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总管,后续的安抚事宜吩咐下去了吗?”
那秃顶壮汉闻言前行两步,谦卑的说道:“主母,一切都已妥当,就等您发话。”
“唉人命大过天,循例加一倍厚恤,别让人背后说展家情冷。”
“是,我这就去办。”
二人躬身后撤至堂门,才转身而去。
望着院中的怒放的鲜花,水柔却有些神情恍惚,她想不明白,摸爬滚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抛头露面,自己在干什么;死挺硬撑,自己是多么不容易的走到了今天。
原来自打五年前那场劫难过后,复原后的展青性情大变,昔日的儒雅风流荡然无存,昔日的多情温存影去无踪,整个人变得狭隘多疑,脾气暴躁,动不动就大发雷霆,对下人、对护卫苛刻到了极点,对父亲展雄、对妻子水柔也冷漠到了极点。
然而自从水柔顺利产下一女后,展青从地狱又回到了天堂,尽管对水柔冷漠依旧,可对女儿小花却是格外的溺爱,只要他在家,一定全天候陪着女儿,寸步不离,旁人根本插不进手,为这展雄不止一次的与他争吵,闹得二人见面跟仇人一样,展家上下窃笑不已。可展青我行我素,根本不搭理那些蜚短流长的闲言碎语。
三年前,基本不理展家生意的展青突然大为勤奋,积极的扩张势力,所用手段卑鄙至极,弄得天怒人怨,天倾山脉矿业联盟几次派人找其谈判,希望他行事正大光明,给其他同僚留一线生机。
那阶段的展青又变得无比的焦躁,整天阴沉着一张惨白的怒脸,展家也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下。
关键时刻,一直旁观的水柔提出一条以退为进,名利双收的好计谋,为矿工无偿建房,让他们去了后顾之忧,安心为展家卖命。
水柔的本意是慈悲的,这几年他亲眼目睹了晨曦矿工的苦,他们不仅吃了上顿没下顿,而且生命毫无保障,可以说是身无片瓦,活得卑微无比。恰逢展青要扩张势力,招募苦力,水柔顺水推舟出此下策,希望为贫民出一把子力。
展青一番长考下来,欣然的接受水柔的提议,力排众议的推行“慈善”,一意孤行的筹措资金,筑屋建房,布施天下贫民苦力,引得万众归心,结果自然是水到渠成,展家成了龙翼的天倾霸主。
展家做大了,展青却撒手不管了,他把一切交给了水柔,以练功为名,消失的无影无踪。
水柔在老家主展雄的帮助下,一步一步的成为了展家大权独揽呼风唤雨的女主人,这让她的心找到了归宿,不再寂寞,不再凄苦。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丈夫的冷漠是一种残酷的折磨,自从小花出生后,展青再也没有碰过水柔,甚至没有与之同床共枕过,这一度令水柔近乎疯癫,精神陷入极度的抑郁之中,连灵心造访,她也无法与之正常交谈。
直到今天,水柔才彻底解脱,她现在一心一意的只想为展家守住江山,一心一意的教导女儿,别无他念。
当前,矿工持续失踪一事已经成为困扰展家的头等大事,天道院上师都毫无办法,水柔更是一筹莫展。
……
望着自己的家,于大竟然有一瞬间的恍惚,这才几年的功夫,自己竟然成了晨曦城跺脚天塌般的人物,诺大的家业,数不尽的金银财宝,妻妾成群,这真有几分不真实啊展家主,还有主母对自己的恩德和情份,于家是报答不完的。都说位高思退,自己是不是该为后世打算打算了,遗憾的是自己只有一个儿子,却成天介吃喝嫖赌,荒yin无度,俨然成为了晨曦城里最大的祸害,这样下去,难保不出问题,难保不出展家老大的事情啊
“父亲,父亲,事…事情办妥了,这是剩下的那份,嘿嘿。”
展家手眼通天的大总管于海回神了,望着一路小跑的儿子,他心中暗怒。
“哦一百金,你没少克扣啊”
“嘿嘿,嘿嘿,那些卑贱的苦力,还不是我说怎样就怎样,仨瓜俩枣的足够打发他们的了。”
啪的一声,年轻人原地打了一个转,里倒歪斜的倒在了地上,嘴角淌血,他目瞪口呆的看着父亲。
“混蛋,什么钱你都拿啊我跟你讲过多少次了,死人钱不能碰,我这辈子作孽太多,人人都叫我‘于大黑’,可我不在乎。我只希望你不要走我的老路,你却是一个扶不起来的阿斗,一百金,区区一百金的便宜你也占。不说别的,就说三大矿区的年敬,咱们于家八辈子都花不完,你呀你,滚把这一百金不差一分一毫的发放给‘劈叉’的家属,然后你给我带上五千金,远去彤山城自主创业,不混出个人样来,别他的回来见我。”
年轻人连滚带爬的远离了暴怒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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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釜底抽薪
第三十章釜底抽薪
一抹夕阳的余晖,照进东拉玛深腹地苦修聚集的泽城,这是一天当中另一个汲取天地精华的好时刻,泽城街面的人很稀,大多数苦修不见了踪影。
魂桥之上,五个衣袂飘飘,精彩纷呈的人,临渊凝视着西天际,凝视着变幻莫测的滚滚云霞。
红彤的色彩辉煌无尽,如金子般倾泻而下,它们落在了驮山,落在了泽城,落在了魂桥,把这苦修的圣地渲染成了人间的最美。
五人凌波霞海,瞬间变得神圣无比,仿佛是来自异界的神明,指引着无尽迷途中的世人。
“木家主,你伙同边万,假借我的名义攻击师殊族,你好深的计谋啊弄得损兵折将,你做何交待?”
为首的一个白衣金面人语速奇缓的问道。
拖后的一个魁梧壮硕,眼神狠历的灰衣老者连忙前行两步,抱拳答道:“都是我的错,我错在偏听边万的挑唆,以为盟主扩张势力首先要夺师殊族的九大灵脉,才贸然出击,请盟主责罚。”
把罪责全部推到死人的身上,这木乃同真不是个东西,现场的几人同时涌起这个念头。
“算了,边万他咎由自取,其他损失的苦修弟子都是你木家人,我不便多责。但我有一句话要说,希望你们听仔细,泽城苦修各有势力,关系盘根错节,我这个盟主的权限有多大诸位清楚。苦修的苦在于生存不易,我也同意向外扩张,我欲分西拉玛潮汐城一杯羹也是事实。但身为贵格的真修,我们永远不能道心蒙尘,行鬼蜮伎俩,强取豪夺,那与邪魔何异师殊族的灵石矿脉,我个人决定放弃,原因很简单,我与师殊族的守护者,那个神奇的孩子,渊源极深。至于你们,我不做过多的限制,路在脚下,后果自负。”
一个面带银色面具,长发齐腰的红衣女子,轻轻的握住了白衣人的手,一片深情尽在不言之中。
另外三个,“辫圣”老柯,苦修木氏家族家主木乃同,孟氏家族家主孟飞羽同时欠身,表示着一切遵谕的诚意。
“三位,我们夫妻要入山采药,三天后,顶级修者晋级赛在魂桥举行,届时依赛果确定新的‘三圣’归属,你们下去准备吧”
人影飘飞,夕阳下的魂桥无比的美丽,这美丽之中还有一对相拥的有情人。
……
泽城峭壁的一间雅屋内,两个老者在榻上饮酒。
“飞羽,你真的没有一点想法?”
“嘿嘿,木老大,咱们是泽城的老人,你我两家又是亲戚关系,我不瞒你,晋级三圣,没想法的是棒槌。”
壮硕的老者一眯眼,释然的说道:“我就说嘛以你孟飞羽的天玑剑法,你会不争,那可是千古奇闻。”
“木老大,你哪?”
“嘿嘿,我有自知之名,我不是老柯的对手。但你不一样,一旦你晋级成功,那木孟两家联手,泽城的天要变了。”
长须飘飘的孟飞羽闻言一惊,他挺身说道:“你可别瞎说,我就是争,争的也是边万的位置,至于挑战不老圣,面对他的‘不老神劫’,我几乎没有胜算。”
“你傻呀这我还能不清楚,不老圣其人,自诩清高寡欲,他守成有余,创业则明显不行。不说别的,师殊族这块肥肉,他竟然放弃,不可理解。飞羽,你成为二圣后,有木家的鼎力支持,师殊族咱们要定了,怎样?”
木乃同一脸的贪婪之色,孟飞羽目泛精光,若有所思的问道:“有何章程?”
“嘿嘿,现在师殊族可倚上大树了,密域的向道大佬跟孙子似的日夜守在那里,你是不知道啊”
“得,那还惦记什么,密域插手了,不想掰脸咱们只能靠边站了。”
孟飞羽的气泄了,一脸的怅然若失。
“哼你以为我在跟你打哈哈凑趣,没事闲的逗着玩儿哪如果没有机会,我会如此熬心费力的。”
“啊那你,来,先走一杯,润润喉咙。”
“嘿嘿,这说来话就长了。向道什么人,你还不太了解,他是个一心修道的真君子,除道之外,别无他求。然而同为‘密域双尊’的管平大佬确是不然,他是一个标准的利益中人。向道守护师殊族,密域现在根本不知道。你说我要是把这个消息亲自透露给管平,会有什么结果?”
孟飞羽眉头一皱,转而豁然的说道:“师殊族前狸后虎,无路可逃。”
“聪明,对了。依管平的性格,他岂会放过嘴边肉,届时他与咱们一定会达成协议,合伙吞并师殊族。”
“你不怕管平狮子大开口?”
木乃同神秘的笑道:“怕,我很怕,所以咱们只要毫不起眼的三条主矿脉,其他六条都给管平。”
“老奸巨猾,我看可行。只是向道会听管平的吗?”
“不会,一定不会。嘿嘿,拉玛山脉修真界谁不知道,此二人明争暗斗不是一天了,为了什么大家心知肚明。向道不听管平的,还会不听逍遥大尊的吗”
“哈哈,高,实在是高利益面前,神亦不能免俗。哦对了,那个小子真的一招灭了边万?”
木乃同闻言脸色一变,他阴狠的说道:“那混蛋是木家的大仇人,今生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他既然为师殊族出头,我就灭了他的念想。飞羽,你别看他年纪不大,修为却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