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行动。”
兰登竭力想弄明白。“你想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你一直与某些相当古老的事物打交道。今天晚上,你得与我分享这些。你大概知道,这个城市里有一个古老的入口。你得为我开启这个入口。你应该对我来找你感到荣幸——这该是你毕生等待的邀请。你是惟一被选中的人。”那人停顿了几秒钟。
“对不起,但你肯定是选错人了。”兰登说,“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古老的入口。”
“你不明白,教授。不是我选择了你……而是彼得·所罗门。他对我坦白说,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够打开那个入口。他说这个人就是你。”
兰登感到一阵刺痛。“我警告你,如果你以任何方式伤害彼得——”
“太晚了。”那人用逗乐的语气说,“我已经从所罗门那儿得到我向他索要的东西了。但为了他的缘故,我建议你把我向你索要的给我。时间紧迫……对你们两人来说都一样。我建议你找到那个入口,打开它。彼得将会给你指路。”
“我想你说过彼得已在‘炼狱’里了。”
失落的秘符 第一部分(6)
“如其在上,如其在下。”男人说。
兰登不寒而栗。这奇怪的回答是赫尔墨斯学说的古老谚语,表明对天堂与人间的实质性关系的一种信仰。如其在上,如其在下。
突然,他听到远处传来出乎意料的声响。
是从那边的圆形大厅传来的。一群游客挤在大厅中央。一个小男孩在尖叫。
“他从吊腕带里拽出来的,”有人惊魂未定地喊道,“就扔在那儿!”
兰登越往前凑近,越觉得那只模型手有些不同寻常,有一些斑点和细细的皱纹,看起来像是……真人皮肤。
兰登怔住了。
他看见了血迹。我的天哪!
切断的手腕处似乎插在了带钉的木制底座上,朝上立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冲向他。兰登向前挪了一点点,看到那个食指和拇指指尖细微的刺青时差点窒息,但并不是那刺青引起了兰登的注意。他的目光移向无名指上那个熟悉的金戒指。
兰登连连后退。整个世界开始旋转。他意识到自己看见的是彼得·所罗门被切断的右手。
彼得为什么不接电话?凯瑟琳·所罗门满腹疑惑地挂断了手机。他在哪里?
三年来,在他们每周日晚间七点的约会中,他总是先到。这是他们家族持续已久的惯例,也是为了让彼得了解凯瑟琳实验室的最新进展。
他从没迟到过,她想,更要命的是,今天发现的那件事,我怎么开口对他说呢?
据她所知,他惟一对她保守过的秘密……就藏在这条过道的尽头,那是个绝妙的秘密。三年前,彼得为凯瑟琳建造了一座实验室——第五舱室相当大……摆下一个橄榄球场还绰绰有余,是用空心砖砌成的热绝缘房间,用氢燃料电池,并拥有与大楼其他部分隔离的全频率无线电设施。而且,所有舱室外部封有光阻薄膜,以保护里面的物品不受阳光辐射。实际上,这个舱室是一个能量中性的封闭环境。适合她的实验对精微程度的苛刻要求——甚至不允许来自周围人的“脑电波”或“思想射线”的干扰。只是,进门时要在完全的黑暗中走很长一段路。
现在,凯瑟琳来到同样厚重的金属门前,自第一天晚上来到这儿至今,实验室——外号“立方体”——成了她的家,实验取得了惊人的成果,尤其是在最近的六个月里,这种突破将可能改变整个思维模式。不用很久,她就会发表人类历史上最具革命性的科学新发现。
二〇〇一年,举世震惊的“九一一”事件发生后的几小时内,意念学科领域有了一个相当惊人的飞跃进展。四名科学家发现,当全美惊恐万状的人们聚集在一起、同时沉浸于悲恸中时,全世界设于不同地点的三十七台“随机事件发生器”的输出都突然出现了显着的随机性的衰减,这个发现意味深长。集体合一的心理体验、数以几百万计的人脑合力,影响了机器设备,梳理了随机应变量,令信息输出由紊乱变为有序。这一惊人发现犹如应验了古人“天人感应”的信念。
失落的秘符 第一部分(7)
人的意念可以改变实体世界,这是确凿的。
凯瑟琳还只有十九岁时,彼得就激发了她对于现代科学与古代神秘主义之间关联的兴趣。
“爱因斯坦、玻尔,还有霍金,他们是现代物理学的天才。但你有没有读过更早一些的书呢?”
比牛顿更老吗?凯瑟琳的脑子里此刻充满了遥远时代的名字,像托勒密、毕达哥拉斯,还有赫尔墨斯·特利斯美吉斯忒斯。现在没人再读那些书了。
她哥哥的手指滑过长长书架上一溜皮质封皮开裂且积满尘垢的书卷。“古代的科学智慧正在蹒跚而去……现代物理学对于它的理解,现在才刚刚起步。”
那天晚上,凯瑟琳急切地读起哥哥的古书,她很快明白,他是对的。古人所拥有的是深刻的科学智慧。今天的科学的许多“发现”,其实是“重新发现”。人类似乎曾经领悟过自然宇宙的本质……但后来却丢失了……忘却了。现代物理学可以帮助我们记起来!这成了凯瑟琳毕生追求的目标——使用先进的科学手段去重新发现失落的古代智慧。
警卫队长特伦特·安德森执掌国会大厦建筑群的安保工作足有十年之久。此时,技术员正把一段数码录影转到监控器上。“这是圆形大厅东面楼厅的录像。是二十秒钟之前摄录的。”他开始播放视频。今天的圆形大厅几乎空空荡荡,只有零星的几个游客。安德森训练有素的眼睛很快发现有一个人走动得比其他人快。他剃着光头,受伤的胳膊吊着绑带,正在打手机。光头男子来到圆形大厅入口处,突然停下,结束了手机通话,然后跪下来,佯装系鞋带,其实并不是在系鞋带,而是从吊着的绷带里抽出一个什么东西搁在地板上。然后,他站起身,轻快地跛行走向东面出口。
警卫队长马上转身跑向门口,“通知所有的警卫点!找到那个光头男子,立刻拘捕他!马上!”
安德森冲下台阶绕向走廊时,观察了一下面前安静的厅廊通道。远远的过道尽头有两个上了年纪的老夫妇挽着手蹒跚而行。近旁,一个身穿鲜蓝运动外套的金发游客一边翻看导游册子,一边端详着众议院大厅外面的马赛克天花板。
“对不起,先生!”安德森叫喊着朝他跑过去。“你看见一个胳膊吊在绷带里的光头男子了吗?”
游客迟疑了一下,然后紧张地指着走廊东面尽头。“噢……是的,”他说,“我想他刚刚从我身边跑过……朝那边楼梯的方向去了。”他指着厅堂的那一头。
三十秒钟后,国会大厦东侧静谧的出口处,身穿鲜蓝运动外套、体格强壮的金发男子走入雾蒙蒙的夜幕。他微笑着,享受着夜晚的凉爽。
变身。易如反掌。
仅仅一分钟之前,他还身穿军服,跛足快步走出圆形大厅。他走进一个暗处的壁龛,脱下外套,露出早已穿在里面的鲜蓝运动外套。他从那件衣服口袋里掏出一顶金色假发,然后扔掉外套,把假发套在头上。直起身子后,又从鲜蓝运动外套口袋里拿出一本薄薄的华盛顿导游册子,从容悠然地从壁龛里走了出来。迈拉克甩开长腿走向等在那儿的豪华轿车。
失落的秘符 第一部分(8)
彼得·所罗门被切断的右手就竖在那儿,手腕的截面戳在一个木制小底座的尖叉上。三根手指呈握拳状,伸直的拇指和食指指向穹顶。
兰登现在可以清楚地看见干涸的血迹,是从手腕上流出的,凝结在木制底座上。人死后是不会流血的……这就意味着彼得还活着。兰登不知道是该释然还是该恶心。彼得的手是在他活着时被切下的?苦苦的胆汁涌上喉头。
兰登蹲下去,看着彼得的拇指和食指。刺青?拇指上——一顶王冠,食指上——一颗星。
尽管他还看不见蜷曲的另外三个手指的指尖,但兰登知道那几个手指上也一定各有不同的标记。这是古老的传统。总共有五个符号。数千年来,神秘之手五指指尖上的符号从来没有改变过……所表明的意思也没有变过。
这只手的意思是……一个邀请。
兰登想起把他召到这儿来的那个人的话,顿时不寒而栗。
有个警卫在东出口附近的隐蔽处发现了一个吊腕带和一件军需店的夹克。那该死的家伙大模大样溜走了!
“队长,”一名警卫匆匆跑来,拿着一部手机。“找你的,安全中心总机转过来的。”
“没看见我正在忙吗?”他咆哮道。
警卫的脸刷的白了:“是中央情报局安全部。”
安德森摸不清他们怎么会对国会大厦这一事件发生兴趣,也不明白风声怎么这么快就透到他们那边去了。这只能再一次证明安全部真的是无处不在。
“队长,”警卫把手机递给他,像是抛出一只烫手的山芋。“你得赶快接听这个电话。这是……佐藤。”
安德森的手掌心开始冒汗。佐藤亲自来处理这事儿?
安全部的佐藤井上部长是探员圈里的传奇人物。佐藤出生于珍珠港事件后设在加利福尼亚曼萨纳的日本侨民战时营,是一个熬过了战争的顽强幸存者,如今,佐藤已跻身美国情报机构最机密、也最炙手可热的职位,可谓久经考验的强硬派爱国者,更是让对手吓破胆的厉害角色。虽然这位夫人让人闻风丧胆,却很少抛头露面。
安德森接过电话,凑近嘴边。“佐藤部长,”他尽量用和悦的声音说,“我是安德森队长——”
“现在你们大厦里有一个人,我需要马上和他通话。”安全部部长的声音就像沙砾吱吱嘎嘎地刮在黑板上。喉癌手术在佐藤的脖子上留下了伤疤,也导致声调失常。“我要你马上去给我把他找来。他的名字叫罗伯特·兰登。我相信他现在就在你们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