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她当然瞧及父亲脸色变幻无常模样。
终于,冷醉陶听完事情始未,一个激动,已自把手中茶杯捏得粉碎,嗔斥道:“你这像话吗?怎能胳臂往外弯,帮起外人?更何况还是爹珍藏十余年的千年麝魂香!别说灵药失去,要是飞马门查到这里,你叫爹做何解释?”
珠儿泣声道:“人家怎知千年麝魂香有这么重要……,我以为……只想帮助别人……”
“你只想帮别人,可想到爹?”
冷醉陶越想越捺不住脾气,喝道:“这还不打紧,你又拿出柔肠汤解去狂飙道长所中煎肠釉之毒,这才要命!无异纵虎归山,唉!真不晓得,你这是什么脑筋……”
语气突又放软:“唉……真是天意……,珠儿,你知错没?”
珠儿抽咽道:“珠儿知错,不该将柔肠汤和千年麝魂香送给别人,更不该救出狂飙道长……孩儿……孩儿愿领罚……”
其实,当初珠儿乃抱着为爹减少些许罪孽之态,才会主动伸手援助小被,未料竟会转变成这种局面。
冷醉陶见她已有忏悔之意,轻轻一叹:“看来,得关你几天,让你好好想想,尚飞,将珠儿带到忏悔室中,让她忏悔三天!”
“门主!”
项尚飞为珠儿求情,急道:“忏悔室中潮湿黑暗,珠儿怎能适应犹如地狱生活……”
冷醉陶道:“不然,还叫她去享福不成?把人带走吧!三天很快就到!”
冷翠儿道:“爹,珠儿不会武功,可能耐不了室中冰寒……”
冷醉陶道:“多穿点衣服不就得了!”
摆摆手道:“你们不必多说,我心意已决,不再通融,不处罚她,何以面对门下弟兄?尚飞,把人带走吧!”
众人但觉说情无效,也就放弃,还好冷醉陶并未下禁食令,珠儿大概能顺利挨过。
冷醉陶见人走后,轻一叹:“看来山雨欲来风满楼,翠儿、真儿,你们得多加小心,免得陶尽门再出差错,唉!”
冷翠儿、真儿同声应是,自知父亲用意,已自小心退去,加强戒备,以防敌人来犯。
秘室独留冷醉陶,他沉思良久后,已发出冷狠阴笑:“谁敢动我,我就让他永远翻身不得!”
冷笑中,灯火已被煽熄,凭添几许狡秘气息。
夜深、人静,徐徐山风,将芙蓉荡吹拂得阴阴沉沉,多数平民百姓,早已入睡,至于为寻八苦修罗掌之江湖豪杰,此刻亦只能挤身酒楼,饮酒排遣时光吧!
冷风吹处,夜已更寒。
三更天,陶尽门似乎全然熟睡,不见一丝灯火,不闻半点人语。
冷醉陶老早便蒙被就寝。
陶尽门上下,仿佛甚有默契似的,全都收手收脚躲入被窝去了。
夜更深,银月寂寂,疏星寒点,冷风萧萧,不经意地带过一片阴霾,轻轻罩于陶尽门上空。
偌大阴云,宛若魑魅魍魉,正对着陶尽门戏谑地龇牙咧嘴……
此际,陶尽门方圆半里之内,已见不少黑影蠕动,渐渐逼潜过来,约莫五十余人,清一色夜行装束,黑衣蒙面,虎视眈眈地看着猎物——陶尽门。
领头者,则是一身道袍的狂飙道长。
十多年来,他不断暗访、打探,终于探出千年麝魂香出自冷醉陶之手,更可认定,昔日暗杀飞马门弟兄,即是他一手策划。
十几年后,他终于带领弟兄摸上门,欲报灭门之仇。
而且还带来比千年麝魂香药性更胜一筹的万年断魂梦,准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打从昨日遇见珠儿,在得知千年麝魂香就在陶尽门之后,他决意让冷醉陶措手不及,故而来个漏夜计划,以收突击之效!
狂飙道长警觉地注视周遭状况,一切无变,看来,此刻正是时候,不过,他并不十分放心,细心交代左右。
低声道:“待会,你们潜人陶尽门大厅,若无状况,便亮起一束火光,表示时机成熟,然后将万年断魂梦燃起,也好毒死这堆人!”
左右会意,颔首表示没问题。
说话间,陶尽门已在眼前,四名守卫来回行走,倒是戒备森严。
狂飙道长检察状况后,乃决定硬闯,当下大步掠出。
及近二十丈,守卫突觉有异,喝道:“谁?”
道长暗斥:“你祖宗!”
右手一扬,打出两道暗器,直中左侧两守卫,打得两人倒栽地面。
另两名见及来者身手高强,哪敢再战,没命即往回逃,并想尖叫:“有……”
话声未落,复见左右侧打出两道飞刀一闪即没,守卫已喊不出声音,闷声倒栽地面,原是咽喉已被截中,有话已说不出。
道长瞧及地形,突然微蹬双足,双鹏展翅飞向高檐,仔细往内瞧,一切死寂,他始轻轻飘向几株巨树顶头,机灵四望,但觉各房中毫无人声,灯火早熄,他嘴角微泛笑意,实是突袭良机。
为了防止有诈,他更小心翼翼探视几间厢房,只见屋内人人俱睡,不时传来呼呼鼾声,根本毫无警觉,狂飙道长冷笑几声,轻轻退去。随又找向几个大角色,是否也已熟睡,以免有漏网之鱼。
他潜向冷翠儿、真儿闺房,只见二位佳人睡态撩人,看来,沉睡已有段时候。
狂飙道长满意退出,又花了不少时间,始找到项尚飞住处,神不知,鬼不觉地探窗而瞧,项尚飞果真倒床大睡。
狂飙道长为之冷笑:“明年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哼!叫我中煎肠釉,我便让你尝尝万年断魂梦的滋味!”
他正待拿出毒药,用火折子引燃,用以熏往里头,以毒死项尚飞。
岂知,就在他欲取东西之际,猝见里头暴射出两点寒星,直取狂飙道长眼睛,那势来得好快,吓得道长惊叫不好,一声“有埋伏”刚喝出,已自落地打滚,险极避开那两点寒星。
里头猝而传来冷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
项尚飞喝声未落,猝然破窗而出,利剑啸来龙吟,一招“穿星射月”,直刺道长背身要害。
一边三式,迫得道长再次打滚,一个不察,右肩背已被挑去碎花布,吓得他猛运真劲,一掌“须弥真气”猛打而出。
狂飙道长混迹江湖数十年而不衰,自有其一套,尤其“须弥真气”又是武林一绝,情急用出,威力岂只千钧,任那项尚飞武功不弱,那也只是剑术造诣较高,对于真功夫,内家真劲,可就万万比不上道长,在突发状况下,仍自抵挡不了,硬被打得咚咚咚咚,连退七八步。
血气为之翻涌,迫得他不敢再战,急喝:“刺客在此……”
狂飙道长哪肯让讨救兵,兀自弹身而起,双掌开攻,猛劈过来,张口亦喊:“正点儿在此,杀他片甲不留!”
声音未落,四面八方已传来杀伐之声,敢情双方皆已于上,拚个你死我活。
狂飙道长不肯放过项尚飞,招式连绵不断劈杀过来。
迫得项尚飞捉襟见肘,眼看利剑功效不大,干脆就抓出暗器,逮到机会,射他两记便是。
然而这两招起初还管用,但猝然间,复追来两名蒙面弟兄,相准,从暗处击来两掌,打中项尚飞背腰,迫得他落地打滚,口吐鲜血,已自狼狈不堪。
狂飙道长见状,交代手下,道:“他交给我收拾,快发动攻势,一个也别想走脱!”
“是!”
两名蒙面人正待应声离去,岂知方转身,猝觉一道劲风迫来,打得他俩人仰马翻,哇哇痛叫。
狂飙道长猛抬眼,已见及仙风道骨的冷醉陶负手而立,飘身过来。他冷笑:“原来是正主儿,缩头乌龟终也露了脸!”
他素知冷醉陶武功深不可测,亦不敢大意,已运起真劲护身,以防万一。
冷醉陶潇洒飘落庭园凉亭旁,淡然一笑:“你胆子不小,昨夜才被生擒,今夜还敢送上门来?实让人佩服!”
狂飙道长冷笑:“不必耍威风,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纳命来,血债血还,任谁也逃不了武林定律!”
话声未落,须弥神掌砰砰连攻过去,冷醉陶却哈哈狂笑,东掠西跳,根本不愿正面迎敌,逮着机会即道:“怎么,只有你一人前来?飞马门难道只剩你这漏网之鱼?”
狂飙道长闻言,为之狂怒大笑:“你果然是灭本门凶手,今夜要你付出代价!”
“那也要看你有何本事!”
冷醉陶仍十分在意,有谁到来,又自追问:“今夜只有你这漏网之鱼吗?”
“老夫一人,足够制死你!”
狂飙道长双目已赤,厉吼:“看须弥毁天地——”
那招方出,但见狂风啸若巨浪狂涛,直卷得周遭草木尽飞,就在狂劲极处,道长连人带身欺扑过来,那威劲,直若喷出天空那道劲速流星,无以伦比冲杀过来。
冷醉陶见状,不敢大意,哈哈狂笑数声,厉吼:“有劲道,且看老夫接你几招!”
双掌猛旋,照样旋出劲流,眼看对方掌劲暴来,他登时迎掌轰去,砰砰砰砰,连对十数掌,连劈十数掌,轰得身形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猛地撞入凉亭,竟将亭柱劈断三截。
在碎石烂飞中,忽引得冷醉陶狂性大发:“好个须弥神掌,且看我霹雳毁天掌!”
骤见他双掌再抖,十指射出十道白气,复在他旋带之际,幻化成一道自墙,再化巨龙般啸天掠地,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尽往狂飙道长劈打过来。
两掌相对,直若两颗快速流星相撞,轰然一响,人形倒喷,那石亭受不了威劲,哗哗啦,尽被轰得碎粉乱飞,尘烟叫窜。
狂飙道长终究功力稍逊一筹,被打得口吐鲜血,倒栽墙头,动作已自迟缓。
冷醉陶则潇洒窜出尘烟,仍自一尘不染,冷冷黠笑道:“凭你这两手,也敢灭我陶尽门,未免太托大了吧!”
狂飙道长怒斥:“别得意太早,飞马门迟早会报这个仇!”
勉强立起,摆出架势,准备再战。
冷醉陶还想奚落几句,然而四周情势却有了变化,似乎自家手下节节败退,对方却步步杀伐逼近,如此情况,甚是出乎他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