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势来得又快又急,仇不化本是托大迎敌,白骨狼爪棒相准扣去,岂知方扣及对方兵刃,那节鞭竟然化软,有若冰片般倒甩,叭然一响,打得他左颊见红,吓得他惊惶失措,弃战而逃。
袁庆一招得手,却哈哈大笑,伸手一探,吸回三节鞭,突扑敌阵,趁机又宰了两名敌手。
仇不化岂肯落败,怒斥道:“我不玩阴,你倒先玩起来?”
猝见他双手一翻,两支白骨狼爪登如扇子般张开,围如圆形,倒成了铜钹似的。
他谑笑道:“你会耍环,我也不含糊。”
登时运功,双手甩出狼爪,铜钹式的态势化飞开来,嗡嗡啸啸声击耳,可见其旋势之猛,一劲儿已罩向袁庆顶空。
袁庆自知这把戏必有明堂,不肯让它近身,照样耍了那招“三环夺月”,三节鞭倒滚亦成飞轮,双方五轮交错,旋于空中相斗,形成极其奇特情景。
仇不化但见敌方轮势攻来,冷笑不已。
待双方缠势较弱之际,他猝然天狼扑羊般扑向飞环,似要接下自家兵刃,又似要抢得对方兵刃,瞧得袁庆大疑,亦自跟着抢飞空中。
岂知仇不化见他掠空,登时奸笑:“你找死!”
猝然射出两道劲气,打中白骨狼爪,锵然一响,那狼爪竟藏有暗器,数百道细牛毛毒针罩射开来。
袁庆乍觉,已自躲闪不及,惊骇中猛旋千斤坠想落往地面。
然而他坠势虽急,利尖更急,咻咻数闪,刺中其肩手,痛得他闷哼。
这还未了,仇不化早就计算对方位置,凝掌等在那里。
眼看人熊落下,双掌开打,砰然一响,正中目标,袁庆尖叫,口吐狂血,暴退十数丈,倒摔地面,已奄奄一息。
仇不化一招得手,登时哈哈狂笑:“想跟我斗,下辈子吧!”
狂笑之余,凶性更起,猝然抓起白骨狼爪,暴如闪电冲向战区,骤见白光过处,一阵哀嚎传来,他更狂暴,掠向三名武士,狼爪成刀猛砸下去,武士脖子立断,脑袋飞滚天空,鲜血暴洒。
在此同时,狼群狗党一阵欢呼。
仇不化舔舔手中鲜血,疯狂跳上马背,疯狂喝吼奔驰,直至戾气宣泄疏解,始转回原处,黠态毕露说道:“状况如何?”
一名狼党说道:“七人阵亡,大获全胜!”
“很好!”
仇不化盯向珠宝箱,志得意满:“为这宝贝牺牲,值得,带走!”
“是!”几名狼党已自催赶骆驼,准备上路。
忽有人说道:“狼主,袁庆还未死亡……”
仇不化盯向倒摔地面,正在挣扎的袁庆,冷谑一笑:“一并带走,如此让他死去,未免太便宜他了!”
其实,他亦有盘算,如若能问出大蛮王将如何去迎娶月儿公主说不定他可冒充一下,天鹅肉自能到口。
想及美人可能在握,他更是狂笑。
伸手一挥!
大票人马,骆驼,押着宝物已往东北方向飞驰而去。
黄沙掩过……渐渐地……一场血淋淋场面,复将埋沉于大漠之中。
仇不化领着狼群北行三十余里,终见狼巢隐于一处秃山山洞之中。
那头已有人头钻动,试探过后,已吹出欢迎号角,数十名狼族已出来迎接,更有不少衣衫暴露女子挑摇媚迎,徒增些许淫荡春色。
在沙漠,除了水,只有金钱、女人能引人兴趣,何况是号称贪狼的仇不化。
乍见女人现身,他已自疯狂扑前,抓了两位漂亮女子,直奔山洞,例行战胜之快慰行径去了。
那些未战死狼群,亦自如法炮制,各找女人宣泄一番。
一时狼窟充满春色,贪婪气息。
直到火把高举,烘肉送上,美酒上桌,夜宴时刻,仇不化方自光鲜一身,走了出来。
他先举大杯酒,喝敬大家,随即大口吃肉,吃得尽兴,始把目光落于洞中央那口黑檀木宝箱。
他狂声道:“你们不是朝思暮想,想看看九星之珠是何玩意?”
狼群直呼没错。
一人说道:“九星之珠就在盒子里?”
“嗯!否则,我怎会亲征出马!”
“狼王请赐看!”
“当然,抢来了,不看可惜!”
仇不化道:“狼天,狼地,把箱子拆开。”
那狼天、狼地两位粗壮鄙猛汉子,立即跳往檀木箱,准备一手打烂箱子以取宝。
仇不化喝道:“慢慢开启,箱子照样珍贵,且另有用处!”心想,若原封不动献给月儿公主,更有派头。
狼天、狼地呃了一声,干笑应是,立即放软动作,先解下铁链,再掀开盒盖。
大盖一掀,群众欢呼,可惜另有中盖,哇声顿起,随而转笑。
狼地呵呵笑道:“名堂不少!”带趣复把中盖一掀,呼声又起。
但呼声方出喉,突然煞住,众目光落于不怎么样——其实是岩块,却以为是宝石的黝黄带黑的东西,莫名之心已起。
狼天怔愕:“这会是九星宝石?怎跟路边石块差不多?”
狼地则捏着鼻子:“怎生有股酸味?”直觉地疑惑是上官大吉,留下那条绑脚布所发出。
仇不化见及宝石,登时弹身而起,但觉有异,跨过酒席,大步踏来,及近宝箱,猛抓宝石。
老脸已自抽搐不停:“怎会?怎会?这会是九星之珠?”
他自己也没见过宝石,一时不能肯定。
狼天道:“若它真是宝石,外边多的是。”
仇不化激动之余,稍一用劲,叭然一响,岩块断成两截,竟有灰屑飞落。
他登时大怒,猛把岩块甩地,砸得粉碎:“敢耍我!把袁庆死乳熊给我抓来!”
狼群立即把中毒伤、掌伤,已奄奄一息的袁庆抓丢过来。
袁庆跌地疼痛,呻吟中,已较清醒。
仇不化一脚踹中他肩背,怒道:“你敢拿假宝石耍我?”
“假宝石?”袁庆亦觉惊诧,瞧往宝盒,再瞧地面碎石,实想不透宝石何以失踪。
心念一闪,失踪也好,否则落入这恶狼手中,实是玷污。
他冷道:“是你们监守自盗……”想制造内哄。
“放屁!”仇不化再踹得袁庆血水猛咳:“再不说出,有你好受!”
正待施毒逼供之际,狼天又已发现那张猫形图,急忙抓在手,叫道:“大王您看!”把猫型图交了过去。
仇不化直觉有异,猛抓在手,张开瞧它,历道:“这是什么玩意?”
狼地复把绑脚布拖出来,忍着臭气道:“还有这条……”一并交给仇不化。
“这又是什么?”
“好像是绑脚布。”
仇不化顿闻酸气,怒不可遏,厉吼一声,打得绑脚布烂碎四飞,酸味不禁化开,狼天、狼地纷纷走避,心头直喊,这未免太不卫生了吧!
仇不化更形发怒,狂声大吼:“敢捉弄本王,有胆出来一搏——”
声若劈雷震天地,可惜上官大吉不在,否则必定出来陪他玩几招。
仇不化当然吼人不出,在宣泄几声之后,才又开始研究那张图,可是仍瞧不出名堂,复又逼向袁庆。
冷斥道:“你是谁?是不是你们串通好来耍我?”
“是又如何!”袁庆恨他人骨,忽有一名手下走来,耳语几句,仇不化冷眼睁大:“妙手神猫?大漠何时出现这号人物?”
敢情他已久未出户,不知最近江湖事。
那人说道:“属下几天前,才从九鹰城踩探回来,是以听及妙手神猫之事,他专偷稀世珍宝,而且来无影、去无踪,神秘无比!”
“可恶,可恶,可恶!”仇不化厉声大叫,转向袁庆,抖着纸张:“是不是他偷走你的宝贝?”
袁庆冷哼,不想回答。
仇不化登时哈哈大笑:“我看你栽得莫名其妙,否则一个空盒子,也值得你拚老命?啥哈……”笑到最高处,笑声一敛,硬把纸图撕得粉碎。
厉喝道:“给我打听这小子下落,得消息者重赏两女,黄金千两。”
说完,气呼呼甩头离去。
至于袁庆,仍自被拖困一边,像条死狗般,无人理会死活。
狼窝一阵商讨后,几名矫健手下已趁夜掠马离去,大概前去打探妙手神猫下落。
三更过后,狼群狗党开始各拥女人回洞,自行犒赏去了。
且说上官大吉等人,在得九星之珠后,彻夜开溜百里之遥,来到一处住有十多户人家之小绿洲。
在飘雨受不了汗水之苦下,决定借家蒙古包以洗澡净身。
那家主人倒也大方,还替三人准备餐食。
小被感激之余,也就赏他一锭元宝,乐得那主人大献殷勤,三人先避向绿洲附近郊区,始能完全清闲下来。
人一空闲,又想及九星之珠,三人再次拿出来把玩,宝石仍自光彩夺目,让人爱不释手,赞不绝口。
上官大吉道:“这么好的宝石,送给别人实在可惜啊!”
小被道:“不是说好,先送,再偷回来?”
上官大吉道:“话虽不错,可是,离开几天,也觉得遗憾。”
飘雨瞄眼:“怎么,我都已克服心理障碍,你却贪念不放?”
上官大吉干笑道:“哪有,只是说说而已,我是担心,若真的偷不回来,岂非白白便宜他人,却不知它到底值多少钱?”
飘雨道:“无价之宝,怎能以金钱衡量?”
上官大吉道:“我还是觉得有个数字,比较实在,说不定把它卖了,建造飞马门的经费自有下落呢!”
小被点头:“这倒是实话!”
飘雨道:“卖了,不就没了?”
小被嗤嗤笑起:“别忘了我们是神猫,随时可以把它偷回来。”
飘雨眼睛顿亮:“对啊!差点忘了,我看,干脆先找个替死鬼骗点银子,然后再到九月宫娶亲,一举双得。”
上官大吉点头:“正合我意思。”
飘雨道:“小被你面广,看看哪个能当有钱的大头?”
小被沉思片刻,有了目标,呵呵笑起:“大漠最有钱的,应该,是属于大蛮王,然而我们抢了他的宝石,再怎么说,也不能自投罗网找他交易。看来只好找第二有钱的地瓜酋长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