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利的面前嗡嗡只叫,徐胜利厌烦的挥了挥手,恨不得掐死那只苍蝇,谁让它嗡起噪音。让他无法专心听刘安在讲什么。
“自打高祖立国以来。在天下推广仁德,施行的是仁政,国家太平,百姓安康,鸟儿都唱着歌往长安飞,野兽都跳着舞往长安跑,这是一个什么样地场面,自女娲造人以来,自炎皇创国以来,出现如此盛况的有几次?屈指可数啊!”
一只苍蝇在面前嗡嗡。徐胜利伸手一抓,以为把苍蝇抓到了手里。伸掌一看,掌里边什么也没有。又一只苍蝇在面前嗡嗡,徐胜利怀疑还是刚才的那只绿头大苍蝇,只不过现在换了个位置,由左脸移到了右脸。他没有去抓,因为听着野兽跳舞感觉这事有点不对味,倒是河南郡的宁成有点像野兽,不过人家也没跳舞,而是上窜下跳地不可一世。他想说些什么,可又怕打断刘安地叙述。于是没有开口。继续听人家往下讲。赵燕不合时宜的轻轻问了一句,声音低的只有徐胜利能听到。堂上坐着的刘安不可能听到,何况他还半闭着眼,保不准连赵燕动嘴的动作都没瞧见。“鸟儿唱歌倒是听过,野兽跳舞还真没见过。”
徐胜利瞪了赵燕一眼,心中暗暗摇了摇头,百越就是百越,公主也是这么的没文化,连比喻都听不懂,又使了个眼神,让对方专心听讲。
“百姓们过着幸福安康的人活,都以为这一辈子再没兵荒马乱了,可是如今咱们的陛下却要集结重兵,去讨伐闽越国,那还不人人自危,心神大乱。不是我非要在这说咱们的皇上,就这件事上来看,陛下有欠考虑,应该慎重,慎重,再慎重,想出个妥善的办法!”
那只苍蝇还在面前嗡嗡嗡,徐胜利却暂时没有功夫搭理,知道赵燕肯定又要发表不同意见,在对方还未张口之时狠狠地瞪了一眼。*****用这一瞪警告对方不许说话,不仅现在不能说话,在刘安把话讲完之前也不能说话,否则,嘿嘿,后果自负,有什么事自有他来处理。警告完赵燕之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一抓,将那只嗡嗡嗡的苍蝇抓在手中,十分残忍地拔下那只苍蝇的大小四只透明翅膀,往地上一丢。
世界清平了,徐胜利又能思考了,觉得刘安说的不对,天底下并没那么太平,于是道:“王爷这话有些诧异,自大汉开国以来,百姓们哪有一天太平日子。小将是云中人,那里是边郡,一年中总有几次受到匈奴的侵饶,哪太平过一日。”
“寡人说的是东南地区!”刘安道。眼睛仍是微闭,神情依然祥和,让徐胜利有些怀疑这句话究竟是在给他解释的呢,还是对方只是自语一下。他想指出刘安刚才说的可不是东南地区,说的是大汉。既是大汉指的便是全国,里边既包括东南地区,也包括西北地区,当然还包括中原地区。可是他没说,因为刘安又开始讲了起来,打断人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何况人家是个王爷,如果打断地话就不光光是不礼貌地行为了,而且是对王爷的不尊重。
“我们打闽越帮南越有什么用?你说说有什么用!它本就不是中国地领土,乃是化外之民,完完全全的外夷。这些人,不懂得身体发肤取之父母的道理,竟然把父母恩赐的头发剪了,父母恩赐的皮肤上刺上各种难看的花纹,似这等类同禽兽的民族,简直让人不可理喻。既然不可理喻,我们去打他,不是认同他跟我们一样是人,这简直是高看了他们?试想,两条狗打架,你会帮一条狗打另一条狗吗?两只鸡拼命,你会去帮一只鸡杀另一只鸡吗?不会!既然狗与鸡你不愿帮,何必去帮百越呢。”
没了翅膀的苍蝇并没有死,在地上爬来爬去,爬来爬去,离徐胜利的脚尖越来越近。徐胜利想抬起脚踩下去,然后在地上一拧,把苍蝇的眼睛踩出来,舌头踩出来,肠子踩出来。他没有这么干。他没有这么干不是发了善心。慈悲起来,恍然醒悟天底下所有地性命都是平等的道理,不能干这等杀生的事情。他没有这么干是因为他觉得站在这里并非只能听刘安讲话,只果只是听对方讲那将是一件十分无聊的事事。听刘安讲放之余,或许还能干点别地事情。比如,观看地上没了翅膀飞不起来的苍蝇,延残喘的在地上爬来爬去。他一点也不觉得这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反而觉得这是一件有意思地事情。
“是啊!”徐胜利把苍蝇往前边踢了踢。看着它继续往这边爬,道:“可我听说,南越人有相当一部分人是秦人,算起来也不是外人,大家根子上都是一家人吗。”
“不是外人!”刘安突然把眼张了张,张了之后又半闭起来,道:“真正地汉人是什么?真正的汉人是用正朔!从三皇开始,凡我中国人用的都是正朔,南越人用的是正朔吗?非也,他们用的根本不是正朔。不用正朔便不是汉人,便是反叛。^^^^便不配当汉人。也许以前,他们用的还算是正朔,可现在我大汉已立国百年,他用的竟还是秦历,把每年的十月当作新的一年开始,这样的人算是一家人吗?”
苍蝇又爬近了脚前,徐胜利再次轻轻地一踢,把苍蝇踢出一尺左右。这一次他用的力道稍轻,改变了苍蝇地爬行方向,让苍蝇朝他的另一只脚爬来。
所谓的正朔。便是每年朝廷上颁下来的历法。宣布每年的开年第一天是哪日,年尾最未一天是哪日。本年有多少个月,每月有多少天。这是根据月亮的阴晴圆缺来定的,所以年年不同,按照律法来看,凡不遵从长安朝廷上所颁历法的地方,要么势同反叛,要么视为异类。徐胜利有些无话可说,于是便不再说话,只是盯着眼前的苍蝇看。
虽然刘安半眯着眼,可能看不清徐胜利的脸色,但见对方半天不说话心里已明白对方无言已对,语气平静,不喜不怒地接着道:“寡人希望咱们大汉不管闽南两越地事,并不是说咱大汉不够强大,不能够征服他们。也不是说咱们大汉没有权威,不能够控制他们。而是因为他们居住在蛮荒不毛之地,又是不堪教化的野人,哪有资格来麻烦咱们大汉?依寡人之见,对于这些化外之民就应该弃之不管,任由他们自生自灭。闽越打败南越,那是闽越地本事。南越打败闽越,那是南越的本事,徐大人,你说是吗?”
“王爷言之有理!”徐胜利道,见赵燕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接着又道:“可咱们大汉自称礼仪之邦,有时候怜悯一下,也是应该的。”说完,继续低下头,把没了翅膀的,发不出嗡嗡之音的苍蝇又往外踢出一点。
“怜悯一下也是应该的,可怜悯一下,徐大人知道付出的代价有多大吗!”刘安半眯着眼,语气不急不慢,道:“从咱大汉立天下以来,百越各国互相攻击的次数数也数不过来,今天这个打那个,明天那个打这个,大汉次次怜悯,什么事也别干,光剩天天派兵往百越之地了,百姓们哪还有一天消停的日子可过?没消停日子也就罢了,可百越……”刘安停顿了一下,道:“徐大人家是云中的,那里的生活是不是很艰苦。”
徐胜利正伸脚去踢再次爬近的苍蝇,听到刘安问他话,脚虚抬在半空,回道:“比起长安与王爷的淮南来说,日子过的是比较艰苦,总的来说还行吧,不过就是匈奴人时常侵饶,使得百姓流离失所,唉,百姓苦啊!”说完,看准苍蝇的位置,把脚轻轻入下,唯恐一不小心踩死了,少了一项乐趣。
“边郡艰苦寡人也是知道的,但与百越比起来,边郡的百姓就像生活在天上。”刘安半眯着眼道,赵燕想到洛阳的百姓忍不轻轻一哼,嗤之以鼻。她的这声轻哼,刘安可能年纪大了没有吃到,也可能听到了不想理睬,语气舒缓的继续道:“百越并没城镇也没乡村,百越的人都杂住在山谷之间,竹林之里,那里河流纵横,论起打仗来,他们可能擅长水上作战,可他们的所谓战船,只是用竹子扎出一个筏子来,与我们地战舰比起来就如用石头与黄金比。没有可比性。照此看起来,我们大汉的兵马一到,他们简直不堪一击,马上摧枯拉朽的杀得哭爹喊娘。但。那里草木茂盛,上遮天日,地面幽暗,正午的时分如同行走于黑夜。中国本土之人。不知道这里边地险恶。深入其地,一百个人也抵挡不住一个百越人。”
地上的苍蝇爬来爬去,突然意识到自己被**,这一次徐胜利再把它踢往远处后,它不再往徐胜利这边爬,改其道往想反的地方爬。徐胜利心中嘿嘿一笑,伸脚把没了翅膀的苍蝇勾回,道:“王爷这话说地有些夸张了吧,我们一百全副武装地精兵打不过百越一个普通土人?那,当初秦朝的军队怎么就拿下了整个南越?后来。若不是陈胜吴广揭竿而起,如今百越只怕也如你我一样都是汉人了。还分什么汉人、蛮夷。”
“打得下也是死伤惨重,再说打得下又有什么用?百越的土地,一片蛮荒,除了能长些比人还高的杂草,能长出粟米来吗?你说,我们强占了这些土地有什么用。”刘安道。
赵燕突然有些糊涂了,正说着救南越的事情,怎么谈到了占领。徐胜利暗叹赵燕也太过天真,大汉派出大军死伤惨重的哪有不占之理,现在他有些后悔带赵燕来了。让这样纯真的女子知道救南越之后的真相。是不是有些残酷,他又给赵燕使了个眼色。让其有什么话回去再说。不过,他这个眼色让赵燕产生了误会,还以为是打下闽越之后占领闽越的领土,不会占南越的领土。马上又想起,父亲时常感叹,也有归回大汉地念头,等打败了闽越,说不定父亲就归附了大汉,也就不再说什么,反而产生了几分高兴。
就在这一分神之间,徐胜利发现一个可怕的事实,苍蝇已爬得远了,用脚再也勾不回了,不觉有些郁闷,道:“长尺高地草在百越都能长一人高,可见其土地之肥沃。种上粟米,说不定也能长得一人之高,一亩地打出的粮食是中原的数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