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主任，你这是在逼供吗？”李孝刻薄的话出来了，“钟主任，你做为一名学校的领导，竟然以如此粗鲁的方式对待学校的老师，请问，我们这学校是暴力机构还是文明机构？”
“你……。”钟世贵刚想答话，又被李孝抢过去了。
“学校是一个神圣的地方，是一个讲文明礼貌的地方，无论任何事都应该用文明的手段解决，而你刚才的行为，是严重的暴力行为。”
“你，我……。”
“怎么，钟主任，难道你认为我说的不对吗，我们在学生守则里都写着要讲文明讲礼貌，而你这位领导，学校上千学子的楷模却公然违反这些规定，试问，你让学校怎样去教育学生？让学生又怎么去遵守那些守则？更为恶劣的是，你公然在校长面前实行暴力，违反学校的文明规定，看来你根本就是没把我们的大校长放在眼里，你在藐视校长的权威。”
李孝说的这些有种夸张的味道，更有点惺惺作态的意思，校长不会看不出来，但是人都喜欢马屁和面子的，校长也是人，也不例外。
而且他认为李孝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他堂堂一大校长站在这里没说什么，这姓钟的家伙就站出来抢风头，还拍桌子瞪眼，感觉这学校就他最大似的，完全没把他校长放在眼里。
钟世贵那里被李孝反咬一口后急了，赶紧过来，“校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为了让您看清楚某些人恶劣的真面目，免得让他来毒害我们的学生，一时情急，所以才失控动粗的。我这可全是为了学校着想。”
钟世贵也不是省油的灯，一点口水话他是会讲的。
校长没理会他，只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声音冷漠地道：“钟主任，你为学校着想这是对的，但是说话要有证据，我不希望下次你再无理取闹。”说完，校长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哎……。”钟世贵追出去还有说什么，被旁边的陈百富拉住，并狠狠地瞪着他。
“陈校长，我，我真没骗你们。”钟世贵哭丧着脸道。
“别说了，跟我走。”陈百富喝住他，而后大踏步向前走去，钟世贵只好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耷拉着头跟了上去，李孝则在后面嚣张地竖起了一个中指，嘴巴里蹦出一句话，“我操，就你也敢跟老子斗。”
在路上，陈百富点上一支烟，喷着烟雾停了下来，钟世贵急忙哈巴狗似的弯着腰站到旁边。
因为陈百富个头比较矮小，而钟世贵则又太高，所以这一弯起来够他受的。
“陈校长，这事我们就这么算了？”
陈百富吐出一口烟雾，白了他一眼，“那你还想怎样？老钟，不是我说你，你这人办事还真没脑子，你当时不知道看着他，给我们直接打电话吗，非要自己跑一趟，结果给了别人毁尸灭迹的机会。”
“是是是。”钟世贵连连应哈腰点头，也够他累的，“这次是我的失误，下次绝对不会了。”
陈百富哼了一声，“我看，如果真有下次，你也未必对付得了他。”
钟世贵一愣，“校长，他一小小的新老师，能斗得过我这个主任……。哦，不，能斗得过校长您吗？”
“闭上你的臭嘴。”陈百富声音突然变冷，“他区区一个混混，有资格跟我斗吗，我斗的是刘权那老家伙，这个混混只不过是我的一个突破口而已，不过看这人刚才的应对能力和口才，这人不是那么好对付啊？很狡猾，妈的，比刘权那只老狐狸还滑。”
“校长，那小子也就是嘴巴厉害了点，其他的也没什么啊？”钟世贵还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说你蠢你还不承认，嘴巴厉害，刚才明明是他犯了事，结果呢，去处理的时候他不但没事，你反而被倒打一耙。我告诉你，经过刚才那一事，我可是从校长那里看出他对你有不好的印象了，以后办事最好稳妥一点，否则，到时候你这主任的位置能不能保住，就是个大问题了。”
一听这话，钟世贵急了，“陈校长，您可得帮帮我，多在校长面前说几句好话，我要是真没这主任当了，那，那我什么也不会做啊？”
“废物。”陈百富不屑地骂出两个字，还真骂对了，这家伙要放到社会上去，还真就一废物，保不准饿死街头都有可能，哪还有机会在这里耀武扬威。
“是是是，我是废物，陈校长，看在咱们有亲戚的份上，您就多帮帮我这废物吧。”
这人看来还真是废物到厚颜无耻了。陈百富对此也是无可奈何，当初提拔他上来看中的就是这家伙的废物的本事，因为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成为自己合格的一条狗，至于什么亲戚之类的，他早不记得这是哪门亲戚了，反正是人有了地位那些莫名的亲戚也就多了起来，多得他懒得理会。
这几年来，钟世贵在他的提拔下也的确成了自己一条合格的狗，但是现在要对付的人可不是一般的人，还真有些担心这条狗的能力够还是不够了。
第十六章 走进地狱
数学组办公室里，大获全胜的李孝等校长一走后，立即把试卷甩到了一边去，谁去管他娘的什么狗屁工作，潇洒要紧。
本来他今天是不想来上班的，因为下午才有他的课，上午没他什么事却也要他来上班，这让他很郁闷。
拿出烟刚要点燃，一体型瘦得干巴巴，貌似一老头的人走了进来，跟一非洲难民似的，又有些像芦柴棒，只不过比之芦柴棒好那么一点而已。
“请问，哪位是李孝李老师？”芦柴棒男人一进来，就问。这里面现在就两个人，一个是吴开文，另一个就是李孝。
听到有人找自己，李孝回头一看，当即奇怪地道：“大爷，您找我什么事吗？”
“哦，您就是李老师啊，你好你好。”这大爷热情地伸出了干枯的手。
李孝见别人这么热情，也不好意思不伸手，只好跟他握了握，然后带着和蔼的微笑道：“大爷，您是来看孩子的吧，请问，您孩子哪个班的啊，我帮你去叫他来。”
“啊，啊——。不，不是，我不是家长。”
“那您是……。”李孝迷糊了。
“李老师，这是高二十班的班主任，曾华老师。”吴开发这时才心情稳定下来，并插进了一句话。
李孝使劲揉了揉眼睛，望望这叫曾华的老男人，又望回到吴开发身上，“吴老师，这……。”
“李老师，你是不是有些不相信啊？”曾华不好意思地笑笑道。
李孝自然是不大相信，这看着就是六十大爷的人，怎么还在当老师呢，而且还当班主任，搞什么飞机。当然，不相信归不相信，礼貌上还是不能这么说的。
“哪里哪里，曾老师谦虚了，是我看走眼了，坐坐坐。”怎么说也是高二十班的班主任啊，以后还要一起合作呢，得搞好关系。此外李孝本就有一种同情弱者的性格，因为他以前就是个弱者，因此对这位大爷级的班主任，他是丝毫没有怠慢，真的跟对待一尊敬的大爷似的。
事实上，曾华年龄并不大，四十出头而已，要真是一大爷，早该退休了。以前他的身体也很强壮，只是几年前一场大病后，他就变成了这样，搞得跟一六七十的老头似的，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但是人要生病他也没办法，只好做一位四十多岁的大爷。
“李老师不要客气，你也坐吧，我是特意来找你的。”曾华的话有些激动，激动得直得瑟，李孝担心这样得瑟下去，有把他全身骨架得瑟散架的危险。
“曾老师，您不用激动，有什么事慢慢说，能帮忙的我一定帮。我初来咋道，以后还望您多多关照呢。”李孝一边客气地说着，一边给他倒来了水。
这时上午的第二节课已经结束，上课的一帮老师都回到了办公室，一帮人看到李孝这新面孔，当得知他即将接任高二十班的课时，人人都对他他投以同情加怜悯的表情。那种眼神，看得李孝是心惊肉跳，感觉自己即将奔赴死亡的战场似的。
“曾老师你也在啊，你好，哦，你就是李孝，李老师是吧？”一个很严肃的中年男子这时走了过来。
曾华赶紧起身打招呼，“牛老师，你好。我找李老师来谈点工作。”
严肃的中年男人点点头，“恩，你们谈吧，对了李老师，我是数学组的组长，我叫牛正全，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哦，组长啊，你好你好。”李孝赶紧伸出手去哈拉。
牛正全也只好伸出手，相互寒暄了下，然后用语重心长的语气道：“小李啊，好好努力吧，会熬出头的。你们谈，我不打扰了。”
那什么好好努力，会熬出头的话让李孝感到有些郁闷，这话，配上那怜悯的表情，实在是太奇怪了。
“李老师坐坐，我们继续谈。”曾华赶紧把李孝的注意力拉到他这边来，说真的，他也有些受不了周围一帮人的那种眼光。他担心，李孝再看别人的眼神下去，可能又要像前任那样，夹起屁股就跑了。
李孝坐好后，曾华很勉强地笑着道：“恩，那个李老师，我们班的学生有些不太听话，您，您可要有点心里准备。”
李孝心里“嘿”了一下，娘的，一帮小屁孩而已，老子会放在眼里吗？心里这么想着，嘴巴里则道：“曾老师你放心，学生调皮这是学生的天性，青春期的孩子嘛，不调皮还能算孩子吗？而且我这个人很喜欢挑战性的工作，越调皮的学生我越喜欢，因为征服他们，我比较有成就感。”
这话一出，曾华悬在心头的石头落了一半，而旁边的几位老师则摇头，嘴巴里在小声嘀咕着，“果然是一新手级的菜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李老师，你真是不同凡响，我完全可以相信，高二十班的学生在您的眼皮底下能够得到茁壮的成长。”曾华说得异常的激动。
李孝被这么一夸，脸皮再厚也不由得尴尬了下，“呃，曾老师过奖了。”
“不是我过奖，是李老师您太谦虚了。”曾华继续拍着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