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自然界里没什么可能存在白磷,不过网络小说里面倒是这样写过,满地都是啊可以拿在手上闻闻。”
“那不等于满地都是恶臭和剧毒嘛,哪个国家受得住?”我嗤之以鼻,“何况随时会燃起来地玩意,哪有那么稳定。 ”
“小说咯。看看而已,不用较真的。何况我为了做炸药,也试过自己制作白磷呢,如今条件下做起来很不容易,主要还是安全问题。所以放弃了。”江近海笑起来。
在这个散发着焦臭味的房间里,他居然还笑得出来。我捏住鼻子,到朝向外的窗边,往花园里张望。
此时刚才见过的那男子还在亭里,案上一张琴。他双手在琴上忙碌着,却并非弹奏。
最初看见他时的违和感,终于被我找到了原因,他地视线并未落在手中的活计上,而是像刚才那样直直地注视着前方。
我扭头问江近海:“我们可不可以去前面调查一下相关人等?”
“最好不要,案子留给京尹办就好,你说了只是上来看看。”江近海不同意了,“大部分的凶杀都不是侦探小说。并不存在表演的性质,也就是说。一个爱好者反而容易将简单的事实复杂化。再加上,我记得最近你端掉了王郊?”
“是东宫劝他几句,他自己胆小请调罢了。可不关我事儿。”干嘛突然扯到这事上?
“监国做什么,不就是你做什么?”江近海道,“我说啊,当太子党别要太嚣张,有人看你不顺眼呢!还不收敛?”
什么太子党……
我很嚣张么?
当晚。京城的消夏夜市上。
太子党的核心人物凑过来。好奇地问:“怎么,不好吃?”
“没有啊。还成。”我端起碗,再喝了几粒良宵进肚里。其实那一点也不美味,比妈妈自己煮的差多了。
“你今天忙什么去了,本宫、本公子、呃,我,”他飞快调整了几次自称,最后决定用“我”,“我让即墨君去找你一起玩来着,他说你不在曹府呢。”
“是啊,有大事。”
我把张缇的麻烦跟东宫说了一通,他立刻拍着胸脯,保证明天就把张缇放出来。
“这样不好吧,他可是在押地凶嫌呢!”
“可你也说了他不是会杀伤人命的那种人啊,一定是弄错了,我先让人把他弄出来,再交待好好查案,还他清白,你看怎样?”
东宫兴致勃勃地说着,像等着主人丢飞盘的小狗一样,两眼似乎都在放光。
他既然连后续都顺口安排了,我也不便再泼水,毕竟这小男孩脸皮是很薄的,说他枉法徇私的话,他一定会恼羞成怒。“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我点点头。
东宫得意道:“那么你应该对本…………公子说点什么呢?”
“……先在此谢过了?”
“哈哈哈!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就他那点出息,唉,一声道谢都高兴得跟中了五百万似的。
我在心里摇摇头。
如果我当时想起了东宫是多么地靠不住,估计定会断然拒绝,可因为他的小狗状态太具有迷惑性,我一时糊涂忘记了………他要办地事情砸锅的几率相当大。
于是第二天,我被传到御花园去地时候,完全没料到大祸临头。
我行过礼,抬头看,廊里正面坐的是皇上,旁边垂帘略做遮挡,帘子后面坐着一名气度雍容的老妇人,老人一侧站地是看不太清楚容貌的盛装女子。女官和宦官总管分立在两个角落,皇卫则是成排列队。
好像阵势不小?
我心底毛毛的。
皇上转头看看那老妇人,老人就开口问我:“听东宫说起过,新晋的探花是个跟他同龄的少年家,就是你吧?”
我定定神:“回……回太后,是地。”
“哟,给你猜着了!”老人家呵呵笑到,“说起来,咱们五百年前还是一家哪。”
不用五百年前,现在也是一家,您老人家不认得我了而已。
我瞅瞅皇上,他没回给我任何表情,这更让我心里打鼓了。
一阵笑过,老太后和蔼可亲轻描淡写绝无恶意随口一问:“是你怂恿监国下令私放人犯?”
“啊?”
我愣了,看看皇上地脸色,他们似乎不是开玩笑。
旁边的女官姐姐小声催促着:“编修,太后娘娘问你话呢?”
“不是!”我立刻否认,“小臣只信口说笑,没想到殿下诚以待人,竟然是当真地!小臣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唉,这要怎么办才好。”太后故作为难地转头,询问她身侧的女子。
“这……”那女子低低地支吾一声,“皇上怎样看的?”
一时间各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元启帝身上,他回头请示太后:“不妨让您的皇孙自己说说看?”
“也好。”太后沉声道,“出来吧!”
她一声令下,东宫立刻从假山后面转出,怯生生地抱着爪子,似乎刚被拍了一顿。跪到我旁边,他垂着头悄声道:“……秦晏,你怎么不说是我自己的主意?”
问到我头上了,推得掉么?
就算推到你头上,有人信与我无关么?
我回答:“那样讲的话,殿下不是会被罚得很惨?”
“……”他瘪了瘪嘴。
正文 第八十七节 不可以威胁皇上
更新时间:2009…2…26 18:30:12 本章字数:2602
元启帝端起茶杯,严肃地问东宫:“皇儿可知错?”
盛装女子道:“该知了吧?毕竟是头一回有人把私状告到监国这儿,监国一时闹不清楚该怎样处理罢了。”
东宫看她一眼,没吭声。
“还不快说知道错了,绝不再…………”女子急急地提醒。
“多谢母后美意,”东宫突兀地开口打断她的话,原来那女子是皇后,“儿臣只是觉得自己草率,但要说不明是非、纵放凶犯,儿臣是不服的!”
嗯?
我侧头看着他,他飞快地瞥我一眼,抬头对皇上道:“秦晏对儿臣讲述了他在事发之处看到的情况,儿臣以为,此事有蹊跷。但若是交给京尹郑甫仁办理,凶嫌继续关押在牢,保不准会像父皇上回说的那样……”
“噗!”
皇上正喝茶,猛然听到自己被东宫点名,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呛得连连咳嗽。即使是这时候,他还不忘记伸手指指东宫,阻止他继续讲下去。
东宫低头,悄悄吐了一下舌头。
等皇帝缓过气,太后沉声道:“身为监国大臣,怎可仍是孩儿心性?世上哪有那么多你以为与保不准,这能称其为理由吗?”
皇后忙上前安抚:“娘娘息怒,莫要气坏了身子!小孩儿的想法罢了,他知错的。见皇后插言。本作势要与太后争辩地东宫也闭口不语,只是嘴撅得更高了。
“咳,”皇帝清清嗓子,对东宫说,“朕看皇儿的模样,似是依旧不服?”
“当然!”
东宫抬头道:“眼下案子没水落石出。父皇又不能断定杀人者就是在押的凶嫌,如果真另有其人,儿臣挨的板子岂不冤枉?”
“荒唐!”老太后在帘后站起身,“吾孙吃罚,是为法外徇私,与凶嫌是否属实有何关联?哀家不仅要请皇上做主,讨东宫的罚,更要严惩那巧言蛊惑监国太子的罪魁!”
不会是指我吧?
“秦探花有什么话要说?”皇上瞄着我。
我略一思索,张口欲言。东宫却突然伸手,挡在我眼前。
(嗯?又没人现在就拿刀砍我,你挡什么?)
东宫申辩道:“秦晏只是跟儿臣讲述疑点而已!暂放人犯是儿臣自己地决定,秦晏确实没有提半句!”
略略地感动了一下,我俯身道:“小臣一时糊涂,未曾劝阻监国殿下,已是罪该万死,听任陛下发落……”
东宫急了:“秦晏!你平时不是能说会道吗?”
我无视东宫。不慌不忙道:“……但求陛下念及往事,莫要再怪罪监国殿下。”
往事是啥?嘿嘿。
元启帝瞪着我。
我悄悄用双手的指头作出两个小人走路的样子。走到东宫手边。东宫看了莫名其妙,戳我一下。
皇帝肯定想起我指什么事了,他又开始装咳。然后伪作镇定道:“探花使,你姑且说说,究竟有什么疑点?”
我低头答道:“案发场所乃是风月之地,秦晏不便在两位娘娘跟前多做描述。”
因为皇帝你跟东宫都怕太后啊,我必须找个理由。让大家离开太后的视线。免得她再说点什么让人没法转寰的话出来。
“既然如此……”
皇上如获大赦,美滋滋请太后带皇后暂时离开。保证事后一定向太后详细汇报处理结果。
太后带人一走,我们立刻将谈判、哦不、是审判场所移到御书房。
人挥退,门关好,三人都松了口气。
皇上控诉:“你们两小子都学会威胁朕了!”
“没有啦,小臣只是有样学样而已。”我撒娇般指指那个榜样。
榜样君无辜地学我:“儿臣也没有啦,父皇不是私下里说过京尹的糗事儿烂事儿嘛?难道都是胡乱骂来泄愤的?虽然,京尹去年扣过父皇微服用的马车,但父皇绝对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记恨他!对不对?”“……你们都学坏了。”当父亲的只得无力苦笑。
“哎哎,玩笑说过便罢,小臣哪里真敢与万岁讲条件!”我笑道。
我之所以敢学东宫地样儿威胁一国之君,乃是吃定对方的性子,以及他对东宫和我的好感。这就是姬山翁教授的相学,识人,简单地说,就是用学到的诀窍,尽快掌握对方的性格要点,不仅做好“发生何事应该怎样处理”的安排,更要清醒地知道“因为是他所以会发生何事”。
东宫对皇帝说:“不过案子确实有古怪啊,秦晏认识那张姓举人,知道他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我接过他地话题,陈述到:“先不提私人交情认识,小臣只说可疑之处,圣上一听,自然就能明了。”
“喔?那倒要听听了。”
我向他讲述了几个疑点:人体燃烧而软榻上的丝毯基本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