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体明显一硬,然后狂抖起来,象是在用尽全身的力气按捺什么,最后象下了什么决定似得,说:“你肯定想看我的脸?”
我吼到:“别他妈的给老子装美女,就是你是一个天使,我也不会看你!!!”
她缓缓抬起头。脸上蒙着灰色的轻沙,露出一双眼睛。一刹那间,我只看到她的眼睛。那双眼睛就是用最好的魔法蓝宝石做成也绝没有那样清澈明亮,那蓝色就象天空可以不停的变幻,比最美的湖泊还要清澈宁静,而现在含着泪花,我觉的我被她的泪花吞没,我的怒火立刻消失。
当我透过轻纱看清她的脸时,我急退三步,重重的撞上身后的书架,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更情愿我是中了幻术。
她脸上红黑相间,黑色的是一条条的皱纹,象火山凝固了的融岩,给人一种无比坚硬的感觉,红色是一个个大的胧泡,此时都还在翻滚,血水还在脓泡中流动。更可怕的是那血水似乎要把我吞噬进去。我一时间呆住了。
等我清醒过来,她已离去。我才发现我把我身后的一行书架都已撞倒。各种各样的图书散落了一地,怀着复杂的心情我把书架一个个用力的扶起,将图书全部寨了进去,干完这一切,已是黄昏。光线逐渐暗淡,我不知不觉中产升了一种恐惧。我快步的离开这间房子,恍惚看到一个书架后黑影一闪,我吓的快跑起来。在我跑下楼的时候,在脚步的回响中,一个声音在说着什么,我最后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了下去,快到底楼的那间人不少的期刊阅览室,听到里面人声鼎沸,我平静了下来。透过窗户,我看见许多破产的流浪冒险者已经横七竖八躺了一地在睡觉,另外一些则大声的谈着话。
一个穿着流浪魔法师袍的人懒洋洋的斜坐在对着窗户的一把椅子上,他头发亚黄,夹杂着一点黑色,脸色微微显的有点苍白,象是三十出头,但他的眉毛已经全白了,眼光中更露出一种老年人才应当有的那种久经风霜的睿智。看见我在往里看,这个流浪魔法师露出微笑,对我说:“不进来坐坐?”我就象碰上了老朋友一样说:
“不了。“
夜里,我无法入睡,我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我想到我对那个图书管理员的表情,我当时的行动,一定伤了她的心,从她的泪水中可以看出这伤害还很重。我想起我和索瑟·李,卡勒·多格,郭剑被全校的人持续不断地伤害,我觉的我应该道歉。我又想起那个流浪魔法师,我确信我重未见过他。但他为什么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呢?
第二天,我来到那间奇文书籍阅览室,依旧很静,她还在伏着睡觉。
我走到桌前,我对她说:“对不起。”“我叫罗宾·瓏,我们可以认识一下吗?”
她抬起头,平静而又冷淡地说:“没有什么对不起,我长得丑得可以吓死人,我知道,你没有必要同情我。”
我站在桌前,看着她的眼睛。从我的眼神里看出我真诚的道歉,她说:“你想用那种字的字典?”
我递上一本古文书,她看了看,从她的桌子中找出一本手写的册子。对我说:
‘那种古文字就只有这么一本可以对照翻译的册子,别损坏了。”她接着睡觉。
我说:“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她不理。
我笑着说:“看你那么喜欢睡觉,一定很懒,就叫你懒妹吧?”
她一下站起来,把手一伸,愤愤地说:“还来!”
“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还。”
“暗夜·磒星,还来!”
“刚才只是开完笑的哪!你要生气的话,打我一下也行啊。”我把手册紧紧握住,藏在身后。
暗夜悻悻坐下,接着睡觉。
这本手册微微泛黄,字迹不太清楚,但看的出暗夜很珍惜。暗夜把每一页已经卷曲的页脚细心抹平,又在手册中快要消失的字的地方添上了娟秀的字。
我对着这本手册,看着那一本古文书,用起我几年都没动过的笔。
时间的流逝总在人的不经意间,尤其是当你全心投入一件事时。窗口的树叶从春天的嫩绿到夏天的橄榄绿,再到秋天的金黄,而现在已开始落下,冬天快要到来。
我与暗夜逐渐的熟悉起来,这里的书明显吸引不了常人的兴趣,十天半月没有陌生的人来,而陌生人进来之后,暗夜总会站起来问他们要找什么,大部分陌生人都象我那天一样吓的目瞪口呆,少数极镇定的都会马上离开,我为暗夜感到难过,而暗夜却似乎早已习惯,甚至把吓走人当成了一种乐趣。过了一段时间,我觉得暗夜的脸不象第一次见到时那样嚇人,她脸上的血水已经干涸,脓泡也变小,减少,浓黑的皱纹也似乎在软化她的声音也渐渐变成了正常人的声音,我为发生在她身上的变化感到高兴,她自已也很喜悦。
在除我之外,只有那个流浪魔法师常来,他是暗夜的叔叔。他叫我称呼他为卡洛。卡洛走过许多地方,他学识渊博,讲话风趣,谈起各地的奇闻异事来总让人不知不觉中融入了进去,我认为他更适合于做一个吟游诗人。卡洛常常讲一些故事,喜欢把故事讲到一半就叫我猜结局,开始时我总猜测不到,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渐渐越猜越准。而这时暗夜总是在旁边静静地看这我们,她的眼光里带着鼓励,当我猜中的时候,她的眼光中又显出笑意。
我近乎疯狂地学着太古文字,将那本翻译手册完全记住。那二十几本古文书有诗词;有食谱;有谋略。我觉得当我看过一本书后,用书中的一些想法去猜卡洛的故事非常有效;有一些奇怪且从未听说过的事,又有几本写学生的生活,我觉得其中一些非常有趣,那些上古学生不象我们一样要麽学剑术;要麽学魔法,他们学一些没听说过的怪东西。
当我将手册还给暗夜的时候,暗夜的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难过,然后平静地祝贺我。
有两本书我认为非常深奥,所以我把这两本书读了很多遍,其中一本叫《道德经》,另一本则是一种太古的修炼方法,叫《太极拳》,我一直在每天早上练它,太极拳并不能增长人的魔力,但我练了之后,发现我的头痛日渐减轻,最后神官们束手无策的一冥想就头痛的怪症不治而愈。我练它的时候总可以静下心来,这时候我再进入冥想的境地就可以使我的魔力产生远远超过中级冥想术的效果。当我练起太极拳,我似乎就能把握到周围元素的流动,似乎能融入周围的精灵。
《道德经》很深奥,我看懂经上的字,看不懂它的意。
深冬终于到来,那些书我已将它们融会贯通,但《道德经》却始终在似懂非懂间。我认为我再在图书馆呆下去,已不会再有所突破,我坚信我所学的已给我带来力量,那这力量的是大是小,就得让我去试一试。我一如往常地在早上练完太极拳后,中午吃饭时我看见暗夜似乎有话要说,就问她有事吗?而她摇了摇头。我也没有再问。
傍晚,在收拾好我所看过的书之后,我向暗夜说:“暗夜。”
“嗯?”
“我明天不会来了。”
“你有事?”
“不是,书我已经读完。”
暗夜似乎早有准备,但她还是难过的没有作声。
看见她的眼里迅速地充满泪水,我安慰她说“难过什么呀,我有空会再来嘛。”
事实上我也难过,所以我说完话就出门走了,我感觉到暗夜在脉脉地看着我。
回到寝室,我把十个月以前发生在我和索瑟身上的事情细细地想了一遍,然后得出了结论。
我把他们三个人叫到一齐。
说:“你们想知道我和索瑟为什么被批斗吗?我把我的话说完你们再问。”
没等他们回答,我接着说:“我认为最主要有几个原因。”
“学校的收入远远大过支出,这多余的那部钱本可以用来建新宿舍;建一些学生休闲,娱乐用的场所;提高教师的收入水平。而这部分钱却去向不明,所以造成了学校矛盾。钱一定被人给吞了,而最有能力干这个的就是老雷,老雷让全校批斗我们就可以缓解这个矛盾,甚至让矛盾转移到我们身上。又可以转化人们的注意力。”
“学校11个月以前的魔法研究成果本可以给学校带来一大笔钱,而老雷却及时的去冥想了5周,学校里唯一一个可以一直用“巫师之眼”法术的人去冥想了,那资料的失窃也就“不足为怪”了,当然更没有人去怀疑校长。”
索瑟和卡勒被我的话惊呆了,只有郭剑冷静地握着他的剑,我看了他一眼,说:“郭剑,你应该有所发觉。”
郭剑说:“我猜不出原因,但我一直认为那天发生的事绝不是误会那么简单。”
我接着嘲讽地说:“误会?老雷最大的漏洞就是疯狂的爱面子,又想一步登天。
所以索瑟那1篇文章一定被老雷拿去炫耀,结果出乎意料,所以老雷恼羞成怒,干脆把那些黑锅载在我和索瑟的头上。既出了一口气,又把师生员工对他的不满转移到我们身上。”
“国家规定,除非本人提出,学生必须在相应的学校呆上几年,不管拿不拿得到证书。所以老雷就想让我们“出意外”或忍受不了而离开,他没想到铁牛车和大铁十字架起了一个避雷针的作用。”
看他们不懂的样子,我简单解释了一下避雷针的作用。
“所以索瑟没象他想的那样身体破坏到没法复活,而我当时身体发生了一些奇怪的反应,所以也被救过来。虽然我和索瑟还活着,但一个“卖校贼”和“傻子”一个“卖校贼”和“花痴”的话没人肯信,而我整整十个月天天在学校外呆到要天黑才回来,索瑟过了半年才开始说话,就避免了老雷对我们一步的“关怀”。在他走之前,老雷给我和索瑟加的中级的闪电防护和中级的石服铠甲作用不轻,一个可以让我们更持久的痛苦另一个结合长久的巨痛就可以破坏人的神经。那就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