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亲口告诉雪槐这番话,就是要看着他痛苦。
“你赢了,你很了不起,就是爹爹也很佩服你,但是你也输了,碧青莲死了,我嫁了,爹爹也无论如何再不可能认你了,从此以后,你就真的自在了。”说到这里,夕舞再看一眼雪槐,转过身,一打马,扬长而去。
上林青看着呆立的雪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雪槐啊雪槐,你这是何苦呢。”转身跟着夕舞去了。
到这时候,包括风神八族在内,所有的人都已经知道了雪槐和敬擎天夕舞的关系,因此雪槐虽是单骑出城,但众人在城头看到夕舞的时候,便也能大致猜出雪槐此时的心境,所有人都担心雪槐受不了,但出奇地,雪槐十分平静,只是脸色特别苍白,无花拉着雪槐的手哽咽道:“雪大哥,都是为我东海,害得你。”
雪槐摇了摇头,道:“都过去了。”他这么说着的时候,甚至嘴角还微笑了一下,但那丝微笑是如此的虚弱,就象暴风雨过后的残冬,小草无论如何招摇也看不到半丝生机。一直偷偷留心着雪槐的狐女一看到雪槐嘴角这丝微笑,眼泪便再也抑制不住的喷涌而出。
这丝微笑彻底暴露了雪槐的心,是的,他的心已经碎了。
留下部份军士守傍龙城,大军回归东海,刚进东海城,横海四十八盗派出去的探子便传来消息,矮子盗来了,大小战舰约两千艘,总兵力约二十余万。
雪槐死寂的心突然就狂跳起来,是的,如果这世上还能有一件让他动心的事,那就是矮子盗,或者说,杀矮子盗。随后在东海王宫召开军事会议,决定,以横海四十八盗为主,风神八族抽两万会水的精锐战士,狐女族抽一万,另加东海一万水军,总计十五万人,迎击矮子盗。东海水军本来畏矮子盗如虎,但与敬擎天一战后,突然间就有了底气,而无花更是下令顷全国之力支持雪槐。
商议好,第二日便拨军起身,无花送到城外,孙荧到无花面前拜倒,道:“大王善自珍重,孙荧要随雪大哥去了。”拜毕起身,与十八剑手站到雪槐身后,雪槐急道:“孙荧,你们不必跟我去,就留在大王身边吧。”
“不。”孙荧摇了摇头,看向雪槐,道:“青莲姐临去之前,嘱咐我照顾大哥的,所以我要跟着大哥。”
雪槐从孙荧的眼里,读懂了她的心意,微一凝神,看了孙荧道:“孙荧,你即不嫌我,叫我大哥,那我们就干脆结拜为兄妹,你愿意吗。”
孙荧一愣,看着雪槐的眼睛,泪珠儿在眼眶里打滚,但还是点了点头,道:“当然愿意,能做大哥的妹子,孙荧三生有幸。”
无花大喜,当即命摆香案,雪槐与孙荧对天三拜,结为兄妹,拜毕起身,孙荧叫一声哥,眼泪却是飞洒而下,雪槐却是微微而笑,道:“莫哭,莫哭,你一哭,别人还以为是哥欺负你了呢。”说着拉了孙荧的手到无花面前,直看了无花道:“大王,你看我这妹子怎么样?”
“清丽温婉,慧质兰心,这样的女孩儿,我东海是一个也找不出来,也只有她,才做得雪大哥的妹子,恭喜雪大哥了。”无花拱手。
雪槐微微一笑,道:“即然我妹子这么好,如果我把她许配给你,你说她做不做得你的东海王妃。”
无花一愣,猛地一揖到地,狂喜叫道:“做得,做得,当然做得,太好了,多谢大哥。”
雪槐看向孙荧,道:“妹子,你愿意吗?”孙荧又羞又喜,看着雪槐的眼里却是泪如泉涌,叫道:“一切但由大哥做主。”
当日雪槐向孙进要孙荧,所有的人包括孙荧自己在内,都以为是雪槐看上了孙荧,后来碧青莲一说,孙荧心中虽起了疑惑,但仍抱着幻想,至少她心中认定,雪槐当日要她,即便不是爱上了她,至少也对她有好感,但到这一刻,她终于明白,雪槐真的只是想帮她,她甚至可以肯定,雪槐在要她的那一刻便已想好,将来要让她做无花的王妃,而今日与她结拜,也是为了这个目地,以雪槐在东海的声望和无花心中的地位,他的妹子,绝对做得东海的王妃。
雪槐认妹,无花纳妃,喜事接踵齐至,众人一齐上来道喜,石敢当叫道:“只可惜就要出征,喝不到大王的喜酒了。”
无花听了这话,猛地看向孙荧道:“不如我们就在这里拜了天地,你愿意吗?”
孙荧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又羞又喜的点头道:“我愿意。”看向雪槐,眼含热泪,道:“孙荧这杯喜酒,一定要亲手端给我的好大哥。”
“这样不好吧。”文易老成持重,进言道:“大王,这是你纳王妃呢,岂可如此草率。”
“什么叫草率。”无花大大摇头,看向雪槐道:“有雪大哥亲自主持,那便是天下最隆重的婚礼,比任何的蘩文缛节都要持重百倍。”
“好。”海冬青石敢当等齐声叫好,当下再摆香案,无花孙荧拜了天地,两个齐端了酒到雪槐面前,孙荧道:“大哥对孙荧的好,山高海深,不是一杯酒表达得了的,因此孙荧这杯酒不是谢大哥,敬这一杯酒,是祝大哥此去旗开得胜,大败矮子盗。”
“好妹子,好。”雪槐接过酒,呵呵而笑,扫一眼出城相送的十数万东海百姓,猛地扬声叫道:“雪槐喝东海王妃一杯酒,保东海国永不受矮子盗侵犯。”
此言一出,东海百姓欢声雷动,孙荧更是眼含热泪,要知无花虽通达,但如此草率纳妃,不明就里的东海百姓终会有话说,而雪槐这话,却将扫灭矮子盗的不世功业尽数送给了孙荧,此后东海一日平安,众百姓就会一日念孙荧的好,是她哥答应她的不是?她在东海百姓心中的地位也就无可取代。心中对雪槐的感激,再无言语可以形容。
无花孙荧随又向众将敬酒,共喝一杯,雪槐翻身上马,大军启动,无花孙荧挥手作别,看着两人并肩而立,雪槐心中暗感欣慰,孙荧也有了依靠,雪槐心里再无挂牵,此时他心中剩下的,只有一点杀气,他突然就想到了天眼神剑,该是天眼神剑重新出世的时候了。
天有眼,矮子盗当绝。
北隅峡口。正是春光明媚的天气,风里也含着花的甜香。
雪槐看向埋剑处,草已青青,那种碧油油的绿让雪槐几乎无法下手去翻土掘剑。
雪槐身后,十数万大军悄然肃立,风无际石敢当等人脸上却都是一脸的迷惘。照计划,除了不参加出海征战的八万风神八族战士由北隅峡回风神原,其他人应笔直穿过大隅原入狐女城,上船出海与横海四十八盗及东海水军会合,迎战矮子盗,但雪槐却把所有的人都带来了这里,他的行动过于古怪,真的是谁也不明白。石敢当已经好几次想开口问,只是看着海冬青等人都是一脸泰然自若的样子,便终于没有张口,这些日子石敢当发现,海冬青等人在雪槐面前总是不惊不躁,很有大将风度,他便也想学一学,他却不知道,海冬青等人不是大将风度,而是对雪槐的绝对信任,那种信任已到了近乎盲目的地步,雪槐举动再古怪,他们也认定雪槐是有理由的,有这种心理,自然是不惊不躁了。
雪槐还在悄然肃立,埋剑的日子,经过了太多的事,他实在有太多的感概,但天眼神剑却是急不可耐了,竟突然间发出一声震耳的清啸,似乎竟是在呼唤雪槐。
听到这声清啸声,石敢当狐女都是眼睛一亮,齐叫道:“天眼神剑?”
他两个话未落音,海冬青四个顿时一齐惊问起来:“天眼神剑,在哪里?刚才是天眼神剑在叫吗?”
“是啊。”石敢当点头,看一眼海冬青几个道:“雪兄弟有一把长着眼睛的怪剑,叫做天眼神剑,碰到想杀的人,神剑自己会叫,只不过这一向不见他带在身边,却原来埋在了这里。”听了他这话,海冬青几个的激动可想而知,只是无一人敢做声,一齐眼巴巴的看着雪槐。
天眼神剑的叫声也惊醒了沉思中的雪槐,看向土中,借神剑的天眼,他看到了土中的神剑大张着眼睛,正在急切的看着他,嘴角不由掠过一抹抑制不住的微笑,低叫道:“你也急着去杀矮子盗吗?好吧,让我们联手,将矮子盗斩尽杀绝。”跪下身去,掘出土,将双剑一齐取了出来。
海冬青等人眼巴巴看着,但雪槐一下子取出两把剑,他们可又迷糊了,在神树风巫的预言里可只有一把生着眼睛的剑啊,可怎么会有两把剑呢。射天雕第一个忍不住,看了雪槐道:“雪将军,这就是天眼神剑吗?难道天眼神剑有两把?”
雪槐微微一笑,道:“不,天眼神剑只有一把。”看向面前风神八族战士十万双激动期盼的眼睛,他轻轻叹了口气,道:“瞒了大家这么久,对不起,我确实有天眼神剑,但伟大的神树风巫说我是天海之王,我自己还是不信。”说着一声清啸,拨出了天眼神剑。
天眼神剑大张着眼睛,锐光如电,在雪槐的啸声里,它竟也发出一声清啸。照长眉道人的说法,天眼神剑要碰到它想杀的人才会啸,这时却连啸两声,雪槐也不知它是什么意思,但胸中气血给神剑啸声所激,也再一次仰天长啸。
一人一剑的啸声里,十万风神八族战士却是一齐拜倒,齐声高呼:“天海之王,天海无敌,天海之王,天海无敌。”
十万人激动的呼唤,那种声浪,天风海涛不足以喻其势。一卦准肩头的阿黄吓得一个激灵,嗖一下钻进了一卦准衣领子里,再又悄悄探出半个脑袋来打探,摆出的架势则是随时准备再溜回衣服里去。便是一卦准也给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声浪吓了一跳,看了雪槐暗骂:“臭小子,花样还真是多得不得了,竟又在这土里埋着一把生着眼睛的怪剑,而且还会叫,真是怪事年年有,没有今年多。”
听着十万战士激动的欢呼声,雪槐也是十分激动,天眼神剑一摆,扬声道:“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天海之王,但我会仗天眼神剑,与大家齐心协力,将来犯的矮子盗