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立起,摆出架势,准备再战。
冷醉陶还想奚落几句,然而四周情势却有了变化,似乎自家手下节节败退,对方却步步杀伐逼近,如此情况,甚是出乎他意料之外。
他不禁怔问:“你们到底来了多少人?”
狂飙道长被他一问,始注意四周,但见黄烟升起,自知万年断魂梦奏效,心头不由笃定不少。
当下谑笑:“来了千军万马,你认命受死吧!”
话未说完,项尚飞已自惊惶奔来,急道:“不好,敌人用毒,我方死伤惨重!”
“毒?”
冷醉陶脸色顿变:“你们敢用毒?”
狂飙道长为之哈哈大笑:“有何不敢!十几年前,你还不是用毒杀了飞马一门,今日索命鬼终于上门啦!哈哈哈……”
冷醉陶厉牙一咬:“可恶。”
猝然想宰杀狂飙道长,以绝后患,猛一闪身,直若一道电流般快速无比欺扑过来,那狂飙道长竟然躲避不及,硬被打得再吐狂血,倒撞破墙,栽往里头。
冷醉陶还想追杀,方才被击两名蒙面人却已扑身过来,极力救人,一名喝道:“用法宝!”
两人甚有默契,右手已翻出一样东西。
冷醉陶自信满满,根本未将两人放在眼里,猛贯两掌,就要劈退两人。
岂知他俩竟然闪掌不击,硬将手中东西交叉击向空中,那东西见空即燃,原是磷火之类,甚且冒出黄烟,敢情是万年断魂梦。
冷醉陶乍见此景,自知不妙,准备抽身,岂知两名杀手却有计划,兀自奋不顾身左右杀来,迫得他大怒:“找死不成!”
双掌开打,硬将两人打得人仰马翻,然而就在此刹那,黄烟飞罩而下,他想闭气,却已不及,方吸入少许,已觉得头晕目眩。
吓得他脸色顿变,直觉这毒烟比自家千年麝魂香更厉害,他岂敢再战,赶忙掠退屋顶,急喝道:“快退,千万别碰毒烟——”
话未说完,已自踉踉跄跄先行逃开。
狂飙道长虽被打得重伤在身,但闻毒烟奏效,自又升起一股神力,顿闻屋顶响声,猛来神力,一鹤冲天般破瓦而出,想宰杀冷醉陶,岂知方破瓦而出,却只截住一名逃之不及的陶尽门弟子,一掌劈了他,再找冷醉陶,只见他闪人一道小巷。
他猛喝道:“快追人,别让对方走脱!”
话声方喊完,整个人吃力不住,倒栽屋顶,随又滚落地面,跌得他全身发疼,却不肯再吭一声。
几名黑衣弟兄追扶过来,道长却惦记冷醉陶,直喊着追追追,别纵虎归山,弟兄们已自追去,道长已勉强吸劲,也追了过去。
然而,不但冷醉陶,就连项尚飞,甚至冷家三姐妹等重要人物,在喊退之后,似有神助般,眨眼逃个精光,任飞马门弟子如何追捕、找寻,已然不见半丝踪影。
狂飙道长不禁气极败坏喝吼:“一定有秘道,快找出来,找不到,用火攻,一定要把人逼出来——”
弟子们仍自找不出秘道,逼得道长下令火攻,然而几把火下去,已烧得陶尽门烈火滔天,恐怕方圆十数里皆可见着。
第十二章太极十八掌
飞马门弟兄退开三百丈,仍把陶尽门团团围住,可惜除了三两受伤,逃命小溜之外,根本烧不出正主儿。
狂飙道长越瞧越失望,直到五更天,已自完全绝望,感叹一声,道:“收队吧,冷醉陶看来已逃过狗命,咱日后得小心藏身,以免遭暗算,或而该希望万年断魂梦能把它毒死吧!”
纵使毒药利害,他却不敢希望冷醉陶真的被毒死,毕竟对方也是用毒行家,只要当场置他不死,他自可研究解毒之法。
反观我方,折损十余人,受伤二十余人,连自己都伤势沉重,短时间可能无法再战,还是先找地方养伤为是。
于是他下令收队,眨眼间,三四十名黑衣人趁夜走个精光。
此后,虽未完全奏功,但也收了六成效果,日后飞马门将可重现江湖了。
熊熊烈火中,正不断瓦解陶尽门雄霸芙蓉荡之气势。
实所谓江湖无常,眨眼云烟。
陶尽门之烈焰腾空,当然也惊动正在攀爬绝望峰的小被、小竟和飘雨。
三人乍见烈焰陡升,已是心头万千。
三人虽不断猜想是哪家失火,但居高临下瞧来,除了落霞山庄又在另一山麓,这把火烧的当然是陶尽门了。
小被第一个感到疑惑:“会是谁那么大胆,敢烧了陶尽门?”
小竟立即想起冷珠儿——这个曾经帮过他的女孩,不禁颇急道:“咱去看看,毕竟绝望峰天天可爬,救人却不能过慢。”
听及“救人”,小被和飘雨亦自想起冷珠儿,她若被烧死,实在太悲惨,当下不加思考,立即同意。
三人登时往回掠奔,直到清晨,旭日将升时分,方自追到陶尽门前。
放眼望去,烈火已熄,只剩下几缕白烟袅袅升起,到处是断粱残墙,一副浩劫过后景象。
三人心头稍沉,现在想救人,恐怕已过慢矣!
小被甚是不解:“这是怎么回事?谁会动陶尽门?昨天还富丽堂皇,怎么一夜之间,却人事全非?……”
小竟感伤一叹:“陶尽门付之灰烬事小,只是……那冷珠儿是否能躲过一劫?……”
“或许吉人自有天相吧……”
飘雨也只能如此说了,她道:“可怜啊!可怜他起朱阁、宴宾客,此时却又塌了……。”
小被道:“短短几日,落霞山庄出事,陶尽门化为灰烬,实是元气大伤,难道这又是因八苦修罗掌而起!”
小竟道:“会吗?八苦修罗掌尚未现形,他们没这必要做这些吃力不讨好之事吧!
“那会是什么原因?……”
小被仍猜之不出,忽见飘雨指着灰烬一角,道:“那是什么?好像是信物?……”
众人目光迎去。
小被立即掠身过去,伸手一挑,竟是一条项链,或因被焚烧过,只能见及大略形态,小被一眼瞧及,怔诧道:“会是银马链?”
拣了回来。
小竟闻言,急忙抢过手,仔细瞧瞧亦觉有此模样,他不禁迷惑了:“难道是狂飙道长干的?”
小被道:“道长可曾和你说过什么话?”
小竟道:“他说飞马门复出之后首桩要事,便是要找出昔年灭门惨案凶手,然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飘雨道:“这么说,的确是陶尽门来了飞马门?”
小竟苦笑:“我也不知……”
小被带着几分肯定:“种种迹象看来,倒是颇为吻合!”
促狭一笑:“看来,少了陶尽门,抢八苦修罗掌的机会又大增啦!”
飘雨瞪眼:“你也想占这便宜?一点都不关心冷珠儿死活?”
小被为之僵抽笑容:“我不是不关心,可是,现在化成灰烬,叫我如何关心?”
飘雨道:“至少,不准你乱说风凉话!”
“是是是!”
小被倒也不敢再耍嘴皮。
至少冷珠儿帮过他的忙,还是找机会看看是否能发现奇迹吧?
然而一眼望去,别说活人,连死人都被烧成灰烬,他自感慨不已,也只有向天祈福了。
小竟轻叹更浓,心中千头万绪,不知该如何是好。
飘雨道:“这不关你的事啊!”
忽又想到什么,眉头一挑:“不过,你要是少门主,那又另当别论了……”
小被道:“若真如此,你跟冷珠儿岂非天生仇家?”
小竟轻叹:“我正为此烦恼!”
此时的他,想及冷珠儿若不幸丧生火窟,自己欠她一份情,将终生遗憾,但珠儿若活着,自己又是飞马门少门主的话,那岂非更糟,种种状况已搅得他六神无主。
小被干抽嘴角道:“唉!人事多磨,倒不如一把火来得爽快,老兄,你也别太烦心,到时放冷珠儿一马便是!看开点,世上没有解决不了的难题!”
飘雨附和道:“对!纵使她爹可能跟飞马门有仇,那也不关她的事,你犯不着为此事烦心,我看,先证实你身份,那才是要事!”
小被猛点头:“对!到绝望峰去问八苦老人,答案自来,一切问题自可迎刃而解,然后……”
“然后问清修罗掌一事,对不对?”小竟道。
然而三人为见八苦老人,也就施展吃奶力气往上攀爬。
幸好方才已爬了三分之二,此次爬来,较不费时。
然而攀高三分之一后,险处又来。
活该飘雨武功太差,小竟又不熟悉,徒靠小被拖带,根本无法一掠百丈,只能以老方式,穿爬于山壁古树之间,既要避开岔枝,剌丛,又要设去攀藤而上,苦处自多,才爬几百丈,已弄得满头蛛网,倒像个落难小孩。
或而不小心,还会被落石,枯藤,甚至毒蛇,怪鸟吓着,就有一次,小被遭老藤断折,直摔数十丈深,吓得他差点屁滚尿流,直道八苦老人不好见。
好不容易攀高千仞,阳光已斜,算算竟然耗去大半天光景,越想越是累人,飘雨已忍受不住,唉声叫道:“休息吧,我又不是猴子,哪会不累?”
此话一出,正中小竟、小被胸怀,两人只不过为了男性尊严,不好意思提出而已,如今有女性说出,两人猛然点头,同声道:“行行行,当然行!”
三人遂各自找了横枝,坐个四平八稳,喘息中,往下望去,直落千仞,云层深及脚下,自觉一股险境上身。
小竟咋咋舌头,以难以置信口吻说道:“不知那夜,我是如何爬上这绝望峰,虽然那头可能较平坦,可是,也不会差太多吧……”
飘雨嘲谑道:“大概你求死心切,什么险也就不加以顾虑啦!”
小竟想及自杀事,不禁困窘起来,干笑道:“人生实在奇妙,想活,偏偏苦得很,不想活,偏偏难得很,却什么事都发生,逼得人家不活都不行……”
小被道:“要是你不高兴,还可以再跳一次啊!看看奇迹是否再现!”
“我?”
小竟窘红着脸:“别开玩笑,一次就吓得我屁滚尿流,哪还敢再来第二次?你若想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