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不停骂声在我轻说一句“你不想镇上人都看见你这样被人提着吧?”
就停住了。
见我们穿窗而进,丽娅眼睛一亮,又生气地别过头去。
图山忘了我们的存在,连忙对丽娅说:“你怎么不见我呢?看,我给你带回来什么?”
图山从怀里拿出几个五彩的小圆圈被一条银链串起,上面还有一颗心型小雪石的头饰,想给丽娅带上。
丽娅伸手挡住,眼中的不悦已淡化,问道:“你回来怎么不立刻来见我?
你不知道我一直在想你么?“
图山喀辩白道:“在镇口遇见你父亲,我高兴地说打算建一个矿场,他就说妳出去了,过段时间才回来。当时还不知道他在骗人。”
丽娅很了解她父亲,接受了这个解释,立刻当着我们给了图山喀一个热情的香吻。
图山喀对我感激地一笑,我问他:“你怎么想起建一个矿场的?”
“我去达芒邦左镇去买这个头饰。在酒馆里听两个贵族谈话,一个说他打算建一个矿场,就是工人不够。另一个说只有半兽人傻傻的当苦工当得起劲,多招点半兽人就行了。我当时想是啊?为什么我们办兽人只能去做苦工,还干得起劲?就想到建一个我们自己族内的矿场。”
我点头赞许道:“是,你们也可以建矿场,不过你想过困难吗?”
图山喀鼓鼓肌肉,自豪地说:“我们只要有力气就行,就是那些老人不相信我。”
我装做不悦地说:“你是想建一个只属于你的矿场,才用铲雪压垮别人的房顶逼别人加入?”
图山喀马上说:“你去问问那些人,我说得这个矿场是我们大家的。我们只是缺人,那些老人又不相信,我只有…………,”图山克灿灿一笑,接道:“人够了我们就能建起矿场来。”
“光有人恐怕不够吧?”
图山喀急问:“难道你也不相信我们能建起矿场?”
“当然不是。但你想过没有怎样找到有矿的地方?总不会随便挖匹山就有雪魄魔法石矿吧?干久了没挖到矿,有钱发给信任你的人吗,总不能叫他们连饭都不吃吧?”
图山喀一楞。
我看他脸上沮丧的表情,接道:“这些都还算不了什么,你想过没有?你真挖出了好的矿石,没有雇佣兵替你守着,你的矿场就会被那些大矿场给抢了。”
图山喀立刻激动站起,一挥拳头说,“那我们跟他们拼了!”
我笑着拉他坐下说:“你们没经过正规的训练,那些人是精锐的佣兵,又有武器铠甲,你能拼赢吗?就算你拼赢了那些佣兵,他们雇的那些魔法师和剑客你们能拼赢吗?越多的财富能吸引越强的人为它效力,雪魄魔法石名扬天下,贵重远胜于黄金,我想那些矿场雇的剑客和魔法师决不是泛泛之辈,你们恐怕连拼命都谈不上,只是送死。”
图山喀现在有些愤愤不平,象是他们的矿场被别人抢了又无可奈何。
我拍拍他的肩说:“这些事我都能帮你们,但我在这里呆不久,你也得努力才能真正开出自己的矿场,叫那些族人相信你不是空口说白话。”
图山喀感激地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将目光投向窗外,想起往事,想起暗夜,平静地说:“因为我曾经也被人误会过,我有一个心爱的女孩不能相见。”
梨子温柔地拉着我的手,她知道我想起了暗夜。
我将目光注到他身上说:“所以我要帮你。”
一路从达芒邦左镇到工布峡镇,我们带的那块能察觉雪魄魔法矿的白石在靠近矿区时泛起粉红,在路过二三个最大,卫兵最多的矿场时才泛出深红色。那二三个矿场的雪魄魔法矿毫无疑问是它们中最好的。
我已此判断那里有矿,在工布峡镇四周拿着这块白石,用起魔法刺激,不时加上飘浮术,快捷如鬼魅地在四周飘动。
白石在一个离路边不太远,又不陡的坡上变成艳红色。做了个记号后,我回去将他们都叫来,指着这个地方,我微微一笑说:“就是这儿了。你们从这里斜着挖掘吧。”
图山喀挥起铁锹与那几个狼族人就地挖起来,我也拿了一个铁锹,试着挖掘。发现土被冻得实在太硬了。我叫他们上来,先和梨子往地面打火球,再去挖冒着烟的地面,果然土松多了,就这样反覆的挖着。我叫他们往筐里猛填土,再使出飘浮术将一筐筐沉重的土和石块飘起出地面。
几次梨子都叫我停下,担心疲劳使我手上的伤复发。在劝说无效后,梨子就撒着娇说她有些冷,要我拥着她,想让我休息。我给她加了一个取暖术又去挖掘,气得梨子连连跺着纤足。
半兽人天生体力就是好,整整挖了一天,地上出现了一个宽约二米,斜伸入地面五六米的坑。一个半兽人扔下铁锹,将一块拳头大的石头交给图山喀。
图山喀用衣袖使劲擦去石头上的泥土,欢呼起来,那几个狼族人将他抛起,发出一阵狼嚎似欢呼的声音。
图山喀跑过来,面脸兴奋之色,对我说:“这是很好的雪魄矿石,我以前去当矿工,那个场主将他的收藏的最好的矿石拿出来让新矿工看过,我看也不过与这块一样。”
这块沉甸甸的石头裂开的纹路是白色的,隐见莹光闪动,摸上去很凉。
我摸着它,细细体会那种触上去的感觉。(那些矿场主应该是雇了土系魔法师用入地术去探的矿。)
有了对矿石的触觉认识后,对梨子一笑:“看我给你找一块更好的。”回忆一下土系的入地术,念出后进入地面。
入地术使出后,我觉得就象落入十分粘稠的水中,不是专门的土系魔法师,也没获得土元素精灵的认可,我的魔力消耗十分的快,又不能在这里呼吸。
我闭着气进入更深的地面,越往下底下传来的寒意就越深,双手乱摸中摸到的寒冷的液体就越多越寒。在地底深处,我摸着了枣子大的液团给我接近雪龙蛋冻我时那种冰凉的感觉,早就呼吸困难,拿着那块石头就快速冲上地面。
地面涌起一圈波动,我随即站了上来。脸色已是铁青,衣服上粘满泥土和石粉。梨子赶忙过来抚摸我背上,让我呼吸顺畅。
在深深呼吸几口气后,我脸色才恢复过来,梨子担心消去,娇嗔道:“不熟的魔法不要乱用嘛!让人家这么担心。”
“来,伸手。”
我摊开手心,将一块莹白色的小石头倾入梨子的手心里。
梨子一声娇呼,将石头扔开,我捉住她的玉手,才发现手已被冻青了。梨子眼睛泪水打转,还用力对我歉然一笑:“人家不是故意扔开你那样艰难给人家找的魔法石。”
(我怎么没事呢?可能是被那个龙蛋冻过几次后,对寒冷都有些麻木了。)
我怜惜地轻柔着梨子的玉手,给她加了取暖术。
图山喀摸上那块莹白色的小石头,手一下拿开,用布包着那块石头将它拿起,惊喜地说:“这么冷,一定是纯的雪魄魔法石!!”
我笑着说:“靠它能说服那些老人将镇上的年轻人喊回来,建出你们自己的矿场。”
我们兴高采烈地回到酒店,店主冷冷地看我们笑着走近。
我大声对狼族老人们说:“我们刚才挖出了一个雪魄魔法石。”
一个老人看我手上莹白色的小石头,大声说:“别以为拿块白石头就能骗人,雪魄魔法石能象你这样拿吗?它能立刻将水冻成冰!”
我走到他面前,将雪魄魔法石对酒店里所有的人晃了晃,店主在一边关心地偷瞧着。雪魄魔法石扔进他酒杯里,随着“嗤”一声轻响,这杯酒立刻冻成了冰。
老人们先目瞪口呆的盯着酒杯,旋即发出一声大吼。
我比比手势,过去和梨子挨着坐着。(剩下的就看图山喀的了,几句简单的话想必不会说错。矿场建起后的麻烦事就让我去解决掉。)
第二十章 黑暗祭师
我快步走在人群中,心情越来越烦躁。(梨子怎么不说出她决不会投进另外人的怀抱?)
一个路人被撞倒,爬起来对我破口大骂。周围的镇民带着一种奇怪的喜悦和渴望的神色看他对我的骂,似乎听到大骂声很舒服,渴望我们打起来。
我一拳挥出,快要击上他脸时,心中一动,停了下来,这人脸上充满恐惧,拳风刮得他脸上作疼,让他停下了辱骂,转身逃走。
(怎么会这么容易动怒?特别是动了怒后有些控制不住?对一个普通人都要挥拳?)
冷静了一下,静静的走在街上,那些镇民看我没动手打他,都露出失望的神色,悻悻散开。
河边一个枯瘦精干的穿着店伙衣服的中年人正在挑水,看见我在街上游走。快要路过他时,一伸水挑挡住路,一笑说:“我们又见面了。”
我不悦地看着他,回忆了一下,才想起他是那天第一个阻止我和暗夜从图书馆离开的人。他是个魔导士,又是皇家魔法协会的长老,怎么这幅穿着,在这里挑水,我有些好奇。
看他露出喜见故人的神色,这使我无法发怒,我淡淡一笑说:“你好。”
中年人看我一幅没精打采地样子,微笑说:“有烦恼?到我住的地方去聊聊吧?”
“不了,我想在街上走走。”
“有些事要说出来,心情才会平静,我还得感谢你们手上的卷轴”
(在街上乱走也不能减少烦恼,去坐坐也好。)再加上对他有些好奇,我跟在他后面。
从一个饭店的厨房穿过,顺着坑坑洼洼的小路我们到了一个很小的天井,几个人还穿着店伙衣服的人正坐在石阶上聊天。一人上来接过扁担抱怨说:“泰寺大哥你又去挑水了!萨莉奶奶昨天再三给你说今天的水都够了,做了工就歇息,不要去忙。当时你都答应了,怎么又去挑水?看见这担水,那她还不得埋怨我们不拦你?
来,一起聊天吧?”
泰寺一笑说:“喝新鲜水对老年人总好些。”指指我说:“来了个朋友,我得和他叙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