就要引人。
小竟自也兴致冲冲,直叫:“好啊!”当真就要跟他去。
飘雨笑道:“怎么,现在连馒头都不想吃了?要走,也不问问丐医,是否可以走人了?”
丐医笑道:“该无问题,只要暂时别碰上落霞山庄之人便可……”
“落霞山庄?”
小竟心神一凛:“对啊,我师父就在山庄,我得回去看看才行……”
丐医闻言,暗自叫糟,自己本在提醒小被,其目的就在提防小竟心性单纯,可能禁不了落霞山庄的软言软语而再次被拐诱。
没想到一时说溜了嘴,反倒使他提早想及此事,实是不该。
他说道:“落霞山庄已起雾,你改天再回去吧!”
小竟仍自坚持:“不行,我出来那么久,师父必定挂念不放,何况,我还是山庄一份子,说什么也得回去。”
小被道:“何必呢!落霞山庄,也不是什么好门派,我看你还是加入丐帮算了!”
“加入丐帮?”
小竟瞄眼道:“都已拜了师门,怎可再投靠丐帮?……那岂非有欺师灭祖之嫌?说什么,我也做不出来,现在我武功大成,得赶回山庄,让师父及师兄们惊讶一番,也好瞧瞧我这位小师弟又有了奇迹上身,将来可要光耀门楣啦!”
转瞧众人,笑道:“你们暂且等等,待我回去向师父禀明,再跟你们一同行走江湖便是!”
说完,拜礼一揖,就要寻门而出。
小被急道:“等等!”
小竟止步,反身问道:“还有事?……”
“呃……”
小被本想说及这几天,他在毫不知情下,已杀了不少人,几乎已成武林公敌,可是话到嘴中,又咽了回去,轻声一叹道:“你要回去,且小心些,将来不管如何你最好正义行事,以免成为众矢之的!”
小竟并未会意其中含意,闻言,点头道:“人不惹我,我不惹人,保证天下太平,放心,我不想耍什么威风,我现在只想回落霞山庄,做个规矩的门下弟子而已,日后再见啦!”
说完,拜礼、揖身,投出友谊、感激神情,他已寻门而出,急欲返往山庄,告知师父如此好消息。
他却不知,这身功夫,意会是得自司徒修剑身上。
小被、飘雨想唤住他,却不知找何借口,只好由他去了。
飘雨道:“却不知他碰上司徒修剑之后,会如何收场?”
小被道:“他的武功会不会被追回?”
丐医道:“不大可能,因为司徒修剑少了冰肌控制,他现在根本奈何不了小竟,更甭谈索回武功了,除非小竟自行还他!”
飘雨道:“小竟可能会,他那么善良!”
丐医道:“善良归善良,总不会在得到稀世武功,还未享受威风之下,就还人吧?你们要是不放心,何不暗中跟去探探便是。”
小被仍有顾忌,当下颔首:“我去好了,以防万一……”
说完,拜别丐医、飘雨,自行跟踪过去,以期有个好结果。
飘雨自知武功不济,也就本份待在此,现在唯有暗中祈祷两人全都平安回来才好。
小竟一回落霞山庄,并不知已经发生巨变,仍自一味寻觅司徒修剑,也去过烟浮小馆,好不容易才在小馆后山一处藏药秘室中,找着了无缘的师父。
司徒修剑正在燃火煎药,差点把药鼎给打翻。
小竟乍见师父,亦自怔愕,暗道:“一夜不见,师父竟然衰老这么快,看来好像又老了十岁,莫非遭人暗算?还是练功走火人魔?……”
说着,他伸手欲接过司徒修剑手中纸扇。
未料,司徒修剑乍见小竟此举,竟以为他有所图谋,登如惊弓之鸟缩退,直喝:“你做什么?”
小竟一愣:“徒儿想接扇子……”
“你敢!”
司徒修剑一脸防范:“你敢抢我东西?翅膀硬了!便这么目无尊长,连我的东西,你也敢抢夺吗?”
小竟瞧着司徒修剑一副老态龙钟模样,略有感慨,他深吸口气,淡然一笑,道:“有事弟子服其劳,弟子是想帮您煽火啊!”
“噢!……”
司徒修剑半信半疑,然而瞧及小竟憨然且善意笑容,似乎不假,紧张心情不由放松泰半,暗道:“难道这小子仍未知事情始未?若他知道,又岂会如此待我?”
自从昨夜,冰肌被抢之后,他已经神气尽失,本想找华陀婆婆商讨恢复武功方法,谁知道这老贼婆竟然事先开溜,害得自己无计可施,只好熬了圆月冰血参,也好试试看能否恢复得了武功。
如今小竟回来,似乎未知一切,这可帮了自己大忙,为今之计,先稳住他,待有机会,再盗回武功不迟。
“师父!”
小竟瞧他想得人神,不禁开口喊道:“师父还是先去休息,待我熬好药之后,再端去给您服用便是!”
司徒修剑怔然醒神过来,一时慌张吱吱呃呃,手中纸扇已被小竟接抢过去,他本能想躲,突又见及小竟已认真煽火去了,根本未对自己不利,这才放下心头重担,轻轻一叹,道:“要是你早回来好了……”
小竟笑道:“现在回来也不迟啊!”
“是不迟,不迟……”
司徒修剑喃喃自语,又现感慨,小竟要他先回去休息。
司徒修剑这才又感叹说道:“看来,我果真年事已高矣……好吧,我先回房休息,不过,你可要好好煎这灵药,火候过热或不足皆不行……,这碗圆月冰血参,可是得来不易……”
说及“得来不易”,他显然咬牙切齿,恨自己大意失荆州,栽在小被手中。
小竟瞄着徐徐冒白烟的药瓮,信心十足道:“徒儿自会好好照顾,必定把冰血参煎好,您老人家回房休息便是。”
司徒修剑这才颔首,举着颓靡沉重步伐,走出了炼药秘室。
小竟瞧着师父蹒跚,颇有感慨地喃喃说道:“几天前,他还是雄纠气昂,龙行虎步,一副慑人威严,怎生现在锐气尽失?难道真的受了伤?若真如此,又是谁伤了他?还是他受了什么刺激……”
想着想着,小竟不禁想及自己遭遇,已自勾起许多感触的自嘲:“这或许又是世事无常吧!几天前,我不也是一个想跳崖自杀的浑小子,现在竟然莫名得了武功?听说还厉害无比呢!”
想及武功,他不禁兴奋又要耍招,深怕突来功夫又突然消失,但耍出劲风之后,他始又高兴笑起,功力未失,从今而后,将是另一个崭新人生开始啦!再也不必为了几颗馒头而整日愁眉苦脸了!
怀着对未来憧憬,他不禁哼起小调,煎起药来,甚是顺手,半晌一过。忽见药瓮已溢出血红泡沫,他赶忙将瓮端离火炉,找来瓷碗,足足倒了大满碗,始捧着它,往烟浮小馆行去。
行约百丈,小馆已近,一进门,乍见无赦、无赧、苗若烟及司徒善武,皆围在床前,目光全落于精神颓靡的司徒修剑身上。
瞧他们个个神色肃穆,一无笑容,仿佛似在商讨、决定什么重大要事。
小竟乍见人多,心情动喜,欣笑道:“师兄、师姐,还有少庄主,你们全在这里啊?药来了,师父的药来了……”
边喊边吹碗中热气,倒是一副奴才样。
然而他亲切招呼,却换来众人冷漠神情,逼得小竟脸容僵硬,再也笑不出来,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司徒修剑则对此药特别过敏,方闻语声,已自坐起,喝着众人:“你们先出去……”
已无力唤小竟,只能伸手招他过来。
司徒善武道:“你不舒服,我该留在这里……”
司徒修剑老脸一拉,逼得儿子、徒弟们不敢再吭声,纷纷退出外头。
小竟歉然看着师兄、师姐等人离去,他能说什么?
只能自嘲干笑几声,将圆月冰血参端给司徒修剑,迷惑道:“师父……他们…他们怎么回事?”
司徒修剑哑然淡笑道:“没什么,方才只不过说他们几句而已。”
“喔……”
随后,他立即催师父趁热吃了药。
司徒修剑自想急于恢复功力,闻言抓过来,大口大口喝得精光,就连嘴角渗出血一样残液,也用舌头给勾舔干净。
始道:“这圆月冰血参十年才出现一次,这可是补中极品,千金难买,可遇不可求啊!”
小竟甚有兴趣问道:“师父,这圆月冰血参是怎么得来的?”
司徒修剑淡然一笑,避重就轻道:“你那个新认识朋友送来的。”
小竟茫然:“谁?新认识朋友?……”
司徒修剑道:“叫小被吧!丐帮少帮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