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鬼魂惊慌的神情始稳定下来,而容容那可怕的面容已缓和许多,不过那男子依旧是面目狰狞,怨恨似乎难消。
罗昱又说,“你们既然已经死了,就不要再留恋人间,冤冤相报何时了,相信我,报复不是解决仇恨的最好方法。”
在狱中,他曾经深思过生死轮回的问题,所以对于因果论观念甚重。
容容长叹一声,魂魄缓缓往下降去,最后沉入地板下消失不见。
罗昱心里即问,小冷,这些魂魄怨恨一消,会到哪里去?
冷心邪回答,当然是到幽冥界去,不过在那里还有一番磨练要走,人要真正解脱轮回苦难没这么容易的。
接着罗昱把魔豹收回体内,但那男子的鬼魂却没降下去,还用着凶狠的厉眼紧瞪着忠哥,最后“吱”声飞向忠哥。
罗昱本想出手干预,不过迟疑了一秒,男子魂魄竟然钻进忠哥头上那黑熊魂内,使得原本黑色熊魂转变为有些泛青,还露出狰狞的表情,继而又恢复原状。
小冷,为什么这鬼魂能够钻进兽魂里边去呢?罗昱问着。
能量体的结合本来就很稀松平常,不过从此之后熊魂会受到那鬼魂的影响,逐渐地恢复兽性或丧失理智,这也是人间界所谓的现世报,通常若非怨恨够深,是不会有这种举动,因为两人将会在来世再度牵扯不清。
罗昱又叹了口气,心想,我怎么也想不到忠哥的手段这么残忍,跟他在监狱时简直判若两人,也或许忠哥所杀害的根本不只这两人,所以兽性逐渐控制了本性,动辄就失去理智想杀人,看来他业障之重,已不是自己能够帮他化解的。
这时忠哥已经问完所有事情,也查出了海仔目前的下落,接着便要老鼠仔打电话通知兄弟到这里收拾残局,并要老鼠仔断去这两人脚筋做为惩罚。
吩咐完所有事情,他最后拉着罗昱走出公寓,来到附近一处私人停车场,坐上豪华房车。
两人在车上坐定后,忠哥点了根烟,看着罗昱说:“你觉得我做事很残忍对不对?我老实告诉你,现今这社会不这样做是没机会出头的,黑道上谁不想当大哥,当大哥的又有几人能长命百岁,不是老死监所就是哪天被莫名其妙做掉,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所以说别人狠,我们要比人家更狠才可以,没关系的阿昱,我很清楚你这样的人,表面上煞气腾腾,私底下心肠却好得不得了,不过我也很惊讶你刚才没有阻止我杀人。”
罗昱沉声说:“忠哥,你听我说一句话,善恶果报这东西,是存在人世间的。”
忠哥愣了一下,随即大笑两声,“好兄弟,有时间就多劝我吧!希望有一天我会跟你一样慈悲。”
说完又是连串的大笑,反倒使得罗昱不知该如何回答,心想象忠哥如此强悍的人物,自己跟他提这些事情想必是白费唇舌了。
黑色房车驶离车库后,开始在大街上奔驰。
罗昱忍不住问着,“忠哥,现在我们要到哪里去?”
他笑了两声,“先去把叛徒找出来,然后再去把海仔杀了,让虎面帮知道我们不是那么好吞下肚的。”
罗昱因为刚才和鬼魂对话的关系,所以不清楚忠哥后来还问了那些事情,于是说:“这海仔是哪号人物?跟忠哥以前有什么冲突?还有那个飞仔是不是就是那叛徒?”
“海仔的场子在之前就是被虎面帮并吞了,他本身也投靠了虎面帮,现在他既然派人来暗杀我,我怎么能够放过他?至于我说的叛徒就是飞仔没有错,他负责看住我一个麻将场子,人也够狠,原本我还满欣赏他,妈的,没想到为了一个女的就背叛我,不然我住的地方也只有老鼠仔、大成和容容知道,当然现在又多一个你了。”
罗昱皱眉问:“飞仔为了女人背叛忠哥,这是怎么一回事?”
忠哥又笑了两声,“其实容容会背叛我,我也不意外,因为她本来就是飞仔的女朋友,只不过被我抢了而已。”
罗昱愣了下,心想这忠哥除了无恶不作,没想到对兄弟也这么残忍,还抢人家女朋友,难怪这飞仔要勾结外人暗算忠哥了。
第八章 狼兽魂
罗昱此时自然而然地想到余雅修,他自已也知道不能让余雅修被人抢走,否则一样是会拚命的。
想到这点,他倒是同情起飞仔来,不禁暗想待会是否要帮助飞仔才对,不然以忠哥的手段,这人不死也剩半条命了。
这时忠哥又说,“我本不是想抢他的女朋友,因为来到这间公寓,是要闪避虎面帮一阵子,可是又没有可信赖的人,所以要飞仔的女朋友住进来帮忙打杂,然后我又偷偷在门外塑料踏板底下另外安置个暗铃,以免虎面帮人动我的脑筋,还好我有这双重防护,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可是我在这公寓住了十多天后,没等到任何人来,却又不甘寂寞,只好上了容容,唉!其实兄弟为女人伤感情是最要不得的,飞仔这么想不开,也别怨我了。”
罗昱这才明白老鼠仔进入忠哥的公寓时,可能就是在鞋柜里先暂停了警铃的启动,不然同居一室的容容怎么会不知道警铃这事,也幸好如此,否则他也没那么顺利制服那三名杀手。
接着罗昱一路上就很少发言,他着实不认同忠哥的话和举动,所以干脆少发问了。
忠哥却像是讲上了瘾,把自己一年半来迅速崛起的经过说了出来,原来他其实是干了一票掳人勒赎案,获得钱财二千万左右,然后开始以这笔钱来培养兄弟,接着吃下三重埔一块不小的地盘后快速发迹,现在每天最少就有三十多万元进帐。
罗昱也猜想忠哥性格会转变这么快的原因,应该就是因为钱的原因才对。
骄车最后驶进一条巷子里,忠哥说,“这里是我一间赌场的后门位置,平常我都从这里出入,你跟我来吧!”
二人下了车,沿着巷道旁的铁梯上了二楼,来到一道铁门前,门上铁栓上还架着一把锁,显然这道门不是用来逃生的,是专供忠哥进出时所使用,所以只有他来的时候,这铁门才会开启。
忠哥慢条斯理的取出锁匙,打开锁头和门锁推门进入,里边又是一条幽暗的走道。
罗昱紧跟着他进入,最后打开暗门之后,他才发现这暗门外的设计是木板隔间的墙壁,而墙上特殊的壁画,让人不仔细瞧是无法看出这道门户的,且门外也没有把手能打开暗门,他不禁佩服忠哥处事实在是相当小心,难怪能够在黑道中迅速打下地盘。
这是间五、六坪大的房间,门外吵杂鼎沸的人声和搓打麻将声音传了进来,罗昱知道外边有不少人正在进行赌博。
他随着忠哥一走出房间,七八名穿着花绿,顶个小平头,正在叼烟吐雾的年轻男子发现二人后,全都站起身子,恭敬的向忠哥问好。
一些靠近二人而还在赌桌上厮杀的旧识,也全都抬头不忘向忠哥打招呼。
这是一间三十多坪大的房间,场中赌博人数多达四十多人,除了围事的小弟之外,其中有一桌相当令人醒目,因为除了坐在桌子上玩牌的四人之外,还有八名壮汉站在一名光头男子的背后,显然是此人的手下。
忠哥看见那名低头边打牌边咧嘴大笑的光头男子,神情一沉,转身就向站在一旁的小弟说,“飞仔现在人在哪里?”
小弟急忙回答,“老大,飞仔哥刚送一位客人出去,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忠哥点点头,又说,“去把‘压仔’带在身上,然后守住门口,别让任何人出去。”(※压仔即指手枪。)
小弟感受到忠哥脸上深沉的杀气,急忙称是后,通知了其它兄弟往左侧一道门走了进去。
忠哥又转头跟罗昱说,“你看那光头男就是海仔,他可真是大胆到家,竟敢在派人暗杀我的时候,又大摇大摆走到这里来,看我待会怎么收拾他,你记住,如果有动手可别一下子就把他干掉,不然风声走漏,贼头和虎面帮那些人就会来找麻烦了。”
说完就向海仔方向走去。
罗昱心想,“要我杀鬼轻轻松松,要我杀人我还得考虑清楚。”自从他四年前杀了雄爷那帮人后,便暗自发誓自己不再杀人。
二人一走近,原本笑得开怀的海仔一见到忠哥,脸上的面容似乎有些僵住,然后呵呵二声,“是忠哥大驾光临啊,你怎么有空巡视这场子,难道这些小事情还要你亲自来吗?”
忠哥不大理他,转身向一位小弟说,“换下海哥的位置,我有事情找海哥谈谈。”
这时一名海哥的手下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