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依旧是嚼了几嚼,就吐了:“这鱼太腥了。”
我笑,太后,你就挑吧。看你能挑多久。
再布了几道,太后依旧是不喜欢,皱眉嚼几口就吐。
之翰勉强吃了几口,便坐在一旁,看着太后挑这毛病,挑那毛病。最后终于撑不住了,面色难看地说道:“母后,怕不是布菜的问题,而是御厨的毛病罢?不若,将那些个不会做菜的厨子都换了罢!”
“哦?”太后挑眉而笑:“哀家到是觉得,是布菜的人的问题呢!”
这时坐在之翰旁边的舒禾站起来,笑道:“太后,还是禾儿来罢?”说着,重新拿了包银象牙筷,夹了一口青菜,送至太后唇边。
太后含笑着吃了。咽罢:“这大冬天的,这青菜倒是怪难得。”
舒禾一一布了我刚才布给太后的菜,太后一一吃了。
舒禾含笑望着我,太后亦是。
第八十五章 长相思
“皇上,这吃饭的时候哪,千万不能有自各不喜欢的人在跟前。否则,就是山珍海味,也味同嚼蜡!”太后似笑非笑地说着,看着我,眼神似乎在说:不过是个宫女罢了,如何斗得过我?
低头不语,重重地跪了:“既是奴婢碍了太后的眼睛,那奴婢就在外面去站着。”
在之翰愤怒痛楚的眼神中,我缓缓地退了出去,走到之翰旁边时,他伸出手来,想要抓住我。轻轻一侧,我们的手,就那么交错了开去……
之翰,你,还不明白么?若是今日太后不隧了心意,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什么叫做作茧自缚,我总算明白。一切,不过是自作自受。
“即是如此,那你顺便将院子里的雪扫扫吧。往日不出门,就没想着扫。如今也要出去走走,还是扫了罢!免得摔了哀家这把老骨头!”太后温和地笑着,在我走到门口时,说了这么一句。
我一僵,“是。”
握着笤帚,刷刷扫雪的时候,不期然,看见之翰向门外张望的脸。心中一暖,颓丧的心情开始春暖花开。
之翰,若不是的那个誓言,我绝对不会接受你,亦绝对不会,留在宫里。做这么多,我要的,是你只给我一个人的,亦只属于我一个人的爱情!
仰头,望天,轻笑。
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
凤鸣宫外,柳绿着一身白色皮裘,如同仙子般飘逸灵秀。轻轻地向我招了招手,我回头看一眼,见并未有人注意,便跑到门边。
“姐姐。请帮我一个忙。好么?”柳绿怯怯地笑着。眼底。有着一丝羞意。恍然。我似乎再次看见了那个冬至夜宴上地怯怯女子。干净纯透。
“什么事情?”一边做扫雪状。一边急切地问。我不想被别人看见。尤其是现在。太后正拿我出气呢。
“让皇上明天下午。去一趟我宫里。”风吹过。柳绿有些冷似地拢拢皮裘。脸上地表情。是一种淡定地。得意地笑容。
狐疑地看了看柳绿。有些不明白。就为了这么点一个小事。值得她跑这么一趟么?
“恩。明天下午你在宫里等着。”点点头。见我这么肯定。柳绿也是点点头。缓慢往回去了。我亦接着扫我地雪。
刚扫了一条小道。之翰便出来了。嘴角地油渍都还未檫净。舒禾跟在后面。笑得妖娆妩媚。
“若晗,你先回去罢。将我上午批的奏折好好整理一下。明日上朝要用。”再自然不过地吩咐了这么一句后,之翰便和舒禾往她住处去了。之翰,为什么你,只能用这种办法来保护我?
看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有些无奈。之瀚,究竟你什么时候才能坐做到用自己的实力保护我呢?究竟要什么时候,我们都能自由自在地表达自己的情感?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得到我想要的?
“究竟还要看到什么时候呢?”身后,突然传来太后的声音。
回头,太后斜倚在门边,嘴角含笑,戏谑而讽刺。
“太后。”低头,做成一个温顺的姿态。无论自己,亦或是之翰,现在,都必须做一只蛰伏的——蝉。
“有的时候,人要量力而为。要明白,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缓缓走到我的面前,用护甲轻挑起我的下巴。太后的眼神,比雪还要冷。
“太后教训得是,若晗这就扫。”垂下眼帘,不与她对视,岔开话题。
太后抬起另一只手,轻轻地划拉我的脸。冰冷的护甲刮在脸上,那种感觉,让每一个细胞都不寒而栗。“你觉得,你能让他永远信任你?宠着你?”
后退一步,将笤帚横在我与太后之间,“太后,奴婢并不明白太后说的是什么。皇上并未宠着若晗。而若晗,亦无任何非分之想。”
“是么?”耐心似乎终于用完了,太后冷冷地笑了起来:“你当哀家是傻子么?皇上对你怎么样,哀家会看不出来?”
“既是如此,那太后不若将若晗逐出宫去,不是更省心?”不咸不淡地说道,手上开始轻轻地扫雪。
“你!”太后双眼微眯,狐狸一般地上下打量我。
“沙沙”的扫雪声中,太后终究悻悻地走回屋里。末了,投来一瞥,轻蔑而厌恶。
“哀家,回让你明白。不能要的东西,要了,反而是痛苦。”
我只埋头扫雪,不理会太后威胁的话语。如今,之翰手中的筹码,虽不足已将舒家灭掉,可至少,也能让他舒家,实力大损。这也让她,不会轻易地像以往那般的触怒于之翰。
太后,不会那么傻。不会拿她舒家,来赌我这么一个宫女。所以,只要她没有足够的证据,或着把柄,她是不会动我的。
只是,我和太后,谁能先扳倒谁?是我先帮之翰将太后扳倒,还是太后先如她所说的,让我明白她的道理?
扫完雪,天色早就黑透。
我一边不停地呵气搓手,一边慢腾腾地往荷香居走。
路过玉澜宫,听见紧闭的宫门里,传来幽幽琴声。是一首长相思。哀怨如诉,轻愁如泣。
禁不住站在门外痴痴地听了。毫无症召地,两行泪滑落。
齐芗儿,大概此刻也是恨着,念着,思着之翰的罢?饶是她平日里冷漠如同冰雕玉人,也逃不过情之一字的折磨罢。
长相思,摧心肝。摧心肝!
将来,待之翰,有了保护任何人的能力,有了可以自由选择的权利。再弹奏这首《长相思》的,还会是你吗?
突一阵烦乱的琴音过后,传出来的却是一阵歇斯底里的哭声。直哭到肝肠寸断,令人不忍耳闻。芗儿,你对之翰,竟是这么地无法自拔了么?
少倾,哭声渐渐地止了。琴声再次想起,依旧是那首《长相思》。她在门里弹,我在门外听。皆是泪流不止。一个哭得北风不忍闻,一个哭得默不作声。
整整弹了四次后,才听得一个哽咽的声音道:“小姐。今夜,怕是不会来了。回屋里去了罢。明日再来等罢。”
“多嘴!”愤恨的声音中,似有重物将琴狠狠一砸,“咚”地响了好大一声。
院子里的声音完全没有了。跺跺完全僵掉的脚,手指轻触面颊,一片冰凉。轻叹一声,这才继续往回走。
走了几步,却突然听见背后有一声叹息般的声音响起。
“谁?”我猛然回头喝到。
第八十六章 定百年
身后,除了风声和雪花,就只余下那个寂寞紧闭的宫门。
心砰砰地跳起来。有人!刚才那一声叹息,分明就是一个人在叹息!这附近,肯定不止我一个人!可是谁?是谁这么晚了,躲在玉澜宫外?
风吹动树叶,沙沙地响。惊悸地再次四处看了一眼,雪地里依旧只有我孓然而立。身后,是我的脚印。
可就在我毫无防备的时候,突然又是一声叹息响起。轻得如同错觉。瞬间,我寒毛倒立。
“谁!”我再次喝到。手心上,一层细密粘腻的汗,紧紧拽着披风,不敢松手。
依旧没人回答。不知怎的,我竟突然想起那日的那个黑衣人。那日,也是在玉澜宫外!那么这次,会不会也是他?
远处,突然出现了几个亮点。大概是巡逻的侍卫。看样子,是要到我这边巡逻。
心里忽然就有了一个主意。
晃晃头,将手放在唇边呵了口气,搓了搓,自言自语地说道:“肯定是我自己听错了!”。然后继续地往前走。待走到三十来余米远后,突听见树叶一阵乱响。
猛然回头,只看见一个黑影高高地一个纵越,消失在玉澜宫的屋顶背后。
应该是那天那个打昏我的黑衣人吧?可为什么,两次遇见他,都在玉澜宫外?而且,他似乎并非为了刺杀谁,才到宫里来的,不是么?不但如此,他似乎,对这宫里,非常非常地熟悉。
他为什么来宫里?要做什么?而我。应不应该把这件事告诉之翰?
细细思量一会。终究还是打消了告诉之翰地念头。
还是算了吧。既然他不会对任何人做什么不利地事。还是不告诉地好。之翰现在。已经不堪重负了……没必要。再让他闹心。不是么?
之翰依旧是没在玉禾宫过夜。
荷香居里。我和他一起凭坐窗前。手捧一倍暖暖地米酒。看夜雪飘洒。
“之翰。你说。舒家和蓝家。谁地野心更大些?”靠在之翰肩上。浅啜一口米酒。似不经意一般地随意问道。
之翰低头沉思一会,才开口说道:“若晗,蓝家的野心更大些。舒家虽然有太后撑着,看上去比蓝家风光许多。可是舒家,真正掌事的,舒禾的爷爷,也就是太后的爹——舒慕流。整个舒家,有能力的也只有舒慕流和太后。其他的子侄,多是好逸之辈。
我敢说,要是舒慕流一死。整个舒家,就垮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还握在太后手里,而太后居于深宫,舒家,只会被那一干子侄败个精光。
而蓝家,虽也是靠着蓝丞相——蓝显煜。可蓝显煜有太多的门生,还记得碰死在大殿上的那个张荐籍吗?他贪污那么多的税银,可一分也没花在自己身上。具齐伯父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