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小竟窘红着脸:“别开玩笑,一次就吓得我屁滚尿流,哪还敢再来第二次?你若想试,我倒赞成!”
“真的?那我就试啦!”
小被突然哇哇大叫,猛往深崖跳去,然而他的手中却抓着山藤不放,哪有险可言,一劲坠下百丈,亦把声音拖得又惊又险,突然煞停,震得上头树枝晃动不已,小竟和飘雨赶忙扣得山藤紧紧,不断笑骂玩命玩命。
却听得小被惊叫:“你们想干什么?”
此语惊得小竟、飘雨同往下瞧,树叶问已发现人影晃动。
不知何时,竟然有人跟在下边攀了上来。
小被一眼看出,离自己不远那和尚就是根净秃驴。
他则合掌施佛礼:“阿弥陀佛,贫僧根净,施主可是少帮主?”
小被斥笑:“你不当和尚,干嘛跟我们一起练爬山?”
根净和尚仍旧肩披百炼金蚕纱,只不过背后让人捅了一个大洞,一副落难模样。
小竟并未搞懂,那个大洞就是自己捅的,但闻根净,他已皱眉:“怎又是这秃和尚!”
实在搞不懂,他为何老是阴魂不散地跟在自己背后。
仔细瞧来,还带了三四名帮手呢?
根净和尚又自喧佛号:“阿弥陀佛!”
小被不耐烦地挥挥手阻止道:“喂,你究竟跟来想干什么?老是阿弥陀佛,想上西天是不是?有话讲明便是!”
根净和尚冷哼一声,直往背后那大洞指去,嗔道:“上面那小子戳破我宝衣,所以,得让他尝尝少林武学厉害,顺便替天行道,为江湖消灭败类!”
小被看看小竟,一脸茫然,当下再问:“不知这是什么宝衣?”
根净和尚咬牙道:“你该听过百炼金蚕纱吧?它就是少林至宝,百炼金蚕纱!”
“百炼金蚕纱?这倒是有明堂啊!”
小被暗道不好,可是又掩不住笑意,叫道:“小竟,你什么不好捅,怎么捅人家要命宝贝,这下漏子可捅得大啦!”
他故作不知,问道:“百炼金蚕纱怎会变成中间圆圆的?倒像武当派的太极图,你是不是把它改良了?”
根净和尚铁青着脸,忿指小竟,道:“当初不知用何魔法,竟然一棒将百炼金蚕纱戳破!”
小被皱眉:“这怎么可能,百炼金蚕纱百毒不侵,韧性更强,已是刀枪不入,怎会让人捅破?何况又是在你手上,怎会?怎会?”
越是听得“怎会”两字,根净和尚越生怒火,挂不住老脸似的怒吼起来,直瞪小竟:“上回有狂飙道长替你撑腰,这次看你往哪走!”
他倏地解下百炼金蚕纱,狂劲挥旋,劲风啸处,却见无数金光暴窜而上,那分明是尖针般暗器,吓得小被惊惶大喝:“小竟快躲!”
打狗棒一舞,已往左近老秃驴打砸过去。
小竟突闻声音,复见金光暴至,虽武功不熟,但情急拚命,却也使出绝世身手,倏地就采折一宽枝做拂尘,猛喝地打向金光窜处,这一扫打,猝见金光、烂叶乱飞,绞成一团,当真光彩夺目已极。
幸好小竟反应够快,得以全数拦下,否则和飘雨纵使能保命,恐亦将一屁股金针银花矣。
小被最是嗔怒,厉道:“老秃驴亏你是名门正派,也敢暗算人家?”
根净和尚冷哼:“不干你事,你最好退出事外,免得遭殃!”
“放屁,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有胆冲着我来便是!”
小被干脆放开山藤,一展轻功,腾掠于崖间林树,打狗棒耍得生风,直若孙悟空般猛砸这老秃驴。
根净和尚虽自恃功力深厚,然而小被却也不差,且又在半悬崖之间,动手未免限制太多,一时竟然奈何不了对方,硬被逼得节节败退,小被趁机一棒卷住百练金蚕纱,猛地往上一揪。
斥喝道:“什么宝衣,我打得你变破衣!”
这一扯揪,复将根净拖住,根净岂肯让他得逞,猛又把百炼金蚕纱揪得紧紧,岂知小被本在耍诈,见他揪紧之际,突然放开打狗棒,根净一时不察,扯力过猛,重心顿失,哇然尖叫,猛往崖下栽去。
小被趁此复将松开之打狗棒抓回,呵呵直笑地瞧着根净大出洋相。
根净连坠百丈,始抓住山藤,老脸已吓得面无血色,复闻小被捉弄笑声,已自挂脸不住。
厉吼道:“名门正派交手,素来光明正大,没料你丐帮会用此法,卑鄙无耻!”
猛又窜上想搏命,以讨回颜面。
小被促黠一笑,反斥道:“是吗?光明正大?没想到少林百炼金蚕纱中,还藏有上万支利针,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根净和尚被说的哑口无言,已自恼羞成怒,顾不得身分之尊,厉吼如枭雄:“我就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各位弟兄,看来他们全是恶魔同伙,务必一网打尽,永绝后患!”
话一说完,几位高手兵刃尽出,展开攻势,齐往小竟等人攻来。
根净和尚更不放过小被,方近身,已自杀招百出,端的是欲置人于死地而后始甘心。
小被当然不敢托大,不但小心应付,且利用地形保护自己。
小竟则功力尽展,不断迫退攻来敌方,且甚莫名喝道:“根净老头,你我无冤无仇,何来苦苦相逼,再下去,休怪我出手无情!”
他猛抓山藤当长鞭,竟也能迫人于二十丈远处,飘雨得以较为安全。
根净和尚边抗斗小被,边斥喝道:“敢做不敢当,简直是孬种!”
猝然舍弃小被,掠身纵高数十丈,旋又将百炼金蚕纱耍砸而出,一蓬金雨,直若蜂群般往小竟刺冲而来。
小竟见状,更自不敢大意,右手猛挥鞭,左手再抓树叶,满天花雨方式打封过去,截下不少尖针,剩余者,则以山藤点扫挑截,硬是将尖针挡了下来。
猝有几针飞刺过来,射中他手臂,疼得他唉唉尖叫,还好,此针无毒,拔掉即没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经此一扎,他觉得非得挑破百炼金蚕纱不可。
于是怒道:“老在那里放冷针,算什么名门正派,有胆放马过来!”
“你以为我不敢?
根净突然横下心,猛地将百炼金蚕纱掷向高空,仿若金钟罩般,以泰山压顶之势,直往小竟罩来。
这情景,瞧得飘雨、小被同感焦切,急喝着小竟快躲!
然而身在半山崖,能躲的,也只是跳跳树枝,动作自是过慢,小竟干脆横下心来硬拚,顿将老藤挥得咻咻作响,猛捣那金蚕纱,想把它打扁。
然而百炼金蚕纱就是够宽、够重,硬自往下罩来,小被见状更惊,喝道:“小心暗器!”
小竟闻言,这才想起金蚕纱有利针,若让它罩住,岂非会被扎成刺猬?情急之中已闪之不及,猝见他猛抖长藤,断成无数藤枝。
他再次大喝,双掌猛往藤枝打去,藤枝受力,直若万把利箭,反冲百炼金蚕纱,叭叭响声不断,那刀枪不入的金蚕纱竟然吃力不住,硬是让藤枝穿射得百孔千疮,倒弹而落,只剩藤枝仍如利箭猛喷高空。
此情此景,瞧得根净和尚双目睁大,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事实,眼看百炼金蚕纱已如泄气皮球瘫软落下。
他急忙伸手捞去,并检视袈裟,竟自手穿指穿,裂出大堆大大小小铜钱般破洞,迫使他惊愕万分:“你到底是用何妖法,竟然两次破我百炼金蚕纱?”
小竟冷斥:“破你烂袈裟,还要什么妖法,随便放两把木头就够你受!”
根净怒道:“坏我少林宝物,罪该万死,除非你能再赔一件,否则我绝不善罢甘休!”
小被愤然接口骂道:“你这分明强人所难,如果百炼金蚕纱能说补就补,你又何必一把怒一把怨地跟在我们后面喊报仇!”
根净和尚似被说中痛处,咬牙切齿,故做正色道:“正因金蚕纱千年难得,如今却毁在他手上,所以解铃还须系铃人,我要他补好金蚕纱又有何不可!”
瞪向小竟:“只要你能补好,前冤后债,一律勾消!”
他竟然在这节骨眼里展开谈判,不再攻招。
小竟当然想解此冤,遂道:“你说,该如何补法?若行,一定替你补!”
根净和尚为之暗露得意神色,正欲开口,小被却觉得他笑容有异,心念一动,顿有所悟,暗道:“这老和尚似乎并非真为金蚕纱而来,否则又何须在喊打打杀杀之后,又来这招和谈?”
嘿然一声,黠笑道:“老和尚,你的计划可要失败了!”
“我有什么计划!”
根净和尚显得较为紧张,似被拆穿什么。
小被见状,更是肯定自己想法,遂道:“你不敢说是不是?那我来替你开口好了!”
“你?”
根净和尚诧异道:“你早知道,我想说什么?”
小被黠笑道:“当然啦!否则岂非被你耍得团团转!真是阿弥陀佛!”
目光挑向根净,笑的更谑:“你明里是要小竟替你将金蚕纱补好,暗中却是跟踪我们,想藉机找寻失踪多年的八苦老人,对不对?”
根净和尚心头猛地一抽,他的确有此计划,没想到却被一眼看穿,纵使他修行颇高,此时亦自老脸阴晴,有了恼羞成怒形态,冷笑道:“自以为聪明的人,通常都较短命!”
小被谑笑道:“我可认为,老来还东搞西搞的人活不长,你以为呢?”
根净和尚懒得回答,冷漠直道:“既然你已知道,那么,咱便一道同行吧!”
“一道?”
小被不屑眯着眼睛:“为什么咱们要一道同行?跟你这和尚?算了算了,实在不搭调!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谁也别跟谁,哼哼,阿弥陀佛,你最好别玩什么花招,否则……哼哼!”
以冷笑代替严重性。
飘雨早受够他那金蚕纱之利针,逮到机会,也把脑袋探出来,斥叫道:“老和尚,你识相点,给我们退到一边,你的宝衣,待我有空才替你补,否则你很快会尝到严重后果!”
根净和尚地位之尊,已少听得如此奚落贬损之话,此时却全听着了,而且还是毛头小鬼,不禁火冒三丈,嗔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