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手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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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手遮天-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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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务必将这些,送到丹怡郡主手上。”
  丹怡郡主?不就是周裴的妹妹吗?
  想起昨天他们的谈话,我狐疑地盯着他:“莫非你想帮张公子(张缇)牵红线?”他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会管人姻缘的家伙嘛,莫非我的直觉也会出错?
  趵斩低头一笑,随意道:“你要那么想的话,也可以说是这样。”
  也就是说不是了。
  “好吧,我就帮你这一次,可是我还没有完全信任你喔!”是根本没有信任你,这封信我要先考虑一下再说,哼。
  至于究竟要不要将定国公的事告诉周裴……
  趵斩似乎看出我正在犹豫,笑嘻嘻地靠过来,叮嘱道:“一定要告诉世子哦~~别忘记哦~~”
  ——一定有阴谋!
  我一路考虑着要不要听他的,被他送到府学门口。
  周裴的马车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去了哪儿?来接你却不见人。”周裴从车上下来,眯起眼望了望夕阳。
  趵斩说:“秦斯运气好,被学政大人抽取做单独考核,不过他回来的时候迷路了,被我在前面捡到。”
  ——你才迷路呢!
  “是这样吗?”周裴低首问我。
  我点点头。
  “学政大人考了你什么?”
  唔,考了什么……我回忆着训导出的题目,不知道应该选哪道好。
  此时趵斩轻轻按了按我的肩,道:“他刚才跟我说过了,只考了作对而已。”
  周裴颇感兴趣地侧首:“哦?说来听听。”
  “上联是‘朝衣妙舞,皆言长袖揽日’!”趵斩朗声道。
  是我的错觉吗?这幅上联里面,似乎有周裴的字,而且还带着隐藏的警告之意!
  听到这样的对联,周裴唇角一沉,但又立刻笑道:“下联呢?”
  趵斩恶作剧般摇摇头,转过头问我:“你还没告诉我呢,下联对的什么呀?”
  啊?
  他怎么突然把难题交给我了?
  对对子可不是我的拿手好戏,想了想,我回答说:“当时一急,对得就没那么有气势……”
  “没关系,告诉我对的是什么?”周裴笑道。
  ——我也想告诉你!让我多拖点时间来作对子不行吗?人总是需要思考时间的啊!
  前面都还好对,不过长袖揽日……长袖揽日……
  我豁出去了!
  “想到朝衣对祭服,下联就水到渠成。”我清清嗓子,说,“这对的是‘祭服清歌,独笑纤手遮天’!”
  朝衣妙舞,皆言长袖揽日
  祭服清歌,独笑纤手遮天
  趵斩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好一个纤手遮天,学政剑走偏锋,想不到你比他更张狂!传到好事者耳中,两人可都没好果子吃呢!”他边笑边评,一点也看不出是他故意作怪才导致这幅对联诞生的。
  我瞪他。
  周裴听了对联,什么也没说,只是意外地伸手把我给抱上车去,然后跟趵斩道别,回府。
  狭窄的马车里,我有些不安地对着他坐下:“……那个对子让你不高兴了?”
  “没,你想太多了。”他浅笑,“可是,你的下联该不是在讽刺宦官吧?传出去可不太妙。”
  “宦官?”太监么,怎么会扯上他们?
  周裴伸出五指:“纤手遮天啊?”
  哦,我恍然。
  我所指的是女巫在祭祀的时候,高举的双手遮住了天空,神灵究竟是什么意图都只有她能解释。影射朝政的话,也就是女性当权的意思。
  但是,在男性的潜意识中,根本就没有“女子也能造成威胁”这样的选项,于是他们宁愿理解成我是在讽刺阉人当道。
  据我所知,天麟建国十几年,统一中原近十年,期间都没有发生过宦官当政的丑事。
  一个年轻的国家总是会比较有活力的,不是么?
  我摆摆手:“长卿大哥,这回想多了的人是你啊,我根本没那层意思。能对得工整就不错了,谁还考虑什么内涵呢?何况,天麟并无宦官作乱的前例嘛!”
  “非也,非也。”周裴摇头,“前朝中某些人与宦官为伍,就连阁老(内阁成员)也不例外。天麟立国之时,宦官也被封赏过土地。三年前内宫总管卷进一场风波,这才让宦官的势力削弱了不少,这几年来,倒是没兴什么风浪。”
  三年前……内宫总管……
  江近海说的话突然回到我的脑海里。
  “我作为内宫总管举荐的新人……”……
  “保荐我的人出事了”……
  “不斗得朝廷宫廷里面牵连出一大片人,不会罢休”……
  “再过几天,风向就要变了”……
  原来指使江近海这枚棋子的幕后黑手是——
  一时间,仿佛几块碎片回到它们应该在的位置,我脑中的拼图又完整了一些!
    正文 第十五节 女装出动!
     更新时间:2009…2…26 18:29:53 本章字数:3300
  回到王府,我兜里的信和小荷包开始发烫。
  当然,只是打个比方而已……总之它们的存在感是越来越强烈,我想忽视都不行。
  怎么办呢?
  到底是应该相信趵斩、把这些东西交给丹怡郡主,还是直接给周裴,并且告诉他趵斩背着他跟香词派的人怎么怎么样……
  不对,如果告诉周裴今天的事情,很可能恰好中了趵斩的计!
  不管怎样看,趵斩的立场根本不是暧昧不明,很明显地——他是曹学政在长州的接头人!他的父亲极有可能也是如此……那封信里面写的又是什么呢?
  如果我告诉周裴,他将会采取什么行动?
  以我对周裴和王府势力的了解,他们很可能是以不变应万变,趵斩应该也了解这一点,那么他究竟是为什么要求我照实告诉周裴呢?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阴谋……
  为什么我看不透!
  信息,只要再给我多一点的资讯……
  “怎么了?”周裴的扇子突然轻轻敲到我头上,“秦斯,你的脸色很糟糕。在外面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你才乱吃东西呢!我在做跟你有关的艰难抉择,知道不!
  究竟要不要告诉他,趵斩跟学政的谈话,以及偷偷传递的那封密信?
  还有趵斩让我交给丹怡郡主的东西,又该怎么处理?
  周裴信得过趵斩吗?我该不该信他呢?
  “你在想什么,眉头都皱起来了。”周裴又伸手,揉揉我的眉心。
  舒展开眉间的皱纹,我反问:“你不是眼神不好嘛,怎么看得见?”
  他的近视相当夸张,估计至少六七百度吧,看什么东西都跟毛边纸的边缘一样,模模糊糊。
  “对啊,可你的神情我总是看得很清晰……奇怪吧?”他笑笑。
  ——唉,就会说好听的,人家是很认真的在替你烦恼,你知不知道?
  我银牙一咬,下定决心,一把拉住了周裴的袖子。
  “去书房吧,长卿大哥,我有话告诉你!”
  书信和荷包,放在周裴面前了。
  这就是我做出的决定——将一切全都告诉他,包括要转交的东西,由周裴自己来判断。
  虽然心底觉得趵斩跟学政大人的接触应该不会对王府有影响,但趵斩的态度让我感到也许不是那么简单,还是全都说了吧!我不知道的情况还太多了,没有资格替他决定什么。
  “香词派?父王整日游猎,似乎没有参与到朝中争斗里。就算是眼下落魄的香词派在长州活动,那也轮不到我们来打压或者巴结。”周裴道,“呵呵,若说有什么利害之争,我也想不出来呢!”
  这样的回答,我不满意。
  察言观色是师父教给我的基本功。
  我抬头注视他的脸,每当他打算隐瞒自己想法的时候,总会更多地作出细部的表情,比如唇角无辜地勾起,睫毛轻轻闪动等,而且会让双眼诚恳地直视着我。
  现在他就是这样做的。
  我心里咯噔一响。
  ——事情不妙了,看来,表面上与世无争的王府果然跟朝中某派系有联系。
  “那么长卿大哥的意思是?”
  “静观其变咯。”他说着,拿起信,透过烛光细细地窥视内中字样,看过之后,说,“这个,你交给丹怡吧,没关系。”
  我心情复杂地接过信和小包,又问了一句:“真的没什么要紧吗?”
  他伸手点点我的额头:“嗯,小小年纪别多虑了,当心长不高哦!”
  ——你的眼神明明不是这个意思!
  我立刻告辞,转身就走。
  他不信任我!
  要么是不信任我的能力,认为没什么好让我知道的,说了也没用。要么是不信任我的忠诚度,认为我从趵斩或者曹学政那里得到了好处,跟我商量已经没有必要了。
  ——我为什么要担心他呢,完全是自作多情!自作多情啊!
  心里一阵不是滋味,我回头看了看周裴书房的灯光,深深地觉得自己不应该再呆在那里玩乐了。
  我没有任何必要削尖了头钻进政治里去啊!只要凭头脑和见识考个小功名,不枉费姬山翁的教诲,以现在这样小小的年纪能够养活自己,就好。
  ——由着他们去故弄玄虚吧,姑娘我不奉陪了。
  带着这样失望与失落的情绪,我揣起要送给郡主的东西,往她居住的飞翠楼去。
  “姐姐,麻烦你替我把这个交给郡主……”我甜甜地哄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鬟。
  “不行哦,郡主发脾气呢,嬷嬷(郡主的乳母,非秦嬷嬷)连我们都不让上楼去。”她连连摆手,又奇怪地盯着我,“你是哪个院子的下人呀,怎么好像没见过你的样子?”
  胡乱敷衍过去之后,我溜到郡主小楼的楼台下,望向上方。
  ——唉,真好奇趵斩的信里面是写的啥,可惜这点道德我还是有的,不能拆开看了……还不知道周裴的妹妹长什么样子呢,一定也是粉雕玉琢的小美女吧!
  王府的规矩蛮多,连周裴这个当哥哥的都没怎么见过自己的妹妹。
  据他说是每年除夕时候会一起吃吃团圆饭,一张巨长的桌子,全家族里面数得上数不上的亲戚都跑来,丹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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