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香香笑着说:“你把日军的宝藏献给况大将军,我担保他一定把你留在身边。”
铁蛋呆了呆,挥了挥手,才大声说:“好主意!”
况大将军统率雄师百万,官阶极高,而且英明神武,极得人民爱戴,一向是铁蛋的偶像。将宝藏给他作为军费,再投身大将军摩下,对铁蛋来说,的确是最佳选择。
事情就这样决定了,祝香香立即修书一封,推荐铁蛋给况大将军。
我和祝香香,决定先行上路,铁蛋则留在旅馆,等待扬州疯丐救他叔叔回来。
离别的时候,我和铁蛋都依依不舍,紧紧的握着手良久。
但,路总是要上的,何况还是和我最爱的祝香香一起。
至于扬州疯丐大闹连云寨,自然是另外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了。
……(本卷结束) ……
钻石花
楔子
“钻石花”这篇故事,是“卫斯理”为主角故事中的第一篇,写作时,还完全未涉及“科学幻想”这个题材。在第一次出版的时候,曾再三考虑要不要列入,结果还是列入了。因为这是卫斯理这个人物的“首本戏”,对这个人物的来龙去脉,有相当详细的交待。不久之前,一位读友就问:“卫斯理的中国武术,主要是哪里学来的?”就有点自己也记不清楚,还是他有肯定的答案:是杭州疯丐金二的徒弟。
这种“典故”,就是全在“钻石花”这个故事中。
本来,一直很喜欢在“连作小说”的形式中,利用出现过的各类人物,虽然故事不同,但熟悉的人物,经常出现,可收事半功倍之效。“钻石花”中的人物,除卫斯理之外,其余的,都再也未曾出现过,像石菊,应该十分可爱,可以再现,黎明玫是死了,无话可说。
其所以未再用到“钻石花”中其他人物的原因,只怕是为了它不是科幻题材故事的缘故总之,写作人有很多情形,都不是有意安排的,至于无意间何以会出现这种情形,实在无从追究。
由于这是最早期的作品,所以在重校之际,改动之处也相当多。多年写作生涯,文字总比以前要洗练得多了。
一九八六、八、十一
第一章 弹向大海的钻石
这是一个隆冬的天气,在亚热带,虽然不会冷到滴水成冰,但是在海面上,西北风吹了上来,却也不怎么好受,所以,在一艘远程渡轮的甲板上,显得十分冷清。那天晚上,又是一点月光也没有,黑沉沉的天上,只有几颗亮晶晶的星星,我因为生性喜静,这天晚上,我又穿著一件厚厚的大衣,可以不畏凛烈的西北风,我在甲板上踽踽地踱著,倒感到这样的境界另有一番滋味。
正当我以为是独自一个人在甲板上的时候,忽然听得“嗤”地一声,我立即循声望去,只觉在栏杆上,另有一个人倚著,望著海面,那“嗤”的一声,正是从他那里所发出来的。
我心中感到十分奇怪,因为刚才那一声,曾经学过中国武术的人,都可以听得出,那是以极强的指力,弹出一件东西的声音,也就是如今一般武侠小说中所说的“暗器嘶空”之声。
因此我停住了脚步,点著了一支烟,在点火的时候,我偷偷地抬起头来仔细打量那个人。
只见他左手拿著一只布袋,右手伸入布袋之中,拈出一粒小东西来,向空中一扬,“嗤”地一声,那粒东西,便跌入了海中,溅起的水花并不高。
在那粒东西划空而过的时候,我看到那粒东西,发出一丝亮晶晶的闪光。
那一定是无聊的人,在将玻璃珠子抛向海中,以消遣时间,我想。
与其一个人在甲板上闲踱,何不走过去和他搭讪几句?我又想。因为每一个人,如果你能够设法打开他心扉的话,你就一定可以听得到一个极其动人的故事,不论那人是行动之间太过矫揉的贵族还是过著原始生活的土人。这是我的经验,所以,我轻轻地来到了他的身边。
那人像是全然未曾发觉我在向他走近,仍然是望著黑漆漆的海面,机械地将那袋中的东西,一粒一粒地抛入海中。直到我来到了他身边,只有四五尺远近处,他才猛地回过头来。
我和他打了一个照面,天色虽然黑暗,但是就著远处射过来的灯光,我可以很清楚地看得清他的脸面,他是一个三十不到的年轻人,虽然有著一种忧伤得过分的神气,但是却仍然可以看出他是一个刚毅的人,大约因为他所受的打击实在太大了,所以脸上才出现这样的神气来。
他冷冷地望了我一眼,眼色是如此之冷峻,然后,简单地道:“走开。”我并没有听从他命令式的说话,只是停住了脚步,不再前进。
“走开!”他第二次冷冷地叱著。我向他作了一个不明所以的神情,他忽然冷笑了几声,转过身去,又重复那机械的动作。
我在他身旁站了好一会,他一直将那些小粒东西抛入海中,我也不断注视著他。在附近的一个船舱的窗中突然亮起了灯光,而灯光映了出来之际,我已经陡地看清,他拈在手中的,竟是一粒足有十五克拉大小的钻石!
在那一瞬间,我完全地呆住了!我绝对不是一个守财奴,但对于印度土王式的豪奢,却也不表苟同。因为钱,究竟是有著许多用处的!
而那个穿著一套墨绿色西装的年轻人,竟将那么大颗的钻石--世上最值钱的矿物--顺手抛入海中!而在我发现他以前,他不知已经抛出多少粒!
霎时之间,我脑中不知闪过了多少念头,最后,我猜想他是一个走私集团的人物,他将钻石抛入海中,多半是一种最新的走私方法。
我虽然转了不少念头,但是却只费了极少的时间,我立即踏前一步,喝道:“住手!”
我那陡然的一喝,显然收到了预期的效果,那年轻人突然间呆了一呆,回过头来,而就在这一刹那间,我右手中指向外“拍”地一弹,那枝已吸了一半的香烟,向他的面门弹了出去,同时,左手翻处,已然抓向他手中的布袋。
那年轻人一偏头,将我弹出的香烟避开,可是烟头上著火的地方,因为一弹之力,迸散开来,却也烫了他的脸,使他怔了一怔。
就在那一怔之际,我已然捉住了他的手腕,一沉一抖间,手臂一缩,已然将他手中的布袋抢了过来!我一得手就退后,那年轻人的眼中突然射出了两道精芒,向我狠狠地扑了过来!
我早已看出那年轻人也是曾经练过中国武术的,因此早已有了准备,一见他扑了过来,身子便向后退了开去。可是,就在我一退,他向前一扑的时候,他的身子扑到了一半,突然以一足支地,转了一个半圆,这一来,他便变得向我的侧边攻过来,我的躲避,变得完全失去了作用!
而亦是在那一瞬间,我也己然看出了那年轻人的师承!
当时,我心中既怒且惊,再想要应变时,左手的肘处,突然一麻,瞬霎之间,那一只软布袋,又被他夺了回去,而他一夺回了软布袋之后,身形晃动,也向后疾退了开去。我岂肯甘心于这样的失败?连忙伸手入袋,己然取出一柄手枪来,枪口指向他,冷笑一声,道:“不要动。”那年轻人立即身形僵住了不动,他本来是一个后退之势,僵住了不动之后,气势矫健,简直像是一头蓄满了势子的美洲豹!
我看到我的把戏,己然将他制住,心中不禁高兴。因为我的手枪,说来好笑,那只是我漫游澎湖群岛时,岛上一个老渔民送我的礼物,是海柳木雕成的,形状和真的左轮一模一样。
当时,我的心内,对这样一个有为的年轻人,在中国武术上,已然有了如此造诣的人,竟会参加走私集团,实是十分气愤,冷然道:“想不到北太极门下的弟子,竟会干出这样的事来!”
那年轻人的面上,突然现出了奇怪的神情,像是在奇怪我能猜到他的来历。
我心中也感到有点得意,因为我一上来,就道破了他的师承,使他不能不有所顾忌!我和北太极门,虽然没有甚么渊源,但是他刚才向我扑来,又突然中途转身的这一式,却正是北太极门的秘传身法,“阴极阳生”之式,而我又知道北太极门对门下的弟子,约束得极严,像那年轻人那样,实是有取死之道的!
可是,在那一刹间,我的心情,只不过略松了一松,那年轻人,就向我倏地扑了过来!
这一下,倒是大大地出乎我意料之外,正想闪避开去时,忽然眼前一股劲风,那只看来盛满钻石的布袋,先向我迎面飞到,我的身后,便是栏杆,栏杆之后,便是大海。
如果我向外避了开去的话,那一袋钻石,非跌到海中去不可!
在那样的情形之下,我只得先伸手,去抓那袋钻石,刚一抓到,右腕一阵剧痛,“拍”地一声,那柄手枪,已然落到了甲板上,只听得一阵“格格”之声,我连忙退开,定睛看时,只见那柄假枪,被他一踏一踩,已然碎成了片片!
海柳木的木质十分坚硬,可是那年轻人却轻而易举地将之踏成碎片,我心中不禁吃了一惊。那年轻人一见是假枪,也冷笑一声,抬起头,向我望了过来。我们相隔七八尺远近,互望了半晌,才听得他冷冷地问道:“你是谁?”
我自然不肯道出姓名,因为我认定他的背后,一定有一个庞大的集团在支持著,而这样一个集团,以一个人的力量去对付他们,无论如何无法讨好。
因之,我只是道:“你想知道了我的姓名,就好和你的党徒对付我么?”
当时,我绝未想到,那一句话,竞会引起他那么大的震动!
只见他面色一变,陡地道:“我的党徒?你究竟知道了甚么?”
话未讲完,只见他身形一矮,双掌翻飞,已然向我一连攻出了两掌--北太极门的掌法招式,变化本就极其精奇,而且,每一招的变化,随心意变化,颇具鬼神莫测之机。
那年轻人一连向我攻了几掌,掌风极其劲疾,我在接住那一袋钻石之际,身子曾向后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