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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弹是对着他的心脏射去的，然而现在却连他的衣服都没能碰到。千的手根本没有被绑住，绳子是活扣一挣就开，先前他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
情势瞬息万变，双方的人立刻都开了枪。叶岑知道叶薪没成功之后，跳起来就想往回跑，可是千的动作更快，他一把就抓住了叶岑的胳膊把他拽了回来。
“放手啊！变态！”叶岑怒极转头张嘴就想咬他。
千连忙用另一只手抓住叶岑头发，猛地往后一拉，没让他得逞。叶岑还想挣扎，一把冰冷的手枪就抵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见叶岑还要挣开他，千恶狠狠地说道：“别动！我能让你死一次，就能让你死第二次！”
“唉……”叶岑叹了口气，果然不再挣扎了，满是厌恶地说：“你果然也没死啊，齐暗。”
“这还得感谢你。”齐暗不客气地说道，继而对其他人吼道：“都给我住手！”
可惜那边是任和清的人，根本不可能听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齐暗的话，叶薪的人倒是停了一瞬间，但是对方不停火，他们也不可能等死，所以激战还在继续，只是两边都暂时顾不上叶岑和齐暗这边。叶薪倒是有心想过来帮叶岑一把，可是实在有心无力。
齐暗有些无耐，拽着叶岑又退后了几步，他想自己带着叶岑去装甲车的停靠的地方，可是走了几步之后叶岑就再不肯走了。
“走，信不信我杀了你就带你尸体回去！”齐暗威胁道。
“要是只要尸体，刚刚直接把我们都打死不就好了。”叶岑讽笑，“你之所以要假装是他搞什么交换人质，无非就是为了确保我不会逃跑也不会变成尸体罢了。”
以先前叶薪对叶岑的保护来看，他们如果硬抢，叶薪一定会拼死保护叶岑逃脱的，而如果让叶岑逃脱了，凭他的身形和体质在这片森林里，他们很难抓到他。或者就算他没能逃跑，如果不幸被流弹打爆了脑袋，那么光留下一具尸体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叶合的疫苗精华可是在脑部。
被叶岑几乎完全猜中了，齐暗顿了一下，阴沉沉地问道：“……你是怎么发现我不是他的？”
叶岑轻笑一声，任由他的枪抵着他的脑袋，径自向后仰起头，眼睛直直地看着齐暗的眼睛说道：“我说过的，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认错。是你还是他，我一眼就能认出来。”欣赏着齐暗满脸的震惊，叶岑伸手抚摸他的脸颊，狡黠地笑着。
要说能一眼认出来，其实也不尽然，他并不是凭感觉，最初引起他注意的是‘千’的表情。在被踢得跪倒在地上时候，他的脸上有侮辱和恨意，齐暗最后的那些年大概是做惯了上位者，所以没能掩饰住那一瞬间爆发出来的感情来。至于再之后那一系列的仇恨、担忧、爱护……千怎么可能做出这么多表情来，他只会做一件事——用自己的行动去保护叶岑。
不过，叶岑也的确可以算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不是千。他一直看着千，一直是这样专注地看着他，从醒过来见到他的那时候、从他拼命带着他逃跑的那时候、从他爱上他的那时候……哪怕是细微的一个动作，他也可以认出来。
齐暗低头看着叶岑，叶岑微笑着看着他，透过他的眼睛像是看到了另一个人一样，齐暗一阵烦躁，伸手拍开了叶岑的手。
“要活捉你的是任和清，我巴不得你早点死！几十年前我就巴不得你死了！”齐暗故作凶狠地说，“所以你最好跟我走，不然我就杀了你，把尸体交给任和清也一样。”
“是啊，你可不是巴不得我死……”叶岑缩回了手，轻轻地划过自己的脖子，对齐暗说道：“我那天就是用一片玻璃朝着这里狠狠地插。进去的，你看到了吧……”
齐暗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上次是我自己动的手，这次杀我就请你亲自动手吧！！”叶岑说着反手扣上齐暗的手去抢夺他的枪。
“叶岑你不要逼我！”
“哈哈哈……”叶岑如疯如狂，“开枪啊！！！”
“嘭！”
第82章
【第79章贺嘉良】
叶岑坐在车里的时候；表情阴沉得有些可怕，柳睿几次想开口，都被叶薪拦了下来。直到叶岑从沉思中恢复过来之后，忽然发现一车人除了司机以外，其他人全都带着各种表情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可偏谁都不吭一声。叶岑有些尴尬地清咳了一声；对坐在前面车窗边的34258说道；“谢谢你们赶过来；要不是你们到的及时，也许我们就要被团灭了。”
34258靠着窗杵着腮帮；听到叶岑和他说话只是点点头淡淡地说，“没什么，和千的交换条件而已。”
“和千，”叶岑的脸上微微露出一丝惊讶。
“嗯，你们临走前他来找过我。”34258平铺直叙地叙述道，“他告诉了我摆脱……困境的方法，所以作为交换条件，我要我想办法找人来救你，我想他已经猜到十二区是贺嘉良的人。”
说道困境的时候34258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却是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改了口。毕竟车上都是贺嘉良的人，他说的每一话必定最后都是要传到他的耳朵里的。他并不是真的那么厌恶贺嘉良，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快找到他。叶家根本不会在和任家闹掰之后再为了他得罪贺家，所以他最终肯定还是会被贺嘉良带走的。他已经受够了不停地换控制器和器官的日子，从前他的确是想过要守在贺嘉良身边，但是在他一次次连哄带骗地给他装上控制器之后，这样的想法就好像随着一次次地手术被剥离了。他现在甚至已经完全想不起来当年偷偷地保留那些子弹地心情了。
叶岑等人并没有看清34258往窗外丢了什么东西，他们也并不在意。
“千……他早知道我们会出事？”叶岑奇怪地问道
“他说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为了以防万一……”34258回答说，“他还说，如果见到了他要对你不利就立刻杀了他，因为那不是他，而是一个和他长得很像，叫作‘齐暗’的人。”
叶岑惊讶极了：“他是这么说的？”
难道千也发现了……
“是的。”34258点点头，“要是当时你没抢他的枪和那个人争斗起来的话，再多几秒我们的狙击手就可以击毙他。但是这只是补充的条件约定，只要我们把你交还给叶家，就算完成他的交换条件了。”
“嗯。”叶岑低下头，神色黯然。
叶薪连忙安慰道：“我们会找到千的……”
但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闪了闪。
叶岑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嗯。”
忍了半天的的柳睿终于找到了开口的机会，他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和千几乎是长得一模一样的就是齐暗？”
“嗯。”叶岑淡淡地应道，看叶薪欲言又止的样子，叹了口气主动解释说：“其实……他们并非是长得一模一样，而是他们是同一个人。他们既是同一个人，又不是同一个人。当时我的那个角度刚好看到了狙击手，我之所以不让你们杀齐暗，是因为如果齐暗死了，那么千也就死了。”
“什么意思？”除了叶薪之外的几个人都百思不得其解。倒是叶薪早就对千的身份产生怀疑了，所以在听到叶岑说不用去找的时候隐约已经猜到了真相，只是当时还不能完全确定。
“我阻止你们派人去森林里找千，就是因为你们根本不可能找到千的。”叶岑说道。
“你早就发现了？”叶薪回忆道：“所以叫我开枪打他的心脏……”
“他和重伤的小陈被人带过来的时候，你有没有注意到，为什么同样是被俘虏，两个人身上都有血，一个伤势重到昏迷不醒，另一个却连跛脚都是装出来的？而且齐暗身上的血几乎都是在胸口到小。腹的位置，其他地方都是故意抹上去的。”叶岑停了停，“……他是在小陈毫无防备的时候突然袭击他的。”
叶薪长长地叹了口气，虽然他们极力想保住他，可是他最终还是因为伤势过重已经去世了。除了他，发生枪战的时候，还有两个人被击毙。也不知道之前留在装甲车上的人有没有被怎么样，之前带出来的兄弟，如今就剩下这几个了。
这时候，想半天的柳睿终于反应过来，仍是不可思议地说：“等等，你的意思是千就是齐暗？！那之前他……”
“不，他不是齐暗，他绝对不是齐暗。”叶岑皱眉非常固执地说道，“我想，他应该是在去找兔子的途中变成了齐暗的，他和那些人回来的时候感觉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千会不会是原先那个替身生化人自己的意识？”叶薪试探地问道，“其实齐暗就是选中了他，只是他以为自己是没有被选中？……他不是说自己耳朵后面有个红斑吗？你当时看有吗？”
叶岑摇了摇头，半晌之后才说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只知道千绝对不是齐暗。”
叶薪等人对于叶岑的绝对都不是很信服，但是如今这个情况谁也不能开口去反驳他。至于千到底是谁，这点恐怕只有当时把他从十三区待到第一区、又在十年后唤醒他的孙博士才知道了。
叶岑知道他们并不完全相信他的话，但是他也没有办法说服他们。他低下头又沉思起来，那时候肖柳应该是预感到什么了吧？但是他一直以为千是丧失了记忆的齐暗，所以分别的时候他才会说，‘忘记的东西总有一天会想起来，希望那时候你还记得现在护着他的那份心情’。
叶岑低下头看着手里的枪来，那时齐暗明明是来得及开枪打死他的……但是他犹豫了，他没有扣下扳机，还被他抓住了机会打飞了枪。
他分明看见了，齐暗看到他脖子上伤口的时候，脸上是毫无掩饰的惊慌和痛苦的表情。
他与自己下了一个豪赌，赌千还是存在的，赌也许齐暗不能违背任和清的意愿杀了他。但现在叶岑却不确定，齐暗的犹豫到底是千的作用，还是任和清的作用……他脑子里的那块金属，并不是普通的金属，而是一枚仅有纽扣大小的炸弹。炸弹的威力并不大，但足以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