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规则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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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规则的游戏-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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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是大型国有企业,穷得发不出工资,百分之四十的职工下了岗,八年换了十五个厂长,一个比一个无能,”
“什么企业?”
“重型机器制造厂。”
“在职多少职工?”
“一万二千三百四十一名。”
“您是这个厂的统计员?”
“不是。”
“如此熟悉?”
“关心民生而已。”
“现在要做的是起死回生?”
“您有本事吗?”
“但要一年的时间。”
“给您两年。”
“另一家呢?”
“大型特行企业,富得流油,超出现实。”
“给它减肥瘦身?维护生态平衡?”
“世界上难得有您这么聪明的男人,您的智商多少?”
“差不多一百四十八。”
“你有本事吗?”
“要比第一家企业难度大得多。”
“理由?”
“人往高处走,鸟往旺山飞。”
“您干吗?”
“有兴趣。”
“来,为我们的相识干一杯。”顾菡说道。
“好,为我是第十个老板干杯。”硕士说道。
“我可不是您的老板,只是中介人。”
“顾小姐,能说说您自己吧?”
“清华本科,在本市发改委打工。”
“难怪您对企业如此了解和熟悉,我想您一定是个好官。”
“我确实是打工妹,但我有办法能做我想要做的事情。”
“您准备让我去哪家企业?”
“先起死回生,再瘦身减肥。”
“操作方式?”
“竞选A市重型机器有限总公司总经理。”
“有游戏规则吗?。”
“您的证件齐全吗?”
“差不多吧。”硕士边说边从挎包里拿出一个装满证件的皮夹来,“身份证,党员证,毕业证,学位证,篮球协会会员证,够了吗?还有好多乱七八糟的证。”他将这些证件一本一本地递给顾菡。
“够了,篮球水平怎么样?”她微笑着问道。
“姚明只不过比我高一点而已。”他还她一个笑。
“周鸿,您还是我的学长呢。”顾菡看着他的毕业证说道,原来他叫周鸿。
“您是哪一届?”周鸿高兴地问道。
“比你低三届。”
“啊,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您原来就是当年的校花,我在学校里只见过您一次。”
“我在学校很少抛头露面。”
“您比从前更漂亮了,多了几分成熟女性的美。”
“谢谢。学长,您真有运气,正赶上重型机器有限总公司总经理的公开招聘竞选大会,就是下周。”
“我的嘴巴可能讲不过别人。”
“又不是唱戏,嘴巴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先熟悉重型机器厂的现状。”
“可我一无所知呀?”
“有我嘛,您先去宾馆住下来,然后我把重型机器厂所有的资料拿给您,今晚我再带您去厂里转一圈。”
“那就太谢谢您了。”
“从现在开始,不准您对我说‘谢谢’这两个字,我先借给您一万块钱做生活费,您不要忘记,我说的是借。”顾菡嫣然笑道。
“记住了,要利息吗?”
“肯定是要的,我从不做亏本生意。”
“顾小姐……”
“打住,从现在起,您就叫我顾菡,不要加小姐。”
“顾菡,竞争总经理职位的人多吗?”
“别看重型机器厂是个烂摊子,穷单位,竞争总经理职位的竟多达三百人,经审核,获准参加竞选辩论会的只有十七人,全部是副处以上的在职干部。”
“可我还没报名呀?”
“我给您报,证件先放到我这里,干完这一杯,我们先去银行取钱。”
“真太……麻烦您了。”周鸿将正要说出口的“谢谢”换成了麻烦。
顾菡见了一笑,为她的令行禁止而高兴,于是他们离开饭店去了银行。 
第三章、相逢何必曾相识
身无分文的周鸿不知上辈子做了什么善事,不但逃过了一劫,又在危难时刻遇上了顾菡,顾菡就像见到久违的故友那般尽情款待,倾囊相助,将自己一万八千元的家当拿出一万给了周鸿,周鸿转眼间就由无产阶级变成了万元户,而且连个借条都不用打,这个世界变得越来越精彩了,有时真让人摸不透、看不懂。
“学长,您就去前面的‘小华天大酒店’住下来,把头头脸脸洗干净一点,我一个小时后来接您去重型机器厂。”顾菡指着前面不远的宾馆招牌说道。
“好,宾馆不会很贵吧?”
“标准间八十八元,我随后就给宾馆总台打个电话,按三十八元特优价给您,您先交给总台一千块钱,以后不住了再结帐就是了。”
“好吧,拜拜。”周鸿往前面的宾馆走去,顾菡往商店走去。
如今这个社会,只要有关系一块钱能抵几块钱用,没有关系,几块钱还不如别人的几毛钱。八十八元的标准间,周鸿就凭顾菡的一个电话变成了三十八元。他拿着钥匙高高兴兴地走进电梯,给他的是618客房,连房号都是关照的吉利数。周鸿打开618房一看,果真达到了三星级标准,于是准备洗澡,脱掉衣服正想走进洗澡间,这才发现自己没有换洗的衣服,于是重新穿上衣服,准备上街去买,一打开房门,看见顾菡正走出电梯。
“学长,给您换洗的衣服和洗涤用品,您洗吧,我走了。”顾菡边说边将一塑料袋物品递给他。
“顾菡,真太麻烦您了。”
“别罗嗦,快去洗,拜拜。”顾菡说完又走回电梯。
顾菡今年二十九岁,是A市最年轻的正处级领导干部,担任市发展改革委员会主任的重要职务,既是全市的美女干部,又是全市的女中强人。向以果断、谨慎、泼辣而著称,这次不知道是她的脑子进了水还是神经短了路,竟在盘山公路上将个陌生男人当宝贝捡了回来供着,凡是认识顾菡的人,只怕没有任何人会相信这种荒唐事。
世界上的好些伟大创举都是从荒唐演变而成的,看起来越荒唐的事,成功后就越伟大,当初人们想飞上天够荒唐吧?现在的人能在天上行走和睡觉,够伟大么?没有当初的荒唐,能有现在的伟大吗?顾菡既然看中了周鸿,就绝对有她自己看中的理由,哪怕是再荒唐,只要有个理由就不荒唐了,如果没有顾菡的荒唐,也就没有周鸿的运气,这也是冥冥中注定了的。
周鸿洗完澡才把衣服穿好,顾菡就打电话要他去宾馆门口。周鸿穿的是顾菡才给他买的新衣服,短袖四方花格子衬衣,米黄色西裤,而且正是他穿的号码,穿在身上,更显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他关上房门,立即就到了宾馆的门口,看见停着一辆现代轿车,这是顾菡的私家车,于是走了过去,果然见顾菡坐在里面正在打电话,他拉开车门就坐到副驾位上。
“衣服还合适吧?”她打完电话瞟了一眼身边的周鸿。
“您是怎么知道我的衣服号码的?”周鸿很不理解。
“因为我是个女人。”顾菡说完开着汽车离开宾馆去了西郊的工业区。A市是个老工业基地,解放初期就开始建设,因为这里是山区,适合当时的战备,就像他们正在去的重型机器厂,就曾为共和国的经济基础立下了汗马功劳。
“顾菡,现在重型机器厂有些什么产品?”
“主要是生产农用汽车车厢和打桩机,甚至还生产三轮车,没销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现在的领导叫总经理还是厂长?”
“以前是重型机器厂时,就叫厂长,现在已改名为重型机器有限总公司了,应该叫总经理,但职工们还是叫厂长,有的就叫老板,就跟现在的乡政府那样,还有些农民叫它人民公社。”
“现任总经理的任期没满就改选,岂不违反游戏规则?”
“上万工人发不出工资,如果遵守这样的游戏规则,工人不饿死才怪呢?”
“他也参加竞选吗?”
“他脸皮厚得很,也报了名,被审批时审掉了。学长,看见没有?前面那一大片就是重型机器厂的地盘,相当于一个小县城,里面还有火车轨道。”
“A市也通火车?”
“都已通了若干年了。”
汽车驶进了门楼壮观的“A市重型机器有限总公司”,从它的外表看,确实像一家现代化的大型企业,顾菡将车停在办公大楼的前面,由于已是晚上十点钟了,办公大楼里面黑灯瞎火,顾菡来前也没通知任何人,于是她带领周鸿往生产区走去,生产车间也没有一个工人,只有两名保安像幽魂似地在生产区巡逻,整座厂区黑乎乎,冷清清的。
最后顾菡领着周鸿到生活区的老工人马师傅家里做客,马师傅住在一套一室一厅的旧宿舍里,就他们两口子在家。马师傅不过五十来岁,前年裁员时下了岗,她妻子本来就没有工作。
“顾主任,快请坐,这位是?”马师傅似乎跟顾菡很熟悉。
“这是我的大学同学,姓周,我特地陪他来看望你们。”
“周同志,请抽烟,烟不太好。”马师傅拿出半包“大前门”香烟来,这香烟就像这个工厂的命运一样,几十前本来是一个响当当的老品牌,如今却成了低保户。
“谢谢马师傅。”周鸿拿了一支烟点燃抽了起来,哪怕是再不好抽,他也一定会抽完。
“马师傅,现在的生产怎么样?”顾菡问道。
“我和我老婆子如今吃低保,每月每人一百三十元,我已很久没去生产区了,听我的徒弟们讲,马上又要裁员了,搞得人心惶惶,哪里还有心思去做事?”
“又要改选领导班子的事您听说了吗?”
“听说了,大家都已经听腻了,都是换汤不换药,这个来了,带着自己的老婆、孩子和一大班人马去国外考察一番,回来喊几声口号,写几幅标语,开几次大会,将上面拨的启动资金花完了,屁股一拍就走了,又去另一个单位当一把手,发了当官的,苦了做工的。”
“马师傅,我们重型机器厂到底怎样才能起死回生?”周鸿问道。
“它就像一个重病人,身患多种疾病,但主要的是没找到好医生,每次来这里的厂长就像卖狗皮膏药的江湖郎中。”马师傅形象地说道。
“产品有问题吗?”周鸿继续问。
“产品问题也很大,没有自己的主打产品,把一个好端端的重型企业变成了小打小敲的机修厂。”
“设备呢?”周鸿拿出自己的烟递给马师傅一支。
“每换一个领导,都要向上面伸手拨款进一批设备,主要是领导想吃回扣,主打产品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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