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克星。
白城道人看清骷碌鬼王形状,立时明白他根底,惊怒交集,大叫道:“何方野鬼,敢来盗我尸气。”仗剑飞身来取,骷碌鬼王如何会怕他,纵身急迎,双爪飘忽,狂呼酣斗。
阵外众掌教高立山尖之上,眼见雪槐不怕尸毒已是一奇,再见他更召来骷碌鬼王和骷碌兵,更是大出意料之外,紫气真人哼了一声,叫道:“竟召来骷碌鬼相助,我正教中人岂可如此不择手段?”
“器为人用,用之正则正,用之邪则邪。”荷叶道人微微一笑,道:“我倒觉得,骷碌鬼正是白城邪道僵尸阵最好的克星。”
撞天僧看着阵中的雪槐,道:“这小子确有非常之能,但贫僧总觉得他身上有几分邪气。”
他这话叫边上的碧青莲心中一紧,看向荷叶道人,荷叶道人却笑道:“所谓非常之人方可行非常之事,这小子我是越来越喜欢了。”说着斜瞟一眼碧青莲,要笑不笑的道:“而且老道不喜欢也不行啊,所谓女生外向,我徒儿已经给他勾了魂去,老道若再没眼色,将来只怕连个养老送终的人都找不到。”
“师父又取笑莲儿。”碧青莲赖到荷叶道人身撒娇不依,悬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她就怕荷叶道人见雪槐召骷碌鬼王相助,再在众掌教的偏见下对雪槐又生出成见,眼见荷叶道人如此公然回护雪槐,叫她如何不高兴,看着阵中纵横来去的雪槐,心中不自禁的涌起骄傲之情,想:“我的槐哥真了不起,本来就算师父疼我,僵着其他门派的面子,也不得不处罚我,但槐哥竟以不可思议的神通,解开了这道难题,终叫师父对他另眼相看。”
这时阵中斗得正紧。僵尸给白城道人练过后,躯干若铁,力大无穷,再合以阵法,战力确是极为了得,然而骷碌鬼王的骷碌兵不是普通的骷碌兵,乃是骷碌鬼王以一点阴灵驱动,狠辣之气半点也不输给白城道人的僵尸,斗了个旗鼓相当。骷碌鬼王斗白城道人也差不多是半斤八两,虽然就功力来说骷碌鬼王略逊,但他长在身法飘忽,白城道人想要赢他,没那么容易。就中只雪槐大发虎威,纵横来去,更无对手,而胸中杀气更是越涌越烈,到后来竟情不自禁的仰天长啸,啸到极处,不知从何处又生出一股气来,啸声忽又拨高,再到尽处,却又生出一股气来,再又拨高,连环三匝,啸若惊雷,一时阵内阵外,闻者俱惊。
阵外众掌教相顾失色,玉馨道人叫道:“这小子好重的杀气,将来只怕终要走上邪途。”
碧青莲心中又是一紧,但这回却是撞天僧摇了摇头,道:“这是万屠玄功应有之象。”
“还是差得很远啊。”荷叶道人眉毛微凝,微微摇头道:“据贫道所知,万屠玄功的杀气共有天怒、人怨、鬼哭、神嚎四境,天怒之境气绕三匝,声若雷鸣;人怨之境怨气冲天,六月飞雪;鬼哭之境气达九幽,其气由粗转细,远处听来摧肝裂胆,近处反不可闻;神嚎之境杀气才真正大成,天神行法,随心所欲。这小子这一啸,气绕三匝,万屠玄功不过刚刚入门而已,但话说回来,当年万屠玄女曾和我说,她那万屠玄功入门便要三十年,还要看修习之人的悟性,而这小子习此功才几天,有这样子,已是非常了不起了。”说着看向撞天僧,道:“我五观三寺后辈弟子中,便无人及得上这小子,先前我们关起门来自高自大,此一役后,该请醒了,灭七杀教再不能象当年一样全凭五观三寺之力,得广集天下正道异士奇人,合力剿之。”撞天僧微微点头,轻叹了一声,他这一声叹息虽轻,众掌教都在边上,自然得闻,也明白他叹息中的意思,面上不觉都涩涩的。
雪槐一声啸毕,觉得气上重楼,胸间杀气更烈,也知道万屠玄功有了小成,气满则溢,所以才会情不自禁的作啸,也自心中高兴,却觉斩杀僵尸已不过瘾,猛地纵身而起,身剑合一,射向正与骷碌鬼王恶斗的白城道人,不想他一啸之威,已让白城道人心中惊怵,见他剑到,竟不敢应招,鬼嚎一声,化阵白光而去,骷碌鬼王要追,雪槐喝令不必,当下将乱了阵脚的僵尸斩杀净尽,复命骷碌兵抱了枯柴,就在谷中放起火来,尽数烧化了。骷碌鬼王自是仍回雪槐戒中,他一回戒中,所有骷碌兵立即散开,倒在火中,自己抱柴烧自己,诡异绝伦。
一切处置停当,雪槐跃上山来,碧青莲牵了他手,到荷叶道人面前,刚要开口,荷叶道人却一举手止住了她,看向雪槐道:“雪槐,我知道你和莲儿痴心苦恋,但你身上怨孽牵扯,还远不到可以娶我莲儿的时候,这一点你须明白。”
“师父。”碧青莲叫,眼眶中已满是泪水,她刚才确有借此良机让师父许婚之意,再想不到竟给荷叶道人一眼看破,抢先封了话头。
雪槐跪下叩头,道:“弟子明白。”
“明白就好。”荷叶道人点头:“因缘天定,你只须禀心正直,自还你一个因果,否则事到临头,棒打鸳鸯,怨天尤人也是无益。”
雪槐知道荷叶道人道基虽然受损,但慧眼深湛,这么说自非无因,脑中闪过长眉道人让他放一放手的话,以前认为不可能,但一步步走下来,功力越来越高,部属也越来越多,真若发了狂性,实不知会是个什么样子,想到这里,心中冷汗涔涔,复叩头道:“多谢真人教诲,雪槐谨记了。”
阵即破,云山六友便与雪槐作别,梅娘道:“虽与恩公分手,但恩公救命全节之德,云山六友永世不忘。”说着六人一齐拜倒,雪槐忙也拜倒相回,道:“不是说过以破阵相抵的吗?怎么还提那点子小事。”
“抵不过的,抵不过的。”陈子平大大摇头,道:“在那种情况下救了梅娘,随便什么东西都抵不过的。”臭铜钱几个一齐点头,梅娘更是眼含热泪,别人也只是一死而已,而她却要在臭铜钱几个面前生生被强奸,那真是比死还要难受一百倍的事,雪槐在那种时候救了她,那份恩德,确不是破区区一个小阵就可以抵消得了的。
他几个心感重恩,但雪槐心里却真不希望他们这样,脑子一转,突地想到一个主意,叫道:“这样好了,如果诸位不嫌弃,不如咱们结拜了,云山六友改云山七友好了。”
“这主意好。”臭铜钱几个相视一眼,一齐点头,当即便结拜了,不要说,雪槐是绝对的老七,云山六友彼此间有一套特异的联系方法,当下教了雪槐,挥手作别。
众掌教则先回佛光寺,商议随后的行止,此一役后,众掌教心中都是大受震撼,终于深切的感受到,五观三寺再不是以前的五观三寺,想讨灭七杀教,必须要另想法子,自然又免不了一番争执。
雪槐不得不和碧青莲分手,他还有很多事要做,要去救无花,傍龙城下更对峙着他和义父的数十万大军,不能不管。他舍不得分开,碧青莲更舍不得,但此役后对付七杀教,五观三寺的对策将要有很大的转变,她作为荷叶道人亲传的弟子,不能不在场,最重要的,是荷叶道人先就说明白了,现在还不是她和雪槐在一起的时候,她不敢再做让师父伤心的事。
碧青莲送出很远,到无人处,扑到雪槐怀里,死命缠绵,只恨不得将身子化在雪槐身上,雪槐也是情热如火,好不容易才分开来,洒泪而别。
夕舞伤已全愈,碧青莲也重获荷叶道人谅解,现在挂在雪槐心上的,只有无花和傍龙城下与义父对峙的大军,归心似箭,日夜急赶,这日正赶着路,忽闻得一阵酒香,原来路边有一家酒店,酒旗高扬,一路急赶也有些累了,更给勾起酒虫,雪槐当即收术,去店中叫了一坛酒一盘熟牛肉,正吃着,却听那店东一声长叹道:“如此三天就要吃一个人,不要一年,这一地的人都要叫他吃光了。”
“难道这地方有邪物吃人?”雪槐看那店东自言自语,心中起疑,便叫那店东过来,问道:“这地方有什么怪物吃人吗?”
那店东听他问,却就垂泪道:“想来客官是外地人,不知端详,正是有怪物吃人呢。”当下说给雪槐听,原来就在大路往东十里有一个山谷,名唤断魂谷,谷中不久前来了一个邪怪,性喜吃人,每过三天就出来一次,每次总要掳个人回去,那店东因心中害怕,所以叹息落泪。
雪槐听了大怒,想:“如此三天便要吃一个人,那还了得。”当下问了那断魂谷方位,抱了酒坛子便出店,边喝边直奔断魂谷,心中虽挂着无花,但无论如何不能听任邪怪吃人不是,在他想来,这种吃人的邪怪,不会有多大道行,赶去一剑了帐,也费不了多少时间,他却没注意,那店东看着他背影奔向断魂谷,只是嘿嘿冷笑。
十来里地,眨眼即到,但见两山夹一谷,倒也险峻,雪槐知道这必是断魂谷了,这时酒坛子也空了,往地下一摔,大踏步入谷,他甚至懒得用剑眼先搜一下,想好了,进谷碰着那邪怪,当头一剑就完事了,不必耗太多精神。
不远处一道山尖上,两个人正看着雪槐,这两个人一个是敬擎天,另一个则是夕舞,眼看雪槐入谷,夕舞猛地跪下,哭叫道:“爹,求你饶槐哥一命。”
“不行。”敬擎天一张脸黑得象锅底,叫道:“这小子坏了我多少大事,尤其这一次,若不是他,尸门四邪就可将五观三寺一网打尽,其实早在上一次,我就该让魔谷四剑收拾了他。”
“爹爹。”夕舞哀叫。
“不必废话。”敬擎天袖子一拂,语气中充满了斩钉截铁之意。夕舞了解他性子,知道再不可挽回,伏在地下,泪流不绝,心中低叫:“槐哥,槐哥,你为什么就这么喜欢管闲事,若不是你这性子,也不会轻易的给人诱入谷中啊。”
原来敬擎天在知道尸门四邪的一气三摧阵给雪槐一手破去后,暴跳如雷,下决心要除掉雪槐,他对雪槐性子了若指掌,看准雪槐来路,先用酒香勾雪槐进店喝酒,再用言语诱雪槐入断魂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